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争论我们就再没有话好说,她大咧咧横挑眼儿竖挑鼻子指斥着我的总总不是,我则不时瞥瞥她肚子揣测着孩子能有多大是男是女。我们夫妻早就貌合神离,短暂的分离并没能使我们距离产生美。周开山去不安分起来,朝我吐了口唾沫愤怒地指责我为什么还不走,难道非要等那虫子大火烧毁了房子才动作?芙蓉见周开山那样子也有些担心,于是草草查看了我的伤口对我说中权,我们得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记住别让伤口感染啊。我分娩的时候还等着你呢。说着好象哄孩子样对周开山说爸,医院的急救车早就出发现在恐怕都到家了,我们得马上回,不然周太平就跑了。
这婆娘,分娩得是半年以后的事儿,她却总拿这说事。我只有笑微微点头的分,用殷殷目光送他们出了病房。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以后,我才如释重负一样舒了口气。
柳小翠几乎每天来,给我熬了无数骨头汤老母鸡汤喂我,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现在我知道她的工作单位了,就在平常市图书馆。我问她哪里那么多时间,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她的正事,这样会让我很不安。她咯咯地笑着用手指戳着我额头,说帅哥我是请公休假来陪你,我就要让你不安到底。你知道欠债得付利息欠情债更要付利息,我相信有付出就有回报,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她总不说苗苗,我却不时向她打听。我说美女,你别总顾左右而言他,苗苗到底还在不在省城?
她很生气,脸蛋一下拉得好长,说林中权,我不是苗苗肚子里的蛔虫,她在哪里和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赶紧给她陪笑脸,说美女,苗苗不是你最铁的姐妹?
她没好气地说,就是,我和她好得不得了,还和她共一个情人呢。
这天下午病房来了一个神秘的探望者,戴着帽子,浑身黑衣黑裤,一进门就把房门关上。是何总,一见我就诡异地笑,说林哥,是不是不愿和我合作了,怎么受伤也不通知小弟一声?
我说,小何,我哪里是那过河拆桥的人?主要是不想惊动你老人家,一点小伤而已。
他说,坏,不梗直。听说连肋骨都断了?伤筋动骨啊,可得多住几天医院,别弄成了养老疾。又嘿嘿地笑着说,哥啊,你安在我身边那小侯太尽心了,对你忠实得像狗一样。我好羡慕你,能有这样知心贴命的战友。
我感觉诧异。一般来说,当对手夸奖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收买了他,让他反过来变成埋藏在你身边的定时炸弹。猴子一定已与姓何的同流合污了,不然何总怎么舍得这样温情脉脉给他唱赞美诗?
何总诚恳地握着我的手,说林哥,既然我们上了一条船,就算是贼船罢,也得好好驾御让它驶上幸福的港湾你说对不对?我是这样的人,不做一锤子买卖,交能知心换命的朋友。你以为我会不注重工程质量?错,我非常重视,甚至比你还重视,因为我想我们能长期合作,要是我们有了孩子我也要让他们继续交往,我们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将随身带着的黑色公文包打开,取出一个信封给我,说是给我的慰问金。另外塞给我一张银行卡,朝我眨巴眨巴眼,说林哥,局里将工程进度款划给我了,这是你的提成。
我望着他手中那张银行卡,不敢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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