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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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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书亚与米尔顿这两个不知深浅的老外,意外之中撞破了红灯照禁地入口机关。不知深浅的二人,抱着一股子执着的探求心由洞口进入,却发现那禁地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地宫,金砖铺路,亭台楼阁,草木皆生长在头顶,仿佛颠倒世界一般,真是别样天地。

    约书亚跟随老陈几年之间,多少习得易学的皮毛,算是初窥门径。虽然不是精通,确也颇有些领悟力,一个洋人能领悟深奥的易学,本身就是一件极其难的事情。现在就让他观察这地宫中的门道,一时半会他可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能隐约的感觉到,这里肯定不一般,一定藏着红灯照的什么秘密。

    俩人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对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感到新鲜。琉璃镶嵌的宫墙院瓦,宝石雕琢的异兽像,鎏金注磨的青石庭柱,沓绘着飞禽走兽的殿基,约书亚在日本生活了颇长时间,甚至去过江户的皇宫,汉式宫殿也算见过不少了。但今天这般情景他可是闻所未闻,约书亚的目光移到了宫殿之上,在宫殿四角之处,他看到这里放置的雕像虽然看似华丽,但雕像造型神态却甚是诡异,形状好像老虎,但却在肩膀处长着极长的触须,全身的雕花花纹也不是虎斑,而是如同雪花一般的花纹。粗壮且长的尾巴紧紧缠绕着一条龙,而虎首则做出了吞食龙的动作,其凶猛姿态活灵活现。

    约书亚在赞叹如此雕刻功力后,却也发现,诸如如此形态怪异的虎雕,竟然遍布大殿四处,不但殿基的雕花中,多是这种异兽的形象,就连喷水池的凶兽雕像之上,那只雪花花纹猛虎也做着低头撕咬的动作,其形态好不嚣张。约书亚大约猜测,这异形猛虎应该是什么王的象征。否则也不能整个地宫全部都是猛虎的雕像,雕刻。崇拜到了迷信的地步。

    约书亚仔细观察四周环境,衡量此时周围的危险系数,确保二人身处之地是否安全,这是一个军人应有的反映。而米尔顿却被另一个地方吸引住了,他来到中央最大的喷泉旁边,看着喷泉池中,思索着什么,或许侦探的思维世界就是如此,谨慎并且理性,他只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所谓的“线索”之上。

    “少校,看看这里!”米尔顿叫了一声约书亚。约书亚听到米尔顿的话,转身走了过去。

    只见那中央的喷水池中竟然全是红色,蓝色,五光十色,璀璨夺目的宝石玛瑙,在清澈的水池中,这些珠宝显得格外美丽,约书亚长大了嘴,这…。水池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宝贝。不由的一阵喜出望外,约书亚挽起袖口,就要下手去捞。

    “等等”米尔顿叫住了约书亚。

    “少校,你看到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米尔顿质疑的问道。

    “奇怪?”约书亚再次观察这座喷泉水池,“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约书亚听到米尔顿的提醒后,方才醒觉,仔细的盯着这些珠宝,拍拍自己的脑袋。

    约书亚长出一口气:“多谢你的提醒,男爵,这里既然是红灯照的圣地,有宝物自然也不稀奇,但那许多宝石全都镶嵌在雕像之上,而这些却只是置于这水池中,就好像就是刻意让人索取一般,未免………。确实有些奇怪。”

    “想不到少校你也不笨嘛,只不过有时候有些冲动,做事不经过大脑。就像刚才,难道只是…。。因为贪财的原因?”米尔顿故意用话挤兑了约书亚。

    约书亚稍稍露出尴尬的表情,回道:“钱谁不喜欢,不过也不瞒你,我虽然贪财,但却并不想全部据为己有,因为这钱吶,还有比钱本身更大的用处所在。”

    米尔顿心里略微赞同,口中不由自言自语:“是啊,更大的用处…。。如果我的家族有钱,就不会被罗斯柴尔德家族吞并,我也不用担负起家族振兴的使命………。”说道这里,米尔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看约书亚笑了笑:“不说这些,你看,珠宝既然放在水中,那么恐怕最有问题应该就是这池水。”

    米尔顿心想:如此宝物只放在水里,如果有人真会失去警惕下意识的去捞,那到底会牵动什么机关,还是会触发什么陷阱,但这水中清澈,还能做什么文章呢?

    约书亚听米尔顿说水中肯定有问题,马上四下寻找,猛然看到水池边挂着一片红色布绸,约书亚认得,这就是红灯照弟子身穿的红衣材料,那不也就证明了米尔顿的猜测,刚才红灯照弟子确实全部都聚于此地,这片布绸定然是某个红灯照弟子刮破衣服所致。约书亚揪下布绸,攒成一团,扔在水池中。拉着米尔顿躲在一边,等待水中发生异样。

    果然,就在布绸入水的一瞬间,异兽雕像喷水口中,竟然由清澈的水变为浑浊的黑色,黑色泉眼的水混入水池,红色的布绸被黑水浸泡,开始腐烂,顷刻间化为乌有。如此具有强腐蚀性的水,令约书亚不禁乍舌。

    约书亚长出一口气,还好刚才自己没有伸手进去。

    “这泉水果然有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强烈的腐蚀作用。“米尔顿摸着下巴说道:”在这就设下如此狠辣的机关,看来就是像先给贪婪之徒一个下马威,那么………这座地宫里一定还藏着其它重大秘密。“

    约书亚扭动一下自己的领带,脸上掠过一丝兴奋说道:“这才有点意思,越是危险的地方,秘密也就埋藏的越深。这地宫恐怕绝不是咱们眼前所见,肯定还另有玄机。接下来,看样子就需要我们去碰碰运气了!男爵!“

    清晨,盘山脚下,老木林中。老陈看着无端端赔上性命的千数红灯照教众,不禁黯然:“同是中华同胞,未等为国拼杀,却落入狂徒的阴谋陷阱之中,妄自丧命,但愿尔等来世,会生在一个太平天下,不再有掠夺和厮杀。“

    黄莲圣母一脸木然,沉沉的说:”红灯照弟子,为教献身,死得其所,不用你个外人在这里惺惺作态。“

    老陈心宽,只当没有听到,岔开话题:“三尸烟虽狠,却有弊端,遇风即散,散则立时无效。到底是怎样的环境,能将两千余众全部感染。”

