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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回 作茧自缚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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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知道现在寄人篱下,不便拒绝,稍稍准备之后,便跟着侍从,来到王府宴会厅,却见尼古拉早已就坐,正举着酒杯,大吃大喝。

    宴会厅建在一座大水池旁边,池中莲叶田田,更让众人感到清凉一片,池中水甚是清澈,绝非如寻常花园中的水池一般,乃是一潭死水。

    查尔斯早已到门口迎接众人,笑道:“多谢各位赏脸,还请就坐。”

    罗杰环视大厅,见厅中只有查尔斯王子和几位宫女侍从,略感放心,众人依次而坐。

    查尔斯王子端起酒杯,笑道:“各位身怀绝技,在下甚是佩服,在下先敬各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众人不知其真意,自也不能推辞,尼古拉更是连声称赞,大笑道:“王子的美酒固然醇厚,而这王府气势更是宏伟。这座水池必是高人设计,虽在内院,却毫无混浊之象,实在难得。”

    查尔斯道:“先生过誉了,这是在下父王避暑的行宫,这座水池说来不值一提,只不过池底直通附近的大湖,故此水清如许。”又敬了众人一杯,道:“这位尼古拉先生我是久闻其名,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而这位姑娘年纪不大,却能在瞬息之间杀我数名卫士,想必师出名门,不知尊师是谁,能否见告?”茗用剧毒暗器杀人于无形,这种武功他从未见过,而涂在暗器上的毒药见血封喉,他更是闻所未闻,有心要将她招致麾下,只是不放心她的来历,因此酒席之上第一句话便想辨明茗的身份。

    众人见他竟然识得尼古拉,俱是暗道不妙,不过转念一想尼古拉疯子之名早著,而查尔斯现在仍是谈笑风生,想必并未知道他们这几人的真实身份,只是恐怕过不了多久,查尔斯在西西里的密探必会带来情报,自己这几人的身份难免暴露。罗杰心中焦急,已在暗暗盘算脱身之策。

    尼古拉看似粗犷,人却颇为精明,知道众人不愿让查尔斯知晓真正身份,笑道:“这是我在威尼斯找的保镖,别看她年纪轻轻,身手却甚是了得。”

    查尔斯是在问茗的师承来历,尼古拉看似回答,实则什么都没说,查尔斯是聪明之人,知道他们必不肯说,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阁下果然眼光独到,这么好的保镖,在我们那不勒斯,可找不出来。”

    尼古拉也笑道:“久闻王子招贤纳士,手下必定能人众多,我们这些雕虫小技,让王子见笑了。”

    查尔斯笑道:“阁下不必太谦。阁下胸怀大志,想必身边之人各个身怀绝技,令郎小小年纪便已经去过千里之外的波斯,这位老先生和这位少年,想必也绝非是等闲之辈。”

    罗杰见尼古拉竟连将自己去过波斯之事都告知了查尔斯,暗自埋怨着疯子太过多嘴,正不知如何回答,尼古拉已道:“这年轻的是我的兄弟玛飞,他在威尼斯混的甚是凄惨,想跟着我去一起东方碰碰运气。这老头却非同小可,据说他当年和蒙古人打过仗,当过蒙古人的俘虏,不过竟能从蒙古人手中逃出来。这次恰好遇到我,也想随我去东方。”他向来口无遮拦,一有机会,便会损罗杰几句。

    罗杰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见到尼古拉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虽是调侃自己,却也正好为自己解围,也不辩解,只是暗暗好笑。

    查尔斯自见到康拉丁以来,见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色,确实像是欠了别人不少钱,而这老头始终不发一言,神情猥琐,对尼古拉的话倒也信了七成。

    查尔斯端起酒杯,说道:“阁下既有这些能人相助,去东方自然马到功成。在下再敬诸位一杯。”

    尼古拉说道:“那也未必,现今战乱不断,我们这几个人毕竟势单力薄,并无十分把握。”

    查尔斯道:“既是如此,各位又何必远道而去冒险?想要黄金珠宝,我这里多的是,各位只需留下来助我,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罗杰见他仍是想要留下他们,连忙推辞道:“殿下如肯眷顾,我们自是感激不尽,不过我们这些人不懂国家大事,留下只怕反而会误事。”说着连连摇头。

