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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章 殿前试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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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丘书还没走进鱼凫殿,里面的吵嚷声便传了出来。大弟子周钟青嚷声说道:“众位师弟,我们应该祝贺三位师弟才是,怎么能够说师弟们偷偷像师兄们请教呢?敢问诸位,有哪一位站出来说三位师弟向你们请教了?”

    四弟子冯钟风清清嗓子,回道:“大师哥说的没错,我们都知道玉孚宫的规矩,自己对于心法的理解是不能告诉别人的,这倒不是怕别人练功比自己利害,而是怕自己的理解影响了对方的进程。我认为是三位师弟悟性极高,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悟明白!”

    冯钟风说完,再无任何人的答话。伍丘书缓步踏进门去。诸弟子上前拜见。

    伍丘书在鱼凫殿正中央的高背木椅上坐定,缓缓说道:“钟梁钟甫钟吟,你们如今已经将北流木丹拳练会,那么你们就分别与你们的师兄们练练吧!钟梁你先来!”

    伍丘书说罢,下首一名身着白色长袍,年纪约莫十七八的男子走出来,站在殿中央,拱手作揖,道声是,冲着站在旁边的师兄们说道:“不知哪位师兄不吝赐教?”

    钟梁话未说完,三弟子褚钟月一个虎跳,立在钟梁对面,说道:“沈师弟,我来陪你练练!”

    两人摆开架势,四目相对,一股杀气传遍整个大殿。众人看着两个人的架势摆开,自觉地向后退退,腾出场地来。

    褚钟月一个探步,左拳直逼钟梁面门。钟梁顿时感觉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被赶上来的钟甫扶住。钟甫看着停在殿中央的褚钟月轻声说道:“梁哥,别怕!”胳膊稍一发力,钟梁被钟甫推到了殿中央。

    钟梁趁着这一股推力,右掌早发,直攻褚钟月腰腹。褚钟月以拳相接,相碰之际,拳变为掌,稍稍上扬,顺着钟梁的胳膊直取咽喉。钟梁并不惊慌,在褚钟月的手将至未至之时,左脚早出,脚尖轻点褚钟月小腹。这一招乃是北流木丹拳中精妙一招,名为长揖山东隆准公。这招在乎变被动为主动,若对方直取自己咽喉,就让他取,拆对方的招比较容易,但要在拆招的过程之中给对方下招。若是褚钟月仍然向前直取,则自己的小腹定然被钟梁的脚尖袭击。咽喉可能还没抓到,褚钟月就会被钟梁踢翻。

    褚钟月飞身侧过钟梁的脚尖,顺势左脚踢出,直奔钟梁的下盘。褚钟月的这一招化解确实高超,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能够做到飞身侧闪,实属不易。在旁边观看的众人叫起好来。钟甫瞪着两只大眼睛,一声不吭,却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招的化解,三师兄怎么用了那么笨的方法?明明可以飞身在空,既躲开钟梁的脚尖,还能保持自己的攻势。这样的化招虽然招是化了,却变主动为被动了!可惜可惜!

    钟梁眼见褚钟月的左脚飞来,双手急拍,借力跳到空中,右肘向着褚钟月的大腿击去。褚钟月横在半空之中,好无借力之地,在众人都以为他即将遭受钟梁一击之时,他却不慌不忙,用千斤坠使得双腿向地面落去,同时借用腰部力量,上身前倾,右掌轻轻拍在钟梁的脸上。两人同时落地,钟梁的肘未碰到褚钟月分毫。

    不待钟梁说话,钟甫抢先说道:“三师哥的这一招的确是出人意料,倘没有极强的腰腹之力是不敢出此险招的!”

    褚钟月立在原地,哈哈大笑道:“钟梁小师弟的功夫确实不错,一招长揖山东隆准公把握地分毫不差,若是迟了半分,我定会制其咽喉;若是早了半分,我定会换招!”

    钟梁接过话头说道:“褚师哥夸奖了,倒是我应谢褚师哥手下留情,若不是只轻轻拍打,我的命估计早就没了!还是师哥技胜一筹,钟梁佩服!”钟梁说罢,冲着褚钟月拱拱手,退到自己的位置。

    伍丘书挥挥手,示意褚钟月回去,说道:“钟甫,你来!”

    不待钟甫走出来,大弟子周钟青缓步出列,说道:“我来试试钟甫师弟的武功!”

    钟甫敲敲脑袋,哎了一声,站在殿中央,双手交握在胸前,两只眼睛看着周钟青,说道:“大师哥,您手下留情啊!”

