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章节目录 第十六回 拜名师勤修苦练

本章节来自于 指南录 http://www.lishu123.com/133/133309/
    尼古拉带着那老者回到住处,玛飞命那数十人分散在周围,一有动静,便出来接应。那老者神情冷漠,跟着众人走入大厅,分宾主落座。尼古拉命一众仆人退下,给那老者献上一杯茶,说道:“还未请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那老者并不回答,只是拈须微笑。尼古拉是性急之人,见他不肯告知姓名,故弄玄虚,心中怒气更盛,指着玛飞说道:“老先生之前曾见过我这位兄弟,不知可有印象?”

    那老者端详了玛飞片刻,摇头道:“不认识,老夫在街上替人占卜算命,见过的何止千万,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若是他不承认见过玛飞,玛飞也并不会觉得奇怪,便如他所说,街上人来人往,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见过之后忘记,那也是寻常不过的事。但那老者后半句却说的甚是蹊跷,他相面无数,难道与自己相似的人竟是一个也没遇到过?玛飞道:“以老先生之见,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老者又细细了看他,眯起眼睛,颔首道:“阁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照理是大富大贵之人,现在这栋宅院虽是华丽,却并不符合阁下身份。”

    尼古拉见他一眼就看出玛飞出生高贵,颇感惊讶,不过他久涉江湖,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他区区一句话所镇住,笑道:“老先生看走眼了,我这兄弟和我一样,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得到大汗看重,才有了这安身之处,否则我们跟老先生一样,也只能流落江湖。”

    他话中带刺,那老者却不以为意,笑道:“阁下或许是江湖中人,你这位兄弟却绝非如此。”

    玛飞见他如此坚定,甚是佩服,说道:“老先生如此看得起我,真令人受宠若惊。只是老先生是否知道何时我才能飞黄腾达?”

    那老者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况且此乃天机,老夫也不能泄露。”说罢闭目不语。

    尼古拉又拿出数枚银币,放在那老者面前,说道:“老先生不必弄故玄虚,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老者将银币从桌上扫入衣袋中,微笑道:“若要飞黄腾达,还需历经劫难。他年纪还小,上天怎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成功?”说罢,翻开那张牛皮,对着皮上图案指指点点,又说了一大堆话,玛飞和尼古拉茗却是一句也听不懂。

    尼古拉游行各地,也曾遇到过不少江湖术士,却从未见过一人与这老头相似,不但说的话让人似懂非懂,到后来更是让人一句都听不懂。他看着这老者口中喃喃自语,早已不耐烦,叫道:“当日他见到你之后便双腿麻痹,到底是什么缘故?”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这老头越绕越远,倒不如开门见山,问他个清楚。

    那老者却仍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奇道:“双腿麻痹?莫非是风湿?年纪轻轻就有风湿之症,未免太过可惜了。”

    尼古拉见他仍是在装傻,沉声道:“我们好意请老先生前来,便是真心想要请教先生,哪知老先生竟如此轻视我等,难道当真不怕么?”

    那老者道:“老夫只是一名算命先生,却非医生,阁下所问的老夫自然不知,又何来害怕之说?”

    尼古拉火气上涌,便要发难,玛飞忙伸手拦住,道:“老先生既是不肯见教,我们便不在多问。只是老先生年纪高大,再在街中算命,恐怕多有不便。我们这地方虽说简陋,却总算也能遮风避雨,老先生若是不嫌弃,就请在这里住下,我们自会安排人服侍。”

    那老者盯着他看了片刻,道:“老夫四海为家,从未想要过寄人篱下,你们好意,老夫心领了,若是再无其他要问,便请告辞。”站起身来一拱手,卷起那张牛皮便走。

    玛飞和尼古拉面面相觑,均觉得这老头太过怪异,想要拦下他,却又觉得不妥,跟在那老者身后,送出门外。忽然耳边听到暗器破空之声,两枚忍镖一左一右,飞向那老者后脑,原来茗知道这老者武功高强,又见这老者故弄玄虚,也想弄清楚他到底什么来历,便用暗器试探。

