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理由继续和那个人相爱是一个似乎有点老套的爱情故事开头,我爱上那个从小喊叔叔的男人,而且爱得义无反顾。
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浩太提着一大堆东西,来到我家楼下。我在阳台上吃惊地看着他走近大门,四下张望,然后按门铃。
父亲对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好奇,让我去买酒。我很听话地出去了,但几分钟后又回来了,我欢迎他来,就像欢迎迷途知返的孩子,看着父亲对他十分的亲热,我重新开始一段玫瑰人生,悲剧和喜剧又开始上演。爱与恨、乖张与任性、服从与反叛是我成长的历程的写照。
你被通缉了……以下是你的罪行……对鸿儿太好,一直喊你叔叔,你一直都很关心我,我想给你制造麻烦,如果爱情是一种错,我已经铸成大错。如果执着是一种罪,我已经犯下滔天大罪,为了与你相遇,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浩太,我要和你见面,不见不散!鸿儿
这是我的第一封情书,写给浩太的。
突然吹起了一阵风,把我的洋装的下摆吹了起来。就在走光的一瞬,我的大腿露出来时,我急忙捂住裙子的下摆。街上有人回头朝我看,我羞愧不已,还好,没有熟人。
谁知这时我眼前出现一双运动鞋和脏污不堪的牛仔裤脚,我顺着裤脚向上望去,抬头,看见了浩太,他盯着我,眼神似笑非笑。刚才惊险的一幕,看来他是尽收眼底了。我极力收拢自己,一如孔雀拼命开屏,却露出屁眼! 我在他面前总是装不了完美无缺。老天,谁在惩罚我?我改还不行吗?
我想对笑,但是无法办到。他像看一只春光乍泄的小猫一样对我讽刺地笑着,我咕噜咕噜地说:“啊,浩太……”
“叫我叔叔。”他不客气地说。
这是我一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期间不知道他在哪儿,身上穿着的还是上次从我家里出去穿的运动服。看他的样子,想是在躲着我,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事,只是有些不安,这么一想,我突然感到不自在起来。
这时街道上大卡车经过,地面轻微地震了起来,我也感到摇晃起来。他突然拉住我往路边一拽。直到大卡车走远,我才缓过神来。“我可救了你一命。”他揶谕地说。
“我要以身相许。”我一向喜欢看戏,这句台词不知不觉就顺口说出来,说完非常得意看着他。
“啊,浩太……”
“叫我叔叔。”他又说。
我们坐在公园长凳上,周围的阳光幽明不定,我的拂了拂垂落在面前的头发,只是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去系散落的带子,直起身来,看着那些嬉戏的孩子。我幼年的悸动影响到了我的未来,我在小街上漫步时看到拍拖的男孩子女孩子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头再看。
我想有一天我也会和我的爱上的那个男孩子拍拖,同他短暂地进行了一次交谈之后,我隐匿了某些情况,对父亲的不赞成只字不提,面前走过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我尽量不去盯着帅气的男孩子看,以免让浩太认为我水性扬花。浩太看一眼美女我装不知道,表明我这个人很大度,又很大器,以后不会为他一点点出轨而想不开。我的表现尽乎于完美无缺,如果他对女人有鉴赏力的话,他该看出我是女人中的极品,我比别的女人更能吸引他,我看四周无人,又靠近他,差点就要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我的脸和他的脸相距不过半分,用极为纯情的目光看着他,足够让他如痴如醉,如果他不是色盲的话。
我对他说我的弱点就是太过纯真,纯真地相信,他会爱我,他的出现让我过早地告别了天真无邪地的童年少年,我的发育很晚,比一般的女孩子晚一点,可能早于过早的成熟,对爱渴求的太早,老天爷怕我过早地去魅惑那些可怜的男人。
他毫不避开我的眼睛说:“鸿儿,你装模做样的时候最吸引我。”
我撅起嘴巴,将头发甩来甩去地说:“我今天的头发剪了,你到现在还没发现。”然后我慢慢地将腿靠了过去,他盯着我光滑的大腿看了看说:“很有弹性,年轻人的状态。”
“我们曾经度过一个激情四溢的夜晚。”他飞快地看了看四周说:“鸿儿,能不能换一个词,是你想要对我进行骚扰,可我一直没把你怎么样,没有向你鲜嫩的肉体求欢。要让你的父亲听到这句话,非把我杀了不可,要出人命。”
“你让我那天的心情沉重,内心失望。所以我现在面对你的状态更有点发狂。浩太允许我喋喋不休地说我爱你。无论如何,我狂热的爱情如果得不到疏泄,我会无休止地勾引你。你有没看到在你的面前我的裙子越穿越短,我的头发越来越夸张,我的眼影越加的魅惑,我的胸部垫得越来越高。”
“是啊,刚刚你走过来时我以为来了一个雏妓对我搔首弄姿。”
“我难道不能令你爱我到发狂。”
“我想揍你一顿。”
“你有虐待狂,我也不怕。”
他的自制力已到极限,站起来,向外走去,招了一辆正在路边缓行多时的出租车,一种愤懑让我窒息,他羞辱了我就走。
我失去了判断力,抓住他打开车门的手,像花痴一样,不顾周围人的侧目而视。
“浩太,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你一直说你和我不会幸福?告诉我,你看上谁了,我要杀了她。”这个告白好像很滥,可我一时想不出那么多的词语了。
