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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的遗恨 第七十八章 欧阳罹绯闻 张升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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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赵顼、向宗茵去高太后处请安时,向宗茵对高太后谈起了皇帝为资金缺口犯愁的事:“我父皇山陵的用度,儿臣已将一些陪奁给了皇上去变现。(绝对暴力)m”高太后听了说:“我的儿媳就是通情达理,为娘更不能让顼儿为难,陈衍,把那些哀家不用的珠宝首饰也拿给皇帝去变钱。”

    赵顼跪在坤泰宫不肯接受说:“儿子无能,让母亲受累,这万万使不得!”高太后说:“朝廷多年亏空下来,不是皇儿的错,为娘现在想通了,这些东西本是身外之物,能帮助你渡过难关,将来还怕收不回来吗?再说能花在你父皇身上,为娘心里也好受一些,你赶紧去办吧。”赵顼听着,鼻子一酸,眼睛也湿润了,谢过母亲,让石得一接过珠宝、首饰去变现。赵顼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让大臣和铺子里的行人知道,这是禁中的东西!”

    蒋之奇听说皇帝明天要传他,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上这道本章,原是为了要在新君面前和欧阳修撇清关系,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看到事情要闹大,只好连夜带着奏章草稿叩开吕大防家的门说:“中丞大人,您告诉我的欧阳修扒灰之事我已经上了表章,皇帝问的时候,您可要为我说话。”

    他以为吕大防一定要责备他多事。不料吕大防很大方:“不要紧,假如万岁问时,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不过帷薄之私,非外人所知;光凭这种风传扳不倒欧阳修。但欧阳修濮议中首提皇考之说,违典礼并且犯了众怒,明天,你就用欧阳修不宜还在中书来要求皇上就行了。”

    第二天,在内东门幄殿,赵顼一见到蒋之奇就怒斥:“先帝病危时,邵亢提出垂帘之议,如此荒唐的事你不弹劾,却说欧阳修和儿媳有染,挖掘人家闺门之私,有意思吗!”蒋之奇本想借揭发欧阳修绯闻这个机会反戈一击,撇清和欧阳修的关系,从而再次获得晋升的机会。(玄门医圣)没料到皇帝如此反感,蒋之奇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臣是听自己的上司吕大防说的,还能有假吗?欧阳修帷薄不修,与长媳吴氏有染且不论,蛊惑大行皇帝称亲,犯了众怒,却是事实,臣以为他不宜留在中书了”。

    欧阳修的大儿子名叫欧阳发,娶的是盐铁副使吴充之女。赵顼说:“男女之私,本就是茶馆酒肆之内,街谈巷议之中的热门话题。现在你竟把它捅上朝堂,事关几名大臣的颜面,做法实属荒唐。再说,当初你不是也赞成称皇考的吗?你如此出尔反尔,朕岂能容你,你退下,等候裁夺吧!”蒋之奇走后,赵顼对陈姝说:“欧阳修等人的皇考之说让先帝身心交瘁、让他们自己树敌太多,众叛亲离确是不争的事实,朕一直觉得韩琦、欧阳修力主先帝对爷爷称亲是一处败笔。”

    蒋之奇从内东门出来,又把皇帝说邵亢的话告诉了御史盛陶,盛陶随即就弹劾邵亢。本章送到了中书省,当天就报给了皇上。石得一说:“皇上,所谓邵亢建垂帘之议是以讹传讹,原本是大行皇帝垂危时,文彦博与韩琦在榻前的随口议论的,不关邵亢的事。”赵顼听了连忙说:“那就让中书省扣压下盛陶所奏。”

    然而邵亢已经知道自己蒙冤的事了,等到科考事务告一段落,邵亢即上殿自辨说:“先帝生病以来,像我这样品级的臣工没有机会进见,所以臣不可能当面和先帝说这话,如果臣真有此议论,也只能写在章奏里。希望陛下在禁中查阅,如果我果真写过这样的奏章,臣甘当伏诛;不然,则诬陷我的臣子岂能不治罪?希望陛下将这小人下狱拷问。”赵顼安慰邵亢说:“朕不怀疑卿,盛陶所奏,已不理他了。”等到邵亢走后,赵顼愤愤地说:“这个蒋之奇真是个麻烦,到处给朕惹事。”

