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危机四伏
云曦见到他，紧张地问：“怎么样？真是个女孩吗？”
龙傲天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云曦愤然转身，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云曦！”龙傲天追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她，“不要这样！”
云曦使劲挣脱他的手，仰头问：“那你要我怎样？”
龙傲天深提一口气，说：“你好好想想吧。就算我真要娶瑞国公主，那也是十几二十年以后的事。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无法预料。说不定，慕元成听说了这件事，会想办法接太子妃母女回去。那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但太子妃并没有正式答应。如果将来她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那不就没事了吗。你又何必现在发脾气！”
“好，那我现在就进去问她，看她是不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云曦！”龙傲天急急拦住她，“你怎么能这样！现在太子妃刚生了孩子，需要静养！别去打扰她！”
云曦怔怔望着他，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她咬牙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准话儿，我决不会罢休！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
龙傲天森然望着她，说：“云曦，不要逼我。”
云曦面色一凛：“好，你做不了决定，那我就替你做决定好了！这决定很难吗？我现在去杀了那个小贱人，就一了百了了！”
说罢，她当真拔了匕首就往沈雁容的房间冲去。
龙傲天大惊失色，赶上一步将她打倒在地，反手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重重扔在一旁。
“云曦，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眼里已然迸出了泪花，“我原以为你只是娇纵任性了些，想不到你的心肠竟是如此歹毒，连个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云曦跌坐在地，不由放声大哭起来：“龙傲天！你居然为了她对我动手！你还有没有良心！”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龙傲天的心登时软了下来。
毕竟，她是他付出真心的女孩。
他上前蹲下身，抱住她的肩，低声道：“云曦，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心里都清楚，身在帝王之家，你我的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就算左贤王再疼爱你，若我父皇不同意，你我之间，也是一场空……你又何必刁难不相干的人，把这口怨气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呢。”
此言正戳中云曦伤心之处，她猛然抱住他的脖子，大哭不止：“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你！死也要嫁给你！”
龙傲天抱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说：“你的心意我何尝不知。但现在，我无法对你作出任何承诺。我只要你知道，我心里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云曦哽咽着道：“为什么不能对我作出承诺？有了承诺，你才会勇往直前，才不会甘心退缩！”
龙傲天深深叹了口气，说：“你不懂，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会有多大的杀伤力。我不想将来无法兑现承诺的时候，看到你痛不欲生。”
他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悲伤。那是她所不知的隐密心痛。
云曦怔怔望着他，突然紧紧捂住了嘴。
“云曦……”龙傲天担心地望着她，不知还能再做些什么。
云曦缓缓起身，直着一双眼，轻轻说：“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逼你了……”
龙傲天暗暗舒了口气，道：“你明白就好。”
云曦径自将匕首拾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龙傲天追上几步叮嘱道：“云曦，这段时间你不要来了。有事我会去找你的。好吗？”
“嗯！”她略略偏了偏头，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另一名少年拢到龙傲天身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轻声抱怨道：“刚才真是好险呀！云曦可是一向说得出做得到的！若不是你及时相拦，只怕她手起刀落，屋里的那二位就要人头落地了。”
龙傲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你却只懂在一旁看热闹？”
这名少年，正是秦雪峰。那时，他是汉王府的亲兵统领，手中掌握着三千亲兵，主要负责汉王府上下的安全。
秦雪峰讪讪地笑：“我知道殿下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份恩情，还是让殿下享用吧。”
龙傲天长叹一声，感叹道：“希望太子妃没有听到刚才的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看他怏怏的，秦雪峰不敢再同他玩笑，转头叮嘱侍卫，以后见到妙仪郡主，都不许再放她进来。
正吩咐着，远远看到有内侍模样的人正向着大门骑马奔来。
