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此刻郑云凡已经回到家中,吃完晚饭,洗了身子便准备睡觉。今夜风似乎比以往大了许多,吹着外面的树枝呼呼乱响,一道黑影随着树影乱颤闪了过去。今夜特别安静,静得出奇,连平日里打呼的郑云凡也睡得沉稳,不发一丝声音,妇女忙完手中的针线活,伸了个腰,也准备睡下。
‘吱呀’门被一股猛风吹开,连横跨在门上的把手也应声而断。“好大的风啊。”妇女连忙走了过去,正欲强行把门关上的时候,伸起的手软了下来,静立在那有好一会儿才斜倒了下去,在妇女倒下的那一刹那,前方赫然站着一个黑衣之人,黑衣人跨过妇女的身体,走进内房,房间中躺着一个孩子,他正徐徐呼睡,丝毫不能察觉有人走进他的房间。
黑衣人的身影被月光照射下映在了郑云凡脸上,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对于这个瘦小的男孩儿竟下不去手。或许私心作怪,思量许久还是提起手中的短短匕首,一步两步的靠近郑云凡。
“住手,师弟。”
风好像停了,皎洁的月光挥洒下来,一切怡然自得。一处悬崖峭壁之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人,一个以佛家打扮,一个则是一身黑衣。
“师弟,你可知道今天你做了什么?”和尚声音平和,并无半点表情。
“住持师兄,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不过师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黑衣人摘下黑纱,看着和尚的背影,脸上并无丝毫忏悔之意。
和尚慢慢转身,看着黑衣人道:“既然她已经答应不再见我,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你我身为佛门中人,当以慈悲为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黑衣人上前一步,道:“我资质愚笨,如不是住持师兄,师弟不可能会有今天,我不可能看着住持师兄你的一世英名毁在一个女人身上,纵然此举要被师兄逐出佛音寺师弟也毫无怨言。”
“痴儿,痴儿,巧珠既然允诺便不会反悔,如今大开杀戒,你已无颜跪拜于佛祖像前。”
黑衣人身子一震,脱口而出:“师兄…”
和尚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一心于善一心于恶,佛说度人一劫胜造七级浮屠,今日之事便从此翻过不提,日后你若一心向善,回头是岸便可。”
黑衣人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应声道:“谨遵师兄教诲!”
“玄明啊,今日之事后,你我也再无成佛之日,你要答应我一点。”和尚沉吟道。
“师兄请说。”
“他日不可再伤那孩子性命。”
清晨,郑云凡醒了过来,出了房门,看见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连忙跑了过去喊道:“娘,你怎么睡在地上了?”郑云凡摇晃她的身躯,见还是没有动静,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又起身去桌旁搬了块椅子过来喊道:“娘亲,你坐在椅子上吧,不然会着凉的。”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一个八岁的孩子如何懂得死字是什么概念,他又如何能够明白他与自己的母亲已然阴阳相隔?
叫了好几声之后,郑云凡便一下子哭了出来:“娘亲,是不是昨儿我和天楼哥哥打架,所以你才不理我了,凡儿以后不敢了,娘,凡儿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的。”可是任凭郑云凡如何叫喊,如何哭泣,他的母亲也再没有回答他一句话。
郑云凡哭着跑出家门,来到隔壁不远的严天楼家中。此时严天楼见郑云凡哭着跑过来便迎了上去,把手放在郑云凡的肩膀上道:“云凡,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哥哥去教训他。”
郑云凡抽泣几声道:“天楼哥哥,我娘她不理我了。”
严天楼一听是郑云凡的娘亲便开始蹑手蹑脚起来,歪着小脑袋说:“这,这,我陪你去找我爹娘,我叫他们过去帮你。”
此时,一对中年夫妇闻声走了出来,看见一脸泪水的郑云凡连忙关切的问道:“凡儿,怎么哭了,是不是天楼哥哥欺负你了!”
“不是的婶婶,是我娘,她躺在门口动也不动,凡儿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是不是凡儿又做错事了?”郑云凡抹着鼻涕断断续续的说着。
严天楼父母一听,立马觉得不对劲,便双双向郑云凡家中跑去。
郑云凡的母亲还是躺在那里,身体已经冰冷,严天楼父母试探观察了一下,整个人都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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