    欧阳修知道自己竭力栽培的蒋之奇用绯闻弹劾自己后快气疯了,立即上了一道《乞根究蒋之奇弹疏札子》。(死亡街机厅)他在札子里说:“臣身为中书参知政事,深受皇帝的恩典,却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实在是难以忍受!虽然说皇上圣明烛照,认定我是无辜的,但是要想对千家万户澄清我的名誉,实在是太难了!我要求公开审理这个案件,一定要公开审理,好在天下人面前辨明事实的真假!。”

    赵顼对站在身边的韩维说道:“这一闹,只怕六部九卿各衙门里早就沸沸扬扬了!”话未毕,殿门外又有人奏道:“通进银台司送进盐铁副使吴充奏本,恭请陛下御览。”

    才二十出头的女儿就担了恶名,吴充自然也不能沉默。他的表章说“只请求朝庭力与辨正虚实,使臣门户不致枉受污辱。”

    仅仅是蒋之奇的奏章,赵顼或许还可搁置起来不问,现在欧阳修和吴充两大员都上了奏章,自然是要彻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把心中的郁闷压下去,然后对韩维问道:“欧阳修为人口碑究竟怎样?”

    韩维说:“欧阳修初娶胥氏,继室杨氏,现在的夫人姓薛。四十岁那年,他曾闹过一段绯闻。他妹妹原先嫁给张龟正,张龟正死时留下一女才只七岁,是张龟正的前妻生的,便由欧阳修的妹妹带回娘家扶养。此女长大之后,嫁给了欧阳修的堂侄欧阳晟,因与家奴私通,被拘到开封府。

    当时,欧阳修的政敌有宰相陈执中等人,他们指使开封知府逼迫张氏承认她与欧阳修之间也有“暧/昧”关系。又授意谏官刘沆蓄意捏造案情上本参劾欧阳修。因为欧阳修编修五代史时,对吴越王钱俶颇多微词,作为钱俶晚辈的刘沆一直怀恨在心,因此陷害欧阳修尤为卖力。(灵域)仁宗皇帝命令御史吕诲与内侍张若水共同主持诏狱。吕诲屈从宰相之意,对张若水说:‘不如罗织罪名吧。’张若水当即予以反驳:‘皇上命令我为监勘,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罗织罪名叫什么话!’张若水敢于顶着宰相施加的压力,秉公断案,方才判定欧阳修与张氏之间不存在苟且的事实。还了欧阳修一个清白。”

    赵顼又问:“听说欧阳修作为文章泰斗,生性风流,也写过不少艳词?”韩维笑笑:“我朝风气如此,文采风流并非欧阳修一人。”赵顼来了兴趣:“这里没有外人,老师不妨说来听听。”韩维说:“欧阳修是写过一些士大夫耳熟能详的艳词,如《醉蓬莱》中‘羞容敛翠,嫩脸匀红,素腰袅娜……却待更阑,庭花影下,重来则个。’这些句子就很艳。”

    赵顼说:“这一首写私情的词,只是有浓厚的情语。里面所写的是不是欧阳修自己的亲身经历呢?”

    韩维说:“这个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欧阳修年轻时候,确曾有过一些风流韵事。他在洛阳西京留守幕府期间,爱上了能诗善赋的官伎梅茵。有一天,他跟这个梅茵出去幽会,把幕府晚宴时间给忘了。原来当天晚上幕府要办一个大型的宴会,这些官伎是要出席演出的。等他们慌慌张张赶到筵席上时,俩人都迟到了。西京留守钱惟演责问这梅茵:‘怎么现在才到?’情急之下,梅茵只能尴尬地答道:‘今天天气太热,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头上的金钗不见了,于是赶紧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以迟到了’钱惟演一听,说:‘原来如此。这样吧,你若能够求得欧阳先生作一首词,来记述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便赔给你一支金钗,如何?’”