    暗器破空之声极响,乃是茗为了不伤到他,故意所为,那老者却似乎充耳不闻,仍是缓缓而行,眼看两枚忍镖便要射入他后脑,那老者手中牛皮一挥,已将它背在背上,将一枚忍镖挡开。另一枚却是活了一般,在他身后画了一个圈,躲过牛皮,飞向那老者面门。那老者“哦”了一声,似是颇为惊讶,脚下却仍是不停步,嘴一张,已将那枚忍镖衔在口中,“波”的一声,又将它吐在地上。这几下一气呵成,茗引以为傲的两枚暗器竟没阻住他一步。玛飞和尼古拉见他武功神妙如斯,都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老者看着地上那枚暗器,回过身来,说道:“此乃何人所有?”他躲避忍镖之时并未回过身来,是以并不知道是谁在暗算他。

    尼古拉见他面色不善,怕他会出手报复,不敢与他说实话,向玛飞连使眼色,要他叫外面士兵前来。玛飞微一迟疑,茗已笑道:“你不是会算命么,难道算不出来?”

    那老者一怔,哈哈一笑,道:“不错,是老夫问的可笑了。”他将那卷牛皮从背上放下,说道:“你们不是要留老夫么?老夫就如你们所愿,不知你们安排老夫住在何处?”

    他如此一说,众人都是大感意外,均觉得这老头处处出人意表。玛飞本就有无数疑问想问他,见他肯留下,虽不知他真正用意如何,却仍是说道:“老先生放心,在下自当安排妥当。请老先生入内奉茶。”

    那老者也不推辞,背起牛皮,又走回了厅中。玛飞见天色已近中午,忙安排酒宴,款待那老者。那老者神色自若,自斟自饮,却一句话也不说。尼古拉和茗玛飞在旁作陪,见他不说话,也不便相询,只不住的劝酒。那老者来者不拒,酒到半酣,终于说道:“你们找老夫前来,可不是只想问几个问题这么简单。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客气,老夫也就不怪罪你们。你们只需回答老夫一个问题,咱们就再无瓜葛。”

    这几句话一出口,尼古拉已是气得七窍生烟,想不到这老头不但倚老卖老,更是反客为主,竟先来问起他们话来。他气急之下,站起身来一拍桌子,指着那老者叫道:“老家伙,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两根手指夹起桌上切肉用的小刀,在尼古拉手前一晃,尼古拉大惊,以为他会斩下自己手指,连忙缩手,却见手指上一小片指甲已被他削了下来,却没有伤到皮肉。那老者将小刀插在桌面上,笑道:“姑娘,我这手刀法如何?”

    茗在他夹起小刀之时,便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刚才他那一招实在太快,她正想出声提醒,他却已收招。茗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刀法,不过是两根手指,便能将刀上的力道方位掌握的如此精确,她心中佩服之极,说道:“老先生的刀法,我平生未见。”她不善言辞,这一句话已是极大的赞赏。

    那老者笑道:“比之姑娘的暗器手法,又如何?”

    茗见他猜到刚才是自己暗算他,倒也并不奇怪,这老头莫测高深,自己这一点小伎俩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说道:“自然是先生的刀法高明。”

    那老者又道:“若是老夫用这手刀法来与姑娘的暗器手法交换,不知姑娘可愿意?”

    这老头处处出人意表,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茗这暗器之术乃是东瀛秘传,学艺之时,便受严训,绝对不能将其外泄。这老头刀法玄妙,决不在自己暗器功夫之下,若能学到,必能大有裨益。可茗却仍是说道:“老先生见谅,小女子这些雕虫小技,实不能入老先生法眼。”

    那老者似是颇为失望,却也并不勉强,说道:“如此太可惜了,老夫还以为能学一学这东瀛绝技呢。”

    此言一出,三人无不大惊,茗失声道:“老先生知道我来自东瀛?”

    那老者笑道:“我虽没学过你的功夫,但这暗器却早已见过,自然知道。”

    茗道:“老先生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能否告知?”她以为这老者遇到过自己的同伴,声音之中已颇为焦急。

    那老者沉吟道:“什么时候?应该是在四十年前吧,或许是五十年前,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茗大失所望,四五十年前之事,自然和自己无半点瓜葛。

    那老者忽道:“姑娘既然不肯将这暗器功夫与老夫交换,不知是否有兴趣学老夫的功夫?”

    茗大是奇怪,说道:“老先生要教我功夫?”

