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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法的遗恨 第三十一章 于剑锋擒虎 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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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王安石一行终于来到辽朝的国都上京。(灵域)上京是辽太祖阿保机创业之地,幅员广阔,气势恢宏。有南北二城,北面的叫皇城,南面的叫汉城,两城相连。全城周长2多里,

    汉城是百姓居住的区域。它的北墙与皇城的南墙被白音戈洛河河水隔开,官民之间泾渭分明。皇城是契丹贵族阶级居住的地方。城呈方形,又分内外两部分,即外城和大内。皇城城墙高约两丈。墙体上窄下宽,外壁有半圆形的土垒。皇城内有宫殿建筑1多座,城内西部山丘上有寺庙和烧瓷的官窑,足见契丹生活中的汉化程度已经很高,。

    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在皇城最大的武德殿接见了王安石、韩绛一行。王安石注意到,辽国男子都习惯髡头,而且梳出多种式样:有的仅剃去头顶发,四周头发下垂并向后披;有的在头两侧留两绺长发,自然下垂或结辫下垂;有的剃光了前颅中部,颅后发也自然下垂并向后披。契丹人是一个以骑射为传统的马背民族,他们的服饰是在以便利骑射活动的基础上形成的。皇帝则有时穿汉服有时穿契丹服,

    三十一岁的耶律洪基体格粗壮,面如古铜色,不停闪动的小眼中射出狡黠的光。他剃光了颅顶两侧,颅顶中间部分向后梳起。头上还带了一顶凉帽,这是一个圆锥体的笠帽,用藤丝和竹丝编织而成。外面罩着罗纱,缀有红色帽帏,加有顶珠。不彻双马,额前缀金花,上结紫带。

    此刻耶律洪基翘着二郎腿,仰坐在虎皮交椅里,眼睛直盯着王安石看,并不急于说话。辽主今天穿了一身契丹的民族服装。绿花窄袍,中单红绿相间。披着单层貂裘,紫黑色圆领、马蹄窄袖。前襟向左掩,上面打着疙瘩襻pan扣。开禊于身后臀下。开禊处在现在是用扣子扣住的,骑马时则需要解开。他外罩幅巾,以鹅项为扞han腰。这件扞腰弧形,银鎏金,中间宽,两头窄。下缘平直,上缘为数个连弧组成。地纹为水波纹,边缘饰连珠纹和云纹各一周,足下是一双皮长靴。(无限道武者路

    在耶律洪基左侧稍小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二十三岁的皇后萧观音。北国的女子是不避人的,萧观音听说这次使者有王安石,特地要一睹这位大宋名士的风采,所以早早就来到武德殿。

    这萧观音是辽国钦哀皇后之弟枢密使萧惠之女,她“姿容冠绝,会写诗,善谈论。能自制歌词,弹得一手好琵琶。”萧观音四岁就被选进契丹王室,作为当时燕赵王的耶律洪基的妃子养着,现在她已为耶律洪基生下皇太子耶律浚和一个女儿,深得辽道宗耶律洪基的宠幸。

    萧观音生就一张俊俏的瓜子脸,睫长眼大,眸子能勾人魂魄,皮肤白晰,身材丰满,姿容冠绝朝野,乃天生一件尤物。她的衫裙上织着盛开的荷花,荷叶宽大丰肥,荷花迎风怒放,丝质弧形长片横陈腰肢,抵于两肋,将两端以丝带束腰,在腹前打结来固定饰片。此时她的双眼不断在王安石身上瞄来瞄去。竟让王安石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王安石还注意到,辽国皇太叔耶律重元和他的儿子涅鲁古都穿着契丹戎装,虎视眈眈地坐在旁边。两旁武士持戈叉腰,凶神恶煞般注视着南来的使者。

    王安石、韩绛面对辽朝这般阵仗,却全无惧色,他们器宇轩昂地在丹墀站定,于剑锋怀抱龙泉剑,紧挨在王安石身后,王安石、韩绛挺直腰朝耶律洪基拱手施礼:“大宋朝遗留物国信使王安石、告哀使韩绛见过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慢腾腾地说:“二位是为仁宗皇帝殡天而来吗?朕其实早就知道了。”

    王安石说:“久闻大辽国主是知书识礼之人,你们的谍报固然灵通,已事先侦知消息,但我大宋是礼仪之邦,似先皇晏驾、新皇登基这样的大事,岂能不郑重其事派专使告知兄弟之邦?”

