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色如水，洒得窗前一片银亮。窗外为银蓝的夜空，月明星稀。正常情况下，素素会很陶醉地欣赏一番，但今夜却只能错过了。素素有些遗憾，不过她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
几个同屋都已经沉沉入睡了，素素此时分外清醒。她换上淡棕色的绣花睡裙，燃起一根烟，斜倚着床栏躺下，回忆着白天遇见的人：看来Z3并没有出现，这里却对她有一种防范的警惕，素素能从四周的氛围中敏锐地觉察到一切：人们在她面前笑的过多，掩饰过多---他们都在掩饰什么？
素素吸足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依然沉思着。和很多男子汉们一样，她迷信着吸烟的镇定，调节情绪，辅助思考的功用，并屡次从中医经络学说的观点向人们加以论证，可惜人们只是付之一笑。
“吸烟的功用在于救人性命，给人以延续生命。烟者延也，故而小粒子会给与他们思考计算的能力，技术上的升级。”看到这里他又插了一句嘴。
她又吸足一口烟，用手按按发胀的太阳穴，不停地思考着。
X-888为一项极其机密的国防工程，但它的全部图纸资料的影印件，两个星期前，被人在“军统”保密柜里发现。“军统”虽为国家直属的情报机关，但此项工程却不该由他们来掌握。作为“军统”的一向对立面“中统”，便负起了调查任务。为什么?怎么样？何种渠道何种方式使得这类事情得以发生？据初步调查显示：此事与坐落在所谓“江南塞外”的军统训练机构HDX有关。素素的被派来，正为了揭开这一切。
这为一项尴尬的任务，非敌非友似敌似友，素素已经觉得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了。她知道：上头一向有所怀疑，“军统”中某部分人企图有朝一日取代国家中心机构，“X-888事件”的发生使他们的猜忌更进了一步。素素一向不愿意介入政治斗争，没那份脑力也没那份兴趣。她知道该做到哪一步：自己只须就事论事地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就行了，否则会很危险的。
“无论如何，自己为在完成任务。”等素素把一切考虑停当，掐灭烟头，夜光表已指示着十二点整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他盯着她的眼。
“知道，他们说过必要的时候会用强制的措施。”素素还仍然一副置于事外的模样。
“你不害怕吗？”他有些惊讶。
“你没看过三毛的小说吗？要钱就给他钱，要命就给他命。嗯，保住贞洁就行，人要不怕死的话，剩下其他的就啥也不用怕了，你死过一回了，难道这还不清楚吗？”素素依然说的很坦然。
“死？”他的黑眼睛依然不看她，“你知道死的滋味吗？那浓重的黑暗。”
“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去查一下，在南京开往广州的火车上，那天晚上，那一片黑暗笼罩上来的时候，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们说，坐着睡。”情景中的她那时只觉得很好玩，说‘我终于知道死亡的滋味了’。
“好玩？那为你没有拿到那个刺激。”多少人都过不了啊。
“刺激？有啊，刺激敏感的时候，他们说，一块，然后就好了。”素素没说你死的时候我到蛮刺激的，总也摆脱不了欠债的阴影。
她那时在深圳，作为一个编外人员，被香港黑社会追杀。台湾黑社会老大不知道“细节决定成败”，一定要把她“吃过了不想”。只有老师们帮她，通过渠道严打黑社会，他却不知何故，在找了黑帮老大的妻子之后，把黑帮统统放了出来。
问他，他说“你说你幼儿园里就有男朋友了，放了台湾为的想抑制香港”。那时她确实说过这话，他也确实为幼儿园里她的同班。但黑帮被抓之后，无论台湾香港，已经没人再敢动她，怎么又会在他保护伞下，又重新活动了起来？
答案只有一个，他为了虞姬一直要“解放”全人类的。
如果她为“一格”，而他为虞姬的仰慕者，那就为他一直害她贞洁的明证了。
都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这个项庄为“北极熊”还为“妲己”，确实该打个问号的。
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了僵局，她说，“我以后不会再推你了。”
如果姨妈遇见的为褒姒的话，自己再遇见一个妲己，岂不很麻烦？尘世间与尘世外的“天路”，如果靠着男女关系的纽带把速度推动连接了上来，那天路就会岌岌可危。
要摒弃情欲，就为了怕有那么一对儿，一方受着“天路”的推动，却为情所困去推动另一方没到“天路”级别的，而那一方呢，因为没到“天路”级别，偏偏又抵制不了诱惑，在外面推动恶势力。
那样的话，天堂和地狱就完全颠倒了过来了。
“不能再推他了。”素素打定了主意。
不过，虽然不再推动，但以前毕竟大家有过往来，帐还仍然要两清的，这为一个原则。
没有了平，也就没有了“天路”。
“军统和中统，搞清楚了么？”她决定再点拨他一下。
“军统全推动的吧，你上一部小说就该完全为军统路线。”他不置可否。
“全推有点风险，难道尸体小粒子你的小粒子也全推？那可为也回推的，只不过你一点也不错它就算你完，你出一点错就病一点，等于在拖时间，最后也为完。”这种打法太古老了。
“嗯，尸体小粒子不能推，只能不推后等他们分裂细化的慢了，粗了，再进去洗掉，然后让他们重新做人。”不过这也为古老的打法了，最新的打法为，让李丽集合了所有的尸体小粒子。
谁让她支持的为让所有人都生病的脓疮小粒子呢？
把所有淡黄色的都转给了毛，就为了他不废除死刑，本来嘛，大家废那么大心血保护他，就为了让他上台后废除死刑，他不废除死刑，那些脓疮小粒子不转给他家，又转给谁家？
他顶了所有脓疮小粒子，又不会让人不生病，所以，只能给他们以灰色，当然，全怪李丽要“少子”，“继承”，“正交”，搞她父亲窜过去那一家死七个人，进而激愤地指挥打仗，在战争中死了几千万人。
李丽拼通的那一群，现在都极美，穿灰色毛衣，站着，或者蹲着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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