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思马英领命,自去准备不提。尼古拉和玛飞茗商议之下,觉得若是想要按原计划去东方,必先要打败挡住去路的八喇大军,此战关键全在亦思马英,是以众人也陪着他一起准备军器。
又过了两日,一切准备停当,数十部投石机已掩藏在赫尔特城后,者米勒率精兵埋伏,阿八哈亲率大军从城中缓缓退去。城中只留百余人作为疑兵,只等八喇率军进城。
那八喇也是名将之后,擅会用兵,刺探到阿八哈从赫尔特城撤退之后,唯恐是诱敌之计,并不急着进城,只是不断的派出斥候在城边巡查。
阿八哈率大军在城外,见八喇并不中计,心忧如焚。此刻国中后院起火,他已无法再在此僵持,心道:若是三日之内八喇大军不进城,那只有命者米勒率军三万,再入赫尔特城,据险而守,自己率大军回援。他知道如此分兵,又是千里驰援实乃兵家大忌,可是眼前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还好又过了两日,八喇终于按捺不住,命大军攻城,城中守军只稍作抵抗,便从城中退出。八喇见赫尔特城唾手可得,欣喜之余仍是颇为冷静,只分兵一半进入城内,自己率余下之人驻扎在城外接应。
阿八哈在远处高冈之上,见八喇并未令全军进城,微感失望,不过此时他已没有时间再去等待,令旗一挥,埋伏在赫拉特城周围的数十部投石机齐发,霎时间石块带着炸药如雨一般飞入城中。炸药落地之时点燃藏在城中的硫磺火油,不过片刻,赫尔特城中已是一片火海。
玛飞见赫尔城中已成人间炼狱,不但数万大军乱成一团,城中百姓也都受此无妄之灾,在火海之中奔走呼号,心中甚是不忍。
阿八哈命亦思马英将所带火药尽数打入城去,自己趁着敌人阵脚大乱之时,率大军杀出。八喇见到城中忽然火起,便知是中了阿八哈之计,连忙命大军接应。可赫尔特城城门狭小,城中十数万军民混在一起,如何能出的来?正在焦头烂额之际,阿八哈大军已然杀到,当先骑兵长箭上都绑着尼古拉所制的炸药,虽然因此准头大减,但中箭之后箭杆爆炸,威力奇大,更是让八喇大军乱成一团。八喇眼看自己无力抵御,顾不得再与阿八哈对峙,率领亲兵侍卫在大军掩护之下,落荒而逃。
者米勒早已在注视着八喇的一举一动,见他的黑色大纛缓缓向东退却,手中长鞭一挥,带着五千兵马向着黑纛疾冲过去。尼古拉将小马可交给茗,说道:“你照顾他!”跨上战马,手执长枪,跟在者米勒大军之中急追。玛飞和茗见他忽然愿意为阿八哈拼命,大为不解,玛飞怕他有失,忙跟在他后面。
八喇大军群龙无首,早已溃不成军,数万士兵被困城内,已被烧成焦炭,八喇带的万余残兵也如惊弓之鸟一般,只顾拼命往东方逃窜。不过他颇知兵法,逃出数里之后,见者米勒率轻骑向自己急追过来,心知若是再逃下去,自己部队只会就此逃散,不如趁着追军不多,拼死一战,若能取胜,敌人便不敢再追。当下将万余大军收拢,射住阵脚,等着者米勒前来。
者米勒料不到八喇在军心散乱之际,还敢与他正面交锋,他是奉了大汗军令而来,怎会就此退却?令旗挥动,五千骑兵口中荷荷,冲向敌阵。八喇大军人数虽是占优,可毕竟军心已乱,弓箭齐射之下,虽杀伤了不少者米勒的骑兵,但待得两军短兵相接,便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散。八喇见军心已不可收拾,长叹一声,调转马头,带着数十名亲兵而去。者米勒对八喇志在必得,见他又逃,正待追赶,却被乱军阻住,情急之下,见尼古拉和玛飞在旁,大叫道:“尼古拉先生!请你们两位带一百骑兵先行追击,待小将杀光这些散兵之后,便来接应。此乃大功,两位千万不可推却。”
尼古拉叫道:“将军放心,我们定将八喇擒来!”收拢身边骑兵,带着玛飞追去。玛飞见他如此热心,不便拒绝,又想在这大战中磨练自己,手中马鞭连抽数下,已是一马当先。
者米勒手下骑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乃是专门为了追袭八喇从大军所有战马中挑选而来,八喇带着带着亲兵一路逃窜,却发现追兵已是越来越近。又追了一盏茶时分,八喇和他的亲兵已近在眼前,尼古拉手下众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八喇见身边亲兵一个个中箭落马,知道如此逃下去,终究会成为他们箭下亡魂,一怒之下勒转马头,叫道:“今日与他们决一死战!”手下亲兵知道此刻已是背水一战之时,也都回身搭箭,霎时弓箭如雨一般射向尼古拉和他手下骑兵。
尼古拉本以为胜券在握,全然料不到八喇竟会如此勇悍,率军疾冲之时全未想到要躲避敌人回击,待得看到敌军弓箭飞到,已有不少人中箭落马,好在尼古拉身手敏捷,及时藏身马腹,才躲过弓箭,他挂念冲在前面的玛飞,叫道:“小子!你死了没有!”
