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削麻。
从地里割回麻,先沤在水里,等沤到麻杆上的皮与麻杆分离后,再把皮一条一条地扒下来,晒干后就可以搓成大大小小的麻绳了。
削麻,就是扒皮。沤过的麻味道非常臭,但活儿就在队部的场院里干,中午可以回知青点吃饭。
“丑媳近地家中宝”,我们插队在古镇里,生产队的地都很远,一年365天,300天都得带干粮下地,能在队部干活回家吃顿热饭,就算很惬意了。所以,我们并不把臭当回事。
中午吃饭的路上看到很多人涌向江边,我也跟过去,站在岸坡上,远远看见有一块白布罩着一人。
下坡一看,是一个白种人,盖着白布,露出的手臂上长满黄毛,手心的皮被水浸泡得泛白,上臂已经发黑,血管像无数蚯蚓一样,乱七八糟地突出在皮肤上。江风一吹,飘来一股股比沤麻还要难闻的恶臭。
此人身体很高大很结实,大约是个军人,看不见脸和上身,但下身却竖得笔直。听捞的人说,他那儿被绑了一根小棍。身上还缠着渔网,脸肿大,嘴稍张,还“卟卟”地冒着血。看来是被人打死扔进水里的。
只见中国边防战士在岗楼上向对方岗楼打起旗语。
大意是告诉苏方边防:“发现了你方漂来的一具尸体。”
苏方也打起旗语,大意是在问中方:“明天上午来领行不行?”
中方商量后,再用旗语告诉苏方:“可以。”
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边境会晤”。
当晚,为了防止尸体被狗吃了或被水冲走,边防军把夜里看守的任务交给了民兵。
施卫疆和我一起去看守老毛子尸体。
月亮照在江边沙滩上,照在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1米90多长的尸体,嘴里仍在冒着血沫,裆里的那玩意高高地顶着白布,风掀起白布一角时,可以看到那手臂上卷卷的长毛。
我们两个端枪坐在旁边,
看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有点害怕。
我拉开枪栓,子弹上膛,以此来壮胆。
呵呵,别笑我,到底才17岁,还是个孩子,挺过这一夜不容易。
“今天又到周六了?”我想转移注意力,找了个话题问施卫疆。
施卫疆抱着枪,向对岸看了看,仔细听了一会儿说:“是,又到周六了。”
下乡的日子里,我们干一天活拿一天工分。今天是星期几?这个概念平时是没有的。
但只要一到春夏季节,每逢周六的晚上,对岸附近农庄的姑娘就会来到岗楼下的江边,和苏军边防兵一起跳起舞蹈。顺风的时候,一阵阵手风琴声会飘过黑龙江。
听到俄罗斯的音乐响起,我们就知道,又到周六了。
我很熟悉这些苏联的歌曲,像什么《卡秋莎》、《小路》、《伏尔加船夫曲》、《红梅花儿开》、《三套车》……
而像《山楂树》中的:“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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