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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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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极冰川百里之外有个小镇,名为风雪,较为繁华。 这座小镇最大的富豪是钱家,钱家主人钱老板和阴阳二老相交甚厚。四人来到钱府,只见大门是朱漆之色,门外两头石狮子威武不凡,一旁插着四只长短不一的旗杆,锦旗飘动,上面画着是八匹飞驰的骏马。苏诚听阴瘦子说,钱家是养马世家,不但与排名第九的醉园有些远亲瓜葛,更难得为人慷慨大方,经过数代人幸苦积累,现在已有三座大的马场,其中上等好马数千,不乏汗血,追风黄,天马等凡间稀世宝物。

    看门的下人远远见到他们,笑脸迎上,恭敬道:“两位老人家快请进,老爷嘴上挂念好几回了,见你们去必定高兴。”阳胖子笑道:“如此最好。”随着进去,只见一个油光满面的高大老者正在逗鸟,他一见四人,顿时把鸟笼交给下人,笑道:“两位兄长好久没来了,今日怎么有空闲到寒舍一游?”阳胖子笑道:“路过,顺便来瞧瞧。”当下又指着苏诚和归妹介绍,那钱老板连道久仰,引着他们进去大厅喝茶。

    苏诚与归妹坐在一处,阴阳二老坐一处,主人家上座。茶童端上清茶,钱老板笑道:“我知道你们早已辟谷,此茶不是凡间之品,是我表亲家醉园派人送来的。”阳胖子笑道:“正说明他们开始看重你了。”钱老板笑道:“可不是,现在天下征战连连,许多地方都需要马匹。”苏诚打开茶盅,见水中只有一片茶叶,水色清淡,忙喝下一口,只觉唇齿留香,肚中温暖舒畅,逐笑道:“好茶。”钱老板打哈哈道:“小仙侠好舌根。”又转头问阳胖子道:“老兄因为何事路经此地?”阳胖子便把女儿生病需要冰雪莲子,自己与阴瘦子上寒极冰川遇上绝毒谷的前后事说了一遍,最后笑道:“要不是小仙侠法力通神,不受毒物侵害,我两个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归妹脆生生一笑,道:“苏诚哥哥是吃了绝毒之蛇七彩斑斓的内丹,所以才不怕毒物,倒不是真的法力高强,两位前辈夸过啦。”众人恍然大悟,都道苏诚好福气。正当这时,门外家丁进来道:“老爷,有人求见,目下正在偏厅等候。”钱老板起身抱拳道:“各位慢饮,我见完客人就回来。”说罢,随家丁而去。

    过了盏茶工夫,钱老板抽身回来。阴瘦子笑问道:“什么事这么快就回来了?”钱老板轻笑不答,喝茶沉吟,半响道:“是我河西军萧参政派人来借马,也没什么大事。”苏诚一呆,脱口问道:“借了么?”钱老板抿嘴笑道:“我还没答应,只安排来者在府中多住几日,以容我考虑一番。”阳胖子哈哈笑道:“听说萧随园为人不错,又是我河西大军中的参政,多少富人巴结还来不及,而你却故意卖起关子来,不愧为生意之人,老身佩服,佩服。”钱老板深沉道:“也罢,你们都是仙派之人,不会参与政事,我就说给你们听了也无妨。天下交战的是龙潜飞与道霸,河西与河东,实际谁都知道是春秋书院和剑道崖为争夺治理天下的政权。他们明地里斗的是人,是聪明才智,而暗地里拼的却是钱财,正好我们这些生意人就被卷入进去了,胜了固然能分到一杯羹,败了却是倾家荡产,性命或将不保。现在道霸威震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来我是不敢借,二来还得看醉园行事,醉园若是支持河东,我便随着他们的脚步走,所以又不能借。”他话虽简短,却不知透露了天下多少生意人的焦虑和忧愁。

    归妹也是极为关心,问道:“不知道醉园是支助哪一方的?”钱老板沉稳道:“不好说,现在天下排名前十的大富豪,其中河东得了三家,分别是排名第四的锦绣山庄,第六的铁剑门,第八的黄金寨,可谓财力雄厚,而河西却只有第七的百草堂和第十的五谷粮仓。醉园若是支助河东,那是稳妥之举,若是支助河西龙潜飞,却是凶险万分。虽说生意经有云富贵险中求,但看形势,我河西军连连败退,实在招架不住道霸大军一击,只差一败而天下大定,敢问又有多少商人愿意冒这样巨大的风险?”这最后一句虽是诘问,可是语气已然定夺一个人的心。

    众人看出钱老板是心向河东的占多,兼之身为仙派之人,也不好过多询问,当下各人喝茶闲聊,谈论一些仙派趣事。到了晚上,钱老板安排苏诚与归妹同卧一房。

    苏诚想起大哥战败,不知是怎样的一副情形,打坐在榻上心神不宁,起身站在窗前,眼望明月连连叹气。归妹坐在桌前,问道:“苏诚哥哥,你怎么啦?”苏诚叹道:“归妹,我有一事要向你说。”归妹道:“你说吧。”苏诚道:“其实龙潜飞是我大哥。”他以为归妹听了定会吃惊,哪知她面色如西湖静波,只哦了一声,并不奇怪。苏诚道:“现在大哥有难,我真想帮他,可是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归妹笑道:“办法不是没有,我看找阴阳二老一定事成。”苏诚讶道:“为何?”归妹道:“你别多问,等明日走的时候,去求他们,他们怎么也会去试一试的。”苏诚心想自己与钱老板初次相识,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相依在一起,不知不觉已到第二日。因阴阳二老身子带伤,还未愈好,钱老板连连挽留,最后见实在相留不住,于是命人牵来四匹汗血宝马。苏诚几次想出口,但总觉为难,只好憋在心里。