玛飞虽是冲在前方,但这数月来勤修苦练,身手已甚是灵敏,看到周围有人落马,手中一提缰绳,那马人立起来,将飞来弓箭尽数挡住,玛飞双腿在马镫借力,跃入边上枯草之中,听到尼古拉大叫,应声道:“死不了!”却见手下剩余骑兵纷纷抽出马刀,呼喊声中,朝着前方冲去。原来八喇见自己出其不意,射杀了不少追兵,大喜之下,命众亲兵乘胜冲锋,要将这些追兵尽歼于此。玛飞和尼古拉战马已失,面对冲过来的骑兵全无还手之力,只能躲在一旁。
八喇乃是西域大国察合台汗国之主,手下亲兵护卫都是千挑万选而来,者米勒这百余名骑士虽然也是伊尔汗国中勇士,可比之这些亲兵,仍是远远不如,总算他们人数众多,以二敌一,与众亲兵杀得难解难分。八喇见双方一时难分胜负,恐时间耽搁的太久,阿八哈的追兵又至,一提丝缰,纵马又逃,身边只剩下一人相随。
尼古拉躲在枯草之中,见八喇又逃,从枯草中跃出,牵过一匹无主战马,向他追去。玛飞与他一起躲在草丛之时,便想问他为何如此拼命,却一直未得其便,这时无奈,只能纵马相随。八喇两人去的奇快,尼古拉和玛飞在身后紧紧追赶,却被他们甩的越来越远,尼古拉眼见已追不上他们,神情沮丧,便要停下马来,却见不知何故,八喇反而先下马来。
尼古拉不知道他们是和用意,却也不愿失去这绝好机会,纵马赶上,远远望去,见八喇正在涉水渡河。原来他们慌不择路,竟被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草原之上河流本就不多,在这隆冬时节还能有水的更是少见,这条河出现在八喇面前,可算是天意。尼古拉和玛飞见八喇牵着马匹,在齐腰深的水中涉水而行,行动已极为迟缓,心中大喜,在马臀上连击数下,朝着河边疾冲过去。忽见面前两支长箭低低飞来,两人正诧异这放箭之人准头怎会如此差劲,却只觉得双腿一软,坐下战马双双跪倒,原来那人长箭所指并非是马上之人,而是两人胯下战马。
尼古拉和玛飞从马上跃起,几个起落,已来到河边,见八喇已走到河心,河边一人手神情倨傲,挡住两人去路。玛飞见那人脚边抛着一副弓箭,知道射箭之人必定是他,此刻弓箭离手,显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但要抓住八喇,必先要打倒此人,尼古拉不及细想,大喝一声,手中马鞭已卷向那人脖颈。他追袭之时并未带得兵刃,幸好落马之时他将马鞭也带了下来,才不致赤手空拳与人动手。
那人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两人都听不懂的话,右手一抓,已将马鞭抓在手里,尼古拉只觉得一股极大的气力,要将马鞭从他手中夺去,大惊之下双手抓紧马鞭,哪知自己远不及那人力大,仍是被那人慢慢拖了过去。玛飞见尼古拉气力不及,腰间短剑出鞘,将马鞭削断,尼古拉已使出全身力气,这时马鞭从中而断,没有外力制衡,一个趔趄,向后连退数步,竟险些摔倒。对面那人却只微微一晃,脚下犹如生了根一般。从这一招之间,玛飞便已知道这人武功远胜自己,便是和尼古拉二人合力,也未必是这人的对手。他见尼古拉已揉身再上,不敢怠慢,短剑连刺,只盼两人合力,能将这人毙于剑下。
