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荀羽说着破军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他猛的揽住荀羽纤腰一个翻身就跳下了瓦顶,与此同时数道火光划破夜空发出“咻咻”声重重的落到瓦顶之上溅起点点火花。荀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正出神时破军不做停留抱起飞身窜入身后房间:“待在这不要乱跑!”说罢又飞身出了房间。
古宅外暗巷之中十多个壮汉正挽弓引箭将那燃烧着的火箭一根接一根的射入古宅之中。又一轮的激射过后一个面容阴沉脸颊尖峭的老者从暗处走出,冷声道:“哼!继续射,今夜定将此地移为平地!”
弓手得令便又再次引弓,火箭猛射而出,岂料这时那些火箭突然凌空调转,反射向众弓手,拱手猝不及防被射回的箭打乱了阵型,有几个不慎已然中箭。那带头的老者见状急忙抽身退回暗处。
这时破军飞身落道众人身前,眉目带杀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袭?”
弓手们互相望了望也不答话,纷纷抽出腰间长刀齐杀向破军。
“哼!不自量力!”破军冷哼一声,抬手横于胸前竖起二指,在那些弓手杀至半途时,破军倾身向前猛然前蹿,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身后时众人只觉手腕一阵发麻,再难握住长刀。
长刀“铛铛”落地,众人还正惊讶时又是一股肉眼可辨的血色气息从前方蔓延而来,不及细想这是何物时突见那阵血雾之中一道红光突然袭来,这些弓手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放下被杀得是毫无还手之力,一瞬间已是纷纷中刀。刀中微有留手,中刀之人才不至立即死亡,但也几乎都失去了行动之力。
刀七杀鬼神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双目泛红,手中凶刀微微闪烁着血色。他抬刀架到邻近一人的脖子上冷声喝道:“说!”
那人惊魂未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数息时间刀七杀已无耐心,劲力一吐,血色刀刃一闪而过,那人头颅已是飞起落到一旁。刀七杀一甩刀又再架到另一人脖子上。
冰冷的刀锋,野兽一般的眼神,鬼神一般的气势,那弓手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恐惧,颤声急道:“我…我们是杨…杨家护卫,公子被割去舌头,老爷让我们…”话未说完已是无法再说下去,因为头颅已与身体分离了。
“你们…都该死!”七杀红着眼睛已是下了杀心,众人吓得屁滚尿流。不知何时破军已立在他身后,一手搭住七杀肩膀道:“可以了,已知主谋道是谁就行了。”
两人站在那过了好一会七杀才拧刀收回鞘中,当即便如变了个人一样急声道:“不好!孩子们…”说着已是飞快转身跑回古宅中。
破军看住一众弓手道:“将这里收拾干净回去告诉姓杨的,我暗夔阁剑破军迟些时候会去找他的!”那些弓手哪里还敢再停留,托起同伴尸体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破军转身回到古宅中时七杀与荀羽已带着众多睡眼惺忪的孩子到了院中,孩子们看到了七杀都是一脸欣喜,但再看到多处已被火箭点燃的古宅又都是哭了起来。
七杀一咬牙,从旁拎起一个水桶就想去救火,却被破军拉住:“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不要费事了!”
“滚开,这可是孩子们的家!我的家!”七杀激动吼道。
破军微微摇头:“能保住家又如何?难道你以后能一直留下保护他们的安全?说来这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让我来解决吧!”
“哎!”七杀重重的将水桶摔了个粉碎,带起孩子们跑出了火越烧越旺的宅子。
“破军大哥…”荀羽心觉此事主要起因也是自己,含着眼泪看着破军。破军摇头道:“我们也走吧,没事的。”
很快火焰就吞噬了那古宅,周围住户发现失火也都急忙前来救火,直到天色大亮时才算是将火扑灭。到人都散去后破军独自来到已成了废墟的地方,在废墟中找出了来不及带走的剑。
这时七杀也走了过来:“喂,你有什么办法?”
“你不过是想让他们无忧无虑的长大,这种地方又怎么能保证他们无事呢,去我的居处吧,那里虽然有些偏远但也比此处却是少了很多纷扰,荀羽姑娘也不用为了家用不足而四处卖唱。”
七杀撇嘴道:“我都没听说过你冷面怪还有居处,可你真知道我要让他们怎么长大吗?你那地方有没有私塾?”
“没有,不过有人能教他们。”
“你那里有没有宽广像样的房屋?”
“没有,但是有人能建。”
“你那里…”
“好了,别再废话了!我那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能让它什么都有。”破军有些不耐烦的喝止他继续问。
“嚯!这么厉害?那好,出发!”七杀转笑,拉起破军就走。
“等等,还有一事需要处理,孩子们呢?”破军突然停下道。
“小羽正带着他们在客栈呢。”
“嗯,那你找辆马车带他们一路北上,向沧州而去吧,我随后便能赶上。”
七杀转身盯睛看着破军,好一会才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好,有你这朋友老子无憾了,先走一步!”说罢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破军在后面摇了摇头:“朋友,我该有吗?”
