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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冢 五 吐真情两心相悦 演历史众人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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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离元旦很近了。文艺队已经做好了一切演出的准备。田玉兰挑选的几个女孩子排练了几个藏族舞蹈,有《金珠玛米亚骨嘟》,《我为亲人洗衣服》等,当选出的歌曲《红太阳照边疆》的男女两个演员排练时,遇到了难题。因为农村的孩子没接受过歌唱训练,发音和歌曲的抑扬钝措一时很难掌握。田玉兰无法,只好来求任鲁。任鲁本来不想帮忙,因为他的剧本编写任务很重。经不住田玉兰的死缠硬磨,想到为了元旦的演出,只好答应下来。白天尽心辅导两个演员演唱,只好把写剧本放在夜间。

    由于大病初愈,身体比较虚弱,连日的熬夜写作使任鲁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人显得更加削瘦,晚上写作时,常剧烈咳嗽,吐痰。虽然身体欠佳,但为了完成写作任务,他仍然坚持每晚写到午夜才上床休息。

    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到写作流畅,才思如泉时,身体就顶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使任鲁不得不跑到院子里,弯下腰,捂着胸部,大口的喘着气。突然,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在他背上捶打着,帮他解除痛苦。他惊异的直起腰,转身一看,原来是岳洪波。

    任鲁非常高兴的说:“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吧,外面冷。”岳洪波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跟着任鲁进了屋。放下饭盒就说:“哥呀,你不要命了?都成这样了,还熬夜。”任鲁笑着说:“没事,我那有药,吃点药就没事了。”岳洪波苦着脸说:“你照照镜子,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不行。”任鲁搓着手说:“这屋子有点冷。你还坐炕上吧。”岳洪波摇摇头:“你呀!还是先吃点东西,暖暖自己的身子吧。”说着就把饭盒打开了。

    一股热气冒了出来,香味弥漫了屋子。任鲁仔细一看,是一盒面条,泡着鸡蛋汤。任鲁责怪的说:“你妈有病,赤脚医生开条儿才能买上二斤白面。不留着给大娘吃,怎么给我做了?”岳洪波说:“你要是没病,我还留着自己吃呢。一个带病的身子,每天熬半夜,空着肚子就去睡觉,不补点行吗?”任鲁感激地说:“你心真好。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带回去给你妈吃。我一个年轻小伙子------。”岳洪波着急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拉着不走,赶着倒退。你要再不吃,我可倒院子里了。”任鲁赶快说:“别倒,我吃,我吃。”说完端起饭盒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岳洪波看着任鲁香甜的吃着面条,露出了欣慰的脸色。

    吃完面条,任鲁喘了口粗气,说了声:“真香呀!”岳洪波笑了,说:“明天我再给你做。”任鲁摇摇头说:“别做了。要是叫医生知道了,你可就再也开不出特供条来了。到时候你拿什么给大娘做饭?”岳洪波说:“不怕,我有我的办法。”又说:“哥,休息一会儿吧。我看着你佝偻着身子在那写呀写的,我心里挺难受的。”任鲁点点头说:“行,咱歇会儿。”就到炕边坐在炕沿上。岳洪波也坐到炕沿另一头。

    任鲁非常感激地说:“洪波,你对我太好了,你这个妹妹我真的没认错。”岳洪波的脸有些发红,低着头,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泼辣劲,轻轻说:“我-----我------”任鲁奇怪的看着她,好半天,岳洪波猛地抬起头说:“哥,这几年你真的没感觉出来吗?我------我喜欢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任鲁说的愣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任鲁似乎才醒过梦来,又想了想才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没想别的。因为我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虽然她已经离我而去,但要真的忘记她,也不是立杆见影的事。我知道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的感情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怕伤了你的心,所以不敢往这方面想。”岳洪波说:“以前我知道你在峪口有对象,虽然整天和你在一起,但从来不敢有非份的想法。自从你去峪口得病回来后,我知道那个女的已经抛弃了你,我恨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也为自己庆幸。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出来。”任鲁说:“我其实很喜欢你,咱是农民,当然喜欢朴实,能干的人。你能干,心地又好,我能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你,我怎么能认你这个妹妹呢?”听到这里,岳洪波显得有些激动,不由得站了起来,问:“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任鲁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岳洪波由于激动,眼泪流了出来,叫了一声:“哥。”就扑到任鲁的怀里。任鲁愣了一下,接着伸出双臂把岳洪波紧紧搂在怀中。