    黄莲圣母没有理会老陈,老陈自感没趣,离开一边。

    黄莲圣母向前走了几步,避开老陈,看着乱葬坑中一片教众尸体,双膝跪地,闭上眼睛,小声的忏悔:“我之罪孽啊……。,圣地不能任人进入,此乃禁律,我虽知却犯,没想到会是如此后果……………但先辈教主……。你们的责罚怎可如此之重,竟要我两千教众以命来偿。师父,黑儿真的做错了吗?黑儿只想为国一战,当今洋妖横行,眼看已无我国人生存余地,黑儿违背教规,擅自引教众投靠义和拳,只想奋起一搏,昨夜听闻洋妖领兵来战,我等全无备战,为保存力量,黑儿这才令教众暂且躲入圣地,保存实力。但黑儿怎会料到那开阳妖道,心肠毒辣,以私心取我千数教徒性命。黑儿与之相拼,无奈技不如人,也险些丧命。师父,如果您圣灵所在,能否为黑儿指点迷津,白莲一脉断然不能在黑儿之手葬送。“

    说罢,林黑儿附下身去,诚心对着乱葬坑中的教众尸体磕了几个头。

    “果然如此……。我早该料到了,白莲教乃化门嫡派,其弟子怎会不是白莲一脉?“

    老陈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黄莲圣母身边,黄莲圣母听到老陈的话,猛的睁开眼睛,用极快的速度掐住了老陈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知晓我秘密的人,必死无疑。”

    老陈被锁咽喉,反倒不慌,从嗓子缝里挤出声音:“我无意偷听,只是想你明白,这千余冤魂非你之错,万般罪恶全来自策划阴谋的始作俑者,麻木丁次郎。“

    黄莲圣母听罢,慢慢的松开了老陈的咽喉。低头面向另一方,不愿再去看老陈。

    一旁的柳生堂看到老陈被要挟,快步冲了过来,老陈挥手示意并无大碍,不必紧张。柳生堂这才没有发作。

    老陈清理了几声嗓子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很需要找到我的另一个同伴,与我们一起北上西伯利亚。“老陈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那个名叫米尔顿的英国人,我看他颇具备观察力,如果他能帮助咱们,也许这次行动的成功率会更大的提升。“

    尽管老陈的意思很明显,但黄莲圣母却默不作声。无奈,老陈轻咳一声,只能将话说再白一些。

    “圣母,眼下,我只想请问,这百里盘山,您最为熟悉,能否有什么方法,可以寻到他们的下落。我素知化门遁法神奇,善于追踪。还望圣母不吝赐教。”老陈尽管五旬有余,仍然很有礼向黄莲圣母请教。

    黄莲圣母人虽然冷酷,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老陈恳请之下,暗自揣度了一阵,终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我欠你一条命,帮你找个人自然应该,你身上有没有那洋妖的物品,我好做法。”

    老陈听黄连圣母这么说,点点头,他清楚,若是寻人则需要那人用过的物品,若是害人则需要那人的毛发体肤。看来黄连圣母这次是真心帮忙。

    老陈在背撘中翻找,找到一枚约书亚的警徽,那还是一年多前,约书亚为侦破清廷杀手一案时,任职地方巡警时戴过的警徽。

    黄莲圣母接过警徽,双手持平,向四方神灵祭拜几次,从袖底抽出一根墨线,将警徽缠绕结实,可以明显看到墨线缠绕出一个独特的符号,老陈在一旁看的清楚,却不方便多问,这关系到化门秘法,自己身为易门弟子最好不去过问。但见黄莲圣母将警徽用墨线缠好后,一扬手,一丝红线飞出,搭在头顶的树枝之上,用红线系紧警徽后,黄莲圣母双掌反搓,警徽之上的墨线起火,火势向上烧去,红线片刻间就被烧断,警徽从树上落下,黄莲圣母揽袖接住,“刺啦”:一声,燃烧的警徽在黄莲圣母的袖口烫下印记,黄莲圣母抹去烧焦的部分,袖口印记赫然是一个南方的南字。

    黄莲圣母身材矮小,长袖宽大,她撑起印有“南”字的袖子冷漠的说道:“五风卜位,树灵喻示,你的朋友向南去了。”

    老陈不解:“南方?此山南方难道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黄莲圣母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惊呼:“南方,莫非…。混蛋!”

    说罢,纵身奔向南方而去,黄莲圣母身法极快,老陈还不及问怎么回事,她已然窜入林间。不远处的柳生堂,加林夫看到此景,与老陈相视一眼,心知肚明,不需多说,只管去追。

    红灯照地宫圣殿内,约书亚险些中了水池中的机关,这一下,俩人都明白了,这个圣殿内,恐怕处处都是机关,但凡见财起意的人,难免都会命丧这里。

    约书亚碰碰米尔顿说道:“喂,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触碰。”

    正说着,面前的一池黑水中出现一个漩涡,一池黑水快速向漩涡内流入,片刻间,池水流尽,池内空空如也,连那些宝石也不见了踪影。真是叫贪婪之人丧命不说,到死也不给你留一点,死也当个穷死鬼。

    约书亚隐隐感到危机,悄声对米尔顿说道:“男爵,小心点,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阵机关旋动的声音,方才二人进入地宫的五路洞口竟然开始自动关闭。约书亚一惊:“糟了,快跑。”

    但哪里来得及,还不等二人跑到楼梯之上,洞口已然全部关闭。洞口关闭之后,地宫两边原本燃烧的人肉火把也随即熄灭。瞬间,整个地宫变的漆黑一片。

    “哎呀,这下可糟了,我们打了一把没有把握的仗!“漆黑中米尔顿抱怨着。

    黑暗中,迸发出一阵阵的火星,刺啦一声,一根干枯的树枝被点燃。约书亚举起火把,向四周探照,米尔顿看到有了火光,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怎么忘了你是个军人,点火的器械自当随身携带。“

    约书亚举起火把照着下来时的阶梯,摇摇头:“唉,看来咱们只能另寻出路了,洞口关闭后,连阶梯都断开了,这地宫的设计者可真是不一般啊。不过,火把能够燃烧这么长时间,空气充足,这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通向地面的道路,现在咱们需要处处小心,直到走出地宫,确认周围安全为止。“

    米尔顿同意约书亚的说法,说:“少校,这座地宫也不知道是中国的哪个皇帝所有,我敢打赌,那座大殿之中恐怕就藏着通向另一个地方的通道。“

    约书亚眼睛盯着面前的大殿,不禁感到一丝寒意:“恐怕大殿里还有更加可怕的东西等着咱们,但也对,如果不想死在这里,大殿是非进不可,男爵,现在开始,你的每一次质疑恐怕都及其宝贵,这里机关重重,希望你打起精神。“

    米尔顿点点头,约书亚举起火把,将脚下的每一处都照亮,生怕踩到什么。

    大殿的台阶之上,约书亚走的格外小心,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路走上来,并没有丝毫的危险,不一会,两人已然登过高台,站在大殿之前。

    约书亚轻皱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了………。。”

    米尔顿接话说道:“没错,这么高的台阶竟然没有机关,确实奇怪。”

    约书亚摇摇头:“我的意思不是说这儿没有机关奇怪,反而是这台阶数,和陈教受我的很是不同。”

