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58 乌桓登场
武帝元封六年冬天,武帝巡幸回中宫。
春天,建造首山宫。
三月,武帝巡幸河东,祭祀后土神,赦免汾阴地区死罪以下的犯人,赐天下贫民布帛,每人一匹。
汉朝打通西南夷之后,增设五郡,希望在那里找出一条通往大夏国的道路,每年都要派出柏始昌和吕越人等十几批使者,从这些新郡出发,但都被困在昆明夷,使者被杀,财物被抢。于是武帝赦免长安地区的罪犯,命他们从军,连同巴蜀地区的几万名士兵,由拔胡将军郭昌和将军卫广率领,前往昆明进行征讨,共斩杀几万人。
夏天,长安的百姓在上林苑的平乐馆观看角抵比赛。
秋天,发生大旱灾和蝗灾。
本年,匈奴乌维单于去世,儿子乌师庐继位,由于年纪小,被称为“儿单于”。
汉朝听说乌维单于去世,就派出两名使者,分别到儿单于和右贤王那里慰问,目的是离间他们。可是使者们一进入匈奴,就都被送到儿单于那里,而且儿单于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扣留。到此为止,前后总共有十多批汉使被扣留;同时,汉朝也尽力保持彼此数目的平衡。
儿单于日益向西北迁徙,左方的兵马指向云中郡,右方的兵马指向酒泉敦煌郡。至于它原先的左方之地,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的塞外地区,汉朝把乌桓部落迁徙到那里,要他们侦察匈奴动静,他们的大人每年朝见天子一次。汉朝又设置护乌桓校尉,官秩为二千石,防备乌桓和匈奴勾结。
乌桓本是东胡。汉朝初年,匈奴冒顿灭掉东胡,东胡的部分残余退居乌桓山,于是改称乌桓。乌桓势力一直孤弱,常常臣服于匈奴,每年向其贡献牛马羊皮,如果过了期限,妻子儿女就被匈奴人夺走。
乌桓人善于骑马射箭,以打猎和放牧为生,随水草迁徙,居无定所。住在穹庐中,穹庐的门朝东,向着太阳。食用肉类和奶酪,以鸟兽的细毛为衣服。尊敬年轻的,歧视年老的,性格强悍,发怒时甚至杀死父亲兄长,而这种弑杀在乌桓不算罪,但始终不会杀害自己的母亲。勇敢矫健能够排解争斗的,被推为大人,不世袭。每一部落各有小帅,几百上千部落成为一部。大人有所指示,有时会刻木作为凭证,虽然没有文字,但部属不敢违抗,因为违反大人的命令可判死罪。没有固定的姓氏,用大人中特别矫健的人的名字当作姓。大人以下的人,各自经营家产,不相互役使。
婚姻方面,首先由男方掳掠女方,进行同居,交流感情,时间有时长达半年,然后男方送牛马羊作为聘礼。男方随女方回家充当奴仆,妻家的人无论尊卑,他都要天天对他们下拜,但不拜女方的父母。过了一两年,女方家再送出女儿,嫁妆丰厚,并且包办了两口子的住所和什物。习俗娶后母和寡嫂,但她们去世后将与原先的丈夫合葬。
男性通常听从女性,只有在作战方面才自行决定。人们彼此岔开腿蹲坐,以光头为方便,女姓到出嫁时才蓄发。以战死为荣,用棺材收殓尸体,出殡时伴有歌舞。用彩绳牵着一只肥犬,连同死者所乘的马匹和衣服一起焚烧,据说是为了护送死者的神灵回到赤山,该山在辽东郡西北几千里的地方,在乌桓人心中的地位崇高。敬重鬼神,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和逝去大人中有矫健名声的,使用牛和羊,仪式结束后全部予以焚烧。习俗规定:对于相互残杀的,由部落自行处理,如果解决不了,再到大人处裁决,允许用马牛羊赎死;逃亡的人如果被大人捕获,部落不能收留,一律将他们放逐到偏僻荒凉的沙漠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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