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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一百零五章 天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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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月奴向门外跑去,步履踉跄地冲向电梯。服务员见了皆是大惊失色,乱作一团小声议论,幸而电梯口的服务员不傻,赶紧开了电梯门。电梯门打开,里面站在几个昏头昏脑的客人,我对他们吼道:“愣着干吗?快按一楼。”

    一人嘟囔道:“唱歌也这么狠,直接把小姐给唱晕了。”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瞪着他,有种想生吞的冲动。那人也不傻,退到了其他人的身后躲藏。我望望面色愈发苍白的月奴,心里更是着急,恨不得拆了电梯。门叮咚开了,我冲出大厅,喊人帮忙。白如水风一样地跑来,见到我怀里的人面色发白。月奴在这里出了事,他横竖脱不了干系,立即让人准备车辆。

    到了停车场,我抱着月奴坐在后座上,白如水关门上车,启动车子猛踩油门。嗡的一声,我们冲入浓重的寒夜里,风呜呜怪叫。我探探月奴的鼻孔,呼吸微弱,气息不稳,让人揪心,慌忙催促白如水快点。汽车疯狂咆哮,难闻的尾气飘入车厢,令人厌烦作呕。明月高悬,黑黝黝的群山好似巨大的妖魔,蛰伏于天地之间吞吐万物的精气,树木望天而长,大地干净得一无所有。沿着蜿蜒的公路,汽车变成了奔跑喘息的野兽。我恨不得背生羽翅,掠空赶去医院。时间无比的缓慢,月奴冷似冰棍,我尝试用身体让她恢复体温。进入城区,白如水漠视了红绿灯,一味向前再向前,电子监控的闪光灯一片雪白。夜深沉,车辆行人稀少,距离医院越来越近,崩悬的心慢慢踏实。离医院五十米的地方,唯一的道路变得异常狭窄,白如水鸣笛驱散乱窜的人群。领卡进入灯火通明的医院,车冲到了急救中心的门口。我推开车门,抱着月奴冲进大厅,喊道:“来人啊!救命呐。”

    白如水不知道从何处搞来了一个移动担架,我小心翼翼让月奴平躺,推入安静的急救中心。几个医护人员闻声而至,边走边询问病情,我慌里慌张地回答。一番检查之后,医生示意我们把人先送去照片。我对医生吼道:“人都晕了,还检查个屁。人命关天,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拆了你们医院。”

    医生面对我的威胁置若罔闻,风轻云淡地道:“小伙子,请你冷静下来,经过我的初步检查,她的情况并没你想象的那般糟糕,你大可放心。况且,不照片你就让我们抢救,我们有那么神吗?”

    我懵了,想想他的话也对,便让白如水赶紧去办手续,自己和护工推着月奴赶去了CT室。一路上,我不断呼唤月奴,可她毫无反应,黑色的长发铺张开来,异常的凄美。我更是心寒,真怕她一睡不醒。急匆匆赶到CT室,护工将单子递给医生。医生在单子上签字画押,让我们将人推进操作间。我小心抱起月奴,轻轻放在检查台上,医生控制机器快速扫描。检查结束,我们推着月奴返回急救中心。我想起自己有王院长的电话,赶紧拨通了他的号码。通了之后,我慌乱地道:“王院长,月奴突然晕倒,现在在急救中心抢救。”

    王院长安慰道:“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回到急救中心,月奴被推进抢救室,我被拒之门外。眨眼之间,我发现医生和护士的数量明显增加,她们急急忙忙地进入抢救室。主治医生拿着手术单让我签字,我在关系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交给了他。我颤声问道:“她,她不会有事吧!”