    那老者捻须道:“老夫曾立誓要学尽天下武学,姑娘既然不肯教我你的功夫,老夫年老,恐怕时日无多,这誓言怕是无法实现了。这里地处西域,人物大多粗鄙不堪,老夫并无见到一个适合学艺之人,唯有将这一身武功传授给你,盼你能替我实现誓言。”这老者乃是中原昆仑山人,天生练武成痴,二十年前便已学尽中原武学,不过人生短暂,又精力有限,他虽是学会,却离“融会贯通”四字甚远。不过所学之“博”却是前无古人。他前来西域,便是希望找个清静所在,能将一生所学融汇于一。可是天下武功包罗万象,或佛或道,或刚或柔,怎能轻易混在一起?这老者天纵奇才,苦思十余载,终于在伏羲八卦中找到思路,可纵是如此,也不过是稍有头绪,真要如他所愿,仍是遥遥无期。茗来自东瀛,忍术之道这老者虽从唐朝古籍中有所涉猎,却苦于和东瀛隔海相望,不能亲自去岛上请教疑难,这次机缘巧合,遇到了茗,想到自己毕竟年老,这一生所学若是和自己一起长埋地下,未免太过可惜,便想将它传授给茗。

    茗早已知道这老者武功深不可测,可是自己乃是东瀛忍者,决不能再去学其他武学,说道:“老先生厚爱,小女子愧不敢当,小女子有师门有命,不能再学别家武功,老先生见谅。”

    那老者一声叹息,似是颇为惋惜。茗心念一动,说道:“老先生要找传人,何不找他?”原来她刚才和老者对话之时,见到玛飞一脸艳羡之色,便想让这老者将武功传给他。

    那老者看了一眼玛飞,怫然道:“他年纪已然不小,又全无根基,就算我收下他,成就也不会太高,况且他不会说汉话,我教他岂不是事倍功半?”

    玛飞心高气傲,却也知道自己确是如他所说,哑口无言。尼古拉却是愤愤不平,说道:“老先生自己也说时日无多,难道真要让自己一身功夫失传?”

    那老者叹道:“那也是没办法之事,难道老夫能随便找个人来做我的衣钵传人么?更何况这小子连老夫一招也接不住,收他又有何用?”

    玛飞道:“那日我见到老先生之后双腿麻痹,难道是中了老先生暗算?我们无冤无仇,老先生到底是何用意?”

    那老者道:“对付你还需要老夫暗算?那日老夫周围数十人,却只有你一个人要走,自然要治你一下,否则人人都如你这般走了,老夫岂不是再无生意好做?”

    玛飞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只不过身有要事,却遭此无妄之灾。不过他中招之后双腿麻痹,如此武功从未见过,不由得问道:“老先生那日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我全身无伤,却只是双腿不听使唤?”

    尼古拉也道:“那日我遇到察哈尔汗国的那个卫士,也是被他暗算,全身不能动弹。”

    那老者又喝了一杯酒,意兴高昂,笑道:“这些点穴功夫也算不上什么高明武学。”

    尼古拉早已觉得这武功神奇异常,哪知这老者却说的如此不屑。玛飞对他早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他生性高傲,这老者既已说过不愿收他,他自然不会低声下气相求。

    尼古拉却道:“老先生武学精湛,既然看不上玛飞,那不如就考虑一下我。”

    那老头哈哈一笑,道:“你这人心思太杂,武学之道,讲究沉心静气,你学不来的。”

    尼古拉也一笑,说道:“老先生说的不错。不过就算学的和老先生一样,也不过只能寄人篱下,又有什么用处?”他总觉得这老头倚老卖老,忍不住便要回击。

    那老者也不生气,仍是自斟自饮。过不多时,家中仆人已安排好那老者住处,那老者背起牛皮卷,自去休息。

    尼古拉看着他远去,说道:“这老头倒也不客气,不过他这一身武功,当真是闻所未闻。可惜他看不上你,否则你要报仇,学到了他的武功,倒有三分指望。”

    玛飞叹息道:“这都是上天注定之事,勉强不来的。”

    这老头从此便在玛飞府中住了下来,玛飞与他朝夕相见,每日都见他对着那一大块牛皮冥思,玛飞早已命府中上下人等不能去打扰他,那老者有好酒好菜伺候,日子过得倒也逍遥,从没流露出想要离开之意。

    这一日,亦思马英前来造访,自那日殿前受封之后,他便一直没与尼古拉等人来往,众人以为他飞黄腾达之后,早已将他们忘却。哪知这次相见,见他衣衫华丽,却眉头紧锁,似乎过得并不如意。尼古拉笑道:“现在你是大汗面前红人,如何还有空闲来我们这里?”

