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割水稻的大忙季节,每年一度的大学生招生开始了。
工农兵大学生推荐已经搞了四年,自从两年前张铁生交白卷的事后,原本“推荐+考试”的模式就变成只有推荐了。
知青对这种变化持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见。
很多没有被推荐机会的知青认为应该考试,有的人本身就不是读书的料,硬推荐他们去读书,三年后出来也是废人一个。再说现在能被推荐去上大学的知青,要么本身是队长、团支书……大小是个当“官“的;要么其老子是个当官的,推荐已经成了干部私下交易和走后门的代名词。
而一些有被推荐机会的知青反对考试,认为假如要考试,那些全心全意扑在集体生产上的知青实在是太吃亏了。以后大家都可以不顾农忙,关进小屋里实习数理化去。甚至回上海呆在家里复习,每年只要等到考试时回生产队参加就行了。
其实,知青两种意见的对立,源于国家这种做法本身的矛盾,又要知青劳动好能被推荐,又要知青学习好能考上大学。能面面俱到的知青毕竟凤毛麟角,大部分知青真的是左右为难怎么干都不是了。
晚上,大队召开各队队长会议,先是汇总各队收割进度,再讨论康拜因收割机的安排,郭书记又用很长时间讲了最近上级布置的批宋江投降主义的要求。
这些天,队长们起早摸黑干活,都很累,一开始围绕生产的话题大家还有点精神,后来就都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郭书记谈到大学招生名额:“一个是复旦大学,另三个是省里的中专。大家先提个名看看。”
夜已深,负责生产的邵大队长有点不耐烦:“不用讨论了,正好四个名额,四个生产队一个队拿一个名额自己回去搞推荐然后报到大队就得了。”
四个生产队长中,只有我一个是知青,对此事比较上心,说:“把复旦的名额给我们队吧。”
那三位队长睁开迷迷糊糊的眼,都漫不经心地应道:“行,一队的上海知青是不错,把上海的名额给一队吧。”
开会回来,我对刘金鹏说:“我想推荐你今年上大学去,名额已经下来,是上海复旦。”
刘金鹏从团支书当到会计,又是水稻技术员,还经常给队里夜校讲个课什么的,是个爱学习的人,我以为他听了这消息会很高兴。
没想到他沉默了好久,竟然对我说:“让别人去吧,你刚回来当队长,我陪你一年。”
我听他说要陪我一年,很有点感动,但上学涉及到人的一生命运,可不能感情用事。我说:“机会难得,能走就走
吧,我走的路跟你不一样,真的不用你陪。”
刘金鹏说:“我不会陪你在农村一辈子,但陪你一年总是可以的。我已经决定了,上学的事明年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昊宇:“刘金鹏今年放弃被推荐上大学,你去吧。”
昊宇回答我:“我也不去。”
“为什么?”我连着问了好几声。
昊宇没有回答为什么,他的脾气有点固执,再说也没用。
由于他俩的放弃,队委会没有提出过硬的推荐候选人,就把招生的名额放到社员大会上,由社员直接投票,最后推荐了一名当出纳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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