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就林素素。”素素把报到证放在他的面前，一面注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便把证件推到一旁。“在这上面签名。”他把花名册推到她的面前。
素素按他的吩咐做了，却有点惊讶：他居然以那么置身事外的态度来对待她。而这儿的人，只要听到“林素素”这个名字，都会用另一种目光来看她的。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认真打量起他来。
从第一印象说，他并不显得十分出色：浓眉大眼，理着平头，因天热而穿一件深蓝色的背心。不知为什么，素素觉得他象是种完地刚回来。或许她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从资料中得来：“军统”的参谋干事多半因为别无选择才做这一行的。
“你没有了解清楚，他也为一个干部子弟，他父亲正统军队干部。”他显然工作比她做的要细，这也为为什么他最初总按兵不动的道理。
“他们干部子弟要干净的都这样，要不打扮得象钟点工，要不打扮得象保姆。而且，大款发达了之后也这样，穿中层阶级的服饰，把暴发时的劳力士手表送女秘书。你看我上一部小说去就知道了，上一部小说里没这么多的废话，铺垫。”她象个推销员一样推销着她的小说。
“你从哪里知道人家别无选择才做这一行？”他有点好奇了。
“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来了招情报人员的，特招。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班主任老师把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生，和一个不会打篮球的男生送了上去，当然，双双落选了。后来他们说，原先有个可英俊的小男生，当了情报人员后到国外执行任务，被抓住，打了一针变成傻子后送回来了。所以，他们有阅历的都会可惜自己的学生。”素素说得绘声绘色。
“那你呢？你怎么给送来做情报人员了？”他开始想嘲笑她的无知了。
“我没有办法，那时我妈妈得了心脏病，一个“中统”的头子看住的，他为了破除一夫一妻制，要“中统”系统的人都用美女美男计，好在侍卫给了替身。所以，班主任老师安排我同座和同座后面的女生去选拔，那个不会打篮球的就我同座，那个有心脏病的就我同座后面的女孩，他们落选为必然，我选中活该我倒霉。”素素这下无奈了。
“‘海狼’与你交锋也为报复性质吧，他因为要做美男去了才找的干部子女做妻子，而且，他的做情报工作这一行，完全为了崇高理想，他父亲送他做接班人的。”无论能力智力阅历还为眼界，他都要高一筹。
“报复什么呢？那个中统头子，整形变换前为一旧时女子，一小妾，一定要乱中取胜的，她的一身本事都她姘头男人给她的，她心心念念的也就为扶正。所以才改天换地不惜搞宇宙爆炸的。”这种话不逼到份上了，素素也不会说。
“万恶淫为首，好在我有你，不会乱。”他惊魂未定。
两人都知道，这个宇宙的规则就为从一而终 。想要再婚的人，只有搞宇宙大爆炸。那逃到了天边的人又怎么样了呢？收的到信息的地方就发的到信息，收得到粒子的地方就发得到粒子，爆炸一样要波及，谁也逃不掉。
“你看李丽头顶上那灰白点的纱巾蒙的，海地大爆炸之前，她一头短发根根直竖笔直向下的呢。”她点开时光倒流给他看。
“那可不得了，她每天乱的，加上那些回去又传达精神的，加起来有个几千万，一开她的那些恩客，肯定爆炸。”他吓得低下了头。
“我搞好了啊，我在之前不告诉你了么，‘难听不用你搞，我都做通了’，他们就都回来了；之后我给你打电话说‘说通了么就好了’，他们说‘够了’都帮所有的人搞好了。”她腰疼得受不了，但还坚持一字不差地搞好。
“‘两高’在映射发你的小说要判无期的呢，无期者，无妻也。”他提示她道。
“嗯，看到了，说我黄网呢，谁都知道我‘一格’，‘两高’？一块二的啵，告诉他们取两个点不如取一个点不就行了，还有三个点五个点也一样。”她回答他道。
又“被黄网”了。
“小心被‘东方时空’了，老给人开技术开车。”他回过神来，仍然不忘提醒她到。
“接着看下去吧。”她笑了，“老锁人家也给破了，一锁就蒙得更厉害冲得更厉害了。”
“冲吧冲吧，他们自己要散开的，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粒子都在要求散开，要散开也随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愿，那个李丽，我给她洗了三回都没洗掉。”周围人谁不知道啊。
“他们粒子在散开后不会找我们算账，因为我们一直在帮他们搞好，最后散开也为顺从了他们的心愿，但他们的粒子会找那些锁住了他们致使他们做坏事的人算账。”
“好球啵。”又有人出馊主意了。