    岳洪波紧紧地依偎在任鲁的怀里,任鲁清晰的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任鲁把头埋在她乌黑的头发里,闻着她女性特有的味道,任鲁的心有一股温温的,热热的暖流,慢慢的散发出来,拥遍了全身。

    过了许久,任鲁慢慢抬起头,两手扶起岳洪波说:“我几乎是个赤贫小子,虽然读过几年书,但我仍然是个两手空空的穷小子。你跟着我不怕穷吗?”岳洪波摇摇头说:“我不怕穷。只要咱好好过日子,我不信就凭咱年轻力壮,这日子就永远穷下去?”任鲁欣慰的说:“我终于遇到了随心的伴侣。我会珍惜的。”岳洪波说:“我信我的眼力,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任鲁深情地望着岳洪波说:“谢谢你,小妹妹。”岳洪波没说话,只是紧紧依偎在任鲁的怀里------。

    在任鲁的努力下,两个歌唱演员终于能把几首歌流利的演唱下来了。剧本的初稿也完成了。涂金虎提议,先把演员定下来,然后边排练边修改。队里采纳了他的意见,在任鲁的提议下,剧里的主要角色都定了下来。演员们都进入了紧张的排练当中。排练中演员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任鲁对剧本进行了多次修改后,在节目即将练成时,终于定稿了。

    元旦到了。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孩子们蹦着跳着喊着向舞台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看戏喽,大队文艺队要演戏喽!”

    在后街南侧,正对着北门的地方,有一座旧式的舞台。舞台座南向北,北面原来是一座庙,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就被红卫兵喊着“破四旧”的口号拆除了。现在盖起了民房,正是关天海的家。

    天渐渐黑下来,舞台前聚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互相打招呼,说笑。孩子们在人群里捉迷藏,钻来钻去。有的人从家里搬来了板凳,放在场子中间,占上了位子。

    舞台的灯光亮了。两块鲜红的大幕把舞台装扮得分外喜庆。舞台正中央挂着毛主席画像。两道天蓝色的边幕,衬托得整个舞台非常漂亮。

    台下的人们开始向台前集中。孩子们最先拥到台口前,仰头望着台上的一切。后边的大人们喝叱着小孩子们不要挡住他们的视线。一阵噪杂,场子里乱了起来。

    舞台的灯光暗下来了。鲜红的大幕合住了。接着,响起了锣鼓声,随着锣鼓有节奏的敲打,场子里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睁大眼睛望着台上,等待着演员上场。

    锣鼓终于停了,随着音乐声起,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同志们,当你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可曾记得?在万恶的旧社会,有多少穷苦的百姓在三座大山的压迫下,背井离乡,家破人亡。请看:一块银元。“随着低沉的乐声,大幕徐徐拉开。天幕上出现了一片荒芜的原野。灯光渐渐亮起来。四个衣衫襕缕的人,互相搀扶着走上了台。这是一家逃荒的难民。有父亲(张亮饰),母亲(田玉兰饰)女儿小兰(岳洪波饰),儿子小亮(五年级小学生王晓慧饰)。父亲边走边唱:      逢灾年家无隔夜粮,

    狗地主逼债似虎狼。

    无奈抛家又舍业,

    携儿带女去逃荒。

    张亮的这段唱,由任鲁亲自设计,采用了晋剧唱腔中的“四股眼”板式,并揉合了陕北“信天游”的音乐模式,唱出来高亢,委婉,荡气徊肠。再加上张亮的嗓音本来就亮,一曲下来,就博得满堂彩。台下顿时响起了掌声和叫好声。

