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魔头见苏诚长相俊美,眉宇间正气凛然,也是一呆,眼光流转,露出万般柔情,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苏诚道:“我姓苏,单名一个诚字。 ”女魔头悄悄拭去嘴角鲜血,招手笑道:“你生得像我一个熟识的旧人,快过来我身边坐下,我要好好疼你一番。”苏诚久住山上,情窦初开之后从未见过女人,只觉头脑晕昏,不自觉缓缓走去,虽然心里在说不要去,但是哪里制得住双脚的移动。红土儿跪在一旁,心想:“大王向来不近男色,怎么这小子一来便一见倾心,当真是踩到了狗屎,运气好到了家,不知道大王以后如何宠爱他?哎哟,糟糕,我先前以为这人不行,现在看情形是出我意料之外,他得势之后是不是要怪我接待不周?看来以后我得好生伺候这位二当家才是。”他想罢,抬头见苏诚停在距大王一丈外不前,似乎有什么难事正犹豫不绝,连头上汗珠也掉落在地上了。
苏诚眼看**发动,就要被女魔头破去童子之身,但他在关键时刻居然清醒,自问道:“我不是要做个老实人吗?怎么这会不老实了?不老实的人死得快,我万莫做不老实的人。”他想罢,全身转冷,只觉一股轻清之气由内丹传入大脑,暗想道:“我这时若退回去,女魔头必定发觉有异,便有所防备,还不如将计就计,乘机杀了她。”他一见魔头便知厉害,心里不如先前那般胜算在握,加上‘做个老实人’的五字真言一念,消去了自大自狂之心,是以才如此慎重起来。苏诚右手微藏在后,转眼间掌心凝聚出鸡蛋大小的火红法力,只等出手一击。
女魔头身经百战,打斗经验岂是苏诚可比,见他神色清明,不似先前看到自己那般痴呆,已有了防备之心,兼之见他掌心向后,更是十分戒备,打定了后发制人的主意,但神色仍旧不变,坦然不动。苏诚行到还有三步之遥,叫道:“女魔头去死!”说话之间已闪电出手。双掌相击!发出震耳的碰撞声,一旁侍女经不住溃散的法力,皆是倒地吐血。苏诚没想到女魔头法力深厚如此,一击之下身子不由自主倒飞出去,撞在了厅堂大柱之上,顿觉胸中气息不畅,大吐一口鲜血。所幸他年少身强,吐血之后便觉无事,但内丹受损,法力续接不上,是以出不了手,只是说道:“好魔头,我小看了你。”
女魔头先前的温柔顿时不见,两眼射出阴毒的恨光,缓缓道:“我记得仇家里面没你这个人,你是何人派来?我去找他。”言下之意是不忍心杀他。苏诚正气凛然,愤恨道:“我路见不平要行侠仗义,需谁派遣了?像你这种喝血的魔头,人人杀得。”女魔头不怒反笑道:“似你这等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我见多了,多杀一个不多,少杀一个不少,老娘今日要不是见你长得像一个旧人,手下留情三分,你可知你早已升天成仙了?”苏诚此时法力恢复,一手指天,叫道:“废话少说,天外飞剑!”霎时他背后浩然正剑破鞘而出,向女魔头刺去。
女魔头娇喝道:“臭小子不识抬举,也不打听我‘血魔仙子’是何等人物,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说完空手与浩然正剑斗在一起。那红土儿一瞧事情有变,便偷偷出门叫人去了,这时正带领数百个盗贼围在大厅外,知道这等高手相争,自己这些凡人只能送死,便在一旁呐喊助威。苏诚明知道斗不过魔头,但想加把劲总会胜过,且有浩然正剑这等绝世仙宝在手,勇气陡然大增。
两人穿破屋瓦,来到顶上。苏诚一剑扔出,只见剑尖上金光闪闪,去如流星。女魔头喝道:“红天绫!”突然一条如红龙般的丝带由她身后屋下窜出,把屋顶击出一个大洞,直向浩然正剑缠绕去。苏诚的浩然正剑乃凡品中的极品,如果加入阵法,威力无穷,但只可惜没有阵法,所以不算法宝,被女魔头的红天绫一缠绕,高下立判,转眼即便暗淡无光。苏诚手捏剑诀,哪里能催动法宝,情急之下飞身前去救剑。哪知女魔头轻笑一声,挥动红天绫向他胸膛击来。苏诚一击被中,鲜血吐在红天绫上,那红天绫瞬间便把鲜血吸收去,这一吸血,好比久渴之人看见水,更发疯般向他缠绕而来。苏诚只觉双脚一紧,似被什么东西捆绑住,他也不管,总算在最后关头握住了自己的剑,心头正要一喜,却见红天绫已缠到上身。他一惊,便想逃跑,可是已经迟了,呼吸之间被红天绫如蚕茧般紧紧包裹住,在里面动弹不得。红土儿等数百人见他被制服住,纷纷举刀上前要碎尸。女魔头在一旁喝道:“全部滚开,我要把他全身精血练化,以供我修炼**。”她双手比划练功法诀,红天绫红光一闪,随之鲜红如血,一条条血脉在上面忽隐忽现。
西山绝顶,一个老头站在上面,眼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嘴里骂道:“这哪里是我老人家的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山沟里出来的野人。”接着又叹道:“执着,执着,一块废铁要它做什么,岂不知性命要紧,这才是根本?”说罢,手上握着一块光滑如镜的石头,映着白日阳光,放出一道光束,向山下直射而去。