    约书亚继续说道:“刚才我上来之时,特意留心数了一下阶梯层数,四十九层………我去过日本的多本山城,那里高台共八十一层,陈告诉过我,在这里,台阶的层数有很深的含义,帝王的宫殿的台阶合九九八十一层,封疆大吏则是六六三十六层,这都是由身份严格规定的,从未听过有七七四十九层的台阶,由此看来这座地宫既不属于哪个帝王也不属于某个大臣。”

    米尔顿边听着约书亚的话,边仔细的看着这台阶,随后发问道:“少校,你看这台阶中间的花纹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这四十九节台阶,大致看上去就和北京紫禁城内的阶梯无二,两边是人行石阶,中间则是盘龙云纹的图案,中间的云龙图案除了帝王谁也踩不得,否则就是犯上之罪。而这里的图案,并没有绘制云龙,反而雕刻着一只庞大的异兽,庞大异兽咽喉之处又是雕绘了那只地宫内随处可见的虎型异兽,双肋生翼,肩部飘然长须,庞大异兽被虎型异兽咬住咽喉表情痛苦。

    约书亚看后微微皱着眉头:“四十九节的台阶就感觉不对,连图案都是以虎为主,真猜不透这地宫的主人到底是谁?”

    米尔顿摇头:“少校,咱俩视线的着重点也太不同了,你看!”说着米尔顿用手指去,边指边说:“花纹两侧都有磨损,这些可都是不会说谎的证人。”

    约书亚:“你的意思是?”

    米尔顿:“显而易见,这应该是一辆大型的木轮车留下的痕迹,从车轮距离来看,木车大而宽,石面磨损较为严重,说明车上的东西又大又重。首先,这肯定不是建造宫殿时托运材料的车辆,能建造如此大的地宫,建筑师肯定不会犯这种雕砌完毕台阶再运材料的低级错误。所以,材料的可能性排除。其次,从痕迹上,一道痕后又紧跟着另一道磨痕,痕上加痕,至少过去四排木轮,并且不会是往返上下所致。这就说明了,这座车是一辆长型的车,在清国,轿子,马车我看过很多,如此长形的车辆却不曾看到。那么答案就是,一辆长形的木车在运送及其重的东西进入到大殿之内,不会是人,不会是材料,而其它的可能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那么只有一个几率最大的可能了……。。”

    约书亚慢慢的看向米尔顿:“你是说长形的怪物?”

    米尔顿缓缓的点头:“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在帝王行走的云台之上,雕刻一只猛虎异兽。”

    约书亚:“难道………。。”

    约书亚猛的回头看向那座大殿,大殿四周的门窗紧闭,没有丝毫的生气。约书亚壮着胆子站起来走到大殿门外,心里,不找到出口横竖都是死,眼下就拼他一次。想罢,回头看了一眼米尔顿,米尔顿对约书亚的想法心知肚明。回以肯定的眼神。

    约书亚鼓足勇气,双掌用力推向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大殿那扇鎏金楠木门被推开了,整个地穴之中都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约书亚把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准备应对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

    但,整座大殿出奇的安静,约书亚小心翼翼的走入,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米尔顿高高举起火把,向大殿内照去。

    这一照可不要紧,差点把米尔顿的胆汁吓出来,只见大殿中间,铸有一座方形的高台,那高台之上,竟然一条巨大雪白的猛虎正在圆睁的双眼看着他们,米尔顿下意识的要撤回脚步逃命,但约书亚却镇静的说道:“等等,看清楚情况,不要妄动。”

    米尔顿听到约书亚这么说,缓过神来,拿着火把仔细的向前照去,这才看清楚,那雪白的猛虎全身雪白,没有斑纹,长约三丈,那可是有两头牛一般长度。肩头生有两条奇异长须,约丈余,垂在地上。米尔顿心想,老虎我是见过,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老虎啊。约书亚远远看去,那虎圆睁着双目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这只白虎已然死了。约书亚碰碰米尔顿的胳膊,示意米尔顿一起上前看看究竟。

    米尔顿处事谨慎,即便在这般情况下,依然小心翼翼,用火把照亮周围环境,瞧清楚了大殿内的所有布置,但见大殿中间高台上白虎扑到在台中,四肢被铁链紧锁,看样子似乎是死了很久,躯体被自然阴干,仍然保持着死前的状态表情,而台下则团团围放着数千个蒲团,蒲团落有薄灰,在一个如此封闭的环境中,还能落有薄灰,说明这个大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约书亚压低声音说:“看来这只白虎像是被用来祭祀的,你看,他的左前肢殷红,似有放血的痕迹,它一定是被活活放血致死。”

    米尔顿走上大殿高台,检查一番,肯定了约书亚的猜测:“少校,你说的不错,这只白虎确实是被放血而死,这高台地面的凹槽恐怕就是专门为了流血而设,血从它的前肢流出,滴入凹槽,向台下流去,台下那里就是血池。恐怕…正如你所说,这大殿正是用来祭祀所用,而这只奇异的猛虎偏偏成了祭祀的供品,真是可惜。”

    约书亚:“好在这里环境封闭,阴冷干燥,才能让这白虎的躯体保存的如此完整,不过,这白虎到底是什么物种,如此硕大的身躯,还生有怪异的触须,真是闻所未闻。”

    米尔顿摸了摸白虎的毛皮说道:“少校,有些事情没必要追根问底,这些已经是秘密的秘密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吧,现在尽快找到出口,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自己继续向大殿后方探去。

    而约书亚看着这只白虎尸体,心里不禁升起一些惋惜,不由暗道:这中华玄道之学,固然吸引着我,但这些日子接触来,有诸如控尸杀生的残忍秘法,但也有破煞护人的行善之法,就像眼前这奇异巨兽一样,必是死于祭祀之下,何等可惜。想到这里,约书亚上前,意欲解开那厚重的锁链,但怎么可能,那锁链早已用金刚加固,并且锁眼处被铁水铸死。试了几下,别说解开铁链,那厚重的铁链连晃都没晃一下。无奈,约书亚放弃了,抚摸着巨虎的毛皮,也许是年代久远,毛本就应该脱落,这一摸,反倒让约书亚搓下许多花白的虎毛,好个虎毛,根根粗如钢针,韧如皮革。

    约书亚捏一撮在手里,又想:也罢,本想解开它,好叫这个异兽不至于死后都备受折磨,但这铁锁牢固,并非我力所能及之事。这毛我且先存下,遇到陈的时候,向他问问,他精通玄学,知识渊博,说不定可以告诉我这巨虎的来历。

