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殷府
正在绣着百花穿蝶的马氏听了赵嬷嬷的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还带翻了身前的绣架。(
剑道独尊)
“你、你说什么?”
一旁服侍的丫鬟们急忙上前,搀人的搀人,扶架子的扶架子。
赵嬷嬷心疼地将马氏不小心刺破的手指用素帕裹了起来。
马氏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她用手扶着额头,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赵嬷嬷的身上。
“快……快去找大夫……”
赵嬷嬷见状忙叫人把马氏扶****,另一头又唤了一同服侍的宋嬷嬷去找大夫。
待事情处理妥当后,赵嬷嬷坐在床下的小凳上为马氏小心地擦去额上的冷汗。
躺在床上的马氏还挣扎着要起来,“我去,看看云薇。”
赵嬷嬷硬将她按倒,轻声道:“夫人莫急,前些日子七小姐不也烧着了?恐怕是那次没有好全,这才又烧了起来。眼下这个时节是最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莫要担心了啊,听嬷嬷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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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她看着两鬓花白的赵嬷嬷,将嘴边的话全都咽下闭上了双眼。
赵嬷嬷见马氏眯上了,心里松了口气。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朝马氏身边的大丫鬟绿腰叮嘱了一番,又转回来细细察看了一番,方才出去。
穿过后花园,再走过回廊,不远处便是殷府的七小姐殷云薇的住所——离她的生母殷夫人马氏的院子隔得有点远。
赵嬷嬷一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她疾步进屋,拉过熬药的金铃问道:“这是谁开的药方?还是先前王大夫开的?”
金铃一边打着扇子,一边擦汗道:“不是王大夫的,徐姨娘离得近,一早便知道了七小姐病了的事儿,早早派人唤了大夫来。这是那位李大夫开的。”
赵嬷嬷心里一个“咯噔”,知道不好,却也不能直接让金铃就把药给倒了。便也不说什么径直去了里屋。
煞白着一张脸的殷云薇正躺在床上,床边站着香玉。
还未及看殷云薇,屋外便纷纷扰扰喧闹起来,赵嬷嬷忙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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拄着拐杖的佘太夫人一见赵嬷嬷出来,加快了脚步走过去,身后跟着的丫鬟们不得不小跑才赶得上她的速度。
“云薇如何了?”佘太夫人拉着赵嬷嬷的手急切地问道。
赵嬷嬷转头用素帕擦了擦泪,朝佘太夫人福了福身,道:“劳太夫人记挂了,真是折煞了小姐的福分。”
然后又将马氏未能来,徐姨娘叫了大夫等事一一向佘太夫人禀告。
佘太夫人听了之后眉头一皱,心道马氏也太过小心了。她朝院子里煎药的金铃道:“把药倒了。”又转头吩咐身后的陈嬷嬷,“宋嬷嬷定是去外院找了王大夫。他的药不管用,你拿我的牌子唤你家小子去太医院跑一趟。”
陈嬷嬷低声答应了,匆匆出了院子。
佘太夫人一行人径直去了殷云薇的床边。
看着殷云薇双唇紧闭面无血色的样子,佘太夫人莫不心痛,一时间竟落下泪来。
殷云薇觉得自己手臂上被什么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极品大少在都市)她努力睁开眼,见是一位老太太正在拭泪,一手还牵住了她,手腕上的金镯正好碰到了她的手臂。
佘太夫人惊喜道:“云薇,你醒了?!”
