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桓玄就要带着新妇回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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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奔波下来,桓玄对这些场景渐渐麻木。刘清感慨万千,十年前,她跟着父母和桓玄告别离荆州;十年后,她跟着桓玄告别父母至荆州。
舍不得陪了自己十七年的女儿,刘母止不住落泪,清儿大概是昨天哭够了,这次反来安慰母亲。母亲带着哭腔嘱托女儿出嫁后不能再这样任性,又说她虽说没有公婆,还有叔母、堂嫂要尊重以及处理好妯娌之间的事等一大堆事,这些清儿都听了好几次了,为了让母亲放心,她都一一应承着。
这边母女在说话,另一边桓玄这一群男人们也在“依依惜别”。刘柳如今除了希望他能好好照顾妹妹就别无所求了,而刘耽,依旧是那一张冷冷的脸,桓玄看到老丈人还是想逃。
刘耽想,十年前说的结为亲家如今成真了,只是是这小子。桓玄对岳父唯一能说的就是:“泰山放心,我会连着你们那份一起好好疼爱清儿的。”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刘耽点点头。
对于他的回荆州,王珣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道:“灵宝,荆州是你的老地方,仲堪也在治荆州,他不是刻薄的人,你们要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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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亭此言甚善。”刘耽接口,这也是他担心的。
两位长辈如此说,桓玄也点点头,他也不是天生好斗的人,人不惹我,我不犯人。何况他觉得殷仲堪还是很可爱可控制的人,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此人。
手下见时间差不多了,问桓玄是否可以行船了,他点点头。
清儿还在和母亲说话,桓玄走来唤她上船。刘母还拉着女儿的手,对他深切嘱咐道:“清儿从小被宠惯了,灵宝,你要让着她,是在不行,就让她回家吧。“
女儿刚出嫁就提到回家,这岳母大人脑袋被弄糊涂,桓玄、刘柳失笑,刘耽不满愤然开口:“女儿一出去就是桓家的人,受了委屈也别回来,我可学不了谢太傅。“王珣又躺枪了,尴尬了一回。
桓玄从岳母手里拉过清儿的手,放在胸前,也不再多说,携手共渡。
刘耽的女儿真如传言一般国色又不落艳俗,气质如兰,难怪桓玄会不顾皇帝威严,犯险求女,王珣暗想,对刘耽赞叹说道:“刘家好女儿,和灵宝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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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悠悠,夜色降临,脚不踏实地,身难倚实墙,拉拉手边人的衣袖,那人一转头,又不知说什么好。
“清儿,不适应就早点休息,明天如果能路过乡县,我们就上岸走走。“
清儿摇摇头,桓玄无奈一笑,横抱起新妇走进船仓。
摇摇晃晃间,桓玄和清儿都不急着回去,一路上边走边游,从建康到荆州走了二个多月,从初夏至立秋,越往西景色越广阔。而桓玄,竟也有了游子归乡之感。
南郡府的人收到桓玄就归来的消息,也是提前几天到岸边迎接,当然,也是白等很多天,不过,这群人也是无怨无悔,人家就算在建康混不下去,那也是自己这地的老大。
桓玄到达南郡时,场面是十分热闹,连带着迎娶新夫人的喜悦,一路上竟敲锣打鼓,鞭炮连天,清儿想不到南郡人竟如此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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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府里也是大红灯笼高挂,家中红红火火的,为了迎接男主人和新进的女主人。其实,这主要还是仙期特意安排的,他觉得桓玄在外面可能受了不少委屈,既然回家了,要让他感到温暖。
这个也取得预期中的效果,桓玄满意这样的安排,倒是清儿觉得这样不太必要,他说让府里热闹热闹也好。
刚来,桓玄就开始拜访荆州江陵、南郡一带的各种官员,他首先要打搅的肯定是荆州刺史殷仲堪。这个倒没什么,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竟然在那里遇到他的虎头叔叔,他现在正在这里任参军,桓玄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
到了八月初,桓玄就在南郡府正式迎清儿为夫人。这天到的人多是荆州桓氏人,大部分清儿都不认识。楚地风俗较开放,新娘也要出面敬客酒。桓玄考虑她易羞涩,跟自己那么久了还是动不动就脸红,就问她要不要借口身体不适,清儿觉得如果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以后就更难打点家中事,就决定不逃避了。
到了那天,清儿倒是意外地大方有致,更令桓玄想不到的是,清儿的酒量竟是意外地大,几番敬酒,脸上依旧只有妆红。(
