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叔叔,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桓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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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想去的地方。”桓玄回答。
桓胤微笑,叔侄两个就往荆州府走去。
接到侍卫的通报,王忱亲自出来迎接,这两人一起来还是第一次。王忱自己在和桓胤的交往中,也屡屡听到这少年夸自己的叔叔,王忱见识过桓玄几次后就不以为然了。
面对满桌的美食,桓玄感叹道:“王荆州真是大方。”也是在暗讽他昨天的大排场。
“啊?南郡不知道吗?这些都是你昨天赠与我的。”王忱故作不知,如此回答。
桓胤尝了一口,赞道:“南郡好身手,荆州好厨艺,在下好口福。”
他们听了不禁笑了,在小辈面前如此,还真有失风度,就各自举著吃食,味道确实鲜嫩。
席间,桓胤话多,会找事,桓玄也会高谈阔论,至于王忱,喝一点酒后就会没完没了地讲话。(
军权撩色)论起若云,王忱夸她有谢玄遗风,桓玄还开玩笑说如果有意,他这个做叔叔的可以替他做媒,桓胤摇头,说若云无意于此,自己也不想勉强。
“我自建康到荆州,唯一觉得棘手的就是灵宝你了。你想,你姐姐嫁给我弟弟,咱怎么说都是姻亲兄弟,灵宝又何故屡屡为难我?”王忱已有酒意,如此直白就说了。
“佛大多虑了,只是你服药或喝酒后行为过于放纵,我只是想劝你专于政事。”桓玄狡辩,还夺下王忱的酒杯,示意他不要再喝酒。
王忱拿起酒壶直接灌下,又说:“五石散可以治病,可以长寿,可以美容,为何不服,至于喝酒,魏武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为何不饮?”
桓玄说:“自魏何傅粉开始服散,士人纷纷效仿近两百年来,有谁长生不老过,反而服散之人都比常人少寿,至于饮酒,自古酒就一直有,忧愁也从来没有断过。”
王忱不能对答,但是他和药酒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桓玄能理解的,半醉着又说:“没有酒,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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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人皆醉,倒在酒宴上酣睡,直到第二天午时才醒来。
以后,桓玄和王忱倒像是什么矛盾都没闹过,在荆州和平相处了。
不过,王忱给桓玄留的难题还不知道解决了没有。回到南郡,仙期似乎对桓玄再次被王忱“收买”十分不满。桓玄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多少对他心怀不轨的人,所以对很多人都不设防,王忱算是他的第一个政敌,怎么能不懂得谨慎一点?
桓玄明白仙期的想法,笑笑说:“政敌和朋友不矛盾,官场上是政敌,私下可以是朋友的。我朝刚立时,嵇康看不上上山涛政治品性,给他写《与山巨源绝交书》,可是临死前还不是把家室托付给他。”
仙期无奈,继而说道:“万盖那边来信说南郡赋税的事要解决了。王国宝接受贿赂后已经答应帮忙,而且这也关系到他亲弟弟在荆州的治理,所以应该不成问题。”桓玄很满意这回复,又问:“你这个远外甥也是个人才,不知道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做事?”其实,桓玄这样已经是明显交给仙期一个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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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由惯了,想来不愿受束缚。”仙期这次倒不客气。
桓玄不答,面有不悦。
仙期叹口气,撇开这话题,问道:“主公有没有想过在怎样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桓玄不解,道:“当然,只是现在是举足难行。”
“朝廷对先君多有忌惮,因而也不敢委命受职于主公,现在是将主公困在南郡了”仙期分析。
这点桓玄也知道,又问:“那你说该如何解决?”
仙期回答:“万盖那边说王国宝等也提起主公,他们也怕您多年盘踞荆州,势力扩大,也有意愿招主公为官。”看到桓玄眼里稍有闪光,仙期继续,“万盖问是否需要他再在建康周旋,为您先在中央某个一官半职?”