    想到这里,约书亚将虎毛放在贴身兜内,再去寻米尔顿时,却看到米尔顿正在后殿一朵巨大石刻莲花前驻足探究。他随即走了过去。

    这朵巨大的莲花,莲花正中刻绘有像地图的图案,旁边还雕刻着九枚莲子,约书亚看后不识。向米尔顿询问:男爵,这莲花上绘制的图案是不是这地宫的地图呢?“

    观察了许久的米尔顿摇摇头:“不像,这地洞基本是圆形,前有旋梯,中有水泉大殿,而这地图七散八落的更像是另外某个地方的地图。“

    约书亚叹口气:“我也猜到不会这么容易,早该想到了,这明明就是个山路地图,我还渴望它是地宫的出路,来吧,男爵,继续找出路。“

    约书亚非常失望,拍着自己的脑袋,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老陈教授他的本事,在这里仿佛一下子都用不上了,唯一能做的,只有四处寻找。

    他斜看了眼米尔顿,却发现米尔顿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禁疑惑的小声再次提醒:“男爵,男爵?别看了。“

    米尔顿手一挥,打断约书亚的话:“等等,你刚才说过什么?…………这是山路地图?“

    约书亚点点头:“没错,山路地图,也许还是个什么藏宝图,但至少不是咱们能逃出去的地图。“

    米尔顿紧握着双拳,沉沉说道:“没错,山路地图!少校,这里就是整座盘山的地图。“

    盘山地图?约书亚心里一动,难道说这图真的和出路有什么联系?

    米尔顿的思绪瞬时飞到前晚被困悬空寺后的情景,米尔顿与约书亚同光在悬空寺被俘,幸亏潜伏在红灯照的慧将他们救出,米尔顿曾站在山顶悬空寺,眺望四周,寻找黄莲圣母栖身之处,不自觉间就已然把整座盘山地形默记于心,这时看到这莲花内所绘制的图案自然明了。

    米尔顿想罢,自信的点点头,说道:“少校,我想,这里应该这样……。。“

    说着,米尔顿用力移动其中一颗莲子石,用力之下,莲子石果然被移动,米尔顿嘴角微笑:“果然没有猜错,这九颗石头就是盘山之上九座寺庙的位置。”

    莲子石看来是磁石所铸,在米尔顿的推动下,自由的在地图上移动。果然,每当米尔顿移动磁石到定点位置,磁石都会卡主,这更加使米尔顿坚定自己的猜测。

    不一会,八块磁石都已归位。米尔顿开始移动最后一块,当最后那块“啪“的一声固定在莲花地图之中,约书亚与米尔顿都停下了呼吸,等待着有什么事情发生。

    九颗磁石相继放置妥当后,就像机关的钥匙一般,九颗依次陷入地图之中,约书亚只听到大殿内不知哪里隐约传来了一阵阵的岩石碰撞之声,声音小到几乎难以辨清方向,又好像就在脚下发生。碰撞之声渐渐消失,大殿重新恢复了寂静,约书亚和米尔顿相视一望,两人此时都是一头雾水。好像并没有什么突发状况。米尔顿摸摸下巴疑惑的说道:“难道除了这大殿之外,这地宫中还别有洞天?”

    约书亚也同意米尔顿这个说法:“刚才的机关,应该是打开了另一个地方的大门,如此隐秘的机关,不可能是白白设置在这里,你说是吧?男爵?”

    米尔顿点点头:“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说着,米尔顿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他感到脚下的地砖陷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上心头。约书亚也清楚的感觉到脚下的危险,但根本来不及再说一句话,大殿地砖崩然塌落。而站在地砖之上的俩人应声落了下去

    约书亚只感到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地穴竟然不知道何其的深。心中绝望:这下死定了,粉身碎骨!

    另一头,本被柳生堂砍下头的佐佐木小次郎却意外的活生生出现在盘山脚下,而他的女儿多本菜菜子也跟随其后,事已至此,多本家的势力很有可能重新崛起,佐佐木小次郎对老陈等人提出了合作条件,老陈决定北上塞外,寻找师弟梁又臣卜算至关重要的人物,麻木丁次郎的下落,只要找到这个人,寻获长生卷的下落,一方面可以圆了柳生堂的千金之诺,一方面为争取主动,一定要保证长生卷在自己手中,这样就算是和佐佐木小次郎谈条件也能以卷轴作为谈判资本,所以万不能让佐佐木小次郎率先获得。并且,众人隐隐觉得,这个麻木丁次郎不择手段获得长生卷并非只想长生那么简单,他一定还有更加险恶的图谋,阻止他,或许天下就可以免去一场未知的劫难。

    慧因为佐佐木小次郎的出现,必须回到日本向天皇禀报实情,和老陈等人告别之后,独自离去。剩下老陈,柳生堂,加林夫和黄莲圣母林黑儿这四人。北上的第一步是找到昨夜不告而别的约书亚和米尔顿,米尔顿尚且不谈,约书亚却是不得不寻回。在老陈请求下,黄莲圣母施展化门秘法开始追寻,很快林黑儿便将约书亚的方向锁定,就是这盘山之南。

    老陈三人急匆匆紧紧跟随着黄莲圣母的脚步颠簸在山林之中,半响,黄莲圣母停住了,这里是约书亚发现红灯照地宫的入口处,黄莲圣母林黑儿四处检查后,发现周围土壤松动,中间印有铁板的机关没被浮土掩埋,顿时一脸怒容。大声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竟敢私自闯我红灯照禁地!“

    老陈气喘吁吁的赶上来:“圣母,切勿动怒,待到找到他们之后,再定罪不迟。“

    林黑儿瞅了一眼老陈,自知尚欠他们一个人情,也就不好再发怒,憋在一旁不再说话。

    老陈这才发现林黑儿所处之地,周围立着几尊矮小的雕像,细看去却是五尊恶神,五通神,太岁,烛龙,旱魃,无常鬼,经验丰富的老陈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五尊雕像乃是镇守之用,况且他们以铁链相连,围成一圈,那么圈的正中,恐怕就是红灯照禁地的入口。

    老陈自己心知肚明,红灯照组织严明,黄莲圣母性格暴躁乖张,如今约书亚闯了红灯照禁地,可真是大大的不妙。黄莲圣母林黑儿来到圈中央,用手按下掌印机关,五座雕像下陷,再次显现出那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林黑儿脱下长衫,撕下贴身小衣的衣角,蒙住双眼。果然他的外套长衫沾有剧毒,就算是自己用来蒙眼都会十分小心。林黑儿蒙上双眼,重新穿上长衫。大声喊道:“红灯照禁地世代禁止外人出入,但当下情况实属无奈,弟子特将教外之人带入禁地,待寻到私入之人,我等必将立刻离开,望先师先祖垂怜因弟子愚钝,刚愎自用而引起的一翻过错。待到弟子解决一切后,自会来到圣地以流血之刑,赎尽过错。“

