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032 万全之策
宣帝神爵元年正月,宣帝首次巡幸甘泉宫,在泰畤祭祀。
三月,宣帝前往河东郡,祭祀后土神。因为有神爵聚集,改元为神爵。宣帝仿照武帝旧例,小心谨慎地遵守斋戒祭祀之礼,又采纳方士的意见,增修神祠。
西羌造反。
先前,义渠安国到达羌人地区,召集先零部落首领三十多人。鉴于这些人特别桀骜狡猾,义渠安国将他们全部杀死,又纵兵袭击先零人,斩首一千余级。归附汉朝的各羌人部落和归义羌侯杨玉等十分恐慌和愤怒,他们不再信任和顺服汉朝,改为劫掠弱小种族,侵犯汉朝边塞,攻打城池,杀伤官吏。义渠安国以骑都尉身分率领三千骑兵防备羌人,进至浩亹,遭到羌人袭击,损失了很多车马辎重和武器。他率兵撤退到令居,并向朝廷报告。
朝廷征发大量步兵和骑兵齐聚金城郡,准备镇压叛乱。至于带兵的人选,现在后将军赵充国已经七十多岁,宣帝认为他年纪太大,就派御史大夫丙吉前去问他谁能担任大将,他回答:“谁也不如老臣合适。”宣帝又派人问他:“将军估计叛羌会有什么举动?应当派多少人?”他回答:“百闻不如一见,行兵打仗之事难以遥测。臣愿赶到金城郡,制定方略,并描绘出来报告陛下。羌人不过是戎夷小种,逆天背叛,不久就会灭亡,希望陛下将此事交给老臣来办,不必担忧。”宣帝笑着答应了。
四月,赵充国率军进攻西羌。
六月,东方天空出现彗星。
赵充国来到金城郡,等骑兵集结到有一万名时,准备渡过黄河。由于怕遭羌人拦击,就在夜晚首先派出三名军校首先偷渡,渡河后立即设立营阵。偷渡顺利完成,天色也正好明亮起来,大军就依次渡过黄河。这时,约百名叛羌骑兵出现在汉军附近,赵充国说:“我军现在兵马劳乏,不能奔驰追击,而这些都是敌人的精锐骑兵,不易制服,又怕是敌人的诱兵。我们此战的目标是要将敌军全部消灭,不能贪图小利!”他下令全军不准出击,又派人到四望峡侦察,发现峡中井无敌兵。夜晚,他率军穿过四望峡,抵达落都山,召集各位军校和司马,他说:“我知道羌人不会用兵了。假如他们派几千兵马堵住四望峡,我军怎么进得去呢!”
控制险要地形对胜负至关重要,这样的例子不少:一百多年前,儒者陈余大度地让出了井陉口,韩信得以上演背水一战的好戏;而在四百多年后,南燕慕容超轻易地放弃了大岘险关,保障了刘裕大军的粮食供给。
赵充国经常注意向远处派出侦察兵,行军时一定做好战斗准备,扎营时一定使营垒坚固。他老成持重,爱护士卒,必先制定好作战计划,然后再进行战斗。他率军向西来到西部都尉府,每天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大家都愿意为他所用。羌人多次挑战,赵充国却坚守不出。汉军从抓到的羌人俘虏口中得知,羌人各部首领多次相互责备说:“告诉你不要造反,如今天子派赵将军率军前来,他已经**十岁了,却善于用兵。现在我们就是想一战而死,也办不到了!”
为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赵充国结合了飞将军和程不识的长处,又祭出王翦灭楚时的招数,“牛刀”小用,以收“万全”之效。
赵充国的儿子右曹中郎将赵卬,率领期门佽飞羽林孤儿和胡越骑作为偏军,到达令居。碰巧叛羌四处出击,断绝了运输通道。赵卬向朝廷报告,诏书命令他率领八校尉与骁骑都尉金城太守一起抓捕山中的叛羌,疏通运输通道和河津渡口。
当初,罕幵两部首领靡当儿派其弟雕库来报告西部都尉说:“先零部企图造反。”几天后,事情果然如此。雕库同族的人有不少在先零部中,于是都尉将雕库留为人质。赵充国认为雕库无罪,就将其放回,让他转告羌人各部首领说:“大军只杀有罪之人,请你们自相区别,不要与有罪者一同去死。天子要我告诉各部羌人:犯法者只要能主动捕杀同党,就可免罪;并且斩杀有罪的大首领一名,获四十万钱的赏赐,中级首领为十五万,低级首领为二万,一般男子为三千,妇女和老弱为一千,同时将被杀之人的妻子儿女和财物全部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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