    钟甫走出来的样子着实令周钟青恼怒,一来是钟甫的样子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尊重;二来是周钟青看到的是钟甫的蔑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周钟青忍着胸中怒气,笑道:“那是自然!”

    不待周钟青话说完,钟甫抢先过去,虚掌发出,只待周钟青接招。这一招是北流木丹拳的起势,名为白发照清水。这一招妙在起势就占据了主动地位。对方倘若是接自己的虚掌,那一定是右脚跟进,击其要害;若对方不理会虚掌,关注于藏在暗处的脚,那一定是虚掌变实掌,打其空缺;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让对方不知道何处为虚,何处为实。

    周钟青见钟甫虚掌击来,微微一笑,待钟甫离他只一步距离之时,右脚早出,直冲前心。周钟青这一招着实令钟甫吃惊,要说破白发照清水这一招,要么是站立不动,待对方将虚掌变实,要么就是同样以虚打虚,用实招破虚招是极难的。难在难以把握出招时间以及难以发觉对方空缺,若非周钟青同为玉孚门人,这样的实招是难以发出的。

    钟甫在巨大的冲力之下难以换招,只得用虚掌换为实掌,从胸前将周钟青的脚隔掉,顺势右手从心窝处向前出拳,打向周钟青的下颚。虽然说钟甫年满十八,已经属于成人,但由于他早先无父无母,天天流浪,肚子从没有填饱过,比周钟青矮了一头。钟甫右拳跟进,被周钟青用小臂稍稍一撞,钟甫向后退了几步,两人分开三五步远。

    周钟青哈哈一笑,说道:“韩师弟,怎么?看来功夫是还没有练成!”

    围观的众人在一旁附和着周钟青的笑声,他们并不知道周钟青在用小臂轻轻撞钟甫右拳之时悄悄灌输了内力,还只道是钟甫虚掌变实,右拳跟进,脚步大乱的缘故。

    钟甫并不答话,摆起起势,绕着周钟青转圈。他心里盘算,如何不与其接触,趁其空虚,一拳击之。

    周钟青的眼睛随着钟甫转动,待到钟甫挡住伍丘书视线之时,突发一掌,直奔钟甫面颊。这一掌并非是北流木丹拳的一招,乃是玉孚宫众多武功之中的桃花潭水。由于玉孚宫弟子凡是入门功夫学罢之后全凭意愿习练其他武功,这一招除了伍丘书之外并无他人知晓。巧就巧在伍丘书被钟甫遮住了视线,其他人则以为是北流木丹拳中普通一招,只不过是被大师哥练的娴熟而已。这一招来势虽猛,但并不是杀招,周钟青出此招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是为了教训教训钟甫的轻狂而已。

    钟甫眼看躲避不及,早已忘记北流木丹拳的招式,双膝一软,像滩泥似的塌了下去。周钟青的掌擦着钟甫的发髻过去,一阵凉风顺着脖子直钻进钟甫的后背。

    钟甫的额头渗出一层汗来,心里说声好险,顺势用右腿朝着周钟青的双脚扫去。这不是玉孚宫的功夫,全是钟甫凭靠着本能打出去的。周钟青没有防备,左腿已经被钟甫扫到。好在钟甫刚刚上山,内功并没有修炼,周钟青并无大碍,腰腹用力,双脚腾空,跳了出来。

    钟甫这一蹲一扫,旁人见所未见,不由得呀了一声,只道是钟甫的悟性极高,悟出了他们所不曾悟出的功夫,连端坐在椅子上的伍丘书都站起来,看着相对而立的两个弟子,心中早没了见到周钟青突发奇掌的怒气。

    周钟青想要教训教训钟甫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挨了一脚,不由得怒气腾胸。双手成拳,周钟青冲着还未站稳的钟甫打了过去。钟甫还沉浸在刚才的侥幸之中,没有看清周钟青的来势,胸口重重地挨了一拳,身子向后飞去,撞在支撑鱼凫殿殿顶的柱子上,砰地一声,柱子晃了两晃,一丝尘土从殿顶落下,落在了钟甫的头上。

    钟甫左手捂着胸口爬起来,右手抹掉头顶上的灰。一阵恶臭从钟甫的胃里冲向鼻腔,钟甫哇地一声突出一口鲜血。钟梁钟吟跑上前去,扶着钟甫坐下。钟吟看着满嘴鲜血的钟甫,怒目圆睁看着周钟青,道:“大师兄,想不到你出手这么狠!”钟吟还要说话,却被钟甫拦住道:“不碍事,不碍事,我稍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伍丘书并不上前,微闭着眼,问:“钟甫,还能不能继续?”

