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山影村凑了些许钱两,请了一位法师,办了堂口正给林巧珠做法事。郑云凡跪在灵位前方,懵懂之余已是泣不成声。或许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他和他的母亲再也无见面之日,因为他看见母亲安静的躺在那里,不管自己如何叫唤,如何哭闹,母亲也不会像今天一样不理自己。法师办完法事,脱了外衣绕过郑云凡来到严氏夫妇面前道:“以后就让这个孩子跟着我吧!”
严氏夫妇对望一眼,心中念道:这个村庄并不富裕,自己家里单养天楼一个孩子已是山穷水尽,哪还有力气再养另一个呢,虽与巧珠交情不浅,但着实有心无力。当下对着那个法师点了点头:“谢谢道长了!”
道长微微一笑,转身看着郑云凡,面上竟是疑虑重重。
一整个下午过去,林巧珠也已安然入土。道长也带着郑云凡离开山影村,一路上郑云凡虽想问问原因,但心里似乎也已经明白,如今娘亲已故,自己便无亲无故,想必村中之人不愿收养自己才让自己跟着这位老道士。
老道士背着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块帆布牌,上有两个字:超度。一路上老道士需要问暖了好几次,看来是对郑云凡颇为关心。
又走了一会儿,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两人也随便找了一处草垛坐了下来。老道士从包裹中拿出两个馒头,一个递给郑云凡,一个自己吃了起来。
“凡儿,你们家中最近可有来了什么陌生人吗?”老道士正经问道。
郑云凡边吃馒头边摇头道:“没有。”
老道士略显惊奇,以自己的眼力怎么可能看错?他的母亲若不是死在佛门的《天梵皈依》难道是万魔门的《阴阳万法》?可是区区一个妇道人家怎会惹上这两个实力雄厚的大派?正当老道士百思不解时,郑云凡又叫了起来:“有,我想起来了,几天前,有一个和尚来我家。”
老道士面容一变道:“和尚去你家做什么?”
郑云凡一脸深思表情道:“我娘说是他遇上了风沙来我家避风的。”
老道士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心中疑虑更盛,若是佛门中人想要杀人灭口又如何会放了这个小孩?倘若是万魔门行事这个孩子更无生机可能?难道这个小孩身上有什么护命法宝?老道士仔细的将郑云凡看了个遍,也不觉得郑云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孩子绝不简单。
山林之中到了夜晚便徒增几分可怖,时有不知名的兽吼震撼山林,虽有月光照射,但也不减这空中寒气。老道士将郑云凡拉到脚边问道:“凡儿,你害怕吗?”郑云凡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随即道:“有老伯伯在,我不怕。”
老道士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等出了这个树林,我们就找一家客栈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郑云凡点了点头,用稚嫩的声音问道:“老伯伯,我们要去哪里啊?”老道士被他这么一问竟然一时也答不出来,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走到哪是哪吧,天地浩瀚,何处不是家呢?”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郑云凡的话,不过才八岁大的郑云凡哪里能够听得懂?
临近九重山脉百里之遥有一处城池,名曰天洲城。天洲城位处南北交通要道,过往商旅极多,随着时间流逝,这里也渐渐成为中原最繁华的城镇。这一天,天色还未大亮,天洲城的主要街道上已经摆上许多摊位,有些店面也开张了起来,一队队商旅也从城门徐徐而来。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其中有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领着一个孩子从一家名为聚龙苑的酒楼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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