    医生正色道:“正在抢救,你稍安勿躁。”说完,冷冷看我一眼,转身扬长而去。我像泄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双手合什祈求上天保佑月奴,最好平安无事,否则,否则。否则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好比那热锅上的蚂蚁,在抢救室门口团团而转。不知何时,王院长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握住他的手,哀求道:“院长,月奴突然晕了,求求你快想想办法。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王院长白发凌乱,衣冠不整,很明显是从床上直接下来的。我有些内疚,祈求地望着他。王院长道:“我进去看看情况,你耐心等待,一有好消息我就通知你。”

    他快速进入抢救室,我继续游走,有人出来便打听情况。他们众口一词,病人情况稳定,让我不必过分担心。这时候,白如水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道:“老大,手续办好了。”

    “谢谢!”我惜墨如金地道。

    白如水伸头望望抢救室,不无担心地问道:“董事长没事吧!”

    “人都进了抢救室,能说没事吗?”我没好气地道,脸色极其难看。

    白如水不再多言,坐在我对面默不作声。我焦灼万分,又找不到方向,萎靡地盯着抢救室,痛苦地等待消息。半小时之后,抢救室的门被护士给推开了,王院长笑容满面走了出来。他轻松的表情表明了月奴有惊无险,我悬着的心方才落下。我搓搓手问道:“王院长,月奴怎么样?”

    王院长笑道:“她没事了,很快就会苏醒。”

    “谢谢!我握紧他的老手,弯腰作揖。

    “客气了。”王院长抽回手,望着我淡淡地笑。他目光灼灼地道,“不过,她的身子非常虚弱,需要摄入大量的营养。你让她多吃富含蛋白质食物,水果嘛!有选择地吃,寒性的尽量不要摄入。切记不能让她动气,否则会伤了胎气,那就难于调理了。”

    胎气,什么意思?我不解地望着王院长,问道:“您说得胎气?”

    王院长震惊地望着我,面部表情精彩之极。我愈发尴尬,恨不得找条缝待着。

    王院长问道:“月奴怀孕了,你不知道?”

    “什么?”我瞬间呆滞,大张嘴巴说不出话来。月奴怀孕了,孩子他爹不就是我。搞什么名堂?这贼老天纯粹拿我当猴子耍,非玩死我不可。他刚刚夺走了鸟儿,又突发奇想送个孩子给我。娘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的心脏激烈地跳动,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直接咂晕了。王院长望着手足无措的我,恍然大悟,装憨似的问道:“你怎么了?”

    “激动,非常之激动。”我面部抽搐般地笑,扯的肌肉生生地痛。少顷,我拍拍脸,揉揉脑袋,兴奋地道:“月奴没告诉我她怀孕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王院长恨铁不成钢的大摇其头,花白的头发四散飘扬,好比太上老君的浮尘,白的不能再白。摇够了头,他摸摸发酸的脖颈,低声责怪道:“你呀!实在太粗心了。月奴已有三月的身孕,而且还是对双胞胎,你不好好照顾,还惹她生气。唉!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你。”

    “双胞胎。”我浑身筛糠般地颤栗,巨大的电流从头顶席卷至脚后跟,闪得骨头酥酸。月奴怀了双胞胎,这比中五百万的几率还小。可她真中五百万了。我差点晕了,使劲捏捏胳膊,疼得龇牙咧嘴。我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王老头,问道:“院长,孩,孩子没事吧!”

    “你希望有事吗?”王院长笑了,直接把我当白痴看待。

    我对王院长深深鞠躬,真诚地道:“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月奴永世不忘。”

    王院长淡然挥手,语重心长地道:“你历经生死劫难,大悲大喜之后应该大彻大悟,望你珍惜当下,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您教训得不错,我会善待月奴。”我痛彻心扉地表明态度,继而尴尬地问道:“生活中需要注意什么?我没这方面的经验,恳请您老指点迷津。”

    王院长欣慰而笑,说道:“第一,要加强营养,适当锻炼;第二,营造轻松的氛围,让她保持心情的愉悦;第三,按时来医院做常规检查;第四,尽量别过夫妻生活。”

    最后一点,他声音压得极低。我尴尬地道:“打死我也不敢碰她一个小指头。”

