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动听的钢琴声。琴声飘荡在寂静的小区，若有若无的声音盛开在夏夜，驱散了酷热，带来了清爽。开了门，桔红的灯光好不温馨，琴声包裹住了我。小心关门，不忍心打搅这赋有生命气息的音乐。客厅里，鸟儿嘴里叼着一支烟，纤细的手指在钢琴的键盘飞舞，她瞟了我一眼继续弹奏，神情专注姿态优美，口鼻里喷出的烟雾聚集在头顶，就像白色的光环。那红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与绝美的音乐融合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副精美而又瑰丽的画面。鸟儿那样的性感美丽，那样的狂野奔放，那样的清丽脱俗。无数的男人为她趋之若鹜，为搏一笑而大献殷勤，她却冷眼相望恶语相向，选择了我这个无能之人。我不知道是福是祸？但有她在比什么都好。我沉醉在音乐了什么都不想。过了一会儿，琴音戛然而止，鸟儿款款走来，跨坐在我的膝盖上。一股似有似无，极淡的幽香飘入鼻孔。她深深地吸烟，徐徐吐在我的脸上，睁大眸子盯着我。
鸟儿道：“老娘的技艺如何？”
我放肆大笑，用略带鄙夷的眼神望着鸟儿。她脸色一变，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扭了一下，又拿起我的手掌瞅瞅，猛地拽到嘴边狠狠咬了下去。激烈的疼痛袭来，我啊的大叫一声，手本能地甩了出去，正中鸟儿的面颊。鸟儿面颊出现一抹红印，我立即后悔了。我看看手背的鲜血和牙印，实在想不通她好端端的干吗要咬我。鸟儿黑色的眸子里噙着泪水，显得极为委屈和伤心。我轻轻抚摸着的面颊，刮着她的鼻梁抱怨道：“小丫头片子，脾气这么暴躁，开个玩笑就咬人，难道是来了例假。不对啊！早上我们还搞来着。”
鸟儿道：“谁叫你笑我，还鄙视我。”
我摩挲鸟儿柔顺的头发，刚要亲吻，却被她一把推开。
“讨厌，你这头猪。”
“疼不疼？哥帮你吹吹就不疼了。乖，别生气了。”我吻鸟儿。
“你的手……”
鲜红的血滴在地板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很是醒目。鸟儿跑去电视柜拿了几个云南白药创可贴，又一屁股坐在我腿上，撕开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伤口上。
“大功告成，”她得意的一笑，那神情就像我被她咬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想起渡鸦的话，暗自叹息。鸟儿却捧住我的手深情一吻，放在面颊上轻轻摩挲。我感到手背湿湿的，一看她竟然哭了。我搂过鸟儿，小声安慰。鸟儿的身子不停颤抖，内疚地道：“鬼，还疼么！”
我苦笑道：“痛在我身，疼在你心，你这个小恶魔，实在可恶。不过，我很喜欢。”
“骗人，其实你恨死我了。”
“那是你想的，”我感慨道，“不管你怎样？我只会爱你不会恨你。”
鸟儿道：“刚才，我可是故意咬你。”
“为何？”我瞬间崩溃了。
“跟赵敏学的，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让你死都忘不了我。”
“原来这样，”我望着梨花带雨的鸟儿，且怜且爱。
鸟儿道：“现在，我后悔了。”
我道：“傻瓜，你早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那谢筱呢！”
这丫头真是个魔头，原来是个醋坛子。我道：“你吃她的醋。”
“没有，”鸟儿不承认。
我道：“谢筱已是记忆，你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我不仅可以去爱，还可以触摸到。因此，你更值得我珍惜。最近，我想了很多很多，人不能总活在往昔的时光里，否则心就会僵硬死去。我只想与你往前走下去，义无反顾，永不回头。我要好好珍惜你，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买一幢依山傍水的房子，我们在里面相守一生，直到死去为止。”
“听上去很美。”鸟儿神采奕奕，仰起脑袋在我脸上一吻，说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人，我都支持你。刚才之所以发神经，是因为我真吃醋了，脑袋一热人就疯了。”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我道：“你不疯，还是鸟儿吗？”挠挠她的咯吱窝，鸟儿哈哈大笑，开心异常。闹腾了一阵，有些累了。鸟儿给我冲了一杯咖啡。我道：“鸟儿，我想把工作辞了。”
鸟儿面色平静，说道：“是么？被谁刺激了。”
我喝着咖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鸟儿眉头微蹙，问道：“大股东是谁？”