    查尔斯道:“不瞒各位,在下此时正值用人之际,正需各位相助,万望各位切勿推辞。”

    尼古拉是好事之人,听他说的诚恳,又好奇他究竟所为何事,说道:“不知殿下有何要事?我们虽然不能留下,但说不定能为殿下出出主意。”

    查尔斯王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各位想必也知道我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室向来不和,双方虽未兵戎相见,却早已剑拔弩张。数十年来,我父王励精图治,而西西里的康拉德年迈昏庸,彼消此涨之下,那不勒斯的国力早已远胜西西里岛。

    康拉丁虽然恼怒他诋毁父王,可是也知道他所言非虚,自己父王年老体弱,国事大多托付于弗雷德,可弗雷德显然想的只是如何谋朝篡位。罗杰也知道近年来那不勒斯不断招兵买马,康拉德国王当年对此也是忧心忡忡,不禁点了点头。

    查尔斯王子见众人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续道:“虽是如此,可名义上那不勒斯还是需受西西里统治,每年还要向其进贡,我父王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只是近年来西西里政事平稳,我们无隙可乘。不过前几日我在西西里的探子回报,康拉德国王被人绑走,至今下落不明,西西里内乱已生。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因此我从王宫才带着侍卫,连夜抄近路而来,希望能借此机会,一举吞并西西里岛。”

    众人见他说出国家大事毫无顾忌,知道他早已谋划妥当,自己若不答应,只怕这就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不过若是答应帮他,即便能打赢弗雷德,但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再要想赶走查尔斯父子,也是难上加难。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康拉丁王子心中更是矛盾不已。

    罗杰知道康拉丁王子涉世不深,未必能看出其中利害,自己若不拿出办法,万一康拉丁报仇心切,答应了查尔斯,必将万劫不复,说道:“殿下深谋远虑,必然马到成功,只是两国相争,讲究的是冲锋陷阵,我们这几个人可均不擅长,我更是只会打败仗,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查尔斯微笑道:“若是只要冲锋陷阵,自是不必众位援手。只因西西里现下国王失踪,国内大乱,但这弗雷德既然摄政,此人行事狠辣精明过人,又手握西西里大权,实在是个厉害角色。若是我们渡海强攻,胜算也不太大。况且我们和西西里王室虽然不和,双方却总是一国,若当真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必然都会损失惨重,纵使我们得胜,若再有外敌乘隙来攻,也无余力抵挡。”

    罗杰熟知欧洲地理,知道那不勒斯周围大国环伺,查尔斯王子所虑也并非全无道理。

    康拉丁忽道:“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潜入西西里,刺杀弗雷德?”

    查尔斯赞道:“阁下果然聪明。”又道:“我也知此事极难成功,因此虽早有此想法,却一直不敢真正实行。只因若无一击而中的把握,以至打草惊蛇,以后再想为之,可就难了。”

    罗杰见康拉丁忽然发话,心知他已有所动心,忙道:“殿下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们这几个人定能成功?”

    查尔斯神色颇为兴奋,道:“不错,眼下西西里大乱,坊间更有传言是弗雷德弑兄自立,流言既起,民心必定未附,若由这位小姑娘潜入王宫,我再派人在宫外制造混乱,要杀弗雷德也并非难事。”

    众人都知道他是异想天开,弗雷德早已今非昔比,可是这些他们却无法跟查尔斯提及。众人面面相觑,就连一向多话的尼古拉都无话可说,只顾低头喝酒吃菜。

    查尔斯见众人不语,还道是众人害怕,说道:“众位事成之后,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若是众位还想去东方冒险,我也可以派兵护送。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各位可以好好商量,不必先答复我。在下失陪了。”手一挥,厅中宫女侍卫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去。

    罗杰等人看着查尔斯带人离去,均是忧心忡忡,只有尼古拉和小马可,仍是对着满桌美食大嚼不已。

    罗杰见康拉丁王子欲言又止,已明白他心中所想,说道:“查尔斯王子既然早有准备,想必西西里岛已是指日可下,比之弗雷德,查尔斯王子可高明的多了。”他知道虽然大厅之中仅剩他们几人,但是隔墙有耳,决不能肆无忌惮的说话。

    康拉德王子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连弗雷德都对付不了,若查尔斯真的征服了西西里,那时再想对付他只会比对付弗雷德更难,可是眼下乃是一大良机,他又怎肯轻易失去?说道:“能去东方固然好,可我们在这里也能发财,又何必多此一举?”