    王院长又笑,抬手看看时间,告辞道:“月奴的情况已经稳定,我先走一步。我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电我。”

    “谢谢您。”我喜滋滋地道。

    王院长颌首算是接受,大步流星而去。眼望那远去的苍老背影,我内心充满了感激。此老不仅救了我的小命,还保住了我的孩子。大恩大德,日后必当涌泉相报。我紧张地溜进月奴所在的病房,一个女医生认真地记录着心电图的频率。我不敢造次,静静观望。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说道:“你妻子的情况比较好,我还有其他病人,有事你来办公室找我。”

    “谢谢。”我道。

    女医生夹着本子,微笑而去。月奴平静安睡,针水慢慢进入体内,苍白的脸红润不少。我抬凳子坐下,帮她梳理凌乱的头发,又把她裸露在外的手轻轻放入被子。门口响起极轻的叩门声,白如水和萧明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我走出病房,萧明问道:“董事长没事了吧!”

    “没事!”我望着一旁静立的白如水道,“老白,今晚全靠你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当面道谢。”

    白如水道:“分内之事,何足挂齿。你虽不在公司了,但在我们的心里,你依旧是我们的老大。你如能回来,那就好了。”

    我皱皱眉头,说道:“据我了解,孟轲并未亏待你们。”

    白如水道:“孟总的确没亏待过我们,相反待遇还有所增加。”

    “这不是挺好的嘛,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我懒懒地道,打了个哈欠。

    白如水微微摇头,不言不语。萧明道:“孟总对工作近乎苛刻,可世界上哪有完美之事。我们稍微出错,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批,把我们骂得那叫一个凄惨。这也罢了,谁叫自己犯错呢?最让人无法忍受是她就是台机器,发条拧得贼紧,不分白天黑夜地运转。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能怎么着?舍命陪君子吧!结果休假全没了。公司虽好,小命更为重要,很多人打算离开公司。”

    这个霸道的孟轲,婚姻出了危机,用工作麻痹自己。这本无可厚非,然而她把下属绑上战车,便显的自私自利了。生活是生活,工作就是工作,二者岂可混为一谈。女人啊!感情的动物。我叹息一声,劝道:“你们反映的情况我都清楚,我要说的是你们身为职业经理人,应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同时考虑清楚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你们若认为公司不适合自己的发展,那索性离开,我绝不阻拦。若你们认同公司的理念,我建议你们还是把目光放远些,将精力放在工作上,自然不会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所干扰。公司正处于快速上升的阶段,未来一片光明,你们且行且珍惜吧!”

    他们听后面露喜色,不停点头认同我的说法。我看看表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送走他们,我转身回到病房。月奴早已清醒,呆呆坐在床上,见我赶紧闭眼。我厚着脸皮坐在床边,躬身抱住她欲要吻。她伸手把推我,并扭过了头不搭理。我低声道:“别动,小心伤着孩子。”

    月奴一颤,随即不动,任由我抱着,沉默寡言。我偷吻了她一下,攥紧她冰冷的手道:“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月奴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老婆,鸟儿才是你的老婆。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惭愧地道:“我慎重考虑了,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打算痛改前非,好好做人。鸟儿的确是我老婆,只是她已经不在了,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你有了我的孩子,不是我的老婆那是什么?”

    月奴听了不停落泪,哽咽道:“我,我不是你老婆,我只是没人要的破鞋罢了,还是带着两个小尾巴的破鞋。你,你不是说从未爱过我吗?现在为何又要这样?任鬼,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你在你的世界里挣扎,我在我的世界里沉沦。我们各行其是,两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话让我汗颜,我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哀求道:“月奴,那是我故意气你的话,你别当真。其实在心里,你也是难舍的软肋。只是,鸟儿的死对我而言就是一场无法承受的灾难,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她死之前,行为非常反常,可我不管不问,听之任之。结果,她就那样死了,还是死在我的怀里。如果我当时适当关心她。或许,她就不会那样绝然而去。月奴,我心里难受,难受得想杀了自己。身为一男人,我真的很失败。而且,我的命运被上苍给诅咒了,爱我的人都没好下场。谢筱,鸟儿都是如此。为了你的安全,我宁愿离去。”压抑许久的情感好决堤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我抱着月奴痛哭流涕。月奴咬着嘴唇,滴答落泪。我想起王院长的话,咬牙挺住,说道:“你有孩子,你不能哭。”

