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韬把他平时刮脸的镜子递给她,笑道:“看看你的眼睛,他们见了你还不全招了啊?”
青梅红着脸笑了笑,把镜子推开,佯嗔道:“这个丽云,我来了她就走了,啥意思啊?”
“她不知道你要来,刚才各部委的头头搁这儿开了个小会,他们单位的领导都不在家,就让她顶替来了。”
青梅“噢”了一声,心里却想,这么巧?我偶尔来一趟,就碰上在这里开会,当官的会多,倒也罢了。碰巧赶上他们领导都不在家?偏又让丽云来了?
心里正在狐疑,又听唐韬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急急忙忙赶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青梅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急促地说:“我来告状来了。有一个女大学生,今年参加市政府举办的公务员招聘考试。她考了第二十名,总共录取二十名,她却落榜了。听说被顶掉了。请你过问一下,如果属实,请你还她一个公道。如果她的确没有考上,也请你给她想想别的办法。”
看唐韬抱着双臂不语,青梅低头摆弄着皮包带,又说:“我知道安排个人不容易,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把......俺哥那事停了吧,让她顶替俺哥去科技局。”
唐韬一笑,说:“哦?好大的情面!谁呀?比你哥还重要?”
青梅这才觉出自己的心情太急迫了,说了半天,连她是谁还没说哩!便勉强笑了笑,说:“这个人的家人对我有恩,十几年了,我无以回报,心里不安。这一次你无论如何得办成。她的......”她说不下去了,“救过憾憾一条命。现在人死了,这份恩情不能死。”说罢幽怨地望着唐韬,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唐韬见她泪光莹莹,就到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一看,却见人去屋空,沙发的扶手上,放着一叠材料。
青梅从宾馆出来上了公交车。在车上意外地碰见了小四。俩人聊了几句。小四说他刚才去火车站给他妹妹买票,没有买到。
青梅说:“让她自己买!都上大学了,你不能啥事都替她包办啊!”
小四大睁着眼,说:“你不知道吧?今年春节火车票可难买。她回来的时候就买不住票,到火车站一问,十天之内的票一张也没有。他们学校的同学最后都是从票贩子手里拿的票,每张加五十块钱。”
青梅说:“是吗?还能买不住车票?你到售票点看看。现在火车站把票都弄到售票点了,每张票多收五块钱。”
小四说:“我最先去的就是售票点,还找了铁路上的人。早上门一开,十天之内,一张票也没有。”
“那票都弄到哪儿去了?”
“谁知道哩?”
“今年火车票可难买。我到售票点去了几次了,到现在也没有买住哩!”说话的是邻座的一个小伙。
小四说:“刚才我去火车站想碰碰运气,一问,只有无座票。你想站一天一夜,谁受得了?”说罢就看着青梅。
车里的灯光很暗,青梅却读懂了他的眼神。小四一定觉得公检法掌握一定的行政资源,买一张票不算啥事。可她不会利用这种资源,不认识铁路部门的人。然而她不愿在小四面前失了面子。况且,小四曾经帮过她家的忙。
青梅说:“我给你问问吧。”
小四道了谢。青梅问了车次和地点,就下了车。
青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个熟人能帮上忙。忽然想起了潘磐,潘磐熟人多,肯定有办法。
青梅回到她妈家接憾憾。进门一看,只见一家子人正在看电视,还有青苹。憾憾见了她跳着迎上来。
青梅拉着憾憾,看着青苹,说:“咦?你啥时候来了?”
青苹说:“我去你们家找不着人,就找到这儿了。你再不回来我就打算走哩。”
“你咋不给我打电话啊?”
“还说哩,打了几遍,你也不接。”
青梅一摸包,才发现忘了带手机。她知道青苹是来问案子的。然而她惦记着小四的事,就让青苹先等等。
青梅给潘磐打了个电话。
潘磐说:“我给你问问吧。”
青梅听见话筒里传来猜枚的声音,就不放心地说:“潘磐,你又在哪儿喝酒哩啊?是不是喝多了啊?这一次可别没点儿了!”丽云给潘磐起了个外号,叫做驴屎蛋掷筛子--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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