秦雪峰迎上前去，认出此人正是婉昭仪身边的内侍小顺子。
秦雪峰问：“你怎么来了？”
小顺子一脸焦急：“汉王殿下在吗？”
“什么事？”
龙傲天应声而出。
小顺子从马上跳下来，边行礼边道：“殿下！婉昭仪要奴才告诉殿下，陛下刚刚收到南疆急报，有几股瑞国兵士扮成土匪，在边境杀人越货，目前已经死了近百人。现在群臣激愤，要拿了瑞国太子妃去，血债血偿！娘娘怕殿下阻拦不住，叫奴才速来通知殿下，尽快做好准备！”
龙傲天神情一凛：“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小顺子道：“陛下迟迟没有答复，既不说允，也不说不允。娘娘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意，娘娘说，只能靠殿下自己衡量了。”
交待完毕，小顺子匆匆赶回去复命。
龙傲天沉吟不语。
揣摩圣意应该是这世上最具风险的赌博了。他赌的不是倾家荡产，而是身家性命。
现在，沈雁容着实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若是父皇因着边疆之祸而迁怒于她，自己就算有心维护也无济于事，弄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他若把沈雁容母女交出去，而父皇却有心维护，那他岂不是枉作小人。
可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失掉最珍贵的生命！
慕元成！你的妻女在此，居然还敢胡作非为！你这算什么男人！
见他迟迟不语，秦雪峰不禁焦急万分。他提醒道：“殿下，太子妃才生产，身子虚弱，怕是不便转移啊！”
龙傲天双眉紧蹙，突然间好像豁然开朗般，对秦雪峰道：“我要进宫一趟。你留在这里，保护太子妃的安全。无论如何，都不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许任何人带她离开汉王府。明白吗？”
“明白！”
秦雪峰得令，立即开始部署起来。
龙傲天转身向着沈雁容的房间而去，迈进大门，却看到沈雁容正在强撑着身体收拾行装。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龙傲天又惊又急，上前一把扶住她，强行将她抱到了床上，“你现在这样，想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沈雁容拧着脖子哽咽着道：“天涯海角，不管去哪里都好！总好过在这里等着被人砍！”
龙傲天立即明白，定是之前他同云曦的冲突被她听到，才会有此怨念。他辩解道：“云曦是冲动了点。但现在我已将她安抚好，并且命人不许她再擅自入府。难道这样还不行吗？”
沈雁容冷冷道：“殿下既舍不得与她一刀两断，那本宫与殿下也没有再合作下去的必要了。殿下不是说过，殿下娶公主为妻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本宫若另有打算，殿下会全力成全的吗。现在就是殿下成全之时了！”
龙傲天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娘娘为何如此刚烈，难道就不能容人解释的吗。我既已承诺要娶公主为妻，就一定说到做到。就算我将来未必会爱她，但我一定会敬她。难道这样娘娘都不肯让步吗？”
“不，不让步。”沈雁容转过头来，眼含热泪，神情却是无比坚定，“你若不爱她，就不要娶她。我决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龙傲天嗫嚅着道：“娘娘不觉得自己太强人所难了吗。公主还是个孩子……谁又能知道十几二十年以后会怎么样，娘娘也无法保证公主将来就一定肯嫁给我……”
“将来的事，的确无法预计。但有一点很肯定，只要有云曦在，你就不会再爱别的女人。”沈雁容死死盯着他，这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娘娘……”
“你不必再多说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沈雁容昂然道，“本宫知道你不愿背负背信弃义的坏名声。殿下放心，到时候本宫会召告天下，是本宫不愿将女儿嫁给殿下，是本宫毁约在先。天下人只会痛斥本宫而赞美殿下。殿下又可以在自己的功德坊上记上一笔。如此安排，皆大欢喜。殿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龙傲天深深提了口气，说，“就算娘娘说得都对，但现在，只要娘娘一走出绿柳山庄，娘娘同公主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沈雁容一脸惊愕。
龙傲天便将小顺子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直听得沈雁容泪流满面。
“他……他竟然如此狠心……”她紧紧按着胸口，已心痛到无法呼吸。陡然遭受如此打击，她已是心灰意冷。
“他要取我性命，我认了……”
“可孩子怎么办？”龙傲天厉声质问，“她才这么小，没了母亲，她怎么活？娘娘委屈求全到现在，不都是为了她么！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娘娘所受的委屈，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让她活下去……可是我无能为力啊……”沈雁容终是忍不住放声恸哭。
“娘娘亦不必如此悲观。”龙傲天凛然道，“我父皇对此事并未表态，事情应该还有回旋余地。娘娘，我恳求娘娘将小公主暂且交给我，我要带她入宫面圣，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不，不行！”沈雁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现在自身难保，想把我的孩子献出去以求得自保！你实在太卑鄙了！”
“娘娘！”龙傲天双膝着地跪在了她面前，“我既承诺要娶公主为妻，就会护她一生一世！又怎么会出卖她而换得自己平安？！若说出卖，我出卖娘娘岂不是更有把握？！现在这是唯一的机会！娘娘！相信我一次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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