    月奴打我推开我,哽咽道:“我,我就是要哭,你这个狠心短命的混蛋。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你却不知道我的苦。你我皆是苦命之人,你如此作践我。我,我。不活了。”她挣扎欲要起身,被我死死按住。

    “别激动,孩子是无辜的。”我耍赖,极其无耻地道。

    月奴大怒,抓起水瓶打我。我不避不闪,正中胸部。一声闷响。月奴呆呆望着我,丢了水瓶骂道:“白痴,你不会躲吗?”

    “不敢,不敢。”我嘿嘿笑道。

    “反正,我就是不肯原谅你。”月奴抹抹泪,气咻咻地道。

    我扑通跪在地上,讨饶道:“你给你下跪,你原谅我吧!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泼皮无赖。”月奴气急而笑,啐道:“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你竟然给女人下跪,不知羞耻。”

    我笑道:“我跪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有什么可羞耻的。”

    噗嗤一声,月奴捂着嘴笑了。我心想顺利度过关,好日子来了。她娇嗔道:“赶紧起来,小心孩子笑话你。”

    “咎由自取,活该笑话。谁叫我不是好父亲,差点抛弃了你们。”我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床边。

    月奴酸溜溜地道:“你好,你好得不得了。现在,谁不知道你和鸟儿的爱情故事。任鬼,你都成明星了,粉丝一大把。”

    我恬不知耻地道:“我不想当明星,我想当爹。”

    月奴又笑,啐道:“你这个神经病,遇到你真是倒了打大霉。以后你不听话,我就拿你的孩儿出气。”

    “别别别,千万别拿孩子出气,往我身上招呼便了。”我抓住月奴的手,哀求道。

    “哼!”月奴一脸幸福,理理凌乱的头发。

    我搂着她,啧啧称赞:“老婆,你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容,我爱死你了。”

    月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鸟儿方才……,哎!”一声哀叹,她不再言语,怕我触目伤情。她处处为我着想,而我却视她为糟糠,想想真不应该。转念一想,孩子来的真是及时,不然我和月奴会如何?真不敢想象下去。月奴恨恨地道:“你喊得倒是亲热,我听了好不刺耳。时至今日,我依旧是那人的妻子,孩子无名无份,说了让人好生笑话。”

    我拍拍胸膛道:“你有了我的孩子,不喊你老婆喊什么?出院后我就陪你去趟省城,跟那混蛋做个了断。”

    月奴目光闪闪,且喜且忧,说道:“他不同意离婚,那怎么办?还有,我爷爷那边如何交待。”

    我斩钉截铁地道:“有我在,不必为此烦恼。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他们么?跟我逼急了,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月奴摇摇头,说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妥善处理。”

    “你去,我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陪你去。只不过我在暗处,你在明处,那就万事大吉。”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行就动用武力。

    月奴想想也觉得妥当,安心地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谁敢动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就大开杀戒,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此事我倒没放在心上,令我害怕的是谢雨。我先娶鸟儿,再娶月奴,偏偏就没她的份。这丫头已经跑了一次,再来一次估计直接出国。这该如何是好呢?我的大脑直接死机。唉!对付女人可比对付敌人棘手多了。

    月奴抱歉地道:“鬼,难为你了。”

    我不想隐瞒月奴,将心中的顾虑跟月奴说了。月奴笑道:“你真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老实告诉你吧!你与鸟儿百年好合之后,我和谢雨同气连枝,情同姐妹。你不用担心谢雨,我自有办法让她乖乖待就范。”

    “真有把握?”我追问一句。

    “你就拭目以待吧!”月奴笑而不语。我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不敢多问。她和谢雨建立攻守同盟,共同进退,这我深有感触。每次与月奴吵架,谢雨不但不安慰我,反而冷眼冷语,叫嚣着我不是男人,让立马从她的世界死开,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她与月奴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变着法子收拾我。

    我笑道:“老婆,你真有本事,情敌都能收买。”

    月奴抿嘴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抱团取暖而已。”

    “顺便收拾我。”我好奇地问道,“你的计策吗?”

