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冲向了倒下的廖知府,途中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跌倒在地。(
嫌妻当家)她想要站起来,却一连摔了好几跤。
扶着廖知府的殷鸿瑞眼见着宁夫人连滚带爬地过来,从自己的手中将廖知府接过去。她英姿勃发的脸上全是黑色的污迹,裙衫脏秽。可是却完全不在意这一切,双手紧紧地搂住廖知府。
白子卿从她身后走上前来,“先将廖知府带去衙门,我为他诊治。”
宁夫人轻轻点头,泪水滑过脸庞,露出了污迹下原本白净的皮肤。她抱着廖知府想要起身,却怎么都站不起来。这番重击令她完全丧失了力气。
“我来吧。”高元和走过来,一把将廖知府抱起。
街边有个小姑娘,七八岁的年纪。她一直目送着廖知府离去的背影,然后小声地问自己身边的老祖母:“祖母,廖大人……不会有事吧?”
那名老妪含着泪将小女孩搂在怀里,哽咽道:“不会的,廖大人……吉人天相。”
若非老天无眼,岂会让好人枉死?!
府衙后头已经多日不曾用过了,大家也无心打扫。(
千亿婚约,总裁我不嫁)打开主屋便能闻到一股子霉味,桌上积着薄薄的灰尘。
白子卿皱了皱眉头,让高元和将廖知府放在床上,接着便半蹲在床边右手搭上廖知府的手腕。
殷鸿瑞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里面一件直裾袍子解了下来,盖在廖知府的身上。
“廖知府并无大事。”白子卿搭完脉后,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许久不曾好好进食休息,如今一旦放松了下来,那根紧绷着的弦没有了支撑,身子自然便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白子卿习惯性地走到桌边,想拿纸笔,却意识到了桌上空无一物。他愣了一愣,然后道:“广平城中可还有药材?”
此刻想来广平城已经没有了任何可吃的东西了吧。
宁夫人略思索,道:“这须得去医馆问问……”
“我从京中来的时候便带了药材。”殷鸿瑞道,“白大人只管开了方子。名贵的恐怕不好找,普通药材还是管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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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卿点头,道:“那我便去前头取了纸笔。”说罢,撩袍出了门。
宁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高元和及殷鸿瑞,道:“我去收拾下客房,几位大人这几日便住在府衙吧。”说着又去了门口叫过一个小丫鬟,“你且在这里看着老爷,但有事,只管来唤我。”
小丫鬟“诶”了一声答应了。
“我与殷大人去趟营里头,那些兵还没着落。”高元和看了眼殷鸿瑞,道,“那么些人,总得安排好。”
宁夫人朝他们欠了欠身,点头。
几人就此分开,各自忙活。
廖知府并非大病,只是略虚弱罢了。当晚便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令人将殷鸿瑞叫了过来。
殷鸿瑞此时正欲就寝,听到廖知府醒了,便披了外袍匆匆过来。
“廖大人,何事如此匆匆?”深夜让他过来,都不愿意拖到第二天去说的话,究竟有多重要的。
廖知府咳嗽了几声,挥退了下人,让殷鸿瑞坐到床边,“此事非同小可。(
极品装备制造师)”他压低了声音道,“晋王如此疯狂地围困广平,盖因……咳咳,盖因我手中有令他恐惧之事。”
殷鸿瑞眸光一闪,问道:“可是谋逆之事。”
“殷大人已然知晓了?”廖知府狐疑地看着殷鸿瑞,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殷鸿瑞不等他问便为他揭开了谜底,“淮南白氏,果真名不虚传。”他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廖知府,“白大人早在河古庙时便猜到了此事。”
廖知府凑到殷鸿瑞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殷鸿瑞大惊,“此人如今何在?!”
“就在广平城中。”廖知府道,“我一直命人暗中看着他。他不是个安分的人,既然能做出叛主之事,安知其不是以身相诱,与晋王暗通款曲?”
殷鸿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廖知府高声道:“来人。”
一名小厮进来屋子里,“老爷有何吩咐?”
