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老太公不但吃了,而且吃哭了。(
极品废柴之全能召唤师)
把人吃哭,是一种境界。
当然,用洋葱、辣椒、大蒜等腥辣之物将人呛哭并不算是把人吃哭。只有将食材的味道入了心,才算是真正地把人吃哭。
现在翁老太公碗中的食物的的确确将味道入了老头子的心中,翁大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边大吃,一边老泪纵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刚才明明连御厨的菜都不吃,现在怎么就吃得像一个小孩似的呢?
翁大人拉过一个伺候老爷子的下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院外有一个人,做好了一锅菜之后,非要叫人把它呈给老太公。”
“他做的是什么菜?”翁如冀问道。
“这个……”
“说。”
“他说叫做翡翠白玉羹。”
“翡翠白玉羹?这是什么菜?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翁如冀被这个菜名唬住了,敢这么叫的菜,绝对是最上等的佳肴。
“你尝一尝就知道是什么菜了。”翁老太公突然发话了,他虽然抹去了眼泪,不过声音仍有些苍老,有些颤抖。这是这么多天来他吃得最香的一天,这句话也是这么多天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逆袭之星途闪耀Ⅰ)
下人端过一碗翡翠白玉羹,翁如冀先是一愣,然后慢慢那汤勺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味道很淡,很清。根本无法与那些名楼中的大作相比,粗糙的做法与文思豆腐比起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翁如冀突然很想哭。他也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会哭。
因为这种味道,叫做乡味。
翡翠白玉羹,看起来确实很像翡翠白玉,只不过——它是一锅白菜炖豆腐罢了。
而翁如冀发迹之前,吃的最多的,正好也是白菜炖豆腐。
翁如冀突然说道:“那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
……
此时,让连续十天都食不知味的翁老太公狼吞虎咽的那个人,正被几个郡府的下人拦在后门外。他紧皱着眉头,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可没有那种自信,认为自己熬了一锅白菜炖豆腐,就能百分之百打动翁老太公。
那是烂俗三流小说里面的剧情,虽然他现在的真实处境比最烂俗的三流小说还烂俗……
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到底吃没吃,里面的人至少也要给一个话吧。(
公主翻身:妖孽排排站)
不会是因为那位翁大人觉得自己受到那锅烂白菜的侮辱,正召集人马准备出来痛扁自己吧,兴许还会扣上一条侮辱朝廷命官的大罪呢!
少年郎突然有了一种并不美妙的预感,他决定在没有闹出事情前,还是溜之大吉微秒。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后门冲出来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管家摸样的人。
“是哪位高人做得翡翠白玉羹?”管家摸样的人问道。
少年郎看着管家,眼睛眨了三眨,这才发现这个管家虽然表情急迫,但是还是带着笑意。这意味着,自己的那锅白菜炖豆腐应该没被倒了喂猪。
少年郎这才松了一口气,答道:“是我。”
“你?”
管家模样的人看了看眼前的少年郎,微微有些诧异。他原以为做菜的应该是一个道骨仙风的高人模样的老头子,却没想到是一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少年。
另外……
“这个少年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我有欠他钱吗。”管家心想。
不过管家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问道:“真的是你吗?”
少年郎还没有答话,有下人替他答了:“王叔,确实是这个人,他就在那边的角落里做的菜,我们几个一直看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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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管家点点头,进而摆出一副笑脸,“这位……这位小友,我家老爷有请,还请跟我走一趟。”
少年郎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离那个地方更近了一步。
……
……
翁如冀盯着堂下的少年郎看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
怎么说呢?如果抛去那副总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少年郎长得还算清秀。头发很齐整,脸蛋很白净,一身布衣虽然老旧,却胜在干净利落。
这应该算是一个典型的落魄读书人的模样,就好像几十年前的自己。
不过身后的大锅和包裹,却似乎在表明这个少年并未读书,而是在云游四方。
另外,他肩头的小兽到底是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翁如冀站起身来,来回跺了两步。
“读书人?”翁如冀问道。
“不,我是一个厨子。”少年恭敬地回答道。
他确实是一个厨子,他的师父一直将他当作御用厨子,除了做菜,别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教过。
不是读书人,让翁如冀略显失望,不过在他看来,这少年郎虽然打扮奇异,却并不显得可憎,反倒有几分质朴气息。(
兰香缘)只是他这眉目……
“我有欠过他钱吗?或是欠了他父辈的钱?”
“十几年前我倒是有过一夜****,问题是醉风楼的小红那夜应该没有怀孕才对,而且她后来也嫁了人了。”
“除了小红那档子事情,我貌似没有再做过什么糊涂事吧,再说他的样子也不像我啊。”
翁如冀翁大人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终于,他又开口问道:“这位……这位少年,我们……认识吗?”