    罗杰道:“恐怕我们发了财却没有命去使。”

    康拉丁道:“我这条命早就是捡来的,只要能发财,就算把命丢了,也不过是等闲之事。”

    罗杰知道他心意已决,叹道:“只怕财没能发,命却先丢了。况且你的财和命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要财要命,都由不得你来选。”

    尼古拉抹了抹嘴巴说道:“老头这话说的还是不错的,我就这一条命,可不想随随便便丢掉。”言下之意竟也不愿去刺杀弗雷德。

    茗冷冷的说道:“你没有穷过,怎会知道钱财的宝贵,对于穷人来说,命就是他唯一可以拿来出卖的东西。”她虽是答应他们东去,但若是有能将鬼丸国纲夺回的机会,她自是不愿放弃。

    四人之中两人同意刺杀,两人决意要走,竟是相持不下,尼古拉抱过儿子,说道:“我儿子自然是站在我一边,咱们还是按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吧。”

    康拉丁道:“此事不是人多人少所能决定,要去刺杀弗雷德也不必全去,既然我们两人决定了,你们也不必相劝。”他知道若真去刺杀弗雷德,必然九死一生,实在不必让罗杰和尼古拉做无谓的牺牲。

    尼古拉叫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一起去东方的,现在为了这点钱,就不顾当时的决议了么?”

    众人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忽听门外有人说道:“这事不必让大家为难了。”说话的正是查尔斯王子,他人还没走进大厅,手下侍卫弓上弦,刀出鞘,已经将罗杰等人团团围住。

    众人见他出去不过半个小时,态度就全然改变,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查尔斯大笑道:“想不到名满欧洲的罗杰竟然会来我这里做客,这位年轻人应该就是西西里王储康拉丁殿下吧?在下多有失礼,还请恕罪。”

    罗杰本不奇怪他会认出自己,却从未想到竟会如此之快。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去抵赖,心下暗自筹划脱身之计,不去理会查尔斯。

    尼古拉却哈哈大笑,道:“老头,看来名气太大也不一定是好事啊。我们这几条小命,今日就算是送在你的手里了。”他向来行事豁达,这时命在顷刻,仍能够笑出声来。

    茗见罗杰和康拉丁王子尚在沉默不语,尼古拉却毫不避忌,虽知道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却也暗生恚怒。

    康拉丁站起身道:“不错,我就是康拉丁,你若要杀我,那就请便,这几个人和我全无关系,你放他们走吧。”若在数日之前,康拉丁自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数日之间他遭受巨变,尤其是王后临死之前对他说的一番话,更是让他在短短几日之间成长了许多。

    查尔斯见他竟然如此坦然,倒也不敢小觑,笑道:“久闻西西里王子还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想不到今日竟会舍生救部下,看来坊间之言,倒也不能全信。”话锋一转,又道:“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历来不和,而现在你已非西西里王储,我就算杀了你,于我的大业也无好处。只是就凭现在你几句话,就要我放了这几个人,未免也太过便宜了。”

    众人都知他所说并非虚言,康拉丁只身流亡在外,现在的境遇比之一介平民尚且不如,就算查尔斯当真杀了他,也不过是泄一时之愤而已。

    康拉丁如何不明白他的真意,不过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说道:“你若想我帮你做危害西西里之事,那趁早死了这条心。”

    查尔斯走到康拉丁身边,按住他肩头,让他坐下,悠悠的说道:“殿下不需动怒。殿下既如此看重自己的朋友,想必他们也不会让你白白牺牲,殿下这条命,在他们眼里,可比在我眼里重要的多。”

    罗杰也站起身来,喝道:“不错,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康拉丁王子,尽管说出来,不必拐弯抹角。”

    查尔斯笑道:“你是欧洲最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我的用意?现下康拉丁王子流亡在外,若想复国,难于登天。西西里和那不勒斯向来不是朋友,我就算不杀你,也不会来帮你们的忙。不过现在我们却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弗雷德。”