“去与夫人说,让那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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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得命后便下去了。
殷鸿瑞道:“那我这就让高大人白大人过来。”
廖知府点头,在殷鸿瑞离开后,他这才真正放下了心中的事。
在殷鸿瑞带着高元和与白子卿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的廖知府。
高元和放轻了声音,笑道:“廖知府不易啊。”
“若想做个好官,哪个又是容易的。”白子卿叹道。
须臾,外头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殷鸿瑞探头往外看,宁夫人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人。”宁夫人已经洗漱完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她朝殷鸿瑞一福,然后侧身将身后之人露了出来,“这便是蒋先生了。”
那名蒋姓男子上前一步,让自己暴露在烛光之下。他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道袍,头上戴了巾子,一脸的从容闲适。只见他微微欠身,朝三人拱了拱手,“各位大人,在下蒋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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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了桌上,“妾身去外头守着,大人但有事,吩咐一声便是了。”
说罢便出了门。
殷鸿瑞轻轻将廖知府推醒,在迷迷糊糊的廖知府耳边道:“蒋书成到了。”
廖知府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朝蒋书成看去,道:“这些日子苦了蒋先生了。”又为他介绍了殷鸿瑞三人。
蒋书成撩了袍子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悠悠道:“大人们也甭客套了,想知道什么,说吧。”
殷鸿瑞听了这话有些尴尬,原本他的确是想和蒋书成套些近乎,好让之后的问话更容易些。可却没料到蒋书成竟如此直截了当。
廖知府早就知道蒋书成的脾性,虽然对他的态度心中颇有微词,却也没说什么。白子卿却是一早便料到了蒋书成的性格,是以并不意外。
“晋王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蒋先生从晋王处叛逃,莫非不怕晋王灭口?”高元和率先发问。
蒋书成自嘲道:“正因为在下惜命,这才来广平。”他看了眼白子卿,道,“淮南白氏,如今世家也愿意放得下身段来从军了?”
白子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于世家而言,官职不清贵简直就是侮辱。可如今哪里还容得了世家在朝堂上指手画脚。
不等几人问,蒋书成自己便碎碎念了起来。
“晋王?呵呵,我是被晋王妃给骗了!”蒋书成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我不过一心求个明主,谁知人家却是个草包。”
高元和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晋王妃,他是认识的。他轻笑,“被晋王妃骗了的又何止你一个。”
蒋书成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晋王在外一直有名望,乃是晋王妃安排得好。我进了晋王府后,初时也被假象所骗。可谁知、谁知……”
“谁知晋王是个刚愎自用之人。”高元和插嘴,“不仅妄自尊大,还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
蒋书成睁大了眼睛,看着高元和,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道,“你之前也在晋王府呆过?”
高元和哈哈大笑,“我不仅在晋王府呆过,我还和晋王从小一起长大。”然后摆了一副棺材脸,“他那套,我可是从小吃亏一直到分开。”
“按照我的计划,此次天灾,恰是一次好机会。令晋王在广平府树起威望,广开粮仓赈灾,又得民望。可他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仗着广平府与顺天府离得近,念着一举攻打入京。”蒋书成嗤笑,“也不看看他手里有多少兵,就那么几个人,也敢妄图这么干?!”
白子卿一边想一边补充,“你令晋王立威,晋王便起了邪心。他并非傻子,自己手中的兵即便足够攻打入京,登基之后其他藩王自然不会同意。如此一来,便会如景帝时那般,起藩王之乱。所以他便四处派人制造谣言,将百姓作为自己手中的那杆枪。”
白子卿转身盯着蒋书成,冷冷道:“如此一来,晋王可以保存自己的实力,二来,百姓作乱他平反,说法上都过得去。藩王就毫无理由在他登基后搅混水。”
“正是这样!”蒋书成一把将头巾抓下,双头拼命挠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证据呢。”高元和问道,“虽然你背叛了晋王,但他不是会起杀心之人。要么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者……你手里根本就有东西,是晋王急于毁掉或者得到的。”
蒋书成挠头的手僵在了那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东西……自然是有的。”蒋书成抬起头来,表情恢复如常,“但就这样轻易交给你们。我又如何能知晓你们不会再拿到了之后杀人灭口呢?”
白子卿嗤笑,“杀人灭口?你莫非不知道自己是个人证?没了你,恐怕晋王谋反一事,还缺少必要的证据。”
“那陛下呢。”蒋书成阴沉着脸,“陛下是愿意相信一个毫无所成的人的话,还是相信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
“大人们可别忘了,晋王若不得圣宠,又怎么会封在邯郸?这个离京城如此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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