我道：“他们的亲戚，人我还没见过。”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了人家，作死啊。”鸟儿揪着我的耳朵，痛得我牙齿打颤。丫头真急了，不然下手不会这么狠。她骂道：“蠢材，你傻啊！为了那么一点点蝇头小利，你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别人。人家下套，你还真往里面钻！气死我了。”她放开手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叹息。见我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生气，啐道：“笑个屁，你这个白痴二百五。你就是人家的傀儡，知道吗？公司一旦出事，你第一个进监狱。”
“别生气！”我搂着她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鸟儿冷笑道：“既然明白，为何还答应人家。”
我认真地道：“鸟儿，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除了当那该死的老师，我还能干什么？八年了，我在单位拼死拼活，结果一无所有。你知道吗？中国永远是个阶级的社会，人分三六九等，我所处的阶层决定我只能这样活着。我不甘心，我要改变自己被侮辱被损害的命运，多年以来一直苦苦挣扎，就为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出现了，我怎能错过。你说得不错，我是人家的傀儡，但我愿意做这个替罪羔羊。这个世界多少人渴望成为权贵者的傀儡，他们卑躬屈膝，唯唯诺诺伺候人家，结果就连傀儡也没得做。而我什么都没做，就获得了这样的机遇。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非常信奉知识改变命运这条真理，自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就能成功。然而，我错了。一道道无形的障碍阻挡在前行的道路上，我四处碰壁头破血流，并彻底的沦落。理想，仅为虚幻之物罢了，我只能接受已被定格的命运，寻找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与她抱团取暖，了此残生。千难万难，我好歹遇到了谢筱。可笑的是命运又一次残忍的耍了我，硬生生从我手里抢走了她。为此，我走向堕落，走向毁灭，你却突然出现了，点亮了我生命的火花。鸟儿，你是一个特立独行地女孩，有时是温柔的天使，有时是疯狂的恶魔，我对你且爱且恨，不知道你会将我引去何处？但我已不在乎，我认定了一点。只要有你，我的人生就还有希望。其实，我早爱上你了，不承认是怕失去你罢了。如今，我想通了，我要给我你更好的生活，因此我必须出去赚钱。”
“我不要你的钱，”鸟儿打断了我的话，激动地道，“只要你在我身边，那就行了。”她嘤嘤啜泣，肩头抖动，神情凄楚，蓦地抱住了我，哭道：“鬼，你别离开我好吗？永远留在我身边。我真的好孤独，我真的怕你走了。我有钱，你不必去冒险，我的钱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别去，好吗？”
我吻鸟儿，她的泪咸咸苦苦的。我长叹一声，说道：“鸟儿，我保证不会离开你，但我真想去试试！这不关乎钱财的多少，我就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鸟儿抓着我的衣领，厉声喝道：“我再问你一遍，你非干不可。”
我点头道：“这是命运的抉择。”
鸟儿抹抹脸上的泪，恶狠狠地道：“好，既然这样，我陪你。别说是当傀儡，就是杀人我也帮你。”
我一脸茫然地望着鸟儿，心想：“激动什么？当傀儡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她铮铮走到酒柜前拿出两个杯子，提出一瓶威士忌斟满，端到我的面前。我被这个疯丫头搞迷糊了。
“接着酒，犯什么傻。”
我端着酒道：“鸟儿，你要怎样？”
“不怎样，庆祝一下，为你成为伟大的傀儡而干杯。”
鸟儿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仰起雪颈一饮而尽。我怔怔喝光酒放下杯子。她坐在沙发翘起了二郎腿，取烟点燃深深地吸着，肌肤被酒蒸出了一片霞蔚。
“你们的后台是谁？”鸟儿抛出一句。
我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乖乖作答：“飞蛾的老舅，YN省的大员，寒号鸟的大伯，YX市的一把手。”
“嘿嘿，刚刚升值就迫不及待了。不过，也到了干事的时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嘛。”鸟儿的话让我目瞪口呆，她却神情平淡，一脸平静，让我想起电影里的女特务，正在跟下属有条不紊地分析敌人的弱点，与刚才那个在钢琴前挥洒琴技的女孩截然不同。这样的变化叫我无法适应，手微微抖动，甚至有些恐慌。我却不得不回答她的提问，否则她又要大发雷霆。
我道：“是的，你说的不错。”