    老陈听到林黑儿的话,心下黯然,对着柳生堂和加林夫使个眼色。三人纷纷扯下一块衣角布,各自蒙住自己的眼睛。

    老陈开口说道:“圣母,我等已遵照教规,蒙上双眼,请圣母引路。“

    林黑儿开口应答:“我教禁地,自从我幼年拜入教的那天开始,就一直遵从教规,蒙眼而入,这里的路我很熟悉,那个东洋鬼子,你吃过我解药,可以不受我罩衣之上的瘴毒侵扰,你可以牵住我的衣带,其余二人随你而行,由我带路,进入圣地,可听清楚?“

    柳生堂沉闷的应答了一声。林黑儿甩过一条衣带,柳生堂听风接住。老陈与加林夫各抓住柳生堂的一处衣角,四人蒙着眼摸入这红灯照禁地。

    蒙着眼的老陈只感到越往下走,空气越是阴冷,良久,老陈心里估摸着,也该下到底层了,果然,正想着,脚下踩实,不再有台阶。这时传来林黑儿的声音。

    “这里就是禁地之内,记住,禁地内禁止触碰一切物品,否则我教先灵怪罪下来,管教你们尝到无尽痛苦!“

    其实,即使林黑儿不这样说,老陈等也不敢放肆,毕竟不知这禁地虚实,万一设有机关圈套,那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

    老陈应承的说道:“圣母,这点无须担心,我等自当遵随贵教禁令。”

    林黑儿蒙着眼,踱步走进方才约书亚发现的水池边,双膝跪地,双手举向天,高声喊道:“白莲圣徒,千秋万世,弟子林黑儿呈启周天诸灵,自白莲创教至今,历五十三代,黑儿恬居第五十三代教主之位,却令圣教面临覆灭境地,自知万死难辞其咎。然,现中华大地,洋妖横行,祸我百姓,戮我生灵,黑儿为保白莲教义真髓,举教反抗,而现今,之所以领得教外之人进入圣地,全因事态所逼,弟子若不如此,恐天下都会被心怀险恶之徒颠覆,还望先贤大圣体谅弟子愚钝之心。”

    老陈听到林黑儿如此说话,心里不禁暗想:看来,黄莲圣母的口碑与坊间传闻真是大相庭径,前几次看她一口的为国为民,也只当是说说而已,但现在,看其言行,能在禁地诸先辈面前开口直言,定然是假不了。若能对他循循善诱,或许能改掉她乖张孤戾的性格,成为真正的巾帼英雄也未可知啊。想到这里,老陈由心而发,赞许的点了点头。

    跪在水池前的林黑儿则继续说道:“弟子还有一事告求先灵,弟子准备开启白莲秘宝,以诛邪祟,报我教两千弟子无端殒命之仇。待事件平息后,我定当归还三宝,连带罪人之首,齐齐供上,祭奠诸位先贤教圣英灵。”

    “白莲教秘宝?“博学的老陈自然略有耳闻,传闻白莲教自南宋朝时期发迹,创始教主秉承佛教净土教义开创,教中僧俗九流齐集,流派众多,但其公认为拥有白莲三秘宝,供奉弥勒佛祖,信仰光暗齐辉教义的教派才是正统。光暗齐辉,顾名思义,光明和黑暗都是世间不可或缺的福祉,信仰二者必要看清辩证理论。弥勒佛祖则是精神崇拜,净化心底。杀生只为世界不再杀生,斗争只为天下不再斗争。而白莲三秘宝,是威力强大的震教法器,传闻,六代教主,凭借一件秘宝的神奇力量,就能在蒙元与南宋征战时,同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凶猛好斗的元兵对持三月而不败,最终因为白莲教主被叛徒杀死,元兵这才得以进军崖山,彻底灭亡南宋。可想而知,这秘宝是何等厉害。

    这些传说恐怕也只有曾经当过帝师,阅尽天下奇书的老陈才能知晓了。

    老陈听到秘宝之词,故作镇定不知,以免黄莲圣母产生误会。

    林黑儿念诵完毕,深深的伏到在地,在水池前深深磕了一个头,起身向前一步步继续走去。

    忽然,阶梯上的大殿们被撞开,一个人跌跌撞撞从店内跑出,造成极大的响动。那人边跑边恐怖的叫喊着,老****着眼,忽然听到这个声音,倍感熟悉,这不是那个趴在树上被慧打落的英国人米尔顿吗?他怎么也在这里?仓惶中老陈揭下眼罩,除了米尔顿还能是谁。但紧接着后面的一幕更令他吃惊,一直浑身苍白,皮包骨头的巨型猛虎正死死的咬着约书亚手中的长剑,而约书亚则在死命的硬撑着,如果这把剑被咬断,约书亚恐怕立马就会丧命与这是怪兽之口。

    惊慌失措之下,老陈大喊一声:“柳生堂主,快快救人!”

    一旁的柳生堂这时也已把蒙眼布扯下,陡然见此一幕也是胆战心寒,这只皮包骨头的巨虎,丝毫不比四方俱灭阵中,惧无常所幻化的那只巨熊小几分,并且其凶猛程度绝对高于惧无常。双目深陷不见眼珠,四肢枯瘦,好像皮内只有骨头,浑身皱皱巴巴,如同百岁老人脸上的皱纹一般。只见那巨虎,狠狠咬着约书亚手中的长剑不松口,而那长剑虽然看着像剑,却是黑漆漆乌突突,更像是一段枯木。这么一段木头被这巨虎如此咬住,尚能不断还真是奇迹。

    另一边,柳生堂瞅准机会,猛的冲上台阶。他的步伐轻奇,脚下快到产生幻影,手中太刀左右开工,出手就已是家传秘技“月影”,霎时间几十把刀影将巨虎的头部笼罩,“铛铛铛”发出一系列脆响,柳生堂这几十刀,无论力度还是速度都足矣断金碎石,刀锋深入巨虎头颅,不见血迹。巨虎丝毫没有吃痛或停下的意思,柳生堂一惊,心想“不妙,难道这家伙和刚才那群行尸一样,都是杀不死的?”这一分心可不要紧,巨虎当即甩过一掌。虽然柳生堂反应迅速收刀防御,却也被生生拍在胸口,飞出两丈有余,重重摔在地上。

    台下的林黑儿听到这乱糟糟的声音,心急如焚,这毕竟是教中的圣地,教规严定,入内必须蒙眼束手,但此时林黑儿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也顾上这些细小条规,扯下眼罩。看见方才发生一切,惊慌片刻才缓过神来,对着约书亚大喊:“放开宝剑,它自然不会再咬你!”