    行不到半个时辰,汗血宝马载着四人已出了数里,阴阳二老在前,苏诚与归妹紧随。突然归妹出声叫道:“两位前辈留步,晚辈有事相求。”阳胖子勒马笑道:“仙子有话尽管说,但凡有可能办到的,无不尽力。”归妹与苏诚并排,支手拉他胳膊道:“你快说。”苏诚脸上一红,嘀咕半响,也没让人听清是怎么回事。归妹笑道:“他大哥正是河西大将军龙潜飞,因听了借马一事,极为关心,想让钱老板鼎力相助,但知事情为难,不好开口。”

    阴瘦子哈哈大笑道:“就为这事,小仙侠开口便了,我们虽说不敢担保一定能成,但六七分把握还是有的。”苏诚抱拳道:“多谢前辈照应,晚辈知道仙派人士不应参与世俗之争,但多年兄弟情份不敢相忘。”阴瘦子又是一笑,点头叫道:“胖子,我们再回去一趟。”阳胖子因冰雪莲子一事,多想感谢恩人,极为乐意的道声好。苏诚道:“晚辈就在前面路口等侯,不管成与不成,都是十分感激。”阴阳二老调转马头,相互对望一眼,纵马驰去。

    他两人回去,钱老板惊喜连连,问道:“两位兄长所为何事,不如多住几日再赶回去吧。”阳胖子嘿嘿笑起来,眼色怪异,阴瘦子却沉着脸,显得大为不高兴。那钱老板忍不住急道:“小弟有什么对不住或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兄长见谅,说出来我以后更改就是,用不着生气。”阴瘦子哼了一声,道:“我们和你是怎么相识的?”钱老板神色一凝,郑重道:“是我骑着天马游荡江湖,不巧遇上盗贼抢马,是两位兄长出手相救,这等救命之恩不敢有丝毫忘怀。”阴瘦子一拍他肩膀,展颜笑道:“你记得就好。其实我们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从没求你回报什么,只因彼此情投意合,才交了朋友。”钱老板笑道:“对极,所以我对两位兄长敬佩有加。”

    阴瘦子把拿马鞭的手背在身后,侧身道:“现在我有一件事要你相助,恐怕你不答应,才以此要挟,但最后答应与否,还在于你。”空气为之凝结,钱老板万想不到他抛出这句话,当下不答,沉着脸严肃半响,说道:“两位兄长容我考虑半个时辰,等想明白了再出来见人。”阳胖子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只见他转身回去书房,叫下人关了房门。

    原来这钱老板真实身份是醉园之主,现在坐镇醉园的是其表兄,也是钱家马场真正的主人,他们爹爹在小的时候互相交换教养,用意自然是保护醉园继承之人的性命安全和诺大的家业。但凡醉园有重大决策,都是眼前这位钱老板拿主意,那位表兄只做主小事。这个秘密无人知道,阴阳二老虽与之相交深厚,同样是不知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彼此交往随意,没有利益之心存在,更曾了世俗间的真情真意。

    钱老板打开房门,笑吟吟出来,说道:“适才沉思良久,兄长之所以找我相助,无非见我只剩下钱财罢了,想起往昔之情,不甚感慨,问世间钱财何物?不过是些做人的累赘。两位兄长与我手足情深,这才是真正的财富。我老钱做了一辈子生意人,也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买卖,不过这次看兄长面上,我就豪赌一次,不论输赢,只论尽心尽力。若是我猜得不错,兄长是否要小弟资助河西大军?”阴阳二老大讶,惊道:“你不愧是个人精,这样就猜中啦。”钱老板笑道:“不然,不然,我向来稳重你们是知道的。其实我早已知道了,那两位可不是一般人物。”阳胖子不信道:“那你猜猜,他们是何人?”钱老板指的自然是苏诚与归妹,阳胖子说的同样如此。

    醉园能排名富豪第九,情报可是遍及天下,钱老板笑道:“那位小仙侠苏诚兄弟是龙潜飞亲兄弟,曾因婚事名声响遍河西。那位小丫头归妹来头更大,我不好明说。”他在两人手上写了四个字,笑而不答。阴阳二老大惊失色,怪叫道:“原来是他老人家,可不得了了,也难怪那丫头知道甚多,就算绝毒谷法宝里封印什么阵法竟也知道,难怪,难怪。”说罢,两人叹息不已。

    钱老板抱拳道:“两位兄长所托之事立马就办,桂三,你过来。”那桂三是他家总管,一直站在旁听,也是修炼了仙法秘诀,法力比阴阳二老还高上一些,当下听见召唤,跑过来恭敬道:“主子有什么吩咐?”钱老板道:“到马场调集万匹骏马,我要支助河西大军,另外备下与萧参政的见面礼,我要到军中一谈。”桂三忙躬身领命道:“是,卑职这就去办。”钱老板道:“事情刻不容缓,越快越好,再派人请使者到大厅相侯。”

    阴阳二老大喜,只觉总算为恩人把事情办成,抱拳道:“小仙侠与仙子还在路口等候,我们先就告辞啦,以后再寻回报。”钱老板摆手道:“兄长莫谈。我也该忙了,就不多送。”两人出了钱府,骑上汗血宝马直奔回去。

    他们一来一回,用去一个时辰,等到了路口,哪里有苏诚和归妹的影子,叫得两声唯闻知了鸣叫,不见人答。阳胖子道:“他们想来是见我们去得久了,又有事情急着去办,所以等不及走了。”阴瘦子点头道:“恐怕是这样,既然我们事已办成,无须多言,走吧。”说罢,两人向东南方向纵马去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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