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27 扰动黄粱
五月,汉王在荥阳驻扎。 关中的许多老弱,本来不合服役条件,萧何现在也全部征发到前线,加上韩信收拢兵马与汉王会合,于是兵势重新大振,在荥阳南面的京索间与楚军交战。楚军骑兵来得多,汉王就在军队里选择可以担任骑兵将领的人,大家都推荐原为秦军骑士现为校尉的重泉人李必和骆甲,说他们熟悉骑兵,可以担当此任。汉王正打算照办,两人却说:“臣等原是秦人,恐怕将士们不信任我们。愿意辅佐大王身边善于骑射的人。”汉王于是让两人分别担任左右校尉,而任命中谒者灌婴为中大夫,率领郎中骑兵在荥阳以东大败楚军的骑兵,楚军因此无法越过此地。灌婴又接受特别命令,单独率军攻击楚军的后方,截断了他们从阳武到襄邑的粮路。汉军自己则修筑甬道连接黄河,以取用敖仓的粮食。
魏王豹借口探望母亲的病情,向汉王请假,结果回去后马上断绝黄河的交通,并投向楚国。另外,陈余发现张耳的首级有假,也决定背叛汉王。
六月,汉王返回栎阳,立刘盈为太子,赦免罪人。下令各诸侯在关中的儿子都集中到栎阳充当侍卫。汉军引水灌废丘,迫使城内军民投降,章邯自杀。废丘改名为槐里,关中被彻底平定,八十多个县分别被划分为河上渭南中地陇西和上郡。
汉王问:“过去秦朝所祭祀的上帝是什么帝呢?”群臣回答:“四位上帝:白帝青帝黄帝赤帝。”汉王说:“我听说天有五帝,而现在只有四帝,为什么呢?”大家都回答不上来,汉王却自己找到答案:“我知道了,上天要等待我出现,才补足五这个数目。”于是设置黑帝祠,命名为北畤。将过去秦朝的祝官全部召来,设置太祝和太宰等官职。下令按时祭祀天地四方上帝和山川,又征调关中士兵前去防守边塞。
关中发生大饥荒,一斛米值万钱,出现人吃人的惨况,汉王只好迁徙百姓到蜀地和汉中谋生。
八月,汉王命令萧何留守关中,坐镇栋阳,侍奉太子,制订法令,建立宗庙社稷官室和地方办事机构,如果事情来不及汇报,允许灵活处置,等他回来再汇报。汉王自己则返回荥阳,对郦食其说:“你去婉转劝说魏王豹,如果能说服他,封你为万户侯。”郦食其于是去游说魏豹,但对方说:“人生一世,如白马过隙一样短暂。现在汉王为人傲慢,甚至侮辱人,骂诸侯群臣像骂奴仆一样,没有上下礼节,我不愿再见他了。”
魏豹坚决和汉王决裂,还有一个秘密原因。他的内宫有个薄姬,她的父亲是吴地人,与过去的魏王宗族的女儿魏媪私通,生下了她。后来诸侯反叛秦朝,魏豹立为魏王,魏媪就送她的女儿入魏宫。魏媪母女到许负那里相面,相薄姬时,许负说她会生天子。项王正和汉王对峙于荥阳,天下未有定局。魏豹原本与汉国联合,但听到许负的话后,心里独自高兴,以为自己也是天子,因而背叛汉王,保持中立,继而和楚国联合。
汉王得知游说失败,就任命韩信为左丞相,与灌婴曹参一起去攻击魏国。汉王问郦食其:“魏国任大将的是谁?”他说是柏直,汉王说:“这个人乳臭未干,怎么能抵挡韩信!”接着又问:“魏国的骑兵将领是谁?”他说是冯敬,汉王说:“他是秦国将领冯无择的儿子吧,虽然贤能,但不能抵挡灌婴。”又问:“步兵将须是谁?”他说是项它,汉王说:“他不是曹参的对手,我不必忧虑了!”韩信也询问郦食其:“魏王任用周叔为大将吗?“他说是柏直,韩信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
魏豹在蒲坂布置重兵,来堵塞临晋渡口。韩信就布置许多迷惑对方的军士,排列船只,似乎要强渡黄河,而主力悄悄到达夏阳,用木制的盆瓮浮渡黄河,然后袭击安邑。魏豹从君临天下的美梦中惊醒,带领军队迎击韩信。九月,韩信击败并俘虏了魏豹,将他押送到荥阳,而他的地盘被划分为河东上党和太原三郡。
韩信派人向汉王请求增拨三万人,用来向北进攻燕赵,向东攻击齐国,向南切断楚国的粮道,汉王同意了,并派遣张耳协助他进攻赵国和代国。闰九月,韩信打败了代军,在阏与擒获代相夏说。鉴于北面的战事发展顺利,而荥阳方面吃紧,汉王派人收取韩信的精兵发往荥阳,来抵御楚军。
论曰:断绝粮路,取用敖仓;木盆渡河,扰动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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