    随着剧情的发展,父亲被国民党散兵游勇在抓壮丁时开枪打死,母亲因不堪生活的重压,在逃荒的路上投河自尽。只留下孤苦零丁的姐弟二人,靠乞讨为生。

    在一次讨饭时,小亮年纪小,闯进了一个地主家,不但没讨来吃的,反被地主放出恶狗咬伤。姐姐找到地主家评理,被地主看中,抢进家中做了丫环。从此,小亮一人流落街头,风餐露宿,成了孤儿。

    几年过去了,苦难中的小亮长大了。一天,小亮在乞讨途中听到一个消息:大地主的老娘死了。今天要出殡。人们纷纷向地主家拥去看热闹。小亮随着人流来到地主家门前,看到一口棺材摆放在大街上。突然,小亮睁大了眼睛——那不是姐姐吗?只见姐姐穿着一身碧绿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把银刷,站在一辆小车上。小亮高兴得向姐姐跑去,嘴里喊着:”姐姐!“刚跑了几步,就被几个狗腿子拦住了。小亮边喊着”姐姐“边仔细看着姐姐,咦,姐姐怎么一动也不动,再看------小亮突然明白了,大喊了一声”姐姐“就疯了似的向前扑去。几个狗腿子急忙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把小亮打了出来。小亮被打得便体凌伤,昏了过去。

    原来,这个大地主为了给他死去的老娘陪葬,竟下毒手将小兰用水银灌死(据说水银毒死的人会保持原身不腐烂),和他老娘一起合埋。

    小亮苏醒后,望着已经空空的街道,放声大哭。想到死去的爹娘和姐姐,小亮痛不欲生。小亮的哭声引来了几个乡邻,听说了这件事后,都骂那个地主简直禽兽不如。一个老大娘拉起小亮说:”孩子,别哭了,我虽然也穷,你要是愿意,就跟着我过吧,怎么着也比你一个人强。“小亮懂事的给老人跪下了,叫了一声:”奶奶“,老人把小亮搂在怀里。

    戏演到这里,台下已是一片抽泣声。

    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解放了,人民解放军打过来了。乡亲们兴高采烈的敲锣打鼓庆祝翻身解放。人民政府召开了诉苦大会,把罪大恶极的大地主押上了审判台。老奶奶领来了已经是大小伙子的小亮。(长大后的小亮由岳洪波饰演)小亮看到仇人,怒火万丈,扑上前去,想和仇人拼命,被押送的几个民兵拦住,一个主持会议的干部对小亮说:”说吧孩子,把你的苦水向人民,向政府,向着天下穷苦人倾诉出来吧!“小亮哭了,痛快地哭了。接着,把父母和姐姐的悲惨命运讲给乡亲们。乡亲们愤怒了,大喊着:”杀了他,绞死他。“一个干部带领人们喊起了口号:”打倒地主阶级!“”团结起来,建设新中国!“台上的演员在喊,台下的人也跟着喊起来。恶霸地主被人民政府判处死刑,执行枪决。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演出结束了。效果出奇的好,任鲁心里非常高兴。看到自己的劳动有了丰硕的收获,心里就像吃了一口蜜一样的甜。任书记和公社领导们上来了,和每个演员握手祝贺。当来到任鲁面前时,任书记特意介绍任鲁给各位领导:”这就是我们文艺队的副队长,本剧的编剧兼导演——任鲁同志。“仇立友首先向任鲁伸出手来,边握手边说:”好,编的好。真是后生可畏呀。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才,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呀。“接着又问:”你是在哪上的学?“任鲁谦虚地说:”您过奖了。其实全靠大家的共同努力才完成的,我代表大家谢谢领导。“当听到仇立友问到学校时就爽快地说:”县一中72届毕业生。“仇立友一听非常高兴地说:”哦,咱们是校友呀,我比你早毕业几年。现在学那点东西早忘光了,若叫我创作一个剧本,那是不可想象的。“任鲁回应道:”您太谦虚了。“