应天府外官道上,两辆马车在烈日下飞快而行,七杀在前边一辆上赶着马,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那辆由一个十多岁小童赶着的车:“喂?小伍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停一停?”
那叫小伍的孩童摇了摇头,仍旧仔细的驾驶着,七杀回头还是稍微将速度放慢了些。
荀羽这时掀开帘布问道:“七杀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呃…要去沧州,哪冷面怪说有更好的地方,说来我记忆中他就一直是四处漂泊之人,不会是骗我的吧?”
看着七杀那夸张的表情荀羽抿嘴笑道:“嘻嘻,破军大哥才不是你这样的人呢,他说有就一定有。话说他人呢?”
“哈哈哈,他的确是个值得相信的人。”七杀豪爽笑道:“他啊…明明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却偏偏做着相反的事,他此时应该是帮咱们报仇出气去了,以他的本事想来也应该快赶上来了。”
话才刚刚说完就听到后面驾车的小伍惊叫一声,七杀急忙勒马回头看,却见破军正接过小伍手中缰绳。
“呼…这臭冷面老是突然出现吓唬人!好了,走了都快两个时辰了,我们休息一会吧。”七杀停下马车就往破军走去。
车里孩子看车停了都纷纷开心的跑下马车玩耍,这里少说都有将近二十个孩子,大的十多岁,小的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看着孩子们快乐的玩耍七杀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表情,破军其实也是两年前才知道七杀其实收养了这么多孤儿,他印象中的七杀嘻嘻哈哈,从来没有一丝认真的样子,也只有在这些孩子面前他才会笑得如此真实。
见破军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七杀才问道:“这么样?复仇还顺利吧,说来比我估计的时间还早了很多呢。”
破军摇头:“找到他们落脚之地时人已经跑了,我上据点寻了一下那人的来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泰杨华父子俩借着祖上蒙荫谋得一官半职,但却是为祸乡里,作威作福,据说因为有人上奏朝廷,此时两人正是赶往京城路过应天府。”
七杀听得摩拳跺脚:“可恶,竟是让这样的败类给跑了,嘿,真不知有没有人会出钱要他们的命哈!”
“呵,放心吧,他们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我剑破军要杀之人从无活命之理!”
“嘿嘿,你也别太认真了,多大点事啊,我们可没空理这种琐事,别忘了还得往罪城找那劳什子苍鬼呢。”
“罪城…”破军低声喃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七杀看了好一会才道:“听说你是从罪城出来的,如果我们是朋友你愿意与我说说你的事吗?”
“喂喂,什么如果是,难道我们不是朋友?”
破军低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是!”
七杀笑着拍了拍手:“唉,这就对了嘛!虽然你从未与我说过你的事,但我刀七杀也愿意给你说说我的事,只要你不嫌听得烦。”
破军没有说话,等着七杀继续说,七杀仰天拍了拍脑门道:“想知道我曾经的经历就得先让你知道罪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另一边,敦煌边城内,星辰既然答应了大海不会让他挨饿那自然也不能如以前那般随意。让大海休息了一晚便带着他来到了城中采购了一车的东西,不过星辰来此也有其他目的,大海拉着车跟在他身后也不多问,两人来到了城中那最为怪异的建筑前。
“大海,你与红头在此休息一会,我有事需要找恶少问问。”
大海点了点头就在大门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下,红头也是听话的跳到大海身旁。星辰步入大门后已见恶少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哈哈哈,白魂兄弟别来无恙。”
“哈,恶少似乎早已知道在下要来?”
“嘿,不吹不夸,这敦煌边城内就是谁掉了一根针我恶少都了如指掌,更别说白魂兄这种贵客前来了。来来,有什么是咱里面边喝边聊。”恶少客气的迎着星辰上到山体上巨大岩洞中伸出来的一个平台上,那里有两张靠椅,站在那里大半个边城都能尽收眼底。靠椅旁的桌子上早已摆放了数种好酒,星辰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提起酒壶喝了起来。
恶少也跟着坐下:“哈哈,说吧,有什么事朋友我能帮上忙的。”
“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看恶少在这漠北只手遮天,想必知道的也不少,特来向你打听一下西北罪城的的讯息。”
恶少一听神色微变:“哦!怎么?你不会是想打罪城的主意吧?”
星辰摇头不语,恶少又道:“哈哈,不是就好,这罪城可不好得罪,不过只要不是在他的管辖内就是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怎么说?”
“罪城乃千年征战之凶煞之地,在那里人进去就不叫人了,叫魔!”