殷云薇浅浅一笑,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哑的发不出一个字来。
佘太夫人忙道:“病着呢,莫说话。”
赵嬷嬷见她醒来,便也放下了心,劝佘太夫人道:“小姐现下也醒了,太夫人可能放下心了?不若太夫人先回去,莫要过了病气,否则就是小姐的罪过了。”
佘太夫人正欲说什么,却被殷云薇扯了扯衣袖。转头见她朝自己眨眨眼,心中叹了口气。
这对母女就是这样让人心疼,莫怪那群小狐狸精上来欺负。也不知她还能再看顾她俩多久。
“那祖母便先回去了。你自己个儿小心。”佘太夫人又转身嘱咐赵嬷嬷,“小姐但凡有不对的,便只管叫人来找我。”
赵嬷嬷答应了下来,扶起佘太夫人出去。
床上的殷云薇目送佘太夫人出了门,心里舒了一口气。(
丫头你被算计了)
从三天前穿到这个地方之后,她就一直没能从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中清醒过来。
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殷云薇非常希望自己能在这次生病中再次出现奇迹。可惜的是老天并不这么想,在她一觉醒来之后还是一如三天前看到的那样。
双眼看着床帐上绣纹,殷云薇开始努力接受现实。虽然这对她而言有些残酷,离开了父母朋友,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在这里她就如同是个婴儿,一无所知。
如果穿不回去,那么就要在这个地方好好过下去。
殷云薇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
太医院的大夫果真妙手回春,一帖药下去殷云薇便能说话了。
佘太夫人对此非常欣慰,大手笔地给了不少赏钱,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大夫。
能起身的第二天,殷云薇便起了个大早,在香玉的搀扶下去给长辈们请安。
因为住的院子有些远,等她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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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云薇慢慢走到屋子的正中,朝上首的佘太夫人福了福身,又朝右下首的马氏道福。
在她病中,马氏一直未曾出现过。此番见她能起身了,脸色也红润了些,心知已无大碍倍感欣慰。但面上却对殷云薇淡淡的,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殷云薇有些怔忡,这不是这具身体的亲身母亲吗?怎么对她如此冷淡。
莫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她不是本尊而是穿来的。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殷云薇浑身打了个冷战。
佘太夫人见她如此,以为她又犯病。于是身子向前倾,想要将人搂过来,“可又是身子不妥当了?”
殷云薇勉强笑笑,摇摇头,在香玉的搀扶下坐在马氏身边。
不,不可能发现。自己才刚来这里没多久,还在三天内病了两场,全身毫无力气,根本就连作怪作妖的时间都没有。马氏是不会知道的。
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事儿,怕不早就把自己当成妖怪找人来收,或者……直接一把火……
殷云薇告诉自己不许再继续想下去了。自此时起,她便是殷府的七小姐殷云薇,过去再也和她无关了。
谨言慎行,步步小心。
殷云薇决定等下回去就把这几个字写下来放在枕头边,以便于时时提醒自己。
殷鸿瑞是跟着徐姨娘一起进的屋子。
殷云薇朝那位据说正当宠的姨娘看去,见她双眼红肿,想来是哭了好一阵了。心里不免好奇,多看了两眼。
在她身边的马氏轻声咳嗽,不留痕迹地拉了拉殷云薇的衣服。
殷云薇知道这是马氏在警告自己,忙目不斜视地坐端正了。
“娘亲。”殷鸿瑞朝佘太夫人一拜。
佘太夫人笑着点头,让他来自己身边坐着。
殷鸿瑞瞥了眼马氏,也不问不说什么,只把注意力放在殷云薇的身上,“云薇身子可好了?”
殷云薇正在想事儿呢,被忙不迭地这么一叫吓得站了起来,茫然地站在原地接受大家对她审视的目光。
殷鸿瑞见殷云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感到非常不满,他朝马氏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把马氏也给吓得站了起来,还打算跪下请罪。
佘太夫人打圆场道:“你看你,一大清早地就这么吹胡子瞪眼睛的,给谁看呐。莫不是对我这老婆子心里有气?”
殷鸿瑞忙道不敢,又沉声让马氏及殷云薇坐下,此后不再关注她们母女。
佘太夫人见此,心中难受得紧。一头是亲儿,一头又是亲侄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谁她都心疼。
屋外有个小厮匆匆赶来,却站在门前不敢进来——这里头可是一屋子的女眷。
陈嬷嬷认出这是自家那个小子,便主动上去接了他手中的信。转头交给了佘太夫人,能送到后院来的信件必定不是什么朝堂政事,先交由佘太夫人过目也是应当。
这封信的到来让原本就情绪不佳的佘太夫人彻底扫了兴。她长叹了口气,将信递给边上翘首以待的殷鸿瑞。
殷鸿瑞早在边上看到信上盖着淮安侯府的印,知道这必与他的嫡长女殷采薇有关。他与原配感情甚笃,可惜原配刘氏体弱,在生下殷采薇不久后便香消玉殒。是以殷鸿瑞对这个嫡长女宠溺万分。
不知道此次采薇又会写些什么,上个月的信中言及有孕,可惜自己在京为官不能前往。
怀着期待和激动的殷鸿瑞在看到信上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如遭雷击,轻飘飘的纸张从他的手中落下。
“娘……”殷鸿瑞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望着佘太夫人。
佘太夫人忍泪道:“是了,你没看错。”
“采薇她,小产了。”
殷云薇大着胆子偷偷朝地上的信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病重,恐不久……”
房中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出声,只有上首的两位当家之人哀哀凄凄。
请安就这么结束在清晨的鸟鸣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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