鸟儿问道：“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
我道：“业务很多，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
“白痴，”鸟儿啐了一句，继而道，“不管什么业务，都是骗人的幌子。其实呀！他们便是利用公司洗钱罢了，接着么大肆敛财。”
我像看怪物一般盯着鸟儿，搞不清楚状况。她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我才是真正的傻瓜。此刻的她让我既崇敬又害怕，猜不透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道：“既然这样，你就当你的老总，但公司的事你少参与，这样就不会陷得太深。但是，你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使飞蛾他们你也不能相信。凡是你签过字的文件，最好复印一份自己存档，关键的时候能救你的小命。”
我不以为然地道：“鸟儿，有必要这样干吗？飞蛾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他们也是好心才拉我入伙的。我如此防范人家，是不是很过分。”
鸟儿道：“傻瓜，刚才是谁说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有人却忘了自个说的话。不错，飞蛾他们是你的兄弟，但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这是两码事，不能一概而论之。鬼，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能无啊！你要睁大眼睛，注意观察，随时保持清醒才混得下去。否则啊！让人家把你买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这话的确有道理，我得为自己留条后路。鸟儿戳了下我的额头，问道：“明白了吗？猪头。”
“明白，”我揽住她的柳腰，笑道，“你这小妖精，巴不得我去坐牢，你好当寡妇。”
“凡事要往最坏之处打算，”鸟儿嗔地道，“这可是我的生存心得，往坏处想，方能未雨绸缪，临事不会惊慌失措。你连这点忧患意识都没有，还当个屁的总经理。”
我们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笑意盈盈。我想吻她，被她给挡了回来。我道：“明天有空吗？”
鸟儿道：“有事？”
我道：“飞蛾叫我去买两辆豪车，你能陪我去吗？”
“不去，”鸟儿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破车罢了，谁稀罕。”鸟儿拍拍我的面颊，鄙视道，“看你那高兴的熊样，就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
我厚颜无耻地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乡巴佬，当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了。哪像你这个妖精，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鸟儿，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可我对你知之甚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你并非简单的人物，比飞蛾他们还隐藏的深。你有什么秘密呢？能否透露一下。”
鸟儿道：“飞蛾是我们的中间人，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道：“没用，你的保密工作天下无双。”
鸟儿赞道：“好孩子，你学得还真快，连老娘的底细都想查清楚！我偏不告诉你。任鬼，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飞蛾的吗？”
“想，”我兴致勃勃地道。
“很简单，QQ上认识的，聊了一个月我们就见面了。不过，他真叫人失望，我便偷偷溜了。飞蛾还贼心不死，又约了我两次，都被我放了鸽子。他当然不想放弃到嘴的肉，就拿你的诗来蒙骗我，我下个套他就原形毕露了，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就把你这混蛋给供出来。
我问道：“你设了什么套。”
“简单，”鸟儿坏笑道，“我说想与我约会，十分钟之内写首诗给我，不行拉倒。飞蛾写了，其诗就跟他的人一样，毫无艺术的美感，立马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我道：“留点口德，他可是我们的红娘。”
