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夏,苏联的“中国知青电台”反复地播放《南京知青之歌》,然后,知青又以口口相传的方式,传遍了黑龙江边境上的所有知青点。
歌词共有6段,不知道原创歌词是否有这么多?口口相传中,也许加出了好多内容。其中有两段很伤感:
“偏远的山村,是多么的凄凉,
我坐在煤油灯下苦苦地想着我的爹娘。
孩子想爹娘,爹娘想孩子,
伤心的热泪像小河的水轻轻地往下淌。
想起了前途,我迎空长叹,
生活的重担沉重地压在我的肩上。
难道我的前途,就这样埋葬在异乡?
何时何日才能回到我的家乡。”
那缓慢、失落、悲怆的调子,让很多知青感到陌生、震撼和异样。
因为是“苏修”电台播放的,知青只是私下里相传,没人敢公开唱。好在黑龙江天地广阔,到了没人的地方,有人就大声地唱出来发泄一下。
夏天农忙,我们一天要干十五六个小时。
早上三点,我去苞米地拔穗,天很冷,露水浸湿了全身,水从大腿一直流到鞋里。早饭还没吃,肚里又饿,7点收了早工,一路上踩着灌满了露水的双鞋,一步一声“咯叽”地走在回青年点的公路上。
路上碰到了解放军工作组,他们要撤了,在临走前要找我谈一次话。
好的我不说了,批评我的内容是这样:“行动迟纯,不迅速,不干脆。性格像个老绵羊,不朝气,不敢闯。”
我真的变了?好像已经不再是父母口中唠叨的“鲁莽和粗心”之人了。
我多少还有点为此高兴,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事实证明,性格是会发生变化的。
当然,这种变化是要在
一定的条件下。我的条件是什么呢?
我想起了造反派当着我们孩子的面,抽打父母;想起他们被“隔离审查”同一天从家中被抓走;想起了居委支部书记,一个平时看到我父母点头哈腰的女人,用手指着从八岁到十五岁的我和弟妹们,凶狠地说:“以后不准乱说乱动!”;想起了我带弟弟到父亲单位里要生活补助费,被一个又黑又粗的女人赶出大门……
在面对历史而无可奈何时,我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宿舍里没人,我大哭。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从来不哭的,今天怎么了?
难道是《南京知青之歌》的曲调和歌词触动了我心中的软肋吗?
高朗进来,有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舒服了?”
我说:“没事。”
真的没事了,心里觉得痛快了好多。
我想通了,父亲那句“回归农民”的话,早就在点拨我,下乡要经受的不是辉煌,而是要像农民一样平实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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