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混沌中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我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还有一双苍白美丽的手。那手指甲老长,雪白手腕上有几道蓝色脉络。那手在给我理被盖,好轻。我望上去,见着了紫色裙子,见着了一张白皙娇媚的脸蛋,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是苗苗,我最亲最亲的女人,也许,是最仇恨的女人?苗苗……我送一个笑给她,想爬起身,却被她按住了。
林哥,你身体那么虚弱,哪能起来?你想做什么,给我说,我来做。
我望着她那疲惫的双目,瘦削的下巴。我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大约深夜一点过了罢,大暴雨早已停息。
我是被苗苗送到医院的。
事儿确实好怪,我在暴风雨中走啊走走啊,居然又走回医院,在离医院大门不远的地方昏迷过去。一切都好像我刻意所为,连苗苗也这样认为。
苗苗说,死鬼,你知道你在雨中睡了多久吗?起码睡了半个小时,要不是我发现,你也许早成了野鬼。
我不好意思地望着她,却惊异地发现,她眼眶里噙满晶莹的泪水。我笑了笑,舔舔干裂的嘴唇,说,美女谢谢你,我本不该这样。
苗苗说,说什么呢你,我们不是兄妹?没见你这样的大老爷们,不就是家里给你气受了,还喝酒,雨地里就满街跑?真是的,拿自己身体作践。
我鼻孔一酸,泪花花在眼眶里旋转。我翻过身将脸对着墙壁,说我愿意。
她提高了声气。林中权,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生气?
我回过头,见她已是满面泪水。她的脸色好白,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扑簌簌朝下滚落,跌落在前襟。我好心痛,却硬着心肠说道:美女,我是我,你是你。你高高在上,走路眼睛望着天上;我不过是个给人提鞋的狗腿子,我那里能让你生气?!
她睁大眼好像不认识样看着我,泪水横流。她靠近我,将我手捉住说,林哥,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
她的手真暖和啊,柔弱无骨,轻轻搔着我的手心。好象有一块糖在心里化开,我闭上眼,感觉好幸福。我说,苗苗,我喜欢你……
她缓缓将手从我手里抽出,低着头,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姑娘。林哥,我不能……我……
我呵呵笑起来。美女,我真是单相思?哼,难怪这么多天,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连手机号码也换了。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说罢,我将铺盖一掀,下了床。
她将我抱住,林哥……我,我……将脑袋扎在我怀里,身子紧紧贴着我。
美女,你放手。
我不,我不让你走。
我是个意志力薄弱的男人,她的温暖身子一沾上我,我就挪不开脚步。还,浑身滚烫,身体下面也好硬朗。这美女,真真好折磨人。想了想,我说美女,其实人往高处走,我完全理会。你条件好,追求幸福生活我一点没异议。可是你也不该作践自己,睁着眼睛朝火坑里跳啊。
她将我推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我。林哥,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冷冷地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装糊涂?
林哥,我是真不明白。
我嘿嘿地冷笑起来。我分明看见她美丽的大眼睛惊惶地避开了我,浑身颤抖起来。还用她再说什么?我将她推到床上,然后怒冲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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