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望夏来说,有个叫魏禛的小孩要找她的时候,齐嫽着实吃了不小一惊,细问了下容貌后她就确定了,来人真的是那个五皇子魏禛。
他居然跑出宫来找她。
上一世她与魏禛的交集并不多,少到甚至她几乎都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这一世两人的初次交集也就是荷塘那次,荷塘的那次相遇与上辈子相符,只不过是略有改变,而这一次他的探访却是以前未发生的事……
“小姐可要见?”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复,望夏有些后悔了,不该一时心软跑这一趟。
齐嫽回过神来:“见!快去把他带来。盼春,给我更衣……对了,望夏你带人来的时候注意些,别让其他人瞧着。”
“是。”
……
书房
魏禛有些局促,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爬树的关系有些脏污,头发也稍显凌乱,尤其是刚刚摔的那一下,让他膝盖跟手都还痛着。
“你……听说你病、病了,我我来探病。”
齐嫽已经听望夏说了他是怎么进来的,看着他不时皱眉的动作:“殿下,摔着哪里了?”
“没、。”说着,手往身后移了些:“我没事。你的病……”
齐嫽抓过他的手臂,皱着眉看着他掌上的那些刮伤:“望夏,去取些清水还有药。”
“是……奴婢这就去。”望夏被齐嫽的那声殿下吓得不轻,这、这小子是皇子?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真想锤死自己得了,应该不会给小姐惹什么麻烦吧。
抱着惶恐的心情,望夏用最快的取来了清水跟药,本想着亲自给那位殿下上药来赎罪,结果殿下不领情。
“我来吧。”齐嫽取过手帕,沾沾清水,掰开他握成拳的手,仔细清理了那些伤口,上药前与他说了声:“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便是。”
“……嗯。”
他乖乖地让她给自己两只手的伤口都上了药。
“还有哪里?”齐嫽问他:“殿下,受伤了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膝……膝盖。”在她的视线下,他嗫嗫地交代了疼得不行膝盖。
撩起衣摆,膝盖上的布料已经染了血色,齐嫽不由皱了皱眉,如果刚刚她不问,他是不是就打算这样带着伤再走回去?
太胡闹了。
魏禛只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齐嫽蹲下了身子,撩起他的裤腿,膝盖上的伤比手上的要严重,一大块皮都下来了。
这人……是笨蛋吗。
她心里有些犯堵,对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很是不赞同。可再一想,他做这种事还少吗?宁愿被箭射中也要去接那个小坛子,宁愿被烧伤也要冲进火海割下魏褚的头……
于是,心更堵了,语气也就跟着凉了几分:“忍着,这次会比刚从更疼。”
盼春与望夏两人在一旁,看着齐嫽给他清洗伤口都觉得疼,可他却连哼都不哼,直到她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时,他才瑟缩了下。
齐嫽抬头,看他额头上已经冒了层细汗,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发白,可是却死死咬住嘴唇,愣是不喊一个疼。
哎。
齐嫽暗暗叹了口气:“疼就喊出来吧,没人笑你。”
“不……不疼。”他咬牙。
不就是痛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从以前到现在,他早就习惯了,不然还能跟谁说去?其他人可以向老头子或是那些娘娘抱怨哭诉,他不能,他就自己一个人,除了忍还能怎样。
……
“呼——”
齐嫽完成上药,又取来布条仔细地给他包扎。魏禛还没做出反应,在边上看着的盼春跟望夏两人倒先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疼,她们都觉得自己膝盖隐隐生疼了。
因为帮他处理膝盖伤口的关系,齐嫽是蹲着的,她面上戴着遮纱,挡去了大半张脸,只留下那双清粼粼的眼睛。
似一泓清泉,清澈得冷冽。
……自鼻以下,都长了肉疙瘩。
李馆正的话闯进脑海,鬼使神差地,他突然伸手摘掉了她脸上的遮纱。
齐嫽正专心于手上的包扎,没想他会突然这样做,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一下子将脸上那片肉疙瘩全部呈现到了他眼前。
本是白玉无瑕的肌肤上,冒出了棕色的尖细疙瘩,一小个一小个,密密麻麻的,自鼻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虽然已经听说过是脸上出了事,可……可他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猛这么一对上,还是叫他吓了一跳。
“殿下怎么可以这般无礼。”盼春抢回了他手里的遮纱,要给齐嫽重新戴上。
“不用了。”齐嫽完成最后的包扎动作,起身,坐回椅子。
“我……”魏禛看见她身后的那两个丫鬟全是一副怒容,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失礼:“齐嫽,我没……我、我不不是那个意思……”他说的有些急。
“殿下不用道歉。”反观齐嫽,依旧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有它无它,齐嫽依旧是齐嫽。”
她从来就不是以貌为资本的人。
这些肉芽子是她上一世从后宫的一名妃子那里缴取的方子,按药方所写,将药熬煮至浓愁,涂于皮肤上,就会使皮肤长出肉芽子,太医们却诊断不出来。
魏禛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子,他真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就只是被吓了一下下而已,就那么一下下。
“咕噜噜——”
奇怪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魏禛脸一红。
齐嫽:“你们俩去拿些吃食来。”
盼春跟望夏俩人领了话离去后,魏禛终于忍不住说道:“齐、齐嫽,我没、没怕你,你一点都不可怕。”更可怕的他都见过了,她这样子真的不可怕。
“嗯,臣知道了。”齐嫽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现在既然他来了,那她正好把一些话跟他说了:“殿下,今日我与你说的话,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绝对不能透露给第三人知道。”
魏禛见她一脸慎重,不自觉挺了挺腰板:“好。”
“第一,殿下要谨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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