    “真不是我的意思。”月奴直摇头。

    不是她,那就是谢雨。我没好气地骂道:“死丫头,看我怎么整治你。”

    月奴瞪着我,啐道:“也不是谢雨的意思,要乖你就怪鸟儿吧!”

    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鸟儿化身为云,灰飞烟灭。自己做下的事情不敢承认,往逝去之人身上推,太叫人失望了。月奴见我面露鄙夷,问道:“你不相信?”

    我皮笑肉不笑地道:“打死也不信。”

    月奴又问:“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懵了,她们背着我究竟做过什么?老天,我原来才是真正的白痴。月奴怔怔望我,我更是疑窦丛生,满头雾水。她们一定隐瞒了我不少事。并且,所有的事好像与鸟儿有关。我忍耐不住,问道:“你们还想隐瞒我多久。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能理解。”

    月奴沉默,从坤包掏出手机,检索半天递给了我。我接过看到一条短信,发件人竟是鸟儿,发送时间定格在她自杀前的半小时。我晕了,逐字逐句地读,内容为:“月奴谢雨,世事无常,人生易改。昔日的姐妹反目成仇,可悲可叹,亦是可怨可恨。缘分已尽,夫复何言!但有的话不说清楚不行,过了今日恐怕再无机会。你们二人本是我的好姐妹,却背着我挖我的墙角实属不该。俗语有云,‘兔子不吃窝边草。’既然吃了,那就藏着躲着偷偷乐吧!你们却自作聪明,跑来与我做姐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自取灭亡。这样一来,向前向后皆为死局,让人情何以堪。幸而我本是无命运之人,红尘俗世,爱恨纠葛对我而言,很快便是过雨烟云。传说,时间乃是疗伤的圣药,他年回首相望之时,今日之事何足道哉。今日一了,我们阴阳相隔,再无相见相亲之日。好歹姐妹一场,望你们二人冰释前嫌,替我好好照顾任鬼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他虽有诸多缺点,心却是极好的。奈何我与他缘分已尽,纵是万般不舍,只得忍痛挥泪作别。未来如何,全在二位转念之间。望你们谨记我言,不负我托,来生若有缘相聚,必叩拜谢之,鸟儿泣上。”

    眼眶慢慢湿润,又读一通颓然坐下,我紧握手机望着月奴,许久不曾言语。

    月奴平静地到:“看了短信,我隐隐不安,正准备打电话给鸟儿。谢雨就打来了电话,嚷着说大事不好,鸟儿出事了,让我立刻赶去凤凰小区,晚了就完了。她已在路上,催我动作快点。我赶到凤凰小区的时候,李蝶已经进门,地板全是鲜血,你和鸟儿气息全无。我吓傻了,一味地哭。李蝶倒是冷静,先向120求救,接着找来毛巾让我死死捂住你的胸口,以减缓血液流淌的速度。她翻箱倒柜寻找急救包,结果一无所获。几分钟之后,120赶来,医生对你们进行急救,然后送往医院抢救。你好歹死里逃生,鸟儿服用的药物太过霸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月奴的叙述漏洞百出,李蝶从何得知鸟儿欲要寻死的消息?谢雨何时回到了孤岛区?我说出自己的疑惑,月奴逐一解答。原来,鸟儿给李蝶留书一封,若事无意外,李蝶第二日才会看到此书。巧的是李蝶忘记手机,半道折返去俱乐部取手机,在办公室的抽屉看到鸟儿的遗书。李蝶大惊失色,立刻拨打我和鸟儿的电话,发现关机。她预感大事不妙,赶去凤凰小区的路上打电话给谢雨。至于谢雨,我们出事的前一个星期,她就回到了孤岛区,只是不愿意见我罢了。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我暗自长叹,鸟儿别自作聪明,我早就与她相伴了。我望着憔悴的月奴,轻轻说道:“唉,李蝶晚来一步,我真就成了个死人。”我摩挲手机,还给月奴,问道:”以前,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些呢?”

