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泽走后,龙应天无法入睡,顶着天空一轮明月独自在庭中漫步。
“公子。”落霞在身后轻轻唤他。
“你怎么来了?”看到落霞此刻站在这里龙应天有些惊奇,此刻她不是应该在应付高且和他的天狼帮吗?
“摩泽太子一进灵州城我就知道了,所以一直暗中跟着。”她淡淡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落霞处事真是越来越从稳重容了。”龙应天夸奖道。
落霞高兴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一下来来了这么多冤家,我们怎么招呼?”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当然要及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呼了。”龙应天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淡然一笑,长手一伸,手中的折扇应声而开。
“一切都部署安排好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都按公子的吩咐安排妥当了。”落霞自信满满的回答,很久没有经历这中远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夜晚了,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全身热血沸腾。
“灵州,从今日起,会更加热闹了。”龙应天又淡淡地说,声音不大,语气沉稳坚定,深沉中带着玩转乾坤的霸气。
抬头一看,月亮已经落下,天边微明。
娴雅一觉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她忙起床去敲步惊云的房门,敲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怎么,一大早就去找人家,这么迫不及待。”龙应天靠在他的房间门口,笑眯眯地问道。
“他人呢?”娴雅见房门久敲不开忙问道。
“走了。”龙应天淡淡地回答。
“走了?什么时候?”好歹大家相识一场吧,太还欠着他的救命之恩呢,她真有些不敢相信步惊云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她莫名失望。
“我没说错吧,他这人就是薄情寡义惯了,很不靠谱的。要是你还幻想着与他依依惜别的话,那你就惨了。”龙应天,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在一边落井下石。
“不会是你把他赶走的吧?”娴雅笑着问道。
龙应天听后睁大眼看着她。瓮声瓮气的说:“好好的,我干嘛要赶他走?再说腿长在他的身上,他的身手又那么好,要是他不肯走,我能将他赶走吗?”
娴雅想想觉得他说得也有些道理,凭这个绣花枕头不论如何是奈不何步惊云的,只是她实在是想不通,昨晚步惊云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她还没来得及问他认不认识秦峰,多邱国锦州到底有没有姓秦的人家呢。
“娴·······”
“叫我肖大小姐。”娴雅郑重的说。
“不,这样太生分了,我不同意。”龙应天有瓮声瓮气的说。
“昨天你不是跟步公子说,不认识我吗,其实我也不认识你,不是吗?”娴雅没好气道。昨晚真不知道他发哪门子疯,居然说不认识她,说只是路上偶然遇到,哪有那么多偶然?
“你生气啦,我那是跟步惊云说着玩的,难不成要我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吗?”龙应天一脸无辜的说着,却笑得十分该死。娴雅一见他这副尊容就觉得堵得慌,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娴雅低吼,为了他的颜面,娴雅没有朝他大喊,毕竟灵州是他的地盘。
“滚就滚。”龙应天这次没有过多纠缠,摇着他的折扇悠闲地回去了。
刚走到路口处,忽的看到对面的檐角上一抹红影飘过,龙应天立即追了出去。
她的轻功极好,身轻如燕,其速度能与天空飞行的鸟儿比翼而飞,但是还做不到轻功的最高境界御风而行。龙应天远远地跟着,并不打算靠的太近,只是这抹红影极其诡异,从一棵树后一闪身又不见了,如同遁形隐身了一般。龙应天并不勉强,忙转身向客栈跑去。
回到客栈小二见龙应天进来吃惊不已:“龙爷,你不是刚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走?”龙应天顿了顿,心里涌起一丝不安,“和谁?”