我在小车站上只是呆呆地站着,看他那辆车子飞驶而去,我的心是破碎的,周围有许多的人对我看西洋景一样,可我不在乎了。我流览各种各样的摆放在橱窗里的东西,一个漂亮的洋娃娃穿着纱裙在笑——我童年的梦魇有着神话般令人迷魂的气氛,我梦想有一天,我穿上丝袜性感吊带裙让所有的男人垂涎三尺。我萎靡奇异的思绪,像水族馆里的热带鱼从岩石边游向海草。
最后,心神不安的父亲赶来找到我,原来浩太打了电话给他,我气愤、失望、感到无聊,我觉得浩太抛弃了我。我对自己发誓,任何情况下也绝不梦想呆在上海,我的可耻的一幕会让他们终生嘲弄,丢人丢大了——我要在当天就飞到外星球。而父亲已经用他的好心好意、但对我是毫不起作用的规劝,强硬地扭转了我一系列的思绪。
人们走着,不停地走,人们的脚步,微风仿佛接替着唱起这支哀悼的歌。剩下不多的最后这点时间也无可挽回地流逝了。我看着江面上,令人目眩。江水在流着,上面的渡船,从这边向对岸驶去。
活在世界上为什么又要常常为此而痛苦呢?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懂得了为什么会有许多的恶魔缠身。
我应该懂得,他是叔叔——却成了自己梦萦魂牵的爱人,也许激情很快就过去了,一种刺心的沮丧和对前途的畏惧长久地留在我的心里,在那里扎下了根。或许浩太也是一样的,他的悲欢和我是一样的。我总想睡觉,整个身体疲乏之极。那时每天都想的是他,怎么也抹杀不了。我成了他的奴隶,我想受他支配,他是因我而苦恼。他良心是清白的。但他不愿解释,他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我越发感到周围生活的可怕。雷鸣,还是闪电?是侧目而视和低声诽谤。生活是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我的手脚。
仿佛我们一起在森林里迷了路,而突然间就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我想:这间破屋子,多了一个我,大家都不得安宁。
“过来。”父亲叫我,说道:“过来。”
我厌恶地说:“我要自由,为什么我不能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云飞正在错愕,父亲忽然抓起我,当头当脑地给我一个耳光,用力甚大,把我的脸打得扭曲地偏过去,我一摸,脸上辣辣的,烧红了半边脸。
云飞惊得呆了,也未伸手去阻止父亲再出手。我不说什么奔出去,到了走廊,迎面而来的,却是浩太。蓦然见他,我睁大双眼,怔怔在站住。
他打量我,伸过手来去摸我的脸,我转过脸,避开。他们都不要我,我要这假意的关心何用,他已是陌生人,我不要陌生人的关心。僵持一会儿,听得他轻轻地问:“我明天就走。”
我呆呆站着,在我眼中,他从未有过情意绵绵,我一直对他有些古怪,瞬间,一生中所有的琐事风吹草动般闪现。
“你的父亲对你还动用武力?”
“这就是我的地位,在我六七岁那年,一个男人带着我同他来住进这幢房子的时候,就知道,我住进来,会永无宁日。”
“你太过偏激,而且现在你还不懂结婚的意义。”
“我不想懂,我只想要我想到的,如果得不到,我会永远不快乐。亏我那么相信你,对我来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但你却让我挨打!为什么你不坦诚告诉你自己?!为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父亲?”
他像是看到童年的飞鸿已经变成了一个褪色的布娃娃,扔在某一个角落。
临别那天,我赶到机场去送行。不敢走近,远远地躲在后面目送他离去。
听父亲说起过,在手段上,浩太最拿手的大概就是赞美女人的外貌,说女人最喜欢听的话,以此接近女人,然后适时地性骚扰,他对女人还是比较肯花心思的,所以让女孩子喜欢。而我作为一个女人时,从他身上得到很多其他男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他的强壮和温情,激荡与持久,当我做为一个女孩子时,浩太将这个爱的童话送给了我。忘记了童话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没有童年的浩太,那星光也会黯淡无光,他对我也很重要,这是我以后也明白的。
那时我虽然太小,却明白我以后要嫁给他。离开他时,当我觉得悲伤时,就会去看小王子,看成年人的童话,我想浩太一直活在我的童话里,我钟爱他,就象钟爱浩瀚星海里的花,只要看见他拥有他我就会心满意足,哪能怕这世上的人都背弃我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认为他比什么都重要,甚或超过我的生命。我并没有别人那么势力,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浩太常说简单就是快乐,他有快乐,让我的生活充满活力。
我早该知道,那时,我不该轻易地让他走,害得我等他许多年。在他道一声再见后面有许多的柔情,他知道我会等他,却装做漠视不关心,我不应该在表面上来判断他,他或者告诉我爱一个人就是为了等待他回家。家是照亮远方的人回来的星星,每当他走到哪里,他抬头看到那颗星星,知道那是我为他守候的一盏烛光。他不想做没有根的人,因为那样,他会活得很荒废。对我来说,他是一个男人,让我牵肠挂肚,他是唯一。有了他,我的生命充满了阳光。
风很大,吹乱了我的长发。我把一生的时间都用在他身上,即或有人比他好,但谁都无法替代他。有爱的世界是神秘的,我也常常为那慑人的相思而流泪,忧伤和爱是沉重的,是彻骨的,我无法在爱中摆脱痛苦,常常我会徒劳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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