    约书亚一听,双手一撒,惯性让他不自主的倒退几步,果然如林黑儿所说,那头凶恶白虎确实只叼着木剑停留在大殿门口,不再继续攻击。约书亚筋疲力尽的摸下台阶,气喘吁吁。林黑儿不知何时来到约书亚面前,手气掌落,几记脆生生的耳光招呼在约书亚的脸上。

    约书亚刚脱离危险,却又遭到林黑儿的无端殴打,一时气愤,僵在那里。

    林黑儿边打边骂:“无知洋妖,私闯我教禁地,本应击毙你等,但我和陈先生有约在先,你俩的命,先记在我这里。”

    约书亚心知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就闯入人家禁地,这不管在那个国家都说不过去,这么说来,刚刚挨的那几记耳光惩罚,算是轻的。

    老陈看到白虎不再攻击,老实的缩回大殿之内,慌忙跑上台阶扶起受伤的柳生堂,跑到台阶之下,严阵以待。本来老陈看到约书亚,正要对他发一肚子牢骚,好好的质问他,为什么会在这群人和开阳长老对持时,一声不吭偷偷离开。但看到林黑儿比他还气愤,约书亚也挨了揍,自己也就不便再发什么火气。就和戏台上一样,总要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

    米尔顿走上前来解释道:“陈先生,是我要求约书亚同我一起,查看那两千教众无辜变成行尸的原因,我敢确定,他们就是这里中了那什么烟的毒,活活被熏成了行尸。虽然我们知道这里藏着秘密,但,我们真的不知这里是禁地。”约书亚在一旁一愣,好你个米尔顿,早就知道这里是禁地,现在却撒谎撒的和真事一样,算了,我们没有恶意,撒这样谎也无大碍。

    林黑儿没好气的骂道:“这是我教的事情,与你们何干,凭什么多管闲事,插的什么手!”

    累的够呛的约书亚这时却站了起来,朗声说道:“黄莲圣母,这并不全是你教中的事情。“

    “什么!你在说一次?“黄莲圣母脸上露出凶相。老陈旁边一看,心道,坏了,这林黑儿露出了杀气。

    对杀气异常敏感的柳生堂,也已把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约书亚轻舔了一下嘴唇:“圣母,这并不全是你们红灯照教内的事情,我看到过受苦之人,我见过无辜惨死之人,但我也见过因为信念而牺牲的英雄。我想说的是,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林黑儿一顿:“相信你们?相信什么?“

    约书亚:“我跟随陈来到这里,起初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而来,但我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越发觉得,相信自己认为对的,往往都会有所偏离,就像我经历过的一样。所以,与其相信自己的偏执,不如相信如何从心底的善意出发。“

    一旁的柳生堂接话道:“没错,黄莲圣母,我看的出你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但眼下并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约书亚已经找到,大家也平安无事,而这禁地内的所见所闻,我想也不会有人会向外界透漏半句。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退出禁地,向北方进发了。“

    林黑儿憋的煞白的脸上也泛起了温怒的红色,恶狠狠的说:“罢了,禁地之内,先不与你们计较,但,你方才拿着的乃是我教三秘宝之一,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大错吗?“

    约书亚一听,心里一慌,心想:我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不简单,这下可好,看来这错一时半会澄清不了了。

    老陈听黄莲圣母这样说,知道事情确实有些不妙,正要开口询问约书亚在这地宫中干了什么的时候,这时却从大殿内传来了悠长的声音,这声音尖利但不失浑厚,是女声。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一起陪我再睡几百年吧!“

    这一下,本来闹着矛盾的几人全部停了下来,齐齐想:难道说,这地宫内,除了刚才那只巨虎,还有活人在这里吗?众人用诧异的眼神齐齐看向林黑儿,林黑儿异常警觉说道:“禁地之内!不可能再会有外人!是谁?“

    “我!”尖利的喊声再次响起。

    随着尖叫声,大殿的四周的门被一股巨大气浪猛地吹开,顿时,紧闭着的门发出“噼啪”的击打声。

    气浪的冲击力极大,瞬时已然涌到众人面前,林黑儿只感到面前一阵阴冷,强风吹的睁不开眼睛,慌忙用长袖遮住,那个尖利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

    “你的话,本教主刚才都听到了,看不出,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巾帼英雄气概的嘛。”

    林黑儿一惊,“是谁!”谁能贴到自己耳边说话,而自己却觉察不到的。

    林黑儿猛的睁开眼睛,只见,一张森白的脸正在离她不到一尺的距离看着她,那张脸,两颗黑漆漆的眼睛,看不到眼白,脸上渗出水珠,好像浸泡了许久的样子,盘头长发配搭着华丽的头饰,样貌别提多瘆人了。就连打扮怪异,丑的惊天动地的林黑儿一看之下,都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那怪异的女人对着林黑儿露出惨淡的微笑,继续说道:“英雄气概?很好,但为什么偏偏和她一样?我最讨厌这种张口闭口国家百姓的话,小辈!受死!“

    说罢,双手猛的伸出,掐住了林黑儿的脖子,那双手十指指甲如刀锋般尖利,已然在林黑儿的脖子上划开数道血口子。

    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让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映,待到听出此人暴露杀意之后,柳生堂慌忙拔刀准备出手搭救,可是,林黑儿此时已然被那怪异的女人死死的掐住了…………

    白莲教,本是一个教派繁多的组织,其功法倡导光与暗,多以遁法见长,属于化门传承,几百年间,许多在玄学上稍有成就的人,就会打起白莲教的大名,意图闯出一片天下,争名逐利。南宋末年,南宋的最后壁垒襄阳被元军攻破,元军大举南侵略,南宋危在旦夕,此时,民间正统的白莲教已历时六代,颇有群众基础。

    白莲教主圣母姚思出生贫苦,看得到百姓因战争而痛苦,下定决心举教抗元。凭借白莲秘宝对元军对抗三月有余,但最终因为叛徒而惨死。但这叛徒不是别人,恰恰是姚思的亲妹妹姚惜。只因为晚生了几年,姚惜便没有姐姐的机遇好运,姐姐姚思自幼便得到白莲第五代教主授艺,而她只能私下偷学,再加些自行参悟,可真没想到,这个姚惜有着无比绝伦的天赋,在很短时间内,就已然习得大部分化门秘技,成为教内第一高手,她的傲气日益高涨,行为也日渐乖张,但偏偏教主却是自己的姐姐,她的所作所为屡次受到姐姐的责骂。矛盾也就日益渐深。

    姚惜那颗嫉妒之心非常严重,恰巧这时又遇上了姐姐一意孤行要与元军对抗,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姚惜终于铁下心,亲手暗杀了姐姐姚思,强行夺得第七代教主之位,归顺元朝。但元太祖忽必烈岂是个庸碌的皇帝,他对这个与他大军对持四个月的民间组织甚是忌惮,于是,暗中从西域调来拜火教高手,诱骗姚惜北上元大都(北京)面君赐赏,却在姚惜路过津门盘山之处,密令拜火教高手,将姚惜镇压。事后开榜告示天下,为给忠义的白莲教六代教主姚思报仇,叛教杀害教主的姚惜已被正法,特用此方法,来安定天下白莲教众之心。