那人身法奇快,一双肉掌在两人身前翻飞,只是玛飞短剑刺到之时,才稍作闪避,余时招招不离尼古拉要害。尼古拉自学成武艺之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高手,招式怪异,变招奇快,出招之时还是掌,袭到自己身际之时,却又或拳或指。幸好他有玛飞在身边护持,否则早已被他千变万化的招式打中。饶是如此,他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那人似乎是想看清楚尼古拉和玛飞两人的招式,是以虽占上风,却并未下杀手。但见两人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招,微微冷笑,又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右手便掌为指点向尼古拉前胸,左手便拳为钩,拿向玛飞手腕,要将他手中短剑夺下。
忽然尼古拉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不住**,再也站不起来。玛飞手中短剑本就不顺手,此刻更是独木难支,只能回剑自守,但在那人一双肉掌之下,招式已然凌乱不堪。那人面色狰狞,看得玛飞心中更慌,手下一慢,短剑已被那人夹手夺过。那人短剑入手,反手向玛飞前胸急刺,这两下夺剑反刺一气呵成,端的是迅捷无比,玛飞急往后退,可他身法如何快得过短剑?眼看自己前胸便要被刺穿,忽然身后连珠箭擦着自己耳边射向那人,那人无奈,回剑将长剑挡开,再看玛飞身后,数十骑兵已如飞而来,当先一人弯弓搭箭,正是者米勒。原来他从乱战中杀出,马不停蹄追了上来。
玛飞见救兵到来,长舒了一口气,扶起尼古拉。尼古拉浑身麻痹,全然不能动,叫道:“放我下来。”
玛飞见他如此情形,想起那日自己在帖必力思的情景,惊道:“难道这两人是一伙的?”
尼古拉奇道:“什么?”
玛飞望着那人,只见那人看到追兵人多,长啸一声,手中短剑如暗器一般射向者米勒面门,趁着他侧身闪避之时,跃入河中,几个起落,便已渡过河,又是一声长啸,身法疾愈奔马,片刻之间便消失在长草之中。
者米勒见河边不见八喇,心知他必是早已逃脱,却仍是不肯死心,命手下骑士道:“你们在周围再搜!”自己下得马来,走到尼古拉和玛飞身边,说道:“两位辛苦了。”
尼古拉浑身不能动,说话却是无碍,说道:“可惜让八喇渡河跑了,他手下这个卫士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者米勒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没有抓住八喇,自当回去向大汗请罪,两位还能骑马么?”
玛飞道:“我是没有问题,但是他现在这样如何骑得了马?”
