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克不但教汤姆如何刺鱼,还教他如何收拾,如何烤制,甚至如何辨别什么鱼好吃,什么鱼有可能有毒,鱼皮鱼胶有什么用等等。对于小孩来说,这些知识非常有趣。当然很快这些活儿就都是汤姆的了,刺不到的话就要加罚俯卧撑了。亨利克此举很有使用童工之嫌啊。
亨利克倒是不会惩罚他不许吃饭,因为汤姆正是需要营养长身体的时候,饭还是要让他吃的。所以惩罚的措施就是加量训练了。
吃过午饭,到了下午,肖恩会从家里跑来和他们会合,亨利克带着他们来到树林深处探险。第一天的探险是这样的,他们走着走着,亨利克突然停下,用树枝拨开一片草丛,原来那里蜷缩着一条土黄色的蛇。这条蛇不算太大,一米多长,头颅呈三角形,微微昂起,对着面前的两个挑衅的人不断吐着蛇信。
亨利克对汤姆说
“下面,我来教你们抓蛇。”
两个孩子看着这条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觉得既有趣又害怕。蛇这种东西,天生让人觉得邪恶恐惧。好玩是挺好玩的,可和训练有什么关系。亨利克接着说
“对你们来说抓蛇有几个好处”
“第一,练胆。面对生死的时候人人都会害怕,可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冷静。这个需要训练。面对毒蛇,不是我吓唬你们,你们时刻有生命危险,所以让你们多面临这样的危险,你们就会习惯保持冷静。”
“第二,练反应。你们要好好学习蛇这种动物的攻击的本事,尤其是汤姆。它攻击猎物的时候会隐藏自己,保持绝对安静,甚至直到猎物踩到自己身上都没有发觉。可它一旦发动攻击,速度如同电闪雷鸣,非常快。可以说蛇是最好的偷袭者。因为它的动作这么快,你就要预判,你就要闪避,所以你的思维和身体都要反应迅速才行。”
“汤姆,你要想成为一个好的游侠,就要学习蛇隐藏自己和偷袭的这种本事,实际上,你要向周围所有的动物,所有的人,甚至你的敌人对手学习,观察他们的特性,找到他们的长处和弱点,学习他们的长处,避免他们的弱点。这是你最好的老师。”
“第三,我要教你们熟悉各种蛇毒,甚至要让你习惯各种蛇毒,这样才能在你们的身体里产生对毒的抗体,将来即使被蛇咬了,也不会致命。”
“第四,蛇肉大补,汤姆的身体很虚弱,肖恩打铁也耗费大量体力,所以要多吃各种肉食。只有这样才能迅速让你们强壮起来,适应今后的训练。”
“现在,看好了,我只讲一遍。”
时间过得飞快,自从拜师一个月过去了。汤姆和肖恩的日子过得非常有规律。白日里村子里再也没有了这两个小淘气的到处游荡的身影,整个村子都显得安静和谐了许多。每天早晨天不亮,汤姆和肖恩就已经在小村外的小路上狂奔了。刚开始的时候,一万米下来,两个人累得臭死,两条腿都打晃。一个月过去,两个人已经渐渐习惯。当然,亨利克的要求也在逐渐提高。无论汤姆和肖恩如何拼尽全力,回来总是在达标的边沿,一般都要罚几十个俯卧撑。
跑步之后,肖恩回家去,吃了早饭就开始和父亲一起打铁。刚开始的时候用亨利克的方法总是有些别扭,感觉不好使劲,不一会儿就腰背酸痛。另外打上十几下就已经手肘酸麻了。每两天亨利克会来观察指导他一番,纠正他的动作,提醒他注意呼吸的配合,发力的要领,节奏的掌握。肖恩的父亲也在旁边跟着听,亨利克走后,肖恩的父亲自己也一边练习一边摸索,然后用自己的理解领悟帮助肖恩。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让人想起地球上中国的好父母们,同样的情景。孩子送去学钢琴,父母也要跟着学,每天回家先要自己练习,然后指导孩子,最终孩子能不能过级不知道,父母都已经能考试过级了。
至于汤姆,则是饭后就来到村外的小树林,进行各种身体柔韧性和力量性的训练。一个月的时间,汤姆的动作已经有很大进步,虽然每次还是浑身象要折断成几截一样的痛苦,但是动作越来越到位,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自己也感觉力气越来越大。吊在树枝上做引体向上已经能做到二十几个,对原来身体瘦弱的汤姆来说,进步巨大。
到了中午,汤姆已经能自己站在水边刺鱼了。当然他的成功率还是非常的低,不能做到每刺必中,能刺上来一条两条就已经是丰收了。不过亨利克每天都会带回来一些野味,保证伙食有肉。肖恩每天也过来一块蹭午饭,主要是馋肉和亨利克的手艺。亨利克似乎总有一种本事,就是不论多么艰苦简单的条件,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做出可口的饭菜,让两个孩子吃得很香。
下午,当然最多的还是继续上午的练习,肖恩不情不愿地继续回去打铁,汤姆则继续折磨自己的身体。基本上亨利克的教学还是激发他们的兴趣,不过在训练中也严苛得厉害,几乎每次都折磨得汤姆和肖恩死去活来。很多次在被折磨的最惨的时候,汤姆和肖恩心里都后悔当初怎么就那么痛快地拜师了呢,甚至心里开始偷偷咒骂这凶狠的老师是恶魔。
不过偶尔亨利克也会根据他们的表现给予奖励,设置特训时间,这是两个小孩最开心的时候,他们可能在草丛中练习抓蛇,可能亨利克会教给他们如何做简单的陷阱,或者教他们如何伪装自己。也可能突然来个长途拉练,跑到十几公里外的湖边去野营一下。又或者爬一下午的树,找最光滑最高的树进行比赛,看谁爬的高,爬得快,爬到你爬不动为止。虽然每次这样的特训都从最开始的快乐的游戏变成了最终艰苦的训练,但是两个孩子乐此不疲。为了能经常得到这个特训的机会,汤姆和肖恩平常的训练只能拼命的努力。
亨利克每隔两三个月也会离开小石村一次,据说是出外游历或者访友,每次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天五日。每次临行都会给两个孩子布置训练计划,回来检查。也会给村子里的小孩布置文化作业,要求大家练习学过的字,甚至逐渐要求记记日记,或者练习着彼此写写书信。小孩们刚开始对学文化很好奇向往,慢慢的就有了怠惰之心,觉得这个比让他们干农活还难,还痛苦。有些小孩就无论如何也不学下去了。也有逃课的,懒的写作业的。唉,无论哪里的小学生都是一样的。不过作为老师的嫡传弟子,汤姆在亨利克面前表现的很好,很懂事,不论训练还是学习文化课都很努力认真,再也不象原来那样调皮捣蛋了,不知是不是经历了当初的一番历险惊吓,让汤姆一下子长大成熟了。
汤姆不但自己努力学习,作为小石村的孩子王,还担负起了督促他人的责任。当然,原来的孩子王基本是汤姆自封的,很多人会不服气,除了憨厚忠诚的跟班肖恩。但是随着亨利克的到来,汤姆和肖恩拜师学艺,虽然还没有学到什么太多的本事,可是身体素质一天天地改善,而且平时严于律己,颇有榜样之风。小孩子们慢慢也就服气了。至于有几个特别淘气不服的,没关系,背地里收拾几次也就都老实了。经过几番这样增进友谊的交流切磋,大家达成了友好的共识,于是小石村的孩子群呈现了一派大和谐,大团结的局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快一年了,亨利克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平淡而温馨,他真想就永远这样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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