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不敢怠慢,请二位远道的客人进入内室,取出茶具,开始不厌其烦的煮茶。
汉朝煮茶工艺繁杂,第一道工艺是烧水,第二道工艺是煮茶,细分下去非常讲究。
吴尚开始对煮茶并不感冒,反倒认为这种做法有些浪费时间,但是在崔州平这位煮茶大师的熏陶下,不免也有些爱上煮茶。
煮茶不像喝酒觥筹交错般俗气,煮茶讲究的是宁静致远,喝的是心态,很契合修道之人的随遇而安的修行。
三人跪坐在案几四周,吴尚拿出木炭铜鼎开始煮茶。
诸葛亮看着铜鼎中冉冉升起的水汽,轻摇羽扇的说道:“火大则水易干,火小则水不沸,然近火易伤,如何得知火温刚刚好呢?”
吴尚将茶舀进茶碗中,推到诸葛亮案前,回道:“水干则加水去碳,可降低火温,水不沸则加碳,可加强火温,逐步调整则可获得合适的火温。”
诸葛亮满意的点头道:“吴公子年纪虽小,然则老成持重,不骄不躁,不急于求成,大善。”
诸葛亮正襟危坐,严肃的问道:“煮茶可加碳去碳调试水温,那么国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又当如何加薪去薪。”
吴尚不假思索的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只需明白症结所在,对症下药即可。如果症结不明,而胡乱就医用药,只会加深症状。”
诸葛亮接着问道:“汉朝宦官外戚争权夺利,世家大族无法安生,现今天下更是战乱不堪,世家大族流离失所,世家大族不安,则天下不安,为之奈何。”
吴尚嘴角上扬,对诸葛亮的形象又有所降低,在世家大族出生的诸葛亮眼中那些黔首不过是奴隶,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只有世家大族才是天下的根本。
为什么诸葛亮的社会名声如此之好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话语权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而诸葛亮终身治理方案都是宽待世族,所以他的名声好。
反倒是出身阉宦的曹操能体恤黎民百姓之苦,他的屯田令就活了三十万黄巾军,但是因此触及了世家的利益,所以名声败坏。
吴尚哂笑道:“世家大族不过是寄生虫,他们兼并土地,令朝廷税收减少,天下大乱,他们就是罪魁祸首,怎么会是世家大族安天下才安。”
诸葛亮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吴尚回当面讥笑自己,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撼,温文尔雅的说道:“那请问如何才能使天下安定。”
“民为水,君为舟,水亦能载舟,又能覆舟,只要天下的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天下自然就会安定。”
诸葛亮的脸变得铁青,胸中翻滚不已,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讥笑道:“吴公子竟然认为那些贱民会是天下根本。”
“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下告辞。”
诸葛亮甩袖而去,黄月英也追了出去。
无怪乎诸葛亮无法理解,东汉的意识形态还过于落后,对于百姓的力量认识不足,只有在经过五胡乱华之后,这种病态的落后的世家大族才逐渐没落下去,科举制的颁布才让老百姓逐步走上了政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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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庞府大厅。
襄阳城的两位大儒庞德公,司马徽跪坐着,诸葛亮则束手而立的站在一旁。
庞德公手扶长须道:“这个吴尚真的对世家大族有如此偏见,我可是听说他也是益州吴家子弟,为何如此痛恨世家呢?”
司马徽摇摇头,不解道:“他的性子倒是和庞统很像,都对世族怀有偏见。”
庞德公无奈的说道:“本想将他收归门下,哎。”
司马徽面露笑意说道:“庞德公不必如此,我们可以让庞统和徐庶与他交好,至少不会为敌。”
“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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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蒯府,蒯如月闺房。
“小姐,打听出来了,那个吴尚从宛城回来后,就一直留在月英小姐家的院里,极少外出,所以打听花了不少时日。”
蒯如月笑道:“原来他离我如此之近,我还以为他已经返回江陵了。”
“明天我们就出去看一看他。”
“小姐,可是老爷不是不准你出家门吗?”
蒯如月狡黠一笑,说道:“我们偷偷摸摸的出去爹就不会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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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蒯如月就来到了吴尚所在的院子。
吴尚对于蒯如月的到来有些如可奈何,道门中极力禁止男欢女爱,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是吴尚却知道自己不可能陪伴蒯如月,因为吴尚身为修仙者,寿命得到延长,而作为普通人的蒯如月了不起就是六十岁的寿命。
换句话说,两人现在不在同一个层次。
修仙者可以结伴侣,可那必须是同为修仙者的女修才可以,否则沧海桑田,岁月易老,等蒯如月百年之后,吴尚只能痛苦万分。
两人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根本就凑不到一起。
或许是江陵城外的踏水救命之恩,又或者是襄阳诗会上的力压群儒,反正蒯如月的心思完全牵挂在吴尚身上。
其他的世家子弟在她眼里连吴尚的衣角都沾不上,虽然蔡蒯两家极力的想结秦晋之好,而且蔡耀更是挖空心思来讨好蒯如月,但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蔡蒯两家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蔡耀更是心中暗暗发誓,定要看看是哪个小子能被蒯如月看上,到时候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尚舞剑,蒯如月在一旁看着,吴尚煮茶,蒯如月自觉跟着饮茶。
在蒯如月心中,只要能默默的注视着吴尚,天空就是晴朗的。
这样的日子平静安详,吴尚知道如果再不离开他就离不开着讨人厌的女孩了。
襄阳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吴尚流连的了,他此番外出本就是游历天下,在襄阳城流连如此之久不过是为了巩固意外提升的修为罢了。
出行的日子在即,蒯如月的心却如刀削般难受。
但是吴尚知道,对于蒯如月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件新鲜的玩具,等到玩腻后就会忘记的,只有尽快离开,才能减少自己在蒯如月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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