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玻璃瓶揣进裤兜,刚想对他说什么,这时门被悄悄打开——苗苗,我最心爱的苗苗走了进来。她上着一件红色西便装,里面是一件绣花白衬衣。好多日子不见,她黑了,瘦了,满脸忧郁,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苗苗,你来了?我喜出望外站起来,朝她走过去。她没有看我,走到床前,双手握住何叔的手。
你是——陪同苗苗一道的,是一位美女。此人肌肤稍微比苗苗黑,个头却比苗苗高。眉毛如两湾新月,眸子水一般清澈,巧笑倩兮,一副勾魂摄魄俏模样。
我笑嘻嘻地将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握住说,美女,我是苗苗的大哥,请问你是谁啊?
那美女傻傻地望着我说,大哥,苗苗哪里钻出来一个大哥?
我正色地道,怎么说话啊美女,不是钻,我是站着的。
她扑哧一声笑起来,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死缠烂打追我苗苗妹妹的那烂崽林中权?
原来她是苗苗的姐妹啊,怎么一直没听苗苗说起过?我送她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说,美女你说对了,加十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一直追随苗苗妹妹左右,不弃不离,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亲姐姐。
她朝我调皮地眨巴着眼,说帅哥不错,我就是苗苗妹的姐姐柳小翠,你就叫我小翠姐罢。这时苗苗那里却失声哽咽起来,她抽抽搭搭地说爸……你怎么能这样……你要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柳小翠朝我吐了吐舌头,走到苗苗身旁,拍拍她肩头,轻声安慰着她。苗苗突然走到门边,抬起脚尖踹了两脚,厉声地呵斥道滚,你们看什么啊你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远。
柳小翠说,苗苗,何必呢。
苗苗将她狠狠一搡,抬起头来,仇恨地望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姓林的这里有你什么事,看我们家的笑事——现在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该走了啊?
我好气啊,满腔怒火在周身游走,气得浑身打摆子样颤抖,眼泪花花在眼框旋转。美女脾气好大,简直不分忠奸好坏就给我一个猫洗脸!我的满腔热情换来的只是一盘冰雪水,我感觉好失败,要是地面有一道缝我真的就能一头钻下去。却勉强挤一个笑给她,说美女,不是何叔这里有事走不开?潜在心里的话却好恶毒:美女,要不是我发觉得早你老爸早没有了,你就等着向隅而泣罢。
这时何叔发话了,他虚弱地说苗苗,你怎么这样同你林大哥说话啊?跟你说,我都认他做干儿子了,你们要多沟通……
苗苗说老爸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怎么能乱认亲?你是你,我是我,反正我不愿意看见他,一见我就心里来气。她将柳小翠揽到一旁,两人低声地商量着什么。柳小翠上着牛崽服,下着皮裙,显得好洒脱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高矮差不多,不过柳小翠稍微丰满一点,而苗苗则更有女人味儿,说不出的魅。
我嗅到苗苗浑身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满脸盐霜一般的白,还有那身鲜艳的红。我刻毒地想,骚货又有了新男人?女人可真他妈的贱,你把心子扒给她,她却能甩在泥地里当猪肺叶踩!我眼前一黑,差一点想冲过去同她理论。这时,柳小翠隔在我们中间一把将我搀扶住,轻轻地说,帅哥我们走,今天苗苗大小姐心情不好,我们在这里只能是自寻晦气。
我好象重病患者样在柳小翠搀扶下走出病房,我们刚一出屋,门就砰地一声被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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