    这样一来,白莲教中处理事务的长老与先辈,只得另寻教主人选,但当长老们得到朝廷给回的姚惜遗体后,却惊奇的发现姚惜并没有死,她用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茧遁,将自己的灵魂封在自己的**之中,虽形死却不是真死。等待周围条件成熟,就会破茧重生。

    长老们知道这姚惜的厉害,就连得到真传的六代教主姚思,都不是她的对手,恐怕这白莲教内根本没人治得住她。长老们本想刀劈火烧这具躯壳,但又不知这茧遁会在什么情况下解开,为了稳妥起见,教内长老秘密建造禁地,用业火地狱杀神阵将姚惜小心翼翼的困在禁地之中,永不复苏。而后代教主则又在禁地中暗嵌机关,用来防备除教主之外的人进入,破坏阵法,释放姚惜。

    但,自姚惜被封禁之后,历代教主只知在禁地某个地方秘藏了三件至高无上的秘宝,但至于具体放置之处,谁也不知,于是,这秘密竟然随着姚惜的秋困而成了没有谜底的秘密。而方才那阴森恐怖的女鬼,就是姚惜。今日终于在机缘巧合下,重获新生。

    白莲教历经几百年的传承,几乎已被世人遗忘,黄莲圣母林黑儿,得到上代白莲教主,化门高手翻天道人的真传,成为新的教主,为防止清廷剿杀,将白莲教改名为红灯照,自号黄莲圣母。后来又将红灯照并入义和拳之中,期待在这次全中华的起义运动中,大显威风,重新建白莲教往日的江湖名声和地位。

    私自闯入白莲禁地的约书亚与米尔顿哪里知道这许多来由,本就是下来查查那两千个教徒无故变成行尸的原因,顺道慰藉一下自己那颗好奇心,看看这白莲教的禁地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却无端端触发了黑水毒池的机关,出路被封死,只能硬着头皮寻找出路。却不料惹下了这么一个更大的乱子。

    到底约书亚和米尔顿干了什么,把一个囚禁了几百年的妖女放了出来,那只早已被放血而死的白色巨虎,为何会陡然复生袭击这二人。还有那白莲三秘宝又是什么神器?

    这几人真是命运多舛,未等北上,却徒然惹出如此多的乱子。但是出了乱子又能如何,还不得一件件解决,起码他们已经做好了这份准备,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京郊密云山林之中,两个身影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赶着路。前行之男者身穿简装,身材高瘦,相貌俊郎,身背一柄长刀。身后一女,兑花长衫,薄纱罩衣,微微盘发,默不作声,低头前行。此二人正是前几日出现在盘山脚下,刀斩开阳长老黄鹤化名多本三道的佐佐木小次郎和他的女儿多本菜菜子。

    二人沿着山脚一直向北而行。途径一座破败不堪的清军军营,传来阵阵嘈杂声,小次郎父女二人躲在山脚树边观看。却见一个英**官穿戴的人坐在军营操练场正中的帅椅之上。佐佐木小次郎不由感到一些奇怪,那英**官手拿清军朴刀,他的面前跪着一位身穿绣花长衫的中国妇女,英**官正在用刀挑开妇女的衣衫,朴刀锋利,尽管妇女拼命的遮掩,但衣服还是被挑破,滑落。裸出雪白的背部。周围几名清兵不但不去阻止,反而个个露出淫邪的笑容。英**官用刀抵住妇女的下巴,说出一串英语。旁边一个清兵翻译大声翻译出军官说说的话:“洋大人说了,你家老爷勾结义和拳烧了教堂,他们犯的错,需要你来偿还。“

    妇女早已衣不蔽体,用眼神恶狠狠的看着英**官,猛的抓住抵在她下巴的朴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倒在血泊之中。英**国顿时一脸不悦,挥手就给了翻译一个巴掌,翻译吓的急忙点头认错。

    此景被佐佐木小次郎父女看在眼里,小次郎冷冷的说道:“想当年始皇帝一统华夏,何等武功,何等威严,而今日的华夏九州却成了这般模样。“

    菜菜子在一旁应声回答:“父亲,咱们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清国已是**不堪,但您为何要执意舍弃日本,来到这里争夺天下,依女儿看,这大清迟早会被日本吞并,咱们何不重建多本家,操控日本,再夺取大清,这样总比孤身来到这里,要简单许多吧。“

    佐佐木小次郎直起身子,静静的说道:“菜菜子,你小看睦仁(明治天皇)的野心了,他一面怀柔国人的爱国之心,一面鼓励生产科技,军事重工,在国民心中,他已然成为了神一般的人物。而咱们纵然能把控政治,经济,却把控不了人心。伊藤博文这个老狐狸,墙头草,表面对我俯首称臣,暗地里我猜一定也同时对睦仁效忠。那天我原本想暗示他假意背叛我,诓骗睦仁进我山城中,顺势戕杀睦仁。而后,重新册立一个听话的天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暗中勾结了柳生家,小野家还有那个精通玄学的老头,生生的破坏了我的计划,无奈之下,我只能用镜花水月的幻术假死逃生。“

    菜菜子接话道:“但是,父亲,我知道你的愿望,找到长生卷后,延续寿命,但,这真的是您希望的吗?“

    佐佐木小次郎长叹一声:“菜菜子,你无法体会我这几千年的遭遇和脑中所想,我看破生死之道,我只相信我现在做的,并不是我的私心所希望的,而是天道。指引我必然去做的天道。“

    菜菜子默然,良久后终于回答道:“在我记事之时,母亲就撒手而去,是父亲赋予我一切,父亲的愿望就是女儿的愿望……。”

    佐佐木小次郎继续说道:“相信父亲,这次只要夺取了长生卷,我就有信心炼出真正的长生丸,只要获得了长生,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天道对我的指引。但,你,我的女儿,你一定要保证在任何时候不能背离我而去,记住了吗?”

    菜菜子静静的点了点头。

    这时,方才兵营处,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菜菜子顺着哭声看去,只见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正扑在已死女人身上哭泣,边哭边嘶喊着“妈妈”。看来正是那妇女的女儿。英**官瞅着这个小女孩,嘴角微微一撇,低头对着翻译说了几句话,翻译看看小女孩,稍微有些迟疑,但是马上点头哈腰的答应了。翻译向周围的几个清兵指挥指手画脚,几个清兵马上会意。匆匆的躲到一边的帐篷中去了。翻译一脸谄媚的也随着清兵进入帐篷。

    操练场上,只剩下那个军官还有那名年龄尚幼的女孩,英**官左右看看,确认没有人,这才笑嘻嘻的站起来,解开了裤带,褪下裤子,露出那粗长的命根。双手恶狠狠的抓住女孩的双手,开始撕扯女孩的衣裤。

    多本菜菜子在树后看的真切,冰冷的表情起了些许变化,本来平静的面部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她表面显的十分镇定,但她愤怒的心情却被佐佐木小次郎瞧了个清楚。

