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轮到我挑了。”斗鸡眼见青春痘挑完,便抢在张潜头里指了正堂右首的一间,在剩下的二十名孩童中仔细挑选了一番。
所以,剩下的挨着门口的那一间,以及剩下的十个歪瓜裂枣奴隶就属于张潜了。
张潜的毫无怨言,人生的沉甸让他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有什么样的觉悟。让在一边一直凝视着张潜反应的青春痘悻悻地挥了挥拳头。让他打算找借口修理一番张潜的想法落了空。
今天发生在白云书院开革张潜的一幕,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书院高层眼神中对张潜的蔑视他也看得很清楚,他相信只要有借口,狠狠地教训这家伙一顿,书院高层肯定不会惩罚他,说不定还会奖励他。
这小子倒不傻,不过没给他找到借口不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
打扫房间的事情,自然由奴隶代劳,张潜去距离住处不远的香积厨用饭。晚饭是一荤一素一汤,米饭管饱,倒还算不错。
张潜的大名,此刻已是传遍了白云书院每一个角落,光是吃饭这一会儿,便有不少人对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且还生怕他听不见似的,声音和动作都很夸张。但张潜均视而不见。匆匆用罢饭,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子已经大概整理好了。
张潜命奴隶们回后院安歇。
然后,他则躺在床上,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屋顶发呆。
“我是一个开悟的人,穿越到这个炼金世界,按照这个世界规则来讲,我应当立马能拥有一定的神通的。而且按秦度所讲,他讲的开悟,和前世所知道的开悟,是一样的。难道说是因为是末法时代的原因?还是说哪里出了问题?但既然穿越了,估计也回不去了。那我就在这个世界活着吧。但这个世界的残酷程度尤有过之,生存下去永远是第一位。我要刻苦努力,先生存下去再谈其它……”
想了一会儿,张潜拿起颁发的物资,只粗略扫了一眼,《信仰经》就从手中滑落,一阵睡意袭来,陷入了梦乡之中。
翌日清晨,张潜洗漱已毕,用罢了早饭,秦度便率领三人朝传法殿而去。
“败类!污点!哈哈。”
“与败类同行的那个谁呀?不是秦度那个废柴一根吗?”
“败类加废柴,当真是绝配啊。”
内中一个叫阎西的,和秦度是死对头,没少欺压秦度,胸前绣着五颗星星。更是差点唾沫星子都喷在了秦度脸上。
秦度脸色有些难看,右手摸上了背后的长剑。虽然他平时也经常受到别人的奚落,但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地生气。
青春痘和斗鸡眼有些意外,故意落后了一点。似乎不愿靠二人太近。
他们没想到,他们眼中的形象高大的秦度居然还有着“废柴”的称呼。
“有种就动手呀。看你敢不敢妄自在书院动手。哈哈。”阎西继续刺激着秦度。只要秦度敢先动手,他就算揍了秦度一顿,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被疯狗咬了一口,难道我们要咬回来吗?”张潜看着欲要冲上去的秦度,突然说道。
他看出来了,秦度不敢动手,阎西同样也不敢动手。
张潜的话,让阎西跳了起来,“小子,败类,你骂谁?”
“谁认为该骂,那就是骂谁喽!”