    亦思马英皱眉道:“当日我也以为以后会很忙,哪知道竟会像现在这样成天无所事事。”

    玛飞奇道:“怎么?难道阿八哈大汗又不信任你了?”

    亦思马英叹道:“那倒不是。不过当日我以为他是一名英雄,却想不到他竟会连当日受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围攻之仇都不想报了。”

    尼古拉笑道:“莫非你想让阿八哈大举兴兵,好让你能再大展拳脚?”

    亦思马英道:“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在疆场上建立功勋,况且此举对伊尔汗国也大有益处。”

    玛飞道:“阿八哈没有答允你么?”

    尼古拉笑道:“这是当然了,否则他怎么还会有空到我们这儿来。”

    亦思马英叹道:“大汗现在不但不答允我,便是连见也不想见我一面。”

    尼古拉哈哈大笑,颇有幸灾乐祸之意,玛飞却道:“战争一起,无数人便要肝脑涂地,阿八哈不答允你,便是对伊尔汗国最大的益处”

    亦思马英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他身为大汗,自当开疆扩土,争霸天下,我等臣子也才有建功立业之机,怎能如他现在这般,空有着精兵强将,却只让他们缩在家中?”

    玛飞摇头道:“你要建功立业,天下必将生灵涂炭,这样的功业不建也罢。”

    亦思马英正想反驳,尼古拉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你若连这些都无法牺牲,又如何能成的了大事?”

    玛飞知道他所指的事自己报仇复国一事,弗雷德已掌控全国,自己要报仇,必将血流成河,除此之外,再无他法,可是想起当日赫尔特城的惨状,他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亦思马英也道:“人总会有一死,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若是当日我们不来这里,也许命运就和这些人一样。你若每时每刻都将他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又如何成的了大事?”

    玛飞知道他所说的不错,要成就大事,自然不能有妇人之仁,可是真要让他如此绝情,他却无法说服自己。

    亦思马英又道:“我是要做大事之人,你们想必也都知道,其他人的生死,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说的毫不迟疑,便像是在谈论最正常不过之事。

    尼古拉和茗都颇为认同,玛飞心中虽然不以为然,只是不知如何反驳。忽听一人喝道:“一派胡言!”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亦思马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大厅一角一老者坐在地上,盯着一张牛皮。原来这老者在此已久,却轻易不发一言,众人在厅中谈话之时,竟谁也没注意到角落中还有这一人在。亦思马英不认识这老者,以为只是尼古拉府中下人,又见他出言无礼,叫道:“老爷们在这里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老不死的在此插嘴?”言语之中傲慢之极,玛飞怕他得罪了这老头,连忙阻住他。

    那老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也不知他脚下如何行动,人已来到亦思马英面前,亦思马英口中刚说了一个“你”字,便觉得喉咙一紧,舌头已从口中吐出,再也吞不回去,原来他脖颈已被那老者抓住,被他单手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亦思马英呼吸一滞,提腿想要踢这老者,却又如何踢得到?只觉得脑中越来越迷糊,便欲昏去。

    玛飞尼古拉及茗见亦思马英一张脸已涨成猪肝之色,怕他丢了性命,忙出手相救,那老者袍袖一挥,已将三人一齐震开,右手一放,将亦思马英扔回座椅,冷笑道:“你的生死,又当如何?”

    亦思马英口鼻并用,不住的大口呼吸,如何说的出话?那老者又道:“各人之命,都该由他自己,轮不到别人来做主。你若再满口胡言,休怪老夫不客气。”

    亦思马英惊魂未定,玛飞怕再惹怒了这老者,连忙请尼古拉送他回屋。那老者回到角落,仍是盯着他那张牛皮,如入定一般。

    玛飞送走亦思马英,和茗一起回到大厅,向那老者谢罪。那老者眯着眼睛,说道:“小子,你想和我学功夫么?”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玛飞浑身一震,他自见到这老者施展武功以来,无时不想拜他为师,而今日他义正辞严喝斥亦思马英,更是让玛飞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他忽然这样说,玛飞已是惊喜交集,竟忘了回答。

    那老者看他失魂落魄的神情,微笑道:“你这小子全无根基,也不知学武天赋如何,不过看在你心地不错,你边上的小姑娘又不肯学,那就便宜你了。”