“他本来就那个样子嘛！下流无耻。”鸟儿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说道：“不过，你的诗写的真好，一下就击碎了我的心，俘虏了我的人。我立马想扑到你的怀里，死了都愿意，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我想我完蛋了，掉进你的深渊里无法自拔。我还记得有一首特令我感动，我背给你听。”鸟儿挺直身子，清清嗓音，用极赋激情和感染力的声音背诵起来：
身体一缕缕化为水
呼吸不在
而它们
带着我受伤的灵魂
穿越北方的河
灵魂找不到路大雪袭来
枯草摇曳
风声狂啸
继续向前
穿过河水
水
我身体的水
它们带着我
与呼吸离开肉身
远方的大草原
迎向我的是
我的狼兄弟们
它们全身是血
染红了寂静的
河水
从此
我们
永不分离
一起向前
向前向前
灵魂丢给身后的世界
穿过无穷无尽的水
我不会去爱
甚至不会回头去落泪
我只想
穿过身体溢满出的水
在望不清地界的地方
埋葬自己
种下魂魄
等待
鲜花再次盛开
而泪珠
滚下
化成眼前
无穷无尽潺潺不止的水
鸟儿的声音好像从天边送来，记忆的门瞬间开启，那切实是我写的诗歌。写诗的时候，我苦苦暗恋一个女孩，一个永远不可能与我携手的女孩。她快和别人结婚了，她根本不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的梦幻。那是一个人的绝望之爱，为此我写下了许多的诗歌，可一首都没有给她看过。她结婚那天我要把诗稿烧掉，正好被飞蛾见到，他说烧了怪可惜的，送给他吧！我便给了他，没想到这个杂种却把诗稿挂在了他的QQ空间里，以欺骗无知少女，他还说这是废物利用，真是禽兽。可也真巧，被我抛弃的诗稿却把鸟儿这个精灵引到了我的身边，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鸟儿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神呆望着他。
她道：“我朗诵的好吗？“
我道：“天籁之音啊！”
“你的诗歌有种绝望之美，就像盛开的樱花辉煌灿烂，然后随风飘逝，无影无踪，最终魂归泥土。”
“鸟儿，你是我的红颜知己，遇到你真好。”
鸟儿笑道：“是吗！我也是这样想。对了我想起了另一首，很短很精致。我读了泪水簌簌而下，发誓一定要见你，可飞蛾说你不想见我。”
“这些诗本来是要销毁的，却被飞蛾留了下来。鸟儿，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进入我的世界了。我都把它们给忘了，你却还记得，能念给我听吗？”
“好，我念给你听。”鸟儿神采奕奕，念道：
万籁俱寂
面对苍老的屋舍
我一无所有流浪至此
望着巷道里孤独的狗
今夜
你别问我心停在何处
唯有院中班驳的老墙
压在眼眶的边缘
深远的时光隧道里
有一个女孩
明白我的泪水
她遥望远去爱人的脚印
化成巷道上漫天的青苔
只有她
理解我
今夜
她的目光穿透往昔
月光
揉碎了一切
我内心一片温暖，紧紧抱住鸟儿，说道：“明天陪我去买车好吗？求你了。我知道你不稀罕，但我想让你陪我去。”
“好吧！”鸟儿道：“我下午有时间，中午晚上还得工作。”
“工作，”我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就是一个被富豪保养的小蜜，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用愁，不像我这种乡巴佬，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鸟儿托起我的下巴，空灵的眸子满是柔情。她道：“鬼，我如果真是别人的小蜜，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会，”我动情地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和别的女人爱过。哪怕认识你之后，我照样和别的女人有关系，你都不嫌弃于我，我有资格嫌弃你吗？最近，我认真反省了自己的行为，觉得对不起你这个丫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了，我心里却只有谢筱，对你不闻不问，冷漠处之。你呢，乘夜色而来，踏晨曦而去，无隐无踪。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想来好不惭愧。”
“真想知道我的大名？”鸟儿笑咪咪地道。
我点点头，鸟儿道：“我的真名叫叶无痕。”
“很有诗意的名字，为什么不用呢？”
“好什么？非常讨厌的名字，哪能与鸟儿相提并论！”鸟儿悠悠而道：“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做人好累，哪有做鸟儿来的自由。挣脱牢笼飞呀飞呀！直到天边，直到大地的尽头。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管，多快活。”
我若有所感地道：“大地的尽头还是大地，天空的尽头还是天空，地球是圆的，你会活活累死的。