女魔头正自得意,忽见身在一束强光之下而先前竟然不知不觉,霎时知道有绝世高人前来插手,心里惊颤,就想逃跑,可哪知只这一个念头,那光束越放越大,形成一道瀑布,如流水般冲向自己全身。红土儿这些人知道大王被法术禁锢,个个不敢过去相救,只在旁观望。女魔头禁不住这光瀑的冲击,全身冒着丝丝轻烟,不消多时便要化为气体,不由强运起法力,娇声道:“前辈乃世间顶尖高人,此时却在这里欺负我等小辈,虽然外人不知,难道心中无愧,不怕自己耻笑自己吗?”话语甫毕,光束消失不见,一个声音传来道:“你为我教训这小子,一来是他活该,二来还应谢你,可是你教训足已,却想伤他性命,这便大为不该了。你快滚吧,不要再让我看见,更不要在西山脚下与我为邻,不然,就算违背天道而行仁义之事,也要取你性命。”女魔头知道高人注视着自己,虽心里恨极,脸上丝毫不表露出来,强颜笑道:“多谢前辈饶命,晚辈以后定痛改前非,不再胡作非为。”一个声音喝道:“我老人家向来不需别人答谢。”女魔头招回红天绫,问道:“前辈,不知晚辈这些属下应当如何处置?”那声音道:“他们是你的属下,自然随你处置。”女魔头以免此事传扬出去有损这位高人名声,当即挥动法宝杀光手下之人,向西山顶拜见道:“这些人罪有应得,晚辈已替天行道。”老头道:“狂妄自大。”听语气已没先前的严厉。女魔头不敢久留,飘身而去。
老头在山顶暗赞这个女娃娃聪明,很为别人考虑,却自顾叹气道:“名可名,非常名,我分明知道,为何适才还在乎名声?难道我真的修行不破名之一字?”
一块石头轻轻落在苏诚胸膛,放出柔和之光,不一会,他苍白的脸色慢慢有血气爬上,伤痕也渐渐愈合。待过了小半个时辰,苏诚睁开眼来,见是师父的法宝寒冰石,知道自己被师父救了,当下翻身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师父搭救弟子。”老头道:“不用多说,要不是我在闭关之前出来打望,你现在只剩下皮包骨,神仙也难救你。”苏诚叩首道:“多谢师父。”老头道:“你说下山去找大哥,却到这里来斩妖除魔,你说你老实不老实?”苏诚脸上一红,磕头道:“弟子知错,弟子一点不老实,弟子以后一定老老实实。”老头道:“你七情六欲不绝,禁不住善心发动而要去做好事,我也不怪你,可是最后有机会逃跑,你怎么不跑?”苏诚道:“浩然正剑有难,弟子前去救它。”老头气道:“混账东西,下山之前我演示了根本大道之理,那时看你若有所悟,怎么一到山下就忘了?”苏诚面上受教,心里却想:“你老人家有厉害的法宝,当然是饱汉子不知道饥汉子饿,说教我不要贪图法宝,你怎么打架也要寒冰石相助了?何况浩然正剑乃绝世仙宝,我就不信谁舍得扔掉。”他一看浩然正剑正静静的躺在自己身旁,一点损伤也没有,便觉安心不已。
老头道:“出了百里之外,我就看不到你了,那时你要好自为之,切记不要多管闲事。”苏诚道:“难道见到坏人做恶也不管?”老头道:“一来你没有本事,二来天地善恶相生相克,若是没有恶人,怎么有好人?没有好人,怎么有恶人?好人恶人就让别人做去吧,你一切以修炼根本为重。别的修仙人士怎样我不理会,只要是我的弟子,一定要懂得这个道理,不然过劫难。”苏诚哦的一声,见不到女魔头尸体,问道:“师父,那女魔头跑了么?”老头道:“跑了。怎么,你还要找她?”苏诚道:“不是,弟子只是好奇。”老头哼道:“方才我说的话,你不要面上答应,转身便忘,总归老老实实做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要收你做弟子的道理。”
话音一落,寒冰石飞向西山去了。苏诚想起与小孩的约定,暗道:“遭了,女魔头跑了,我怎么赴约?难道我要做一个无信之人?”突然灵光一闪,心道:“对了,反正这里以后再也没有盗贼,我不如随意割下一个贼头去冒充,那样小孩不就信以为真了。”他眼望盗贼们的尸体,找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丑脸,割下那人的头颅提在手上。他虽然厌恶,但也使剑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一一埋了。待他埋了尸体,忽见豪宅门缝中有数双眼睛窥视而来,不由叫道:“出来者饶命,逃跑者杀无赦!”只见几个中年女子上前来跪拜道:“少侠饶命,我等乃山下村妇,均是几年前被女魔头抓来做下人使用。”苏诚手足无措,忙道:“众大婶请起,现在魔窟已被捣毁,你们可以安然下山了。”那些村妇大是感谢,又向苏诚嗑了几个头,牵着手相互去了。
苏诚举起火把,一把火烧了贼窝,这才转身下山。他来到半山,听见林中传来救命之声,当下身形一闪,入林只见几个盗贼抓着方才的村妇正绑在树上拷打,好似在惩罚她们逃跑之罪。苏诚只怪自己行事粗心大意,还未清理这些暗哨,眼下飞身上前一剑一个,把那些村妇救了下来。自此苏诚便一路护送她们到黑河,至于黑土儿等人倒是再也没见到,想必是见山上大火,知道大难临头,所以各自逃命去了。
苏诚入夜把贼头挂在中间树上,独自向南赶来,欲从水西州路过,他自觉为村民除了一害,虽然不是亲力所为,但结果是一样的,当真有说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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