星辰微微皱眉,恶少继续往下道:“传言罪城城主近百年不曾更替过,现任城主依旧是曾经以一己之力强势退却两国大军的魔刹烽燹,说到这烽燹啊其来历无人得知,那罪城本是荼于战火的一方荒城,却是在他的能力下成为现在这样与世隔绝的罪城。”
星辰疑惑:“难道这罪城不是建来收容罪犯的地方吗?”
“哈哈哈,外人不明其本自然是如此认为,实则不然,罪城不属于任何国度,但他肯接收各地犯人,而烽燹最为厌恶的就是战火,各国就算开战也会选择避开此地。”
“既然不属于任何国度那为何各国还会往那罪城送囚犯?难道不怕那罪城立国起兵?”
“嘿,我之前说过了,烽燹最厌恶战火,而且他似乎有什么原因不能离开罪城一定的范围。还有,你以为被发配罪城是好事吗?不然,入过罪城之人才会知道,那地方简直就是炼狱!光以本少所知的以人之凶煞之性孕育凶兵这一点来说就不知那罪城中还飘荡着多少痛苦冤魂了…”李**端起酒喝了一口,摇头叹道:“人总是很畏惧死亡,殊不知死亡并不是世间最可怕的事。”
星辰突然发笑:“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死亡有时会是一件让人十分期待的事啊!”
李**被星辰这么一说反而是愣住了,星辰起身道:“多谢恶少告诉在下这么多,在下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李**急忙起身拉住星辰:“诶,不急不急,酒还没喝完,白魂兄最少也陪我把酒喝完吧?”
星辰还没说话却先听到了吴用的叫骂声:“嘿,我说你哪里来的傻大个,挡住小爷的路了知道吗?给我滚一边去!”
星辰微微皱眉,提起酒壶转身望向门口,正见吴用用力踢着大海,而大海护住红头急忙往一旁让开通道,吴用身后还跟着沙吉和风玄,沙吉正拉着还未闹够的吴用往里面走。
星辰摇了摇头,开口道:“恶少,借你的人用用。”李**正莫名时又听星辰道:“大海,起来揍那小子。”他说得很自然,声音并不大,但远在门口的大海却似乎听到了,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后抓了抓脑袋,猛的起身就向已进了门的几人追去。
吴用还正得意着自己之前的恶行时突然感觉脑后劲风袭来,不及回头直接往前窜出老远,沙吉见那被吴用欺负的大个子突然袭来,急忙想要出手,却听上方李**喊道:“沙吉退开,不用管。”
吴用也听道恶少的声音抬头看了看,但这时大海又一拳已是到了近前,吴用急忙举臂格挡。因感受了之前那一拳的威势心知这大个子力道决然不小,内力运上双臂与大海的拳头撞到了一起,这一交手吴用才发现这拳哪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拳头硬如铁锤不说,拳上还带着一股细腻的内力。
铁拳轰得双臂一阵发麻,拳劲透臂而过重重的轰在吴用胸口,吴用被轰得飞退老远,立稳脚跟时口中鲜血已然溢出。吴用大怒,抬袖一抹嘴角鲜血,猛的抽出背后弯刀。
“好你个傻大个,下手还真够狠的啊!看小爷今天不剐了你!”说完怒吼一声扬刀杀向大海。
李**心知吴用刀法十分犀利,有些担忧的望向星辰,却见他丝毫不紧张,缓缓道:“大海,用你背后的刀。”
只见场上大海一愣,想起了方才在集市上买的菜刀,随即动作飞快的从背后抽出刀,甩手与吴用对到了一起。
吴用见对方抽出的竟是拔菜刀,心觉好笑,但现在实在不是笑的时候:“好家伙,竟还有这么一手!”说罢只见他翻动手腕将弯刀一抛,弯刀绕着菜刀转了半圈,大海一刀落空,而吴用错身过去再握住刀直接推向大海咽喉。
眼看将要一刀断喉之时一道白影突然出现两人之间,吴用还没看清来者就感觉手中刀已再难往前半分。李**此时也是一惊,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身旁之人是何时瞬间就出现在下面的。
“娘的!又是你个白发鬼!放手!”吴用用力抽着刀,而被星辰捏住的刀却是纹丝不动。
“好了,大海,我们该走了。”星辰微笑说着,手上一吐劲,指间弯刀“叮”的一声就断了。
吴用眼睛瞪得老大,怒骂道:“王八蛋,小爷才刚买的新刀啊!你赔我…”星辰也不理会他,拍了拍大海的背往外走去,路过沙吉与风玄身边时星辰神色微微一动,扭头看了风玄一眼,随后又不露声色的离开了。
星辰离开后吴用一路叫骂着进了那大殿,这时风玄才小声问道:“师傅,刚刚那个人是谁?”
“他啊?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叫白魂,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风玄又疑惑的望了望那已走出门的背影后才跟着沙吉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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