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04 灵丹妙药
二月,封皇弟刘竟为清河王。
陇西地震,导致城墙和房屋倒塌,压死了许多人。
三月,让广陵厉王刘胥之子刘霸继承王位。
诏令撤销黄门管理的御车御狗和御马,将水衡所属的禁囿宜春下苑和少府所属的佽飞外池弋射苑中的田地都借给贫民耕种。遭受地震灾害特别严重的郡国,免除租赋。赦天下。
四月,立皇子刘骜为太子。
有客星出现在昴和卷舌两个星座之间,加上先前的地震,元帝有些感悟,下诏赐给萧望之关内侯的爵位,并担任给事中,每月初一和十五参加朝会,座次在将军之后。
六月,关东地区发生饥荒,齐地出现人吃人的惨况。
七月,再次发生地震。北海郡河水泛滥,淹死许多百姓。
元帝再次征召周堪和刘向,准备任命他们为谏大夫,但在听取了弘恭和石显的建议后,把官职改成中郎。
冬天,再次发生地震。
元帝一直非常尊重萧望之,想让他担任丞相。弘恭石显和许史两家族的人,则对他咬牙切齿。刘更生指使他的外亲就天灾频发上书,说地震发生大概是针对弘恭等人,而不是针对萧望之周堪和刘更生三人。建议将弘恭和石显免职,以示对压制善良的惩罚;起用萧望之等人,以疏通贤者的道路。说这样可以让天下太平,阻塞灾异的源泉。
弘恭和石显怀疑此上书由刘更生暗中操纵,就奏请进行彻底调查。上书人被迫供出幕后主谋,结果刘更生遭到逮捕。太子太傅韦玄成谏大夫贡禹和廷尉一起讯问,弹劾刘更生对自己以前的过错毫无悔改之意,反而指使别人上书,诬蔑诽谤,犯有“诬罔不道”的罪行。结果刘更生再次被贬为平民。
恰好萧望之的长子萧伋也上书为自己父亲的前案申诉,有关部门经过核查后上奏说:“萧望之以前被指控的罪行事实清楚,不存在诬告陷害。他却教唆儿子上书,里面引用《诗经》上那些反映无辜含冤的篇章。有失大臣体统,犯有‘不敬’罪行,请逮捕审讯。”
弘恭和石显等了解萧望之平时气节高尚,不可能接受下狱的屈辱,于是建议:“萧望之先前侥幸没有因为自己的罪行而受罚,又被赐予爵位和封邑,获准参与政事。他不悔过服罪,反而满腹牢骚,教唆儿子上书,把过失推到陛下身上。他自以为是陛下的师傅,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治罪。除非用牢狱之苦好好压制一下他,阻止他的怨恨,否则圣朝将无法再施厚恩了!”元帝说:“萧太傅素来性情刚烈,怎么肯入狱?”石显等人做出庄严的承诺说:“人命关天,而萧望之被指控的,不过语言上的轻罪,一定不会有什么可担忧的。”元帝于是同意了。
十二月,石显等把诏书封好,交给谒者,命令要萧望之亲自拆封。同时,下令太常迅速调发执金吾所属车马,赶来包围萧望之住宅。准备工作完成后,谒者到来并召见萧望之。萧望之准备自杀,但他的夫人进行劝阻,认为这不合天子的本意。他就此征询门生鲁国人朱云的意见。朱云是祟尚节操之士,劝他自杀。他于是仰天长叹说:“我曾经登上将相之位,如今年纪已超过六十,如此老迈还要入狱,苟且求生,岂不被人鄙视?”他呼唤朱云的宇说:“游,快把药和好,不要延长我等死的时间。”他最终畅饮美酒,配合了石显等人的计划,同时也成为麒麟阁功臣录中唯一的例外。
元帝接到报告,大为震惊,拍手说:“先前就很怀疑他不肯入狱,果然杀了我的好师傅!”太官正呈上午餐,元帝却不肯进食,泪流满面,悲伤感动了旁边的人。元帝召来石显等,责问他们考虑不周。石显等再次使用灵丹妙药,纷纷摘掉官帽,叩头请罪,过了很久,事情才算了结。因为萧望之有罪自杀,有司请求剥夺他的爵位和封邑,但元帝下诏让萧伋继承爵位。
元帝不杀萧望之,伯仁却最终惨死。整个过程颇像儿戏,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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