武唐第一风流纨绔)桓玄惊叹于夫人的深藏不露,在一旁张眼看着。
新人一出现,宾客们似乎都明白了桓玄为什么会娶刘家女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桓南郡这般人才。
顾恺之看到这两人还真在一起了,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清儿虽然敬佩他的画技,但还气恼这人曾经的行为,敬酒时故意跳过这个人。桓玄一直把这叔叔尊为长,赶紧跑来补酒,还叫虎头叔叔不要介意,恺之感叹道:“灵宝啊,以前一直是你留烂摊子让别人收拾,现在你也终于替别人补过了。”
桓玄笑笑,恺之继续:“不过,这女孩的性子和你像了。”
唯一让桓玄留有遗憾的就是自己的侄子桓胤因为守孝不能来参加自己的盛事。他只写信笺道贺,承诺自己以后有时间一定赶过来。
婚后的日子刘清发现自己以前的担心是多余的,府中也没有多少自己要处理的事,因为这里有没有品秩却管理府中大小事的强大管家丁仙期,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有时候清儿会觉得连男主人桓玄都可以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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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院,她发现这里也没有侍房女姬或者妾室,这个大出女孩的意料,他问桓玄怎么没有,那人笑着回答如果清儿喜欢有,他是不介意让她安排找几个填房。其实,这个是桓玄在回荆州的路上发现清儿对自己管得严,多看其他女子几眼就不高兴。毕竟人尚在情中,为了讨她喜欢,桓玄就修书仙期,让他把府中的侍房女子都打发走。
这样,这个新妇平日里倒显得无聊了,刚回故土的桓玄还要走访多处,有些时候不能又带着她满街跑,她也只有自己在家抚琴习画自娱。一次,仙期把府中的进出资金书目交给桓玄看,桓玄对他说这些事以后再让清儿过目就行,仙期不以为然,他觉得他疼爱她就够了,加之如此信任就有点过了,而且仙期也怀疑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主人的能力,桓玄笑着说她能行。
至于桓玄,这几天心里也是越发不平,当然是朝廷上的事,本来这结婚一冲,桓玄的失意之心已经差不多没了,可是这边的官吏们总会提起他不受重用的事,而且都替他承受建康臣子的谤言感到义愤填膺。当然,这些可能只是他们随口一提,但桓玄却记在心里了,再加上朝廷上对自己父亲说三道四的人不见减少,一回荆州,叫皇帝防范自己的大臣更是增加,前几个月司马道子对自己侮辱的事也浮上心头。
这天夜晚,清儿看桓玄在写什么,表情严肃,她知道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只能柔声安慰,这次他在写,她也就一直在旁边研磨递笔,不发一言。等丈夫写完了,她才问:“玄郎,我能看看吗?”
桓玄把手中的简疏递给她,清儿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臣闻周公大圣而四国流言,乐毅王佐而被谤骑劫,《巷伯》有豺兽之慨,苏公兴飘风之刺,恶直丑正,何代无之!先臣蒙国殊遇,姻娅皇极,常欲以身报德,投袂乘机,西平巴蜀,北清伊洛,使窃号之寇系颈北阙,园陵修复,大耻载雪,饮马灞浐悬旌赵魏,勤王之师,功非一捷。太和之末,皇基有潜移之惧,遂乃奉顺天人,翼登圣朝,明离既朗,四凶兼澄。向使此功不建,此事不成,宗庙之事岂可孰念!昔太甲虽迷,商祚无忧;昌邑虽昏,弊无三孽。因兹而言,晋室之机危于殷汉,先臣之功高于伊霍矣。而负重既往,蒙谤清时,圣世明王黜陟之道,不闻废忽显明之功,探射冥冥之心,启嫌谤之涂,开邪枉之路者也。先臣勤王艰难之劳,匡复克平之勋,朝廷若其遗之,臣亦不复计也。至于先帝龙飞九五,陛下之所以继明南面,请问谈者,谁之由邪?谁之德邪?岂惟晋室永安,祖宗血食,于陛下一门,实奇功也。
自顷权门日盛,丑政实繁,咸称述时旨,互相扇附,以臣之兄弟皆晋之罪人,臣等复何理可以苟存圣世?何颜可以尸飨封禄?若陛下忘先臣大造之功,信贝锦萋菲之说,臣等自当奉还三封,受戮市朝,然后下从先臣,归先帝于玄宫耳。若陛下述遵先旨,追录旧勋,窃望少垂恺悌覆盖之恩。
清儿明白,这个是给皇帝的上疏,分析起来就是先引经据典,说周公、乐毅辅佐朝政的时候都遭到别人的诽谤,《诗经》中的《巷伯》一首也是劝谏君王要警惕流言。接下来是叙述自己父亲有幸皇室结亲,就思想着报效国家,平定蜀地,抵抗北朝侵略,多有军功。在太和末年,先父为让皇室长久,废无道的海西公,保住晋祚,这功劳胜过伊尹、霍光。
下面一句“至于先帝龙飞九五,陛下之所以继明南面,请问谈者,谁之由邪?谁之德邪?”显然比较狠,直接问先帝(现在皇帝的父亲简文帝)能够当上皇帝,而陛下之所以能继位为帝,问问谈论的人,这些又是谁的功劳?
第二段写现状是其他权门都受皇恩互相依附,如果说我们桓家兄弟都是罪人,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存活于世?又有什么理由享受封地与爵位。如果陛下忘记父亲的立贤之功,相信流言,那么我一定奉还封地,斩于闹市,然后跟从先父侍奉先帝。如果陛下能遵守先帝的旨意,记惦先父的功勋,我希望陛下能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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