    赵顼问:“欧阳修写了吗?”韩维说:“欧阳修写了一首《临江仙》道:‘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仙君好温柔)小楼西角断虹明。阑干倚处,待得月华生。燕子飞来窥画栋,玉钩垂下帘旌。凉波不动簟纹平。水精双枕,傍有堕钗横。’

    钱惟演一听,词中有女子有金钗,点题了。于是让梅茵斟满一大杯酒敬给欧阳修,又从官库中拿出金钗一支赏给梅茵。迟到本来是一次很尴尬的事,但是经过钱惟演的一番导演,却成为一段佳话。”

    赵顼笑笑问:“后来呢?”韩维说:“后来听说欧阳修为梅茵赎了身,纳为如夫人了。”赵顼说:“原来欧阳修不但能写风流浓艳的情词,还有这些风流韵事。怪不得会招致一些绯闻呢。”

    韩维听了忙说:“陛下,欧阳修在外面风流倜傥间或有之,在家里决不至于这样做。更何况帷薄之私,非外人所能知,蒋之奇又如何能知?陛下不可因风闻不确之言开罪大臣。朝廷官员中,用绯闻恶语中伤仇家比直接用拳头打击对手更具杀伤力。陛下不可不察。”

    赵顼说:“可是,据朕所知,蒋之奇和欧阳修并非仇家,蒋之奇是欧阳修的门生,还受过欧阳修提携,若无真凭实据,蒋之奇好意思泼他恩师的脏水吗?”韩维说道:“依臣看来,蒋之奇参欧阳修,是出于一种阴暗心理,他看到现在大臣们同欧阳修关系紧张,想把自己同欧阳修切割开来……他这样做,太下着了……”

    赵顼望着韩琦,那神情表示费解。韩维反问道:“陛下还记得两年前的‘濮议’吧?蒋之奇原来是赞成濮王称亲的,现在又使出这种阴招……”韩维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回顾那一段风风雨雨的时光。

    赵顼恍然大悟:“哦!当时韩琦和欧阳修首先提出父皇应称朕爷爷为皇考。(冷心公主的复仇)满朝文武虽有赞同之人,但御史几乎人人上章,坚称只能称濮安懿王为皇伯。最后固然议定称亲,但欧阳修脾气耿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韩维说:“是的,即便是臣,当时也不赞成欧阳修等人的主张,那时候很多御史对欧阳修恨得咬牙切齿,因此对欧阳修保举之人如蒋之奇等也一概加以攻击。”赵顼沉吟道:“蒋之奇是为了撇清自己,才参劾保举之人的?这人真太忘恩负义了。”

    韩维说:“陛下圣明。”赵顼问道:“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处置这桩公案呢?”

    韩维说道:“欧阳修是东府中书省参知政事,为了避嫌,陛下可让西府枢密院彻查这件事。”赵顼想了一想,说道:“老师之言甚是。”

    韩维走后,为慎重起见,赵顼又把跟欧阳修关系很普通的天章阁待制孙固找来:“请先生谈谈对欧阳修绯闻案的看法。”孙固说:“陛下很清楚,欧阳修是个难得的忠臣,皇伯派在大事上扳不倒他,就想用这种谣言恶心他,陛下一定要解救欧阳修。皇上不要听蒋之奇的一面之词,您把蒋之奇弹劾欧阳修的奏章,与欧阳修给您写来的奏章放在一块儿仔细分析。并责成专门人员认真查找各项消息来源,查看有无真凭实据,这才能真正弄清事实真相。”

    神宗听了韩维和孙固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就吩咐陈姝:“把蒋之奇、欧阳修和吴充的奏章整理到一起。”又吩咐石得一:“请已致仕的枢密使张升出山来见朕。”

    张升来见皇帝,皇帝面授机宜:“让阁老再次出山,是因为朕知道老大人素来清正、刚直,你可严查蒋之奇,要蒋之奇说清楚所谓欧阳修失德他究竟听何人所言。朕赋予你全权,你查实之后奏朕。”

