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裕兴十三年,上元佳节。(
绝宠腹黑妃)长安城,钦天监,观星台。
监正没工夫理会自己已经尿湿的裤子,相比于他身后已经昏倒的三个观生,他的表现还算好,至少他还是清醒的。作为大汉朝观测天象,预测国运的官员,崇高的责任感让他一定要记录下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天空中原本应静静高悬的明月,此刻被一块黑色物体完全挡住,整个夜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阴冷的寒风似乎从大地之下的九幽冥府冒出,让原本就格外冰冷的冬夜变得一片肃杀。
月食,大凶之兆。月食现世,轻则兵乱,重则亡国。
然而这并不是监正看到的全部。在夜空中,被挡住的月亮四周,有四颗冷星相互对立。它们的光芒掩盖了夜空中的群星。这是四颗基本上从不出现的星星,准确说,出现一颗就已经极为罕见,四星皆现,更是亘古未有之事。
妖星在东,看似极为飘忽。妖星现世,魅惑凡尘,大凶!
魔星在南,最为躁动不安。魔星现世,天下大乱,大凶!
灾星在西,光芒忽明忽暗。灾星现世,灾祸横行,大凶!
杀星在北,星光最为冰冷。(
蒙山军)杀星现世,刀兵必起,大凶!
妖、魔、灾、杀,四星皆现,外加月食之象。这是从未有过的极致凶兆。监正颤颤巍巍地拿着毛笔,在纸上连续写下了四个扭曲的大字。
凶!凶!凶!凶!
终于,写完最后一笔的他,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
……
月食过后,明月重现人间。
东海之上,一艘无帆自动的大船,在月下静静飘摇。大船之上,一个美艳到极致的人,正在绘制一幅万里河山图。
然而,当他准备为卷下绘上一朵红花之时,笔上的朱砂,却无意间滴落在卷轴之上。它滴落的位置正好是这个人准备画月亮的地方。此时,朱砂早已经晕开,自行化作一轮血杀的红月。
这人皱了皱眉,打算出手毁去这幅失败之作。他本号称琴棋书画四圣,绘画失败照理说是不该有之事。
然而他终于没有毁去这副画作,而且这幅画作也不算失败。
月亮还是月亮,只是变成血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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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叹了一句:“天意使然。”
南域佛国,圣地般若寺。一个老僧在菩提树后的藏经阁内静静打理着阁内的千卷佛藏。这时,藏经阁二楼的一个角落内,一个古朴的书箱上,那把不知道用了多久的古老锁具突然裂了一条缝隙。
老僧皱了皱眉,满是皱纹的脸上,神情更加悲苦。他双手合十,喃喃自语地念着:“阿弥陀佛,众生皆苦,众生皆苦……”
西方大漠,一个书生正骑着一头白驴,在夜色中慢慢前行。他本想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绿洲。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场沙暴阻挡了他的去路。
白驴并不是他的坐骑,而是他的半个师弟,所以他并不敢太过凶恶地驱使它前进。不过这驴并非凡品,所以哪怕是遭遇了沙暴,他还是在午夜之前赶到了那出绿洲。
然而绿洲已经不见了,那处号称永不枯竭的圣泉早已经被风沙掩埋。
书生神色一紧,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
“果真如此凶险吗……”
北荒,天山脚下。一个身着兽皮的老人正寻找因为月食而惊慌四散的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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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废了好大的力气之后,他找回了四十九只羊。不过他原本有五十只羊。
老人点了三遍,仍然只有四十九只。他用枯瘦的老手揪出酒葫芦,默默饮了一口。
“大道之数五十,现在只剩下了四十九只。变数,变数……”
……
……
天启之兆后,情佛魔道四家传人,皆有所欲,皆有所感。谁也不知道这些感悟会将他们带向何方,就像谁也不知道这可怕的天启之兆会将整个世界带向何方。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在天启之兆出现的时候,在世界极西的尽头,在那条号称永不可度的天堑之下。一只巨兽趁着月光被阻隔,慢慢地爬出了束缚它的世外囚笼。
饕餮,灭世之兽,终于将它的一部分身躯探到了这个世界。
它探出了九条脖颈,九张嘴,还有漫天的触手。这些脖颈每一条都有三千丈长,这些巨嘴每一张都张得极大,这些触手编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然而这些只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它全部身体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还是千分之一!
饕餮用这些触手和九条脖颈织成了一道阻拦网,静静地等候着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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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道黑光从天堑的那一边疾飞而出。它是那样快,甚至比光还要快。
然而饕餮也不慢,它立即收缩阻拦网,九张大嘴同时张起,准备吞噬掉这顽皮的猎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八张嘴先后合拢,巨大的咬合力让整个天地都震动了八次。不过它们依旧没有咬到那道黑光。
此时黑光面前只剩下一张嘴,此时的它再也躲不过去。
躲不过那就冲吧!
