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听到《潇湘夜雨》的雨声了，沙沙沙沙，细细的，像银针，洒在水面上，化作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来。水面上有孤舟，孤舟里有一白衣女子，衣衫单薄且已湿透，伶仃忧伤地蜷缩在舟头，那就是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见她眼里噙着泪，趴在他的膝上，如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为什么会这样想？太凄惨了。”他放下萧管问。
“吹嘛吹嘛，我想听你吹。”她摇着他的腿。
他接着吹，吹到《江楼钟鼓》，他又说她听到鼓声了，由远而近。天上一轮圆月，淡黄如旧纸剪出。流水淙淙，水面上星星点点昏黄的光。
岸边有一只小白兔，惊慌失措地跑着，狡黠地回头张望，发现没有什么危险，是江楼上的钟鼓在敲，于是，便放心大胆地吃着青草。
小楼“噗哧”一下乐了，说：“你在这儿看门真是太屈才了。凭你的想象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大诗人。”
她在他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贫嘴。睡觉了。”
说完，她下了凉亭走了。
他也困了，回到屋里，胡乱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可她偏不让他好好睡，一会在他眼皮上撩撩，一会在他鼻孔里捅捅，还煞有介事地说：“哎呀，怎么里面有一条虫，好大。”
他一睁眼，她又说：“你不是瞌睡了吗，怎么不好好睡觉？”
他一闭眼，她又捣乱，弄得他哭笑不得。
他干脆坐起来，抱着她的腰，在她的软骨上猛捏，她在他怀里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叫你不好好睡觉。”
“你也没好好睡觉。要是你好好睡了，怎么现在还坐着？”
“都是被你搞的。”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她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想听你讲故事了。”
“我没什么故事好讲，从小生在北京，长在北京，这不，长大了，就碰上你，跟你跑这儿了。”小楼忽然很想听听她的故事，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个谜。“说说你吧，你小时候的事，是怎么跑到北京的，又是怎么又来了杭州。还有你那个妹妹，到底是干什么的，一定是大富豪吧。”
她指尖点着他的额头说：“你是大赖皮。让你讲你又推给别人。”
“你才赖皮。你是大的，一点也不让我。按从小到大的顺序，谁年龄大谁先来。"
“不行，女士优先嘛。”
“对对对，”小楼眯着眼窃笑着说，“因为女士优先，所以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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