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95 合二为一
秦哀公二十五年六月,晋顷公去世。 其子继位,是为晋定公。
八月,晋国安葬顷公。郑国游吉去晋国吊唁,并送葬。魏起派士弥牟去质问游吉:“悼公去世时,公孙夏吊唁,公孙虿送葬。现在您合二为一,什么缘故?”游吉回答:“诸侯之所以归顺晋君,是因为礼。所谓礼,就是小国侍奉大国,大国爱抚小国。侍奉大国在于恭敬地执行命令,爱抚小国在于救济小国的困乏。因为敝邑处在大国之间,供奉该进献的贡品,还要加强守备来防御意外,难道会忘记恭敬地执行命令?先王的制度,诸侯的丧事,士吊唁,大夫送葬。只有朝会聘问享礼战争之事,这时才派卿参加。晋国的丧事,在敝邑闲暇太平时,先君曾经亲自来送葬;如果敝邑不闲暇太平,即使是士大夫也有时没能派遣来。大国也施与恩惠,嘉赏敝邑时超越常礼,而不责备敝邑礼数不全。充分理解敝邑的忠诚,只要求备具礼仪就行,认为这是合乎礼的。周灵王的丧事,我先君简公在楚国,我先大夫印段去送葬,他是敝邑的下卿。天子的官吏没有责备,这是体恤敝邑派不出人的缘故。现在大夫说:‘你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以前有超越,也有减省,不知应该照哪样做。如要求超越常礼,那么寡君年幼,因此不能奉命;如果要求照减省的做,那么我在这里了。请大夫考虑一下。”晋国人举不出理由指责他。
看来,游吉跟随公孙侨多年,确实学到不少东西。
吴王让徐国人拘禁掩余,让钟吾国人拘禁烛庸,二位公子只好逃往楚国。楚昭王派监马尹大心去迎接,让他们居住在养地,又派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戌在当地筑城,分割城父与胡地的土地给二位公子,准备危害吴国。王子申劝谏说:“吴国公子光新近即位,亲近自己的民众,对待民众如同儿子,与他们同辛共苦,这是打算使用他们了。如果与吴国边境民众友好,让他们温和顺服,还怕他们会来侵犯。我们反而使他们的仇人强大,以加重他们的愤怒,恐怕不行吧?”楚昭王不听。
吴王阖庐发怒,十二月,拘捕了钟吾国君,接着攻打徐国,筑堤截住山上的水来灌城,最终灭亡了徐国。该国国君章禹割断头发,带着夫人,迎接吴王。吴王慰劳并送走了他们,允许章禹的近臣一起走,章禹于是逃往楚国。楚国沈尹戌率军救援徐国,但没来得及,就在夷地筑城,让章禹住在那儿。
吴王阖庐问伍员:“当初你建议攻打楚国,我知道这事能成,但是害怕他派我去,又不愿意他人占了我的功劳。现在我将自己承受这功劳了,用什么方法攻打楚国?”伍员回答:“楚国执政的人多,又相互不和,没有人肯承担责任。如果组建三支军队去骚扰他们,一支军队到那儿,他们必然倾巢而出。他们一出兵,我们就撤退;他们一撤退,我们又进军:楚军必然疲于道路。多次骚扰他们,使他们疲劳,通过多种方法,使他们失误。他们疲劳后,我们再让三军接着进攻,一定能获大胜。”阖庐听从了,楚国开始困苦劳累。
次年正月,鲁昭公仍然呆在乾侯。
晋定公打算派军队送昭公回国复位,范鞅说:“如果召见季孙意如而他不来,那就确信他不守臣道了,然后攻打他,怎么样?”晋国人于是召见季孙意如,士鞅派人私下对季孙意如说:“你一定要来,我担保你不会获罪。”
季孙意如与晋国智跞在适历见面,智跞说:“寡君派我对您说:‘为什么赶走国君?有国君却不侍奉,周朝对此有一定的刑罚,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季孙意如戴着练冠,穿着麻衣,光着脚走路,伏在地上回答:“侍奉国君,是臣下求之不得的事,怎敢逃避刑罚?国君如果认为臣有罪,臣请求把臣囚禁在费邑,以等待国君的调查,也唯君命是听。如果因为先臣的缘故,不让季氏灭绝,就赐臣一死。如果不杀死臣也不放逐臣,这是国君的恩惠,死且不朽。如果能跟从寡君回国,这是臣本来的心愿,岂敢有别的打算?”
四月,季孙意如跟着智跞去乾侯。子家羁说:“国君应该和他一起回去。一时的羞耻不能忍受,终身的羞耻难道反而能忍受吗?”昭公答应了。众随从却天真地认为昭公只要说一句话,晋国就马上出手,将季孙意如驱逐出鲁国,因此纷纷怂恿昭公。
智跞以晋定公的名义慰问昭公,并说:“寡君派我以国君的名义声讨意如,意如不敢逃避一死,国君还是回国吧!”鲁昭公说:“国君施恩,顾及先君的友好关系,照顾我这流亡在外的人,打算让我回去扫除宗庙,以侍奉国君,那么就不能让我见到那个人。我绝不能见到那个人,河神为我作证!”荀跞捂住耳朵跑开,并说:“寡君担心获罪,岂敢调停鲁国的祸难?臣请就此向寡君复命。”他退出后对季孙意如说:“国君的怒气尚未消减,您姑且回国去主持祭祀。”子家羁说:“国君只驾一辆车进入鲁军,季孙意如定会和国君一起回国。”昭公打算听从,但在众随从的胁迫下,最终没能走成。
秋天,吴国开始实施伍员的计谋。首先侵袭楚国,攻打夷地,侵袭潜邑六邑。楚国左司马沈尹戌率军救援潜邑,吴军按照既定计划撤回。楚军把潜地居民迁移到南冈后回军。吴军随即包围弦地,沈尹戌和右司马稽率军救援该地,到达豫章,吴军同样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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