    钟甫挣扎地站起来央求钟吟冲着他的后背给了几掌,又吐出两口鲜血。钟甫啐了一口,将嘴里的腥味啐去,道:“来吧,大师兄!”

    周钟青看着摇晃的钟甫,心里暗道:“好你个韩钟甫,看来这次不把你大哥残废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周钟青微微一笑,说道:“钟甫小师弟,这次你要看清了!”

    话未说完,周钟青飞腿侧踹,直取钟甫的天灵盖。虽然钟甫仍在摇晃,这次却看的仔细,眼看着周钟青的脚快要到了,他却不躲不闪,伸出右手食指向上顶去,顶在了周钟青的脚踝处。

    一阵酸麻传遍周钟青的全身,他的腿不由地抖了一下,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周钟青刚着地,怕钟甫突然袭击,忍着酸麻,双手撑地,弹了起来,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腿,骂道:“小崽子,你练得是什么功夫?酸的我难受!”

    “大师兄,你酸就酸嘛!何必要骂自己呢!”钟甫右手撑着地,双腿盘坐。

    “我怎么骂我了,你给我说清楚!”周钟青不明白钟甫的话。

    “大师兄,我是小崽子,小崽子喊你师兄,那你岂不是大崽子了?”钟甫轻快地说。

    众位师兄弟无任何反应,心里暗自寻思:大师兄出言不逊,自己败了就是败了,怎么可以出口伤人,一点学武的作风都没有!

    周钟青听完钟甫的话,忍着酸站起来,弹弹腿,说道:“来吧,小师弟,我们刚才算是打平了,现在该一绝胜负了!”

    “来吧,师兄,我知道你的腿现在不灵活,我们坐着打!”钟甫心里暗自寻思:站着跟他打那岂不是要吃亏,坐着跟他打就不用担心他的突然攻击了!

    周钟青暗自寻思:我现在腿不太灵活,如果站着跟他打势必是处于被动的地位,如若坐着跟他打,他灵活的优势也便消失了。“多谢韩师弟的美意,不过你由于刚刚受了我一拳,也不便来回移动,那我们就坐下来打吧!”周钟青说完,盘腿做了下来。

    钟甫暗笑:你中计了,你决计想不到我和钟吟师弟一直都是坐着练武,与你站着练武相比,我上身相对来说更加灵活,不能用腿,你就等着输吧!

    周钟青摆起攻守之势,暗自将内力运在双脚,使得他向前移动。他看看钟甫,不由得叹道:中计了!

    只见钟甫一手撑地,将自己悬于半空,前进后退,犹如用脚走路一般灵活。钟甫依然是围绕着周钟青转圈,没有了腿的灵活,周钟青难以看清钟甫的位置。钟甫转来转去,趁着周钟青不防备,在他后背上发了一掌。钟甫暗想:我不打你要害,但也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钟甫绕着周钟青快速的旋转,时不时打其空虚,这种打法倒逼得周钟青倒立起来,左手撑地,右手抵挡,一跳一跳地移动。

    钟甫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周钟青无暇顾及,只听见砰地一声,周钟青向前倒去,他正要发力,好让自己支撑住,却被钟甫将他左手向一旁拉去。

    众人眼看着周钟青快要倒地,周钟青却又奇迹般的好好端坐在地上。原来是钟甫将他从半空中扶住,让他坐在地上。

    伍丘书看着仍然端坐在地上的两个弟子,尤其是钟甫,不由得喜上心头,连说了三声好,停止了这场比试。

    伍丘书大手一挥,示意两人退到一旁。他正要唤钟吟出列进行比武,不曾想钟吟却径直走了出来,道:“师父,那依您看,这场比试,是大师哥胜了,还是钟甫师哥胜了!”

    伍丘书笑着看看周钟青,一丝怨愤闪过周钟青的眼睛。周钟青哼了一声,说道:“我没赢,我也没输!这局就算是打平了!”

    “大师哥,若不是钟甫厚道,恐怕你的命都没有了吧!”钟吟不屑地说。

    “那是他使诈,再说了,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怎么会只是吐血那么简单!”周钟青道。

    “钟吟!师兄弟之间切磋武艺,不分输赢,只为共同提高本领。钟青赢也罢,钟甫赢也好,他俩都是我们玉孚宫的弟子,对我们玉孚宫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下一场到你了!”伍丘书道。

    “师父,钟吟知道了!”钟吟冲着伍丘书作揖说道。钟吟扭头却对钟甫说:“二哥,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赢的!”钟甫扯扯钟吟的衣襟,示意他小心一点。拍拍钟吟的肩膀,道了声我信你,钟甫摇晃着身体走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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