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68 亡羊补牢
文帝三年十月,发生日食。
十一月,再次发生日食。
诏书说:“想起先前派遣列侯返回封国,有的人推脱没走。丞相是朕的重臣,应当为朕做表率!”丞相周勃因此被免职,并返回自己封国。
十二月,任命太尉灌婴为丞相,同时废除太尉一职,其所管事务划归丞相。
四月,城阳王刘章去世,谥号为景,子刘喜继位。
辟阳侯审食其被淮南王刘长杀死。
刘长一直怨恨审食其,认为对方当初没有为保护他的母亲尽力。吕后当政时,他一直不敢发作。文帝即位后,刘长自以为是皇帝唯一健在的弟弟,就骄横不法。文帝因为至亲的缘故,时常宽容和赦免他的过错。本年他进京朝见,陪从文帝到御苑打猎,与文帝同乘一辆车,常称文帝为“大哥”。他很有力气,能把大鼎举起来,就去拜见审食其。等对方一出来接见,他马上抽出预先藏在衣袖里面的铁椎,猛击过去,然后让随从魏敬割下对方的头。
刘长骑马来到皇宫门前,裸露上身请罪说;“臣的母亲不应当因贯高谋反的事被治罪,那时审食其力争的话,她定能得到吕后的保护,但他不争,这是头一桩罪;赵王如意母子无罪,吕后杀害他们,他不争,这是第二桩罪;吕后封自己宗族为王,想危害刘氏,他照样不争,这是第三桩罪。臣替天下铲除奸贼审食其,报母亲之仇,谨跪伏在宫阙下请罪。”文帝怜悯他的心意,因为至亲的缘故,就赦免了他。
文帝既未防微杜渐,又不能亡羊补牢。看来,更加凄美的第四乐章即将演奏了。
文帝听说朱建多次为审食其出谋划策,就派官吏去收捕他,准备治罪。朱建听说官吏已到门口,准备自杀。儿子们和官吏都说:“事情的发展尚未可知,为何要自杀呢?”他回答:“我一死,祸事就了结了,不会牵连到你们。”他于是自杀。文帝听说后,惋惜地说:“我没有杀他的意思。”就召来他的儿子,任命为中大夫。
五月,匈奴右贤王率兵到达河套地区,侵入北地郡和上郡,杀死和掳掠百姓。
文帝首次驾临甘泉。
六月,征调八万五千名边防骑兵到高奴,由丞相灌婴率领,反击匈奴,又征调中尉属下的步兵,归卫将军统辖,驻守长安。
匈奴兵退出边塞,文帝从甘泉前往高奴,顺道来到太原国,接见原代国的群臣,一一给予恩赐。论功行赏,又赐给民众牛和酒,免除晋阳中都两地百姓三年的徭役。他在当地停留和游玩了十多天,但兴致被济北王刘兴居打断了。
刘兴居只得到区区一个郡,心中一直十分不满。现在他听说文帝到了太原国,中原的许多军队也调往北面,以为文帝要亲征匈奴,于是乘机反叛,准备袭击荥阳。
文帝命令灌婴统领的部队返回原地,又任命棘蒲侯柴武为大将军,率领四个将军和十万兵马去平叛,同时任命祁侯缯贺为将军,驻守荥阳。
七月,文帝从太原国返回长安。
诏书说:“济北王违背道德,反叛皇帝,连累他的属官和百姓,实属大逆不道。凡在朝廷平叛大军未到以前就反正的,以及率部投诚或献出城邑归降的,一律加以赦免,恢复他们原有的官职和爵位。与济北王刘兴居有过往来的人,同时赦免。”
八月,叛军被打败,刘兴居被俘,随即自杀。
赦免参与刘兴居造反的官吏和百姓。
本年,贾谊被任命为长沙王太傅。
之前,贾谊认为汉朝立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国家太平和恰,应当修订历法,改变车马服饰的颜色,制定法令制度,确定官职名称,振兴礼乐。他于是起草了各项礼法的草案,建议尊崇黄色和数字五,更改官职名称,摈弃了秦朝旧制。文帝很器重他,只是因为刚刚即位,谦让谨慎,因此没有马上施行这些建议。
文帝认为贾谊能担任公卿的职位,就和大臣们商议,但周勃灌婴东阳侯张相如和冯敬等人都嫉妒贾谊,纷纷说:“这个洛阳少年,年轻学浅,一心想独揽大权,扰乱许多政事。”文帝后来也逐渐疏远贾谊,不再采纳他的建议,最后还打发他去了南方。
贾谊听说长沙地方低洼潮湿,认为自己会短寿,加上受到贬谪,很不得意,渡过湘江时,就写了一篇《吊屈原赋》,把它投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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