    张升出了右掖门,早有家人牵过马来,簇拥着他准备回家。张升与欧阳修同朝为官时就意气相投。他并不相信欧阳修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心想先到欧阳修家去摸摸底吧,免得到时被动。于是出皇城便决定改道去欧阳修家。

    欧阳修家在汴梁里城西面的万胜门外,靠近金明池。张升去欧阳修家,走的是宣德门前的御道。然后从踊路街折向西,经过建隆观再往西,沿着一条大街,出了万胜门。便到欧阳修家了。

    欧阳府今天大门紧闭,悄无人声。张升叫开门,家人说:“老爷身体欠安,不便见客。”张升大声说:“你通报进去,我是张升,不是客!”欧阳修闻声迎了出来道:“是张阁老来访?得罪,得罪。”欧阳修和张升很熟,又曾同为宰臣,所以大家不拘形迹。

    欧阳修今年已六十一岁了,身体已大不如前了,尤其是两眼视力比以前更差。新君登基刚刚一个月,他却闹出了“扒灰”丑闻,身为参知政事,顿觉灰头土脸。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没处搁。

    其实,这件绯闻在蒋之奇上书前几天,朝野之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他儿子欧阳发本人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欧阳发官居将作监主薄,他不相信公媳之间有这等事,但是父子见面,觉得很别扭。所以这几天,欧阳发住在将作监不肯回家。眼泪汪汪的儿媳吴安妮在屋梁上挂下一根白绫准备上吊,幸亏被婆婆薛氏发现了连忙阻止她:“孩子,你糊涂啊,你要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外人还真以为你和公公有什么呢。不要怕,婆婆相信你,不要上了那些小人的当。”吴安妮抱着婆婆痛哭失声,欧阳修因此烦得没上朝,在家闭门谢客。

    看茶后,张升笑道:“就因为那绯闻,参政就不上朝了?”欧阳修勃然作色:“蒋之奇这厮竟然如此诬陷于我,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说我有何面目面君?”张升说:“欧阳老弟不必烦恼,皇上已将此案交予我彻查,老哥今天造访,就是想听老弟说说,他们捕风捉影,这风是怎么刮起来的。”张升说得客气,实际上就是来摸摸底,探探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欧阳修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人心险恶啊……我夫人的堂弟薛良孺担任水部郎中的时候,曾经推荐过一个人担任京官,但是后来这个人贪赃枉法被拘捕,按律,薛良孺也要负连带责任,接受审查。薛良孺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对我说:‘人的确是我推荐的,可我能保证他不犯错吗?又不是我犯的错误。姐夫是参知政事、只要你给我说句话,我就没事了。’我跟他强调:‘此案只能按照大宋刑律办,我不便为你开口’结果,薛良孺被罢免了官职。”

    张升问:“后来呢?”“后来,”欧阳修说,“薛良孺火透了!认为是我这个堂姐夫不肯帮忙,才让他落了个丢官罢职的下场,于是,他就趁着回京城的机会,到处散布流言,说我欧阳修有才无德,不知人间羞耻,贪恋女色,与自己的儿媳妇吴安妮怎么怎么……他是我夫人的堂弟,以前又常来我家走动,所以他的鬼话很多人便信以为真。”

    张升问:“老弟别介意,你得告诉我,他的鬼话是怎么编的,老弟又是怎么知道是从薛良孺这里传出去的呢?”欧阳修说:“有一次,安妮来我房间问我李贺的‘塞上燕脂凝夜紫’怎么讲,被一头闯进来的薛良孺看到了,就这么简单。我儿欧阳发几天前看到御史刘琦和薛良孺在樊楼上鬼鬼祟祟,推杯换盏,对着欧阳发指指点点。这刘琦你是知道的,向来与我不睦,你说他能放过打击我的机会,不去传谣吗?第二天,朝廷上下就满城风雨了。你说不是刘琦还能是谁?不过这些仅是我的猜测,我儿是不好出来作证的。”张升说:“这个我知道,你放心,老夫心中有底了,定会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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