“咚!”
第九张巨嘴合拢,大地又一次颤动。黑光似乎再也逃不出饕餮的手掌心。
事情并未结束,黑光实在太快了,以至于它直接冲破了饕餮的大嘴,继续朝东飞去。
九张大嘴同时不甘地发出怒吼,低沉地吼声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惊雷。一时间,天摇地动,整个世界仿佛都要被这吼声撕扯开。
就在这时,月光重现人间。(
邪帝独爱:女人,你逃不掉了)牢笼的力量陡然加大。饕餮仿佛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重新拖回天堑深处。
慢慢地,触手和脖颈都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最后一刻被黑光冲破的巨嘴,仍不甘地怒吼着。
巨嘴合拢,伤口处突然猛地开裂,一颗巨大的眼珠在伤口处露了出来。它静静地扫视了一眼这方天地。
贪婪?嘲讽?不甘?愤怒?谁也读不懂那眼神的寒意。
眼睛渐渐闭拢,巨嘴也退回天堑深处,整个世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那黑星,已经不知道飞向了何处。
……
……
天启之兆已然过去多时。
大汉长安城内,一个破衣烂衫的老道人正躺在长乐宫某处屋顶之上。他的嘴里正嚼着一根无比粗大的血参。
血参本就是世所罕见的灵药,更何况这根血参竟然有一寸多长,参体五分,隐隐化作人形——这根血参已经几乎通灵了,虽不至于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却足以救治世间所有的先天寒疾。
当朝皇帝刘兴,正好有先天寒疾。而这根血参正是给他治病用的。
不过太医害怕药力太强,不但没有医好皇帝陛下,反而直接将他药死,所以提议将血参交于御膳房,由宫中的御厨们制成药膳,分次让皇帝食用。
现在,原本应该被制成药膳的血参,却被这个老道人当作白萝卜一般,极为廉价的啃食着。
“今儿这萝卜味道怎么这么苦,还这么柴?我是不是偷错了?”
他并没有偷错,他原本就是想吃这根血参的,就像他原本就是想来倾听那一声啼哭的。
啼声应约而来,不过只有三声之后便戛然而止。
那婴孩婴突然不再苦恼,而是皱着眉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他并不是生来就想以愁眉应对世界,只是他的眼睛不大好,只有皱起眉头,他才能看清这个世界。
历史的车轮,在今夜,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开始了转动。没有人知道,立国八百载的大汉朝,会被这车轮带向何处;更没有人知道,今后的世界,究竟是会是什么样子。
总之,所有人的命运已经开始了变更。
一年后,一个断臂男子在深山中组建了一个名作“幽阁”的杀手组织,组织中的杀手,为了练就极端的杀人技巧,纷纷自残以获得更高的杀人天赋。于是幽阁很快成了世界上最奇怪的杀手组织,这个组织里有瞎子,有聋子,有哑巴,有断手者,亦有断腿者——但就是没有健全人。
就是这个看似怪异的杀手组织,又很快就成了世间第一的杀手组织。他们办事干脆,作风凶悍,自成立以来,还从未有人从他们手中生还。
又过了四年,幽阁在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制造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屠杀。他们屠杀了镇中一户自外地搬来的大户人家,户中七十三人,无一幸免!
不过幸运的是,有两个正好外出的人逃过了一劫。这是两个五岁的孩子,他们偏巧因为出去玩耍迷路,躲过了这场大难。
风雪中,两个孩子显得格外孤独与无助。
历史的车轮继续转动,常年寒疾在身的天子刘兴,终于没有能熬过自己作为皇帝的第二十个冬天。取代他的并不是那些精明而健康的皇子,反而是一个痴儿。
痴儿当皇帝,这是大汉历史头一糟的事情。
因此,他的母亲成为大汉历史上第一位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而就在几年前,这位善妒而没有安全感的皇太后,曾经在后宫放了一把火,赶走了自己最强大的敌人。
接着,原本已经消停了很久的北荒蛮人,又开始了犯边作乱。天山的来水越来越少,让蛮人们的牧场变得越来越贫瘠,他们不得不拿起弓箭,跨上战马,南下中原。
南域佛国,般若寺每年开始派出和尚前往长安借宝,只是那宝物,是万万不能借的。
西域亦不太平,三十六国间为了争夺绿洲,纷纷大打出手,有的国家,甚至将触手伸到了嘉峪外。
东海周边,一支神秘的教派开始兴起,他们高举着大旗,上书八个大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
……
天下开始不太平,也将变得越来越不太平。在这一片纷乱中,一个名叫七笑的少年,开始了自己七笑逆天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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