    耶律洪基又说:“听说你们南朝新皇帝是仁宗的螟蛉子,还是个疯子,你们以后朝政何人去理呢?”面对耶律洪基心怀叵测的问话,王安石沉着应对:“皇位的继承关键是要江山万年,大政一以贯之,什么嫡子螟蛉子并不重要,当今皇上只不过思亲心切,一时悲痛过度失去节制而已,现已康复,再说我朝制度森严,运行有序,皇帝偶有不适,并不影响朝廷的理政。(妖颜惑众:十夜杀手)”

    耶律洪基素闻王安石乃大宋一等一的人物,今日见他如此雄辩,果然不同凡响。语调立刻变得温和起来:“二位国使请坐,介甫先生、子华先生的美名朕仰慕已久,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堂堂。明天,我将派萧禧为专使,前往汴梁凭吊大行皇帝。二位国使请在上京盘桓几日,待交接国书和遗留物之后,朕要立御冢葬仁宗皇帝所赐御衣,像对待祖宗陵墓那样定时祭祀。之后朕还要去阴山行夏秋入山围猎之乐,届时顺便送你们南归如何?”

    韩绛道:“如此甚为稳便,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耶律洪基说:“大宋是我的兄弟之邦,我历来对大宋以礼相待,不像谅诈那黄毛小儿经常骚扰你们的边境。”

    王安石说:“希望大王与我朝永远相安无事,至于谅诈,我想他的骚扰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我们有句古语‘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萧观音目不转睛地听着王安石说话,此时不禁脱口而出:“好个嘉佑四友的班头,大王,我们大辽要是有此等人物该多好啊。”说得耶律重元等人对她直瞪眼。

    再说汴梁,六月初三日,赵曙的失心疯在内东门幄殿又一次大发作。他厉声大呼:“朕要杀尽你们这些押班、佞臣!”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任守忠以下都紧张得汗流浃背,内侍宫娥又吓得朝墙壁后面躲,不敢上前,张茂则连忙死死护定太后。只有韩琦、欧阳修面不改色,扔下朝笏冲到赵曙跟前,紧紧抱住赵曙,韩琦说:“皇上只是又犯病了,没有其他变故,大家不要惊慌,高居简你快去请皇后和光国公仲鍼,皇上最听他们俩的话了。”

    内侍这才敢上前帮着韩琦扶赵曙睡在躺椅上,一会儿,赵曙便口吐白沫,不便见人了。(无上水神)从初三日以后,依旧只有两府大臣能进入大内,然后退到内东门小殿帘帷之外,像皇帝初开始生病之初那样只向皇太后奏对政事了。韩琦和太后商量:“台谏官的奏对有时涉及两府大臣,臣等不宜参阅他们的奏章,皇子光国公仲鍼现已成年,每天下学之后,可以让他帮您看看台谏官的奏折。”曹太后说:“皇儿又犯病了,让仲鍼帮老身看看奏章,倒是最合适人选,还是韩大人想得周到。”

    曹太后又说:“富弼居丧后,亚相缺人,按次序谁当除拜呀?”韩琦说:“待臣等查询后再奏。”两府密议此事,韩琦说:“按能力、按资历欧阳修最合适,为防止他谦让,向两宫推荐前我们先不告诉他。”此时,欧阳修待漏院中,见韩琦和曾公亮正在耳语,就知道他们是在谈这事,便上前问道:“是不是宰相缺人,而按次序应该我补缺呀?”韩琦和曾公亮说:“是的。”

    欧阳修说:“这件事决不能做。现在天子无法亲政,只有母后垂帘,事之得失,人们都会认为是我们这几个人所为。如果你们真这么推荐,言官就会说是我们几个大臣相互授官了,那以后还拿什么来使天下人心悦诚服呢?”韩琦、曾公亮认为欧阳修的话很深刻,就对曹太后说:“富弼丁忧期将满,不用递补了,等他回朝吧。”乃至后来张升罢枢密使,两宫再次准备提拔欧阳修,欧阳修仍然力辞不拜。

    不久,富弼守孝期满,被召还朝,仍做亚相。从此,各种事务,两府都是先拿意见,然后到帘前请太后定夺,太后一般都是依两府意见颁布圣旨。尤其是富弼很尊重太后,太后对富弼的意见,几乎是言听计从。

    赵曙不露面后,侍御史吕诲上疏奏道:“陛下登基以来,至今两个多月了,身患疾病,好久不能平复。各种国家大事淹留在那里,都在等待你的英明决断。现在宫禁森严,无法看到你的面容。臣子的心,哪里能放得下呢。听传闻说,太医奉上的汤剂,很少使用药饵让您服用。(校园全能高手