尼古拉苦笑道:“我们只能共乘一骑了。”
玛飞将他扶到马上,让他坐在自己身前,随着者米勒一起回到阿八哈营中,一路上不断再想今日遇到之人与在帖必力思所遇到的那人的关系,当日他只是双腿不听使唤,今日尼古拉却浑身麻痹,可除此之外,并无差异。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道:唯有等此间大事一了,再去找那老翁问个究竟。
众人回到阿八哈大帐,尼古拉身上麻痹之意已解。者米勒因未能擒获八喇向大汗请罪,阿八哈大获全胜之下,心情甚佳,扶起者米勒,说道:“此乃天意,便如本王得到亦思马英先生相助一般,你不必在意。你助我杀退强敌,已是大功一件,回都之后,本王必定重重有赏。”
者米勒忙跪下谢恩,尼古拉等人与他相处多日,见他得赏,也颇为他高兴。
阿八哈道:“今日大胜,亦思马英先生乃是首功,只是本王一时还未想好要赏赐你些什么,况且现在金帐汗国大军未退,本王还需回军救援,等本王杀退敌军之后,再一并封赏。”
亦思马英道:“多谢大汗!小人不敢贪功,只求大汗在讨伐金帐汗国之时,能将小人一并带上。”他记恨当日在塔尔罕城堡外所受之辱,正要趁此机会报仇雪恨。
阿八哈笑道:“好!有先生在身边,本王自然事半功倍!”命人大摆酒宴,众人痛饮一番。
这一战阿八哈大获全胜,察合台汗国十数万精兵全军覆没,八喇只身逃回撒马尔罕,至此之后他只能紧守边关,交好忽必烈,再无余力与伊尔汗国一战。
次日,阿八哈留下三万人马驻守边境,自己亲率大军回援。走至半路,便已收到丞相撒希卜传讯:金帐汗国十万大军已不战自退。阿八哈听闻此讯,大笑道:“看来这忙哥帖木儿消息倒也灵通,我们取胜之后只耽搁了一日,他便先收到消息退兵了。”当下命令大军取道回京,不必再去与丞相大军汇合。
众人回到帖必力思,阿八哈在宫中大宴群臣,此战过后,伊尔汗国东面再无后顾之忧,只需严防金帐汗国,而比之打仗取胜,能得到亦思马英效力,更让阿八哈大喜过望。酒宴之中,者米勒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为万夫长,而亦思马英居功至伟,自然赦免了他损坏太后教堂之罪,并封其为火药局总管,金银财宝更是赏了无数。尼古拉和玛飞等人自然不愿为官,阿八哈也不愿勉强,赏赐了他们一所大宅子,又给了不少财宝。玛飞见识过阿八哈手下大军之威,席中数次想要请求他出兵为自己复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酒宴已毕,众人从宫中回到赏赐到的大宅,尼古拉和小马可躺在织造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喝着醇美的葡萄酒,笑道:“我们这一次总算没白来。”
小马可也笑道:“爸爸,我们这次是打算住在这里不走了么?”
他童言无忌,这句话一出口,玛飞和茗都看着尼古拉,他们从未想过要留在这里,可尼古拉在与八喇交战之时,便冲在前面,似是像亦思马英一样,想立下大功,留在这里为阿八哈效力。
尼古拉躺在地毯上一笑,道:“儿子,我们这么多年都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现在自然要好好享受,余下之事以后再说。你看亦思马英这小子,现在都不知道乐的到哪儿去了。”原来亦思马英受封之后,阿八哈另给他安排了住处,自是不会在和他们住在一起。
玛飞无言以对,他能将自己从西西里带出来,已是再造之恩,自己自然无法要求他做的,而他们父子颠沛流离,小马可更是不过十岁,确是该好好安顿下来。想到此处,不由得轻叹一声。
茗忽道:“刚才你数次欲言又止,是想让阿八哈帮你复国么?”
玛飞一怔,不愿瞒她,说道:“是。”又道:“可是我看到那日赫拉特城中的惨状,却又不想让西西里变成那样,况且就算我说了,阿八哈也未必会答应。”
尼古拉虽在喝着美酒,却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说道:“你这次算是说对了。西西里和这里太远,阿八哈不是蠢人,以伊尔汗国的兵力,就算是金帐汗国都灭不掉,如何还能再打到欧洲?”
玛飞道:“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
尼古拉道:“现在普天之下,唯有蒙古人势力最大,而且有并吞欧洲的决心,你若真要复仇,只有靠着他们了。我已经问过亦思马英,伊尔汗国也好,金帐汗国也罢,甚至察合台汗国,都是臣服于忽必烈大汗之下,除非我们能得到忽必烈的支持,否则绝难成功。”
蒙古人之事玛飞在西西里之时便已有耳闻,今日更看到了伊尔汗国察合台汗国的军威,而忽必烈更在这两国之上,玛飞心中更是向往,说道:“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这位忽必烈。”
尼古拉笑道:“你不用着急,凡是自有天定。当年我们被困在西西里的地牢中时,可想过现在能躺在这地毯上喝着美酒?”他在地毯上翻了个身,又笑道:“这地毯真是不错,儿子,今天我们就睡在这地毯上了,你说好不好?”