    领导们走了,台下的观众也都散开回了家。任鲁赶快跑到后台,岳洪波正在卸妆,看到任鲁下来了,就说:“这回秀才可成英雄了,领导怎么说的?”任鲁笑着说:“怎么,”又赶快回头看看左右,小声说:“眼红你老公了?”岳洪波气的把自己脸上的油彩抹下来抹到任鲁的脸上,狠狠的说:“我叫你胡说八道。”然后看到任鲁的花脸,又禁不住笑了起来。任鲁急忙到镜子前一看——半个脸都被红油彩盖住了。扭回头看着岳洪波说:“你还笑,弄得我也得洗脸。”说着就找脸盆打水去了。

    任鲁洗完脸回来,岳洪波已经卸完妆,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悠闲的看着忙碌卸妆的人们,不时和那些女孩子们开着玩笑。任鲁走到她跟前说:“没事了吧?没事咱就回去吧。”岳洪波说:“你没问领导还有什么事?”任鲁说:“我问过了,没事了。”岳洪波说:”那就走吧。“二人悄悄离开舞台,走到了街上。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二人的脸庞,使人感觉冷嗖嗖的。岳洪波不由得靠紧了任鲁。任鲁伸出胳膊搂住了岳洪波。二人慢慢走着,从后街拐出来就到了任鲁的家门口。二人站住了。任鲁深情地望着岳洪波说:“咱们结婚吧。”岳洪波说:“真想结婚呀,可是咱们年龄不够呢,领不上结婚证。怎么办呢?再说我还没和我娘商量呢。”任鲁说:“那就再等两年吧。只要我们相爱,两年也不算长。等和你娘商量后,先把事定下来。”岳洪波点点头说:“行。”又说:“我好冷,我先回去了。”任鲁说:“快回去吧,别冻感冒了。”岳洪波恋恋不舍的向后退了几步,慢慢转身向西走去。

    任鲁望着岳洪波渐渐远去,直到融入夜色中,才回身来到家门前。正要掏钥匙开门,忽听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老队长已经站在他身后。

    任鲁奇怪的问:“老叔,您怎么还没回家呢?”老队长“嘿嘿”笑着说:“我看戏了呗。”任鲁也笑了:“戏早散了。您不冷呀?”老队长说:“我看了两场戏了。”任鲁一愣,看着老队长诡异的笑容。突然任鲁明白了,脸也“唰”的红了。说:“老叔,您怎么也学会偷看人家隐私了?”老队长说:“我可没那闲功夫。我有任务。”任鲁说:“您有什么任务?”老队长说:“我刚从洪波家出来。是洪波她娘托我的任务。”任鲁问:“什么任务?”老队长说:“看到你们已经成这样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就问你一句话:需要不需要我这个媒人?”任鲁惊喜地问:“洪波她娘答应了?”老队长微笑着说:“要是不答应,我来干什么?”任鲁高兴得说:“行,太好了。这事如果没您我还真不好办。我先谢谢您。”“先别说谢,等你们结婚时,别忘了我这个大媒人的酒就行了。”老队长打趣地说。任鲁笑着说:“喝酒是没问题。不过到时候您要是喝醉了,可别叫我老婶骂我。”老队长“嘿嘿”笑了,说:“到时候我就说你把我灌醉的。”任鲁说:“老叔您可真坏。”老队长说:“好了,不开玩笑了。等我跟洪波娘商量了,咱过几天就把亲事订下来。你看行吧?”任鲁点点头说:“行。”老队长说:“那我就回去了。天还真冷,岁数大了真有点抵不住。”任鲁说:“要不您先进来暖和暖和再走。”老队长说:“不了,都快半夜了。回去等我的信吧。”说完就拐过拐角向东走去。

    任鲁打开大门,进去后回身把大门闩上。嘴里哼着小曲,进了家,打开厨柜门,拿出一瓶白酒,又端出一碟酸菜,取出一个酒杯,斟满了,坐在那自斟自饮起来。喝了两杯酒后,他把酒具和菜放回厨柜,又到院子里伸了伸身腰,回屋休息了。

    夜色深了,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似乎预示着明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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