“你刚才不是和昨晚那位姑娘一起走的吗?”小二有点迷糊了。
“从哪个方向走的?”龙应天抓着小二的手臂大声问道,引得在坐的宾客都看着他。
小二被他捏得生疼,有些与不成调:“你们不是坐坐……马车走的吗……皖南……”他话音刚落,龙应天已经像一整风一样刮得无影无踪了,所有宾客看着他飞奔而去的影子张大的嘴巴忘记了合拢。
红帐低垂,娴雅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她摇了摇头,使劲让自己再清醒些。一看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惊愕无比,脑子迅速闪过一个不堪的念头,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还好衣冠整齐,算这妖孽有点人性。下床四周打量了一番,这应该是个男子的寝室,寝室很大,布置得雅致清爽,靠墙摆着一个大书架,放着的书都是一些治国打仗之类的书籍,一边的一张软榻上还摆着一个未下完的棋局,棋子都是用墨玉和白玉雕成,一看就价值千金。寝室中央对门摆着一个书案,似乎是临时设上去的,上面一幅画墨迹未干,娴雅走近一看画上画的竟是她的画像,这倒让娴雅很是吃惊,这个该死的绣花枕头还说带她去见秦峰,居然将她骗到他的寝室;里来了,要是他敢对她图谋不轨,她就一脚踢废了他,让他断子绝孙,不过,这画,倒是画出了她的神韵,她没想到龙应天还有这般能耐,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一时间娴雅玩心大起,提笔画了一幅龙应天的画像,画像中的龙应天长身玉立,俊美不可方物,手拿折扇立于一个水池边,只是头顶着一个大大的绿王八,觉得还不解气,又提笔在画上提了一行小字:眼前人,龙应天,绣花枕头,王八好逑,肖娴雅亲笔。字体有力遒劲,丝毫不输男儿本色。写完后娴雅得意地拍了拍手,想到龙应天看到这幅画的样子会不会气得脸都黑了?
他越想越通快,禁不住笑出声来。
却不曾想到这幅画后来会竟被某人拿来大做文章,一举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和幸福。
这时,窗外忽然清新悠然的琴音,淡淡如一汪清泉缓缓流淌,又似薄薄暮霭,迷茫一片,时而婉转时而低迷,颗颗音符扣人心弦。琴声漠然回转,如大大小小的玉珠抖落玉盘,清脆有低迷,尾音潇潇,给人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不论是音律还是技法,这琴音都无懈可击。只是不知道为什,娴雅觉得这貌似清雅的琴音里隐隐藏着一抹阴邪之气,据她对龙应天的了解,龙应天虽然说话没个正经,而且还很色,但是本性还远远不至于阴邪,这琴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尽管如此,但是这琴音还是动听得如同天籁之音。
娴雅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个弹琴的人,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足以让你想象得出她具有何等倾国倾城之美貌。
一树茶花在她身旁悠然绽,一阵晚风吹来,花瓣轻轻落满她的肩膀和发梢,美不胜收。
一缕特别的香气迎面而来,不是寻常的花香,也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倒是像一种风吹不散的某种上好熏香,只要稍稍靠近就会染上,并久久萦绕不去。
见娴雅走来,渐渐停歇,红衣女子缓缓起身,转过身来对着娴雅淡然一笑,满眼宠溺。对上她的眼神,娴雅倏地一惊,后退了好几步。那如芙蓉般天姿国色的容颜顿时黯然失色。
女子微笑着轻声问道:“你醒了?”
这声音满怀关切和欣喜,似跨越千山万水,疲惫而来。
“嗯。”娴雅点点头,轻声问道:“姐姐,龙应天呢?”
女子一听,身子一颤,笑容僵固在了脸上,“怎么,你喜欢龙应天?”
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似乎带着一种压制的怒意。
不会又是一个暗恋那小子的颜如玉吧?娴雅心里暗想,忙答道:“我才不会喜欢那个绣花枕头呢,他把我骗到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这个……龙公子他有事外出了,他让我陪陪大小姐。”
女子说完牵着娴雅的手往向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有人匆匆来报,女子扬了扬手,来人恭敬的退下了。
她轻轻拍了拍娴雅的手背温和的说:“你且在屋里等等,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向院中另一座屋子走去,到院中是还回头笑着看了娴雅一眼,神情似有一些不舍。
娴雅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还不见红衣女子回来只好又打量起女子的寝室来。这寝室干净整洁。虽然雅致但是又明显有别于女子的闺房,四处洋溢着男子的阳刚之气。不知不觉中竟坐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深夜,她起身下床想找点吃的,发现桌上的画已经被人拿走,上面多了一封信,拿来一看,惜字如金:雅儿,事出突然,三日后必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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