    康拉丁道:“不错,此人杀我父母,篡我国家,我与他不共戴天。”

    查尔斯点头道:“本王的计划也很简单,若是各位能杀了弗雷德,各位就仍只是一群要去东方的冒险家,什么康拉丁王子,罗杰老师,我从来就没见过。”言下之意,只要此事一成,查尔斯便能饶过他们的性命。查尔斯续道:“我是最喜欢帮助冒险家的,事成之后,我仍会派卫队护送你们去波斯,一路之上衣食无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想不到自己性命在查尔斯的掌控之下,他竟还会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都望着罗杰,看他如何决定。

    查尔斯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罗杰,知道这群人唯他马首是瞻,向他说道:“想必聪明人都不会拒绝吧?”一作手势,众武士收起长矛弓箭。查尔斯道:“众位今日还可以在此休息,不过若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就别怪在下无礼了。”说罢带着卫队走出大厅。

    众人见他如此有恃无恐,都料定他早已做好了安排,自己若想强行闯出王府,必定会被他立毙当场。

    尼古拉笑道:“老头,你带着我们自投罗网固然愚蠢,不过总算这里有酒有肉,好歹我们也能吃饱了再死。”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想不到如此美酒,我却没有机会再喝了。儿子,你怕不怕?”

    小马可心中早已颇为恐惧,却仍是说道:“和爸爸在一起,我不怕。”

    尼古拉大是高兴,给儿子和自己斟满了美酒,说道:“好,你也是男子汉,也该喝酒了。”父子二人你来我往,竟不再去管罗杰等人。

    罗杰知道父子二人被自己拖累,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有心想要和他们一样喝个大醉,却又不甘心就此束手。可是眼前内无奇谋,外无援兵,形势比之当日在西西里王国地牢之中更坏,实在让他绝望。

    茗见众人俱都低头不语,低声道:“明日见到查尔斯,我用暗器打他,到时你们趁乱冲出去,能逃一个是一个。”她自责因自己鲁莽导致大家深陷绝地,决心拼死一击以帮助别人逃走。

    罗杰明白她的意思,说道:“不可,王府中卫士极多,我们道路又不熟,就算你杀得了查尔斯,我们也绝对逃不出去。况且现在也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还可以再想办法。”

    康拉丁道:“不如我们假意答应他的条件,等我们到了西西里,再找机会逃走,就算重回险地,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罗杰思索片刻,道:“这也未尝不是办法。”又看了一眼四周,道:“这里不是谈话之所。”高声叫道:“侍卫何在?”

    站在门外的侍卫进得厅来,躬身行礼,道:“贵宾有何吩咐?”

    罗杰道:“我们酒菜已经够了,请阁下送我们回去休息吧。”他以为那侍卫定会去找查尔斯回报,哪知那侍卫道:“是,王子殿下早有吩咐,贵宾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不能拒绝。”

    尼古拉大笑道:“任何要求?那我们现在要出王宫,你们也不会阻拦么?”

    那侍卫大为尴尬,道:“这个……这个……”

    尼古拉笑得更是大声,道:“你不必为难,带我们回去休息就行。还有,将桌上还没吃完的酒菜给我带过去,可别浪费了。”

    那侍卫如释重负,带着众人回到住所。众人岂是真有睡意,都聚集在罗杰房中。茗在房间中巡视了一周,道:“这查尔斯到也真是信心十足,竟没有派人在周围偷听。”

    康拉丁道:“他算定了我们这几个人是瓮中之鳖,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出去的。”

    罗杰对茗说道:“若是只有你一人,逃离此地应该不难吧?”

    茗略显得意,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关得了我?不过你若是要我独自逃走,那就不必说了。”

    罗杰沉吟道:“若是你能逃出这地方,我到有一个办法了可以冒一冒险。”

    康拉丁知道自己老师计策百出,他能这样说定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喜道:“什么办法?”

    罗杰道:“我这个办法也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总也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大家一起参详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破绽。”

    康拉丁想了一想,道:“老师是想明日假装答应查尔斯的要求,先出王府再想办法逃走?”