小马可笑道:“当然好了。”这孩子天真活泼,惹得玛飞和茗都笑了起来。
玛飞自知见识太少,要完成复国大业必须得他们相助,更非一时之功,安下心来,忽然想起自己和尼古拉先后身体麻痹,不能行动,叫道:“明日我们去找那个白胡子老头。”
尼古拉不知他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一句,奇道:“什么白胡子老头?”
玛飞道:“你还记得我们与八喇的侍卫交手之时,你忽然全身不能动么?”
尼古拉也一直被此时困扰,道:“怎么?”
玛飞道:“当日我在城中遇到了一个老头,后来也是不能动。茗那天也看到了。”
茗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我们急着回来,没有多想。不过那天他只不过是双腿没力,而且时间也并不长。”
尼古拉奇道:“有这等事?明日我们便去见见他。”
玛飞道:“这人可能与察合台汗国有关,我们可以去找者米勒,让他派些士兵随我们一起去。”他这两次遇险,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为了以防万一,便想到了者米勒。
尼古拉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成熟了不少,竟会想到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玛飞一笑,心道: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第二日,尼古拉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一闻自己满身酒气,匆匆洗漱完,见玛飞和茗已在门外等候,边上数十人整装列队,必是玛飞向者米勒所借的士兵。尼古拉见他们久候,甚是过意不去,也不管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说道:“走吧!”
玛飞一挥手,带着众士兵向着街心而去。小马可从怀中掏出两个馅饼,乃是他吃早饭时特意藏好留给尼古拉的,说道:“爸爸,你路上吃。”
尼古拉抱起儿子,大笑道:“乖儿子,你可真孝顺。你乖乖的留在这里,我们马上就会回来的。”
玛飞早已派人去查明那老者的所在,一行人并未走多久,便已来到那老者之前。周围围观之人见到大批士兵面带凶气,列队而来,唯恐殃及池鱼,连忙躲在一旁。
玛飞和尼古拉走到那老者面前,那老者仍是当日一样的打扮,低头沉思,面前数十名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他却恍若未见。尼古拉见他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倒也不便得罪,蹲下身来,问道:“请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那老者仍是不答,注视着面前牛皮之上的图案,似是全神贯注,又似漠不关心。
尼古拉见他如此装模作样,强忍怒气,道:“在下有些许事情不明,老先生能否赐教?”
那老者双目一翻,说道:“占卜算命两枚银币,不知客官要问什么?”这次说的却是帖必力思本地方言。
尼古拉“哼”了一声,显然大为不满,却仍是取出两枚银币,恭恭敬敬放在那老者面前。那老者接过银币,放入怀中,说道:“问吧。”
尼古拉一时不知道问他什么好,玛飞却道:“老先生,这里寒风刺骨,不如请随我们到家中一叙。在下还有很多事要向你请教。”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你既要请我,何必带着这么多人来?”玛飞面现尴尬,无言以对。那老者又道:“也罢,既然你都带了这么多人来,我若不去,岂不是不知好歹?”卷起身边牛皮,说道:“前面带路!”
尼古拉和玛飞料不到如此轻易便将这老头请了回去,忙命人牵过马匹,扶这老者上马,见他一卷皮牛甚是沉重,玛飞伸手想要帮忙,却被那老者轻轻一掌,击在自己手臂之上。玛飞浑身一震,却又并不如何疼痛,回过神来,那老者已纵马前行。
玛飞呆呆的看着他出神,忽听茗低声道:“他刚才那一招速度怎会如此之快?他手中若是拿着刀剑之类的利器,你这条手臂已被他砍下来了。”
玛飞道:“我知道,可是刚才那一下就算我知道也躲不掉。”
茗道:“这老头武功极高,神情又傲慢,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是不会为八喇卖命的。”
玛飞道:“不管他是不是和八喇有关,他既然敢随我们回去,便是有恃无恐,我们可千万要小心。这些兵丁,我们暂时也不必还给者米勒。”
茗道:“不错,等下你与他说话之时千万客气些,若是得罪了他,恐怕后患无穷。”
玛飞道:“我自有主意,不过我看他倒不像是坏人。”
茗笑道:“昨日尼古拉还说你成熟了,却想不到你还在用好坏来区分一个人。”
玛飞赧然一笑,跨上战马,跟上了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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