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吗?”
“好,你来吧,我在宾馆。”
青梅刚要挂电话,却听到话筒里却传来“去去去”的声音,象是在驱赶什么人。
青梅问:“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谁,我刚把他们送走。你来吧。”
青梅放下电话,在羊毛旗袍外加上一件紫色的风衣,背上包。
憾憾见她要出门的样子,也闹着要跟去。
青梅在憾憾面前弯下腰,摸着他的头,说:“憾憾听话,先去姥姥家。妈妈出去办点事,回来就去接你。”
早春时节,天还是有些冷。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憾憾送到她妈家,一个人去了宾馆。
出了宾馆的电梯,恍惚看见前面不远处楼梯口有一团紫影,一闪就不见了。青梅眼睛有点近视,又不愿戴眼镜,所以看什么东西都有点模糊。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走到唐韬门口,刚要伸手敲门,却发现门开着,其中一扇还微微有些晃悠。不由得望了一眼楼梯。只见一个穿紫色裙子的服务员走了过来,便笑着摇了摇头。
一进门,她就闻到一股花香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鲜花之类的东西。唐韬是从来不用香水的。那么这香气……
正在狐疑,就听唐韬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嗳呀,难得你亲自跑来,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一放啊!”
青梅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觉得别扭。青梅很讨厌“亲自”两个字。“领导亲自下乡”“领导亲自植树”“领导亲自调查研究”好象这些事就应该下属去做,领导一亲自就给了谁什么恩惠似的。她方青梅不是领导,不愿忝用“亲自”二字。
在他们说话时候,青梅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迅速溜了一下客厅。没发现烟头什么的,也没有人走后杂乱的痕迹。
她走到沙发前,刚要坐下,就觉得有一股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很冲,大有不把人香倒决不罢休的气势。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只见茶几的一角整整齐齐叠放着一个紫色的丝质手帕,看起来十分的眼熟。心想唐韬不会有这东西,是谁送的?这应该是三十年前送的礼物。现在似乎不时兴了。然而谁知道哩?也许别有一番深意。不是有一首古诗吗?
“不写情词不写诗,
一方素帕寄心知。
心知拿了颠倒看,
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
这般心事有谁知。”
她这么一想,心里不由得有些酸酸的。
唐韬端过一杯水。
青梅说:“谢谢。”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似乎一不小心,茶水洒在手上,抱歉地朝唐韬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唐韬说:“没事,我去拿手巾。”
趁唐韬准备转身的功夫,青梅顺手拿起那方绣帕擦了擦,那是她熟悉的月季花的香味,一角用暗红色的丝线赫然绣着一朵月季花。青梅的心里翻腾起来。
青梅装作很随意地看了看绣帕,笑着问:“这是你用的?”
唐韬笑道:“我会用这东西?可能是丽云的。”说罢注意地看着她。
青梅做出很吃惊的样子,说:“丽云,丽云搁哪儿哩?她跟我藏起来了?”说着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拿眼睛四下里寻找。
她的目光掠过窗前那条蓝色的落地天鹅绒帷幔,那里显然藏不住人。那些精致的欧式家俱里也不会有。她的目光试图走进卧室,却被贴着壁纸的墙面挡住了。那里是什么样子?她从来没进去过,丽云却捷足先登了……
她的心里就象打翻了醋瓶子,低下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注视着唐韬。
唐韬也正观察着她,这时微微一笑,说:“丽云刚走。哈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当事人一定很怕你吧?”
青梅一楞,问道:“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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