“你把粒子强奸了那就更加厉害了，而且这回还没法散开了，你就等着自己 。。。”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他从此会成为‘黠啦啦 。。。’的一员。”又为一个过来人的话。
“哈，和我们柔柔一样。”素素再苦也能微笑。
“比你们柔柔要严重多了，向他索债的为小粒子。”他开始正色。
“不严重，他们会不推那些小粒子，然后修改过来。”一边有人提到。
心里想着他刚种完地回来，但她依然和颜悦色，一副顺从样子。微笑着在一旁垂首而立，似一个真正的学员，带着些许惶恐的情绪，像足了随时接到命令便要去立即执行的下级，执行？下级？
他也不看她，只忙着他的公务，很不热心，很不起劲的，一派例行公事模样。
“也许他马上就要调离。”不知为什么，素素会有如此想法。没有什么依据，但他不会在这里长干的感觉就这样强烈而真实地抓住了她。
这时，进来一对父子，显然为送子上学的。做父亲的大约为一个普通的政工干部，带着官场上的笑脸，一边自报家门，一边递上了一根烟，按着官场惯例和他套着近乎。
“不抽。”他还仍然没有抬头，只冷冷地推开了对方手中的烟，却一把抽过了对方手中的报到证，也不理睬对方的客套，依然那副不变的置身事外的冷傲。
“大隐隐于朝，这就为为什么他会被盯着要美男的原因了。”他指点素素道。
“嗯，但那些知道了大隐的人会在另一个坎上栽。”到顶，一定要到顶，素素一脸的漠然，只在心里发狠，教训惨痛。
“有什么教训惨痛的，不过一个人。”他不以为然。
“嗯，外面在运动里面可以细化也不错，但如果换了一个人，那里面粒子的结构就都要换了，还仍然慢了。”素素指的为那些变身为别人内部粒子和合的人。
“用时光倒流改过来哦。”他目视前方，却依然知道素素的眼睛里的神态。“你没事了可他们给了李丽，能打了。”
“哼，早就知道日本和德国会给李丽升级，她这一升级，她老公更得吓得要死，不过没粒子会支持她。”就算他不看她，她依然知道他心里在想的。
“看看看，接着看下去。”他心里烦乱，只能点开鼠标。
素素益发吃惊，很久没有见识过这一类人了。不知他在这种远离社会的环境中呆久了，还刚从火星回来。怎么可以这样地不随俗呢！他难道不知道，在社会上这么混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抑或？真是“唯大英雄方能本色”？她活了二十几个年头，今天可算是头一回见到了。
“不‘唯大英雄方能本色’，他要转名额，只有把你送去了，才能自己脱身的，不过嘛，那个‘中统’头子要他去的，而他，怪你妈妈啊。”他见怪不怪。
“怪我妈妈做什么，那‘中统’头子为人家的小妾，一定要宇宙大爆炸破坏规则的。”素素极力维护母亲。
“那你妈妈得心脏病做什么？”他代他们追问。
“我妈妈家九姐妹，五个姑娘四个儿子。”素素喊了起来。
同在绍兴，这为蔡元培给的信息了，说老人要吃掉儿女孙子孙女，窜到儿女将那里活去了，一个信息就灭了一个家族啊。
“多做一个不就行了？”他毕竟年长了许多，见多识广的。
“嗯，我也打到后来才知道，那时只想着只要做善事做好人就不会死。”素素深深感谢。
“看下去看下去。”他又不耐烦了。
一切都只是转念的一瞬间，素素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宜久呆。
“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素素柔声谦和地问。
他仍然不抬头，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走吧。”
回到宿舍，见同屋的其它几个女孩也陆续地来了。素素以一个女性的眼光打量着这几个女孩：一个偏矮，长着一双大大的金鱼眼，叽里咕噜地扮出聪明伶俐来。口里不停地在说，并时不时娇嗲地“哼”一声。一个稍胖，黑黑的象个非洲姐妹，沉沉的黑眼睛不时地露出几分精明狡黠，软乎乎的长相却又给人以敦厚的外相。另一个却很出色，清秀脱俗的长相，修长挺拔的身材，随和之中透出几分自傲，素素立刻就喜欢了她。但明面上，只跟各人淡淡地应酬了几句，便忙开自己的了。
“你有所不知啊，‘军统’‘中统’系统中，只有有保护伞的，才不会被派到外勤去执行危险任务，甚至为桃色任务，所以，大家纷纷找保护伞。还有，也为上级要求的要用美人计控制。”他见她不了解社会，就点拨她。
“嗯，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有本事比什么都好，我早就说了，什么照相啊窃听啊情报啊，免了吧，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谁不知道谁啊。”她久练成钢。
“你这话没错，要我窃取情报，我就给自己休假，然后，用无线网络实时查询的方式把资料乘上就行了，不过我会回复人家同等价值的资料。”他才不做那些小儿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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