少年有些诧异,不过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哦。”
“家父家母可安好?”翁如冀又问道。
“我是孤儿。”
“抱歉。”翁如冀见少年郎脸色一黯,赶忙道歉。
他又跺了两步,接着问道:“你几岁?”
“十六。”
“十六,那就应该不是。”翁如冀长舒了一口气。
“翁大人,您在说什么?”少年微微有些局促,他觉得翁大人似乎在查户口。
“没事,没事。”翁大人打着哈哈,得知这个少年郎的年纪后,又看了看他的面容。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想实在很可笑。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翁如冀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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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七笑。”
林七笑,一个开心的名字,却拥有一个不怎么开心地面孔。
……
……
“少年,你怎么会想到做……做……”
“翡翠白玉羹?”
“对,你怎么会想到做这道菜呢?而且你怎么知道这道菜会打动家父?”
“其实这道菜就是白菜炖豆腐……不过如果我不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的话,您家的下人不会同意把菜端到老太公面前的。”林七笑老老实实地说道。
翁如冀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反驳这个少年。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做白菜炖豆腐。”林七笑挠了挠头,显出少年应有的稚气的一面,“其实我本来是想做大饼卷大葱的。”
翁如冀无言相对。
“可是汉阳城没有摊煎饼用的鏊子,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白菜炖豆腐。”
“你知道我祖籍沂山?”
“全汉阳的人都知道您祖籍沂山。也知道您是贫苦出身,从小一直都是粗茶淡饭。您的父亲省吃俭用,供您入了乡学,这才让您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这些信息并不算特别私密,汉阳城里尽人皆知。
“这么说,你从百姓们的口中,推算出我父亲之所以不想吃饭菜,是因为……”
“我觉得他老人家是想家了。这白菜炖豆腐虽然普通,但我却是用的沂山的做法,想来也算是您的乡味。”
“你怎么知道他想家了?”
“在外游荡的人,无论老幼贵贱,有谁不想家呢?”林七笑反问道。
翁如冀再一次无言以对。
“我其实并不知道您父亲究竟为何不思餐饭。”林七笑又挠了挠头,他的确很做喜欢这个小动作,“但是我想只要做出家乡味,谁也无法拒绝才对。”
翁如冀想了想,突然拍起手来:“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天下又有谁能拒绝家乡的味道呢。”
翁如冀突然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少年了,看他愁眉不展,一定是遭受过不少劫难。
“孩子,你看起来似乎过得很辛苦啊。”翁如冀眼中充满怜爱。
“啊?”少年一愣。
“我观你总是愁眉不展……”
“大人,不好意思……”少年挠了挠头,“这个是天生的,我眼睛一直不太好。”
“……”翁如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以貌取人了。
聊了半天,翁如冀才想起他与少年会面的真正目的。
“少年,既然你让我的老父开了口,那就等于完成了我的要求。现在你可以说一件事情,我会竭力替你完成。当然,这件事不能有损我为人和做官的道义。”
“我并不想让您违背您的道义。我只想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荐书。”
“荐书?”
“长安天命阁的荐书。”
……
……
天命阁,天下第一道门,天下第一书院。
这两个天下第一并不是自称的,而是八百年前开国的太祖皇帝亲自封的。大汉所有人都知道,太祖皇帝当年师从天命阁。太祖起兵之后,天命阁更是提供了鼎力支持。可以说,没有天命阁,就没有大汉朝。
历经八百载风云,天命阁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天下第一书院和天下第一道门。当然,书院和道门之间并不矛盾。天命阁在长安城外的一座山上,书院在山下,被称为外阁;道门在山上,被称为内阁。至于那座山,则被称为蓬莱山。
天命阁自建立之初,就奉行有教无类的教育理念。任何人,只要能拿到荐书,就可以参加天命阁一年一度的入阁大考。并且视资质被分配到外阁与内阁。
外阁教授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在外阁学习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将被吸纳进大汉的官僚体系,成为支撑这个国家的栋梁。
内阁教授修行之法,炼气之道。修成之后,不但将拥有无上法力,更将受世人敬仰,食天下朝贡。
外阁已是极好,内阁更加诱人,以至于普天下的年轻人都想进入天命阁学习。
不过,天命阁每年的学习名额有限,发往全天下的荐书也只有一千封。这一千封荐书,长安城中的贵胄们已经留下了四分之一,驻守边疆的三支边军又要走了四分之一,另有四分之一,发往了天下其他各大宗门和汉外诸国,剩余的四分之一,则到了九州各郡的地方官手中。
天下子民,何止亿万,然而这荐书,仅有一千封。可以说,每一封都弥足珍贵。五百两黄金和一任司市虽然很珍贵,但是跟荐书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
而林七笑,所要的正是翁如冀手中的这封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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