    臣在宫外,不知太医这样做是何道理。陛下如果觉得庸医术士无用,就应当换选好的医生,精心加以调护。如果陛下不肯服药,则臣恐怕对疾病的调理不相宜,况且陛下确实患有疾病,怎么可以不服药呢?臣敢请求你早作决断,控制一点对先帝去世的悲泣,要二府责成太医,讲求药饵,希望一定要解除疾病。使天下惊喜……”

    仲鍼着吕诲的奏折,轻声对太后说:“皇祖母,吕诲的话有些道理。”曹太后说:“你父皇自己不肯喝药,再好的药饵也没有用啊。”

    赵曙自从患上失心疯以来,就一直讨厌服用药饵。宰相韩琦常常亲自端着药杯喂他,皇帝往往像个孩子似的,没有喝光就发起怒来:“这药太苦了……”说着把药推开,汤药溅了韩琦一身。太后急忙拿新衣服出来赏赐韩琦,韩琦不肯接受。太后说:“相公你真的也不容易。”

    这时,仲鍼也在父亲身边,再三说:“谢谢韩大人,有劳韩大人了,让我来吧。”他接过韩琦手中的药杯,连哄带劝,继续服侍赵曙服药,可是父亲仍然一把推开,根本不予理睬。

    曹太后对韩琦说:“相公请随我到东阁来。”仲鍼对石得一使了个眼色,石得一会意悄悄跟了过去。不一会石得一悄悄向仲鍼回报:“相国随太后来到福宁殿东阁坐定后,太后对韩琦说:‘曙儿病得太厉害了,实实做不得皇帝,相公你们当初就选错了。’相国说:‘太后,这皇上当初可是皇上和您亲选的,现在又说选错了,国家大事可不是儿戏。’过了好长时间,太后又对韩琦说:‘大臣们都说选错人了。’相国说:‘现在说这话迟了,只能这样了。’太后发怒道:‘他疯成这样,前朝后宫都有不满的文字,大臣也有向哀家写条陈的。’韩琦说:‘皇权刚刚交接,少数心怀叵测的人肯定想兴风作浪,臣还听说,有些王爷不断求见太后哩,太后不要理他们。’太后听韩琦口气不好听,悻悻地回慈康宫了。”

    仲鍼听了回报,不禁打了个寒噤。(王牌特工)他来到坤泰宫对母亲说:“太后的话很难听,看来,只能我们只能紧紧依靠韩相国他们了。”

    穿过辽阔的草原,王安石、韩绛已跟着辽道宗耶律洪基狩猎的队伍来到河套以北的西京道云内州。只见阴山群峰向东绵亘与兴安岭相接,看上去犹如千重屏障。日上三竿,露水渐干,耶律洪基入阴山围猎的活动开始了,王安石等人站在路边高处观看。

    耶律洪基一马当先,萧观音、左右护卫手持弓箭打马紧紧相随,冲入了伏虎林纵猎。不一会,耶律洪基的马队呐喊着,又转了回来。只听得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半空里跳出一只吊睛白额东北虎,屁股上背着一支箭。带着伤张牙舞爪,向着观猎的人群啸叫示威。那老虎长有六尺,高近三尺,又饿,又渴,高竖起虎尾,用两只前爪在地上试一试劲,然后猛地望上一窜,从半空里扑向路口的人群。

    护卫告哀使、国信使的宋军头领于剑锋见老虎扑来,大声喊:“军校们,赶紧保护好大人!”自己只一闪,闪到老虎背后。拔出佩剑,刺中了老虎后腿,老虎痛得嗷嗷直叫,把前爪搭在地下,又大吼一声,却似半天里响起个惊雷,转身扑向于剑锋。于剑锋毫无惧色,避开老虎前爪,手中剑刺破老虎左前腿。这时耶律洪基的两名卫士也赶到,同时挥刀,劈向猛虎。

    那老虎连被数刀,咆哮起来,翻身又是一扑,从后面赶到的两名宋军手中的长矛也同时****了老虎的双肋,这才生生地把这只老虎擒住。耶律洪基见状大喜,对王安石和韩绛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的健儿你们的卫士生擒猛虎,当饮酒高会,以示庆贺!”

    因为天气清凉,酒桌就在户外摆成了一圈,契丹的紫衣护卫在圈里面放了一口大锅,支起一付烤肉的架子,锅里煮着香喷喷的牛腿,架上烤着油光光的鹿肉和羊肉。那平底锅里还煎着獾脯饼。小番们引刀把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送到每张桌子上。

    耶律洪基先让善歌舞的侍从数十人跳起《踏锤》舞,不一会在席上的萧观