    罗杰道:“不错,若是我们被关在王府,自然毫无机会,但是若能一起出去,说不定能摆脱查尔斯的纠缠。”

    茗摇头道:“不行的,我看查尔斯为人精明,他不会让我们一起出去,必定会留下一个当做人质。”

    罗杰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如无意外,留下的必定是康拉丁殿下。”

    康拉丁心中反而宽慰,道:“这样也好,到时你们不必管我,有机会就直接走吧。”

    罗杰道:“殿下不必担忧,若是查尔斯非要留下你,我们可以让茗易容成你的样子,而你则易容成茗和我们一起走,几天之后,茗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茗对自己易容之术颇为自信,道:“这办法倒是不错,他和我身形相似,要伪装成功也并不太难,查尔斯他们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只要不露出马脚,应该能蒙混过关。”

    康拉丁不想茗为自己冒险,道:“那怎么行,这样实在太危险了,若是被他们识穿,岂不是误了你的性命?”

    罗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只怕明天就会遭他们毒手。”

    茗也道:“王子殿下你不必担心,我们就照他的意思依计行事吧。”

    罗杰道:“只是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把握。就算我们一切顺利,查尔斯放了我们出去,可他必定会派手下监视我们,即使他们人不多,我们只靠这醉鬼,也难以脱身。”尼古拉已是喝得醉眼朦胧,罗杰本就对他颇不放心,这时更不信任。

    茗道:“我身边的毒药,你们可以带去,只要找机会放在他们的饮食中,说不定可以借此脱身。不过就怕他们不会轻易吃我们的东西。”说着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罗杰。

    罗杰也知道这机会甚是渺茫,但聊胜于无,三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却听尼古拉说道:“要想脱身,又有何难?”原来他竟是装醉,三人的谈话他都一句不漏听在心里。

    罗杰道:“想不到你这家伙喝了这么多酒,竟然还没醉。”

    尼古拉从罗杰手中夺过纸包,道:“区区这点酒,怎能醉的了我,我是怕我儿子见到这种场面害怕,让他喝醉了好好睡觉。你们说的办法可以一试,到时怎么脱身,就看我的吧。”

    众人都知道他虽然平时疯疯癫癫,却绝非信口开河之人,他既如此说,必定早已想好脱身之策。众人心下惴惴,却也知道此刻同舟共济,除了相信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罗杰将这条计策在心中细细盘算一遍,虽觉冒险,却并非不可一试,说道:“既是如此,若我们能成功逃脱,大家就一直往北走,到达**之后,做下记号,等对方十天,若是十天还不能汇合,那就自行离去,不用再等了。”

    次日天还未亮,查尔斯便已带了大批兵丁,叫众人起床。尼古拉笑道:“想不到我睡个懒觉,还能惊动王子殿下。这般排场,我们可有点承受不起。”

    查尔斯王子笑道:“我的厨子在问我今天午饭做多少人份的,我回答不出,是以来问问诸位。”

    尼古拉道:“若是我们不答应,殿下可以省下不少午饭钱了是么?看来我们除了杀人之外,省钱的用处也是不小的啊。”

    查尔斯道:“不错,要死的人是没必要吃饭的。”

    尼古拉道:“那我们可要对不起殿下了,你这顿午饭,是无论如何不能省的,至于晚饭,我看殿下也要破费了。”

    查尔斯不理他的插科打诨,对罗杰说道:“你们是否已经决定和我联手了?”

    罗杰淡淡的说道:“不错,希望殿下到时候不要食言。”

    查尔斯大喜,说道:“那是当然,几位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只是不知几位什么时候出发?要带多少帮手?”

    罗杰道:“此事非比寻常,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就我们几个去就行了。明日一早便可以出发。”

    尼古拉道:“还要一条船,普通的商船就行,总不能让我们游到西西里去。”

    查尔斯道:“好,就这么办,预祝众位马到成功,在下先行告退。”

    尼古拉拦住他道:“等一等。”

    查尔斯道:“还有什么事?”

    尼古拉道:“没什么,别忘了叫你厨子多做点饭,最好明天的早餐也一起预备好。”

    查尔斯“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众人见查尔斯就此离去,均觉得不可思议,那不勒斯王子精明果决,绝非草包,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放他们离去?

    罗杰虽然满腹疑问,可既在人家屋檐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说道:“今晚你们两个就易容改装,明日一早,不管他耍什么花样,我们都按照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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