    月奴揉揉鼻子,无奈地道:“你寻死觅活,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听。”不得不说,月奴真的很了解我。我叹息到:“大错已成,回天无力。我已经大彻大悟,今后好生待你,不然对不起你,也辜负了鸟儿的一番情义,那成了罪人。”

    月奴脸上抹过一丝羞涩,淡淡地道:“你就快当爸爸了,望你珍惜当下,别再让我为你而心碎,也不枉我的痴心妄想。”

    “你有了也不告诉我,看来我做人真的很失败。”我自嘲地笑笑,心扉却比黄连还苦。

    月奴望望自己的肚子,面色一喜,淡然地道:“本就不想告诉你,我只想找个僻静之所,悄悄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他们长大。”

    “你不要我了。”我苦涩地问。

    月奴白我一眼,道:“是你不要我,整天辱我。我的憋屈谁晓的,不如放下一切,独自生活。”

    我举手立誓,认真说道:“自今日起,我若辱你伤你,天诛地灭。”

    月奴面露喜色,轻声软语地道:“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就是打我骂我,那我也认了。你是我最后一个男人,我很认死理的。”说罢,她那透亮的眸子凝视着我,身子微微颤抖。一股暖流堵在胸口,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月奴低语到:“任鬼,我饿了,我想吃碗卷粉。”

    “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我用杯子将月奴包裹起来,她便成了一个大粽子。我笑了笑,出门而去。

    室外,蒙蒙细雨飘飘洒洒,雨丝落在脸上冰冰凉凉很是舒服。我仰望黑洞般的天空,闪光的雨丝落满龟裂的脸颊。我喃喃念道:“鸟儿,你在吗?我就要当当爸爸了。你若还活着,也能为我生儿育女,我们的爱情就圆满了。可惜,上天没给我们机会。你在那边快活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鸟儿,对不起。我要娶月奴为妻,请你原谅我。”

    雨水和泪水交汇融合,滴落于地,碎裂成冰花。我仰天长叹,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雨水,飞快地跑进医院食堂。食堂灯光昏暗,一个中年女人斜靠在墙角打盹。我轻击桌子,她惊慌地睁开眼睛,呆若木鸡地瞪着我。

    我试探着问:“阿姨,还有卷粉吗?

    “有。要几碗。”她的回答简洁明了。

    我同样简介地道:“一碗。清汤。带走。”

    “行。”她围上围腰,快步去了厨房,拉灯打火,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我照张干净的椅子坐下,望着冰凉的世界慢慢吸烟。桔黄的光晕内,雨丝持续洒落,好似一个个剔透的精灵。地上的水塘反射着灯光,幻化出橙蓝青紫等奇异瑰丽的色彩,犹如被人骤然打开的调色板。路上行人稀少,灯寂寥的亮着,医院幽静而又深邃,散发出陈腐冰冷的气息。这里是生死场,每天都有生命喜悦诞生,每天都有生命悄然逝去,无声上演着生死轮回的剧目。未来的某天,我的生命也将黯然逝去。我想我绝不会死此地,至少要找一个寂静的所在,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生命。鸟儿聪慧空灵,知道自己的生命既已成为负担,那就毅然决然地舍去。她精心设计了人生的告别演出,用美丽消解了苦难,用舞蹈升华了灵魂。生与死的距离,也许就是那黯然地回眸一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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