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涛走了。
终于来了个招工的机会,县粮库的,没有像大庆那样对家庭政治审查严格。
我问王雄涛:“去不去?”
王雄涛说:“我憋了大半年,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不管什么单位,我都去!”
队委会讨论时也很爽快,顺利通过。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当初没同意工作队把王雄涛调到大队机耕队的建议,就是想为他招工留一个机会。
尽管王雄涛走得义无反顾,干脆利落,但临行时看到我还是红了眼圈,说了一句:“真有点舍不得这么多知青,你自己保重。”
与此同时,知青点还走了一个人:周文军。
她在生产队时,也很少有人会谈论她;她走后,更是被人遗忘了。
周文军的父亲早年因“反革命罪”被政府判刑,其母离婚后改嫁到山西一山沟里的煤矿,扔下四个女儿在上海。
周文军是家中老大,不知道她们那时的生活来源是什么,反正家境穷困异常。
对她来说,上山下乡的生活和在上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差别,她一直是社会主流的边缘人。
没有人和她说话,她唯一能面对面的,就是炕头铺前那个小镜子里的自己。有时呆呆地想起什么事来,她会独自露出笑意。
就因为这,女知青中好多人觉得她很怪异,害怕地躲得远远的。
有一次,在食堂排队买饭,轮到她时,她竟然还沉浸在自己孤独的世界里,两眼呆呆地看着前方。
前方是肖明在砧板上切萝卜,以为周文军是盯着自己看,凶了一句:“看什么看!”拿起菜刀狠狠地砍进椴木的砧板,有一寸之深。这一下把周文军惊醒,吓得瑟瑟发抖。
从此以后,知青点的任何人她都不敢正眼相看。
1975年春节,她到母亲所在的山西煤矿去了一趟,决定转点到那个山沟里去,好歹也算同母亲在一起,能有个说话的人了。
6月,周文军回生产队来办户口。
会计刘金鹏帮她算了一下,她欠生产队47元,但如果把已经分给她的口粮卖了,还有余钱。
周文军不想在生产队再多待一天,打好了简单的行李,着急回山西。
那天早上,我安排车老板拉着她的粮食和她本人一起去县城,叮嘱车老板:“卖了粮,47元带回来还到队里的账上,余钱给她拿了去山西。”
她独自一人坐在装了几袋口
粮的马车上走了。
没有其他人相送,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背上,颜色发黄,如同夕阳的惨淡。
目送周文军走后,我去公社参加地区农科所举办的一个科学种田的学习班,同去参加培训的还有科研组长王晓晗。
1975年,小平上台后,提出整治和科学,农村也开始了一系列的科学种田培训。
比如土壤要搞三改:改浅翻为深翻,改春翻为秋翻,改春耙为秋耙。目的是为了保墒提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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