“你……”阎西也抽了兵器,此人的兵器是一个奇形的剑,别人的剑都是三尺三寸长,偏偏这货的剑达到了四尺长,别人的剑都是讲究美观简洁,偏偏这厮的剑上还带着毛刺,张潜相信,这样的一口剑若是扎进体内绝不好受。
阎西刷的一下,将剑逼在了张潜的咽喉上。
“有种,你杀了我。”张潜没有阎西预想中的产生恐惧,反而是阎西不知是气的,还是生怕失手杀了张潜,有些手抖了。
张潜轻轻拨开阎西的剑,拉了一把准备攻击的秦度。
实际上秦度生气是真,想动手却不过是做做样子,敢取笑他的人就不怕和他打。但,他毕竟不想在三个新人面前丢面子。张潜的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插回了长剑,对张潜心生好感,“对。当然不能再咬回来。”
二人不再理会阎西,和青春痘和斗鸡眼继续前行。阎西果然没有再阻拦。因为那样的话,他就真的违反了院规了。
“错,当然要咬回来!只不过不是现在。”张潜悠然道。
“呃……”
“败类加废柴,这并不是侮辱,相反,这代表着一种兴盛之兆,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衰到了极点的时候,就必然会走向兴盛。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靠!”秦度有些跟不上张潜的节奏了。他是在安慰自己,抑或是当真?看着张潜一脸的淡然,秦度觉得败类的世界,废柴真的不懂。不过张潜的不着痕迹的巴结,秦度还是感觉出来了。他因为受张潜影响连带被嘲讽的一丝不快烟消云散了。不过回头瞥了青春痘和斗鸡眼一眼,脸色又多少有些难看。
那二人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快走了几步。暗暗对张潜心生怨忿。不过他们也多少佩服张潜的胆量。
将三人带到传法殿的位置,秦度便告辞返回了。
“《信仰经》的念诵法门张潜只能听一遍,能不能掌握它的念法,就看你的能力了。明天,你也不用再来了。毕小剑和祁演风以后可以天天来听三遍。信我者昌,逆我者亡。仰我者生,忤我者死,信仰我者可登极乐净土天国,逆忤我者必下无根幽冥黄泉…………”
青春痘和斗鸡眼,脸上自是大为开心,果然,书院压根就不是真心收下此人的。
这《信仰经》可是修炼的关键,若是学不会,那就等着凄惨吧。
张潜脸上表情古井不波。这个情况,虽然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但却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潜的反应让传法殿新人传法间的岑微良岑执事有些意外,正常人受到这种羞辱,必定会嚷嚷大叫,还有可能会拂袖而去。不免多打量了张潜几眼。
信仰经全篇洋洋洒洒数千言,全是恫吓之语。张潜昨天晚上看了第一句就被雷到了,不过听了眼前这名肥嘟嘟,一脸像别人欠了他一万两银子的家伙的念法,张潜心中一震。那声调节奏,有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魔力,让人听了,忍不住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世间有许多不留文字的经典,由一些灵修人士口口相传,其威力不在于文字表层的含义,而在于声音!
之所以不留文字,就是不让人执著于文字。因为文字再有奥义那对开悟来说也无济于事。
信仰经的文字内容固然可笑,但其念法却绝对不可笑。
世间万般妙法,自有万般传法。有的是声音,有的是气味,有的需要看,有的需要摸。这就像是一篇描述香艳美女的文字再如何文采飞扬,但也不如宅男们看岛国动作片来得爽,当然,最爽的是现实中去……略去五万字。
岑微良一边念,一边注意观察着张潜的表情。上面有交待,给这败类张潜传法当然还是要正式传的,但也到此为止了。实际上只是做做样子就行了。一来让张潜无话可说,别人无舌根可嚼。二来可以给张潜制造障碍,早日被开革滚蛋!
张潜的毫无表情,让让岑微良产生一种对着石头传法的感觉。
他的经验里,确实有些天才,只听一遍,便能记住个两三成,念上十遍,基本上便能全记住。不过眼前的败类,他却看不出掌握了多少。
其实张潜压根都没用动脑子去记,也没有去思考,他只是纯粹的听,只是听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因为他知道光靠这一遍根本记不住也根本不能完全领悟,还不如不带思维的纯粹的听。
最玄奥的,往往也是最简单的。只纯粹的听,往往能掌握精髓。思维是复杂的,一加上思维就带了自己的偏见就会错过其中的真理。
终于,念完了。岑微良便脸色不耐地挥手示意张潜离开新人传法间。
一直脸色古井不波的张潜,走出传法殿后,脸上的神情凝重了起来。暗暗思忖着。
“这《信仰经》果然是一门声音式的法门。不过只一遍我根本学不会。不过我在听的过程中,感觉到这《信仰经》是作用于人的魂魄,能让人产生对天道玄机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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