    那个猥琐的英**官一边辱骂着女孩,一边抽打女孩的脸颊,意图恫吓女孩,侵犯她。女孩虽然死命反抗,但无奈,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怎能在高大的英**官前逃脱,转眼衣服就被撕的稀烂。只留下内衣裤遮羞。因为恐惧女孩已是泣不成声。

    那个畜生军官越发觉得兴奋,癫狂的笑着,突然,一道银光闪过,英**官那梆硬的玩意被齐齐切下,飞在空中,脏血洒在他自己的脸上,还来不及喊疼,接着又是一道白光。让他停止了一切动作。

    佐佐木小次郎静静的走过,出现在女孩身边,冷眼看了一看那张惊恐的军官的脸。只见那军官的额头正中此时渗出一道血痕,“跨啦“一声,军官倒地,从正中被劈开断成了两瓣。而惊恐的表情还保留着在死前最后一刻。

    佐佐木小次郎手拿长刀,刀上并没有沾染血迹,可见刀势之快。未等他长刀还鞘。旁边帐篷中那几名为虎作伥的清兵冲了出来,叫喳喳的喊着,把佐佐木小次郎围在中间,但谁也不敢动手,看着倒在地上被劈成两半的英国佬,那几个清兵十分清楚,就算他们全上,也是徒然。

    佐佐木小次郎可没有功夫和这几个清兵对峙,脚下迈出一步,微风划过。在几个清兵周围闪过淡淡的人影,非常利落,刀刀划破咽喉,只一瞬间,几个清兵就全部上了西天。杀了这些人,佐佐木小次郎一脸镇静,仿佛喝茶饮水一般自然。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裤脚正在被什么东西拽着。低头一看,正是方才那个女孩,女孩估计是被这一番变故吓傻了,身体发抖,嘴唇颤动着却发不出声,只是一味拽着佐佐木小次郎的裤脚。看似想寻求保护。

    小次郎眉头轻皱,高高举起太刀,太刀寒光一闪,在树后观察的菜菜子看到父亲向着女孩举刀,顿时意识到不妙,情急下大喊一声:“父亲…。!”但话还没有说完,小次郎已然手起刀落。菜菜子双目不自然的微闭,再次看去,却见小次郎的裤脚被刀划破一道口子,而女孩的手上抓着的,是被切掉的一块裤角。

    佐佐木小次郎将长刀入鞘,不紧不慢的回到树后,平静的对女儿说道:“走吧,很快就到了清国的首府,只要操控了他们的太后,就可以发动全国的力量去寻找长生卷了。”

    多本菜菜子看着那个可怜的女孩,也没有多想,在她的意识里,那个冷酷,整日充满野心的父亲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

    行将半日,紫禁城就在前方,山岗上,小次郎与菜菜子看的真切,那紫禁城极为繁华,人流涌动,纵然是如此破败的国家,却有着如此繁华的首都。小次郎淡淡的说道:“两千年前,我随师父东出咸阳,始皇帝亲自想送,车马千驾,百官附庸。却仿佛也不及今日紫禁城这般人多。就更不要提那弹丸大小的江户旧城了。”

    菜菜子轻声说道:“父亲,往事已矣,莫要留恋,难道忘了您师父宁可对始皇帝效忠,都不愿顾怜您这个亲传弟子的生死了吗?”

    佐佐木小次郎愕然,良久,点点头继续说道:“只是看到这般情景,不由回想起那些往事而已,好吧,启程,按照计划,我以重宝贿赂慈禧身边大太监李莲英,而你则需要去诱惑把持朝政的醇亲王,咱俩只要有一人有机会接近慈禧,就以摄心术将其控制,揽为我们所用。”

    菜菜子微微点头:“是,父亲。”

    俩人正要下山,忽然,山林中呼啦啦围上来数百名清兵,将多本菜菜子与佐佐木小次郎团团围住,佐佐木小次郎正要拔刀相向,多本菜菜子在身后提醒道:“父亲,这里离紫禁城很近,一旦出现厮杀,必定会引起****,与计划不利。”佐佐木小次郎听罢,重新将刀还鞘。

    只见清兵散向两边,一个身穿满清官服的人骑着枣红大马从人群后走出,拿着马鞭指着佐佐木小次郎问旁边的清兵:“就是他吗?”

    那清兵急忙回答:“巡抚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洋督教大人,还有您派去护送大人的亲兵。”

    小次郎看去,那个清兵正是方才给那被杀的洋人做翻译的人,难怪刚才不见他;的踪影,原来躲了起来,现在叫来了援兵。

    佐佐木小次郎瞅瞅那骑马的军官,朗声问道:‘我杀的乃是该杀之人,你又是谁,莫非是紫禁城的巡查官?“

    翻译得意的双手拱成圈说道:“这位可是新任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力擒维新变法逆党的袁大人!“

    “袁世凯?“佐佐木小次郎听说过此人,袁世凯是清政府派到朝鲜的镇守将军,并且在甲午海战后,还曾率领清军阻挡过进犯朝鲜的日军,但最终落败逃回国,是清政府中堂大臣李鸿章非常器重之人。

    佐佐木小次郎不动声色。马上的袁世凯这时说话了:“看你装扮似是个倭人,我平生最恨倭人,来呀,左右,给我乱刀砍成肉泥,只需上报是义和拳所为!“

    众兵丁得令,齐刷刷拔出朴刀,向佐佐木小次郎逼去。

    佐佐木小次郎不是庸手,在这种情况下,他非常明白,力拼几百人的正规军队,纵然可以生还,但自己恐怕也会力竭而死,况且还有个不会武艺的女儿在一旁,更加不便。但他格外冷静,他将目标瞄准了骑在马上的袁世凯,此时他与袁世凯只有不超过十丈的距离。

    他虽然镇定,但这些兵丁却已出手,他感到身后掠过一阵刀风,身后的清兵举刀砍来,十几把钢刀直砍向他后背,小次郎侧身躲过,抽出太刀,横手切斩,只听乒乓一阵乱响,那些朴刀全都段成两截。紧接着他纵身一跃,已然将迎面而来攻击的清兵甩在身后,围在四周的清兵根本没料到他有如此的速度,没等反应过来,佐佐木小次郎已然欺身在袁世凯马前,手气刀落,枣红马的前腿已然被他砍断,袁世凯只感到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摔下马来。

    这一切显然都在佐佐木小次郎的计算之中,他收刀伸手向前探去,一把抓住了袁世凯胸口长袍。前后不过几秒时间,佐佐木小次郎就在百人军队中擒得主帅,可见其功夫之高。

    但小次郎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抓住长袍,回扯之时,袁世凯却不见了,留在他手中的只剩下袁世凯的那身官服。

    佐佐木小次郎一惊“遁法?难道这袁世凯是个玄学高手?”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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