    玛飞终于回过神来,跪倒在地,说道:“多谢老先生垂爱,小子愿意拜师。”

    那老者叹道:“若非老夫时日无多,又一时心血来潮,也不会收你。也罢,既然能在这里遇到你,那也是天意。”又对茗说道:“小姑娘,你不愿意学,那便出去吧。别妨碍我们爷儿俩。”

    茗见这老头忽然肯教玛飞,也大为带他欣喜,轻轻一笑,走出了大厅。

    那老者道:“我既要传你武功,那老夫的来历你总要知道。想必你也看出了,老夫乃是东方中原之人。”

    玛飞自见到他之日起,便觉得他与西域之人大不相同,不过这老头鹤发童颜,与他所接触到的东方人也不太像。

    那老者又道:“中原连年征战,扰乱老夫清修,所以二十年前,老夫便已离开,这十数年来都一直定居在这里。”

    玛飞道:“是!只是我还不知道老师的姓名。”

    那老者道:“这些你不必知晓,以你的根基,便是一直在老夫身边学,学到老夫这样的年纪,只怕也不及老夫毕生功夫的五成,若是出去行走江湖,只会丢我老人家的脸。”

    玛飞见识过他的武功,便是只有五成,已是自己平生未见,倒也并不觉得失望,应声道:“是!”

    那老者道:“你以后也不必称老夫师父,仍是你我相称即可。”

    玛飞知道这老者脾气怪异,不敢违拗,又道:“是。”

    那老者道:“老夫一身功夫,都来自中原,你若要学,必先会说汉话懂得汉字,我看你那小姑娘朋友似乎会说汉话,你平日便去向她学习。你武功全无根基,需比别人更加努力才是。”

    玛飞道:“是!”他心道:若是能学成这老者的武功,必能报得父母之仇,能不能复国,那便要看机缘了。想起自己曾向尼古拉学过“岳家拳”“岳家枪”又道:“我曾向我朋友学过一些武功。”

    那老者大笑道:“你那些算得上什么功夫?你那朋友学的就不对,教出来的就更是牛头不对马嘴了。”

    玛飞道:“是!”心中却不以为然,心道:至少我学了之后,也能对付几个山贼强盗,怎么能说的如此不堪?

    那老者似是看出他心中所虑,笑道:“你那些武功若是有名师指点,成就必定远超现在,可惜教你之人自己都似懂非懂,又如何能教得了你?”他见玛飞满脸狐疑之色,又道:“也罢,老夫今日就先教你些呼吸吐纳之法,此乃修习武学之基础。不过眼前你最要紧的是向你那小姑娘朋友学说汉话,否则我这些武功诀窍,你是半点也听不懂的。”他将呼吸吐纳之法细细说给玛飞听。好在这老者已在西域生活了十数年,早已学会西域语言,玛飞也早已向尼古拉和亦思马英学过,两人交流起来倒也并不算吃力,只是便如那老者所言,他只能将最基本的修习之法教给玛飞,那些高深武学一来玛飞全无根基,二来那老者也无法将他翻译成西域语言,若是其中稍有差池,反而会害了玛飞。

    玛飞在西西里之时,罗杰便曾教过他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是以他并不着急,将那老者所教的心法牢牢记住,又去向茗请教汉语。茗出生东瀛,其文字乃是全盘从中原引进,只不过言语之中,稍有差异,她为了追寻鬼丸国纲的下落,曾在中原盘桓年余,早已将中原汉话学的甚是精湛,用来教玛飞自是绰绰有余。

    玛飞极有语言天赋,不过三月,便已将汉话说的甚是流利,尼古拉见他学的起劲,想起自己有生之年总要去一次东方,便和小马可也跟着一起学了起来。不过他年纪已大,又不似玛飞这般虚心,学了数月,仍是磕磕绊绊,竟还不如小马可说的流利。玛飞在这三月中苦修那老者所教的吐纳之法,说来也怪,那老者并未教他什么武功,他却已觉得身轻体健,便是学说汉话,学写汉字也都事半功倍。

    亦思马英却在被那老者教训之后,再没来过。玛飞自向那老者学艺之后,便没想过要去东方,而尼古拉在这里好吃好喝,又有仆人服侍,自是不会再起冒险之念。只是茗也从未提起要去东方,让玛飞颇感奇怪。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铠乐的小说指南录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指南录最新章节指南录全文阅读指南录5200指南录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铠乐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