“讨厌，”鸟儿锤了我一下，说道，“累死我也愿意，我最怕不死不活了无生气地活着，那才是下地狱。“
“胡思乱想，你寿命还长着呢？”
“如果我自杀呢？”鸟儿嬉笑道。
我很是心寒，谢筱不是死了吗？那样的突然，一下子击溃了我。她曾对我说要与我共度此生，直到老得不能再老之时，再一起安然自杀。现在鸟儿又说这样的话，吓得我双手抓住她削瘦的肩，紧张地道：“鸟儿，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有自杀的念头，懂吗。你一定要放弃这个该死的念头，我们要在一起相依为命。
“你捏疼我了，傻瓜。”我放开手，鸟儿揉揉肩头，气嘟嘟地道：“我开玩笑，你干嘛那么紧张，神经病。即使要死，我至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可以了吧！乖孩子，别怕。妈妈给你奶吃，张嘴。”
鸟儿揭开衣服，眼里流淌着魅惑之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光芒。
“小妖精，”我轻轻拍打鸟儿的屁股，弱弱地骂道。
“喜不喜欢！”鸟儿甩掉高跟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我的腿上，惑人心神的媚眼里全是水，我不禁用手摩挲在她的秀发。
“鸟儿，你从事那个行当？难道真是别人的小三。”
鸟儿道：“很多男人都想让我做他们的小三，可惜都被我给气死了。我生平最恨的人就是小三，见一个灭一个。”
我好奇地道：“为什么呢？”
鸟儿愣眼道：“身为一个女人，跑去做别人的小三，那是自甘堕落。结婚男女相爱难于避免，两个人怎么着都可以，但千万不可破坏别人的家庭。眼看最爱之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自己会好受吗？而且，依靠男人的钱来生活，那是懒女人干的事。哼，你知道老娘的德行，绝不会受人摆布。男人嘛，蠢东西而已，满大街都是，有何稀罕的。我站在街边手一挥，要多少有多好？我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一颗与我相等的灵魂。很不幸，居然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蠢贼，到处勾搭女人，我恨不得一刀阉了你。”鸟儿做了一个刀劈的动作。
我笑道：“口是心非的臭丫头，还说不管我在外面如何？你都会爱我的。此刻，却杀气腾腾地警告我别乱搞男女关系，否则休了我。女人啊！一群言行不一的动物。”
“绝不含糊，不信你试试。”鸟儿威胁道：“谁叫你那么坏，一点原则性都没有。”
我知道她言出必行，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羞耻之地。鸟儿指着我大笑，尔后说道：“胆小鬼，老实告诉你，我不会蛮不讲理的，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你才懒得管你。我了解男人，一群迷恋占有欲极强的蠢货。与其伤感情，倒不如给你自由。你疯累了自然会回来。但有一条红线千万不可触碰，否则我真会阉了你。”
我诧异地问道：“什么红线？”
鸟儿道：“给我做好防范工作，千万别把病带回家来。”
我惊叹不已，说道：“鸟儿，你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你是男人，一定能翻天。”
“我是女人又怎么了，啥事不会做。你别小看我们女人，没有我们男人早死绝了。”
我问道：“你整天这么忙，到底做什么？”
“当老板呗！累死老娘了。”
“什么？”我又一次瞪大了眼。
鸟儿小嘴一撇，说道：“不信啊！改天领你去见识见识。”
我道：“不是不信，只是没想到。”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鸟儿冷冷地道：“你和飞蛾他们一样，早认定了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对不对？”
“没有，”我争辩道，“我保证。”
鸟儿道：“男人就这点出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想毁掉，无耻下流卑鄙。”
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知道，”鸟儿道，“不然，我早踹了你。”
我转移了话题，笑道：“我的女强人，我爱死你了。”
鸟儿嘿嘿一笑，说道：“小女子做点小本买卖，混口饭吃，客官言重了。奴家哪能与官人相比啊！堂堂的大老总，以后承蒙您的关照。”
她清唱般的话语飘入我耳中，清灵空洞。我轻弹了她的耳垂说道：“死妖精。”鸟儿咯咯而笑，好不得意，我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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