桓玄犹豫了,仙期也是觉得桓玄现在还不够成熟,没有足够的经验面对朝廷上的老油条,可是,如果一直在南郡,他就更难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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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犹豫了,在荆州,他确实是空有威望,真正的实力却没有,至于人脉,因为刚是弱冠,而且没作出什么实际的贡献,所交之人甚窄,且多是文人雅士及僧侣,从功利方面讲,这些人是远远不够的。从另一方面讲,他也是自由惯了,不想受到束缚,在荆州好吃好喝好玩的,为什么非要去受罪。
桓玄还有考虑,在荆州起兵的人不少,自己先占据荆州,以后做事也容易。仙期又分析,现在还是第一任外姓刺史,将来还会有,而且都会针对桓氏在荆州的势力,现在的形势反而有点坐以待毙了。
最终,桓玄说再考虑一下,仙期看看犹豫不决的主公,就下去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桓玄决定先让万盖试试,如果职位不满意,还可以找借口拒绝,毕竟一直窝在荆州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个万盖竟然还愿意替他做额外的事,那把他收入帐下的概率就大大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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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期接到桓玄的指示问桓玄更偏爱什么样的职位,桓玄明白,这个东西还真不是自己能挑的,而且,以自己的状态,官位肯定是比较低的。就随便说了最好是宫里文职。仙期也懂,就通知万盖执行,还给他另带一大笔需要的银财。
接下来的日子,桓玄回到了以前,回到了若云来之前的日子。因为心里更加烦闷,所以,看更多的还是诗骚类书籍。他一直是听说服五石散可以暂时忘记烦恼,曾经很想尝试,真吃了一点,不同于他人吃了会上瘾,他就觉得身体发热,脑袋晕乎乎的,现在,他又开始想吃了。只是一想到王忱有点苍白无神的脸色,就没兴趣试了。
王忱那边,桓玄是隔段时间就去,那天,桓胤什么招呼都没打就离开荆州,桓玄送行不及,又是到王忱府上解闷。这两个人一位是离乡而走,一位是友人尽散,一边对酌,一边赋诗伤感,同是天涯,倒互相怜悯起来了。
至于南郡赋税的事,那是恢复原样了,王忱倒夸他长袖善舞,桓玄笑而不答。两个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都是一些琐事风雅事。王忱问到桓玄的婚事,觉得自己的堂妹不错,可以替他引线,桓玄也笑着拒绝了。王忱感叹,这世上像若云一般的女子难找了,他还是凑合的好。桓玄惊讶于王会提起若云,王忱说那女孩酒量好,还常提起他。桓玄一阵感动,一阵苦涩。
作为荆州刺史的王忱除了处理好自己的该有的正事,就是“弘扬佛法”了,他大力支持昙翼扩建长沙寺,甚至亲自去安排寺内佛像的摆放。还有,就是他仰慕高僧释僧辅,那天恰逢高僧来上明寺,他就特地跑过去请教,慕其为人,尊高僧为师。那天幸好还有桓玄拉着,否则,王忱都可能直接出家了。因为他的信仰,江陵一带佛教更盛。
不说王忱,桓玄这边也意外地收到几封来信,一封是灵运寄来的,就交代了他们平安到家了,还有家庭现状,其余的都是比较客套的话,孩子的笔记尚为幼稚,桓玄看到后鼻子酸酸的,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会有若云在一旁看他写信。
另一封却是王恭寄来的,这个王恭,字孝伯,皇后之兄,现任太子詹事,性格耿直,听说又自负其家室,与朝中多数人不和。本来桓玄一看是此人来信,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这人该不是批评自己搞特权吧。
等拆信一看,桓玄乐了。王恭的信写得诚恳,也客套几句敬仰南郡公为人,赞他为贵胄之后等等,同时也毫无忌讳地抒发对当时朝政的不满。同时也表示,如果桓玄愿意为官,自己会安排好职位给他,而且是真心欢迎桓玄能在自己手下做几年。
王恭向桓玄抛来橄榄枝,桓玄有点受宠若惊。激动过后,桓玄冷静思考起来,他还不明白王恭为何会写这么一封信给他,是万盖牵头还是王恭自己注意到的?据说王恭和王忱的关系不和,难道王恭也想利用自己来抗衡王忱?王恭应该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当初淝水之战的功臣谢石在一次宴会上因酒醉唱起民歌,其他人笑而接纳,只有这人严肃地指责了谢石,把宴会的气氛闹得很僵。
而自己,在荆州这几年虽说没做过什么大坏事,但行为也是自由惯了,很多时候不拘礼节,这样的自己王恭应该是讨厌才对,这次难道也会是故意给他难堪?桓玄头绪万千,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桓玄把信给仙期分析,仙期也道不出所以然,只是说一切凭主公自己意思做决定,而万盖那边已经准备回程了,在他替桓玄游说的几个人的名单中并没有王恭,所以也不好说什么。桓玄与自己府中的人商议,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不过,有人建议此时可以找卞范之商量,范之曾在京中任职,应该有所了解。
桓玄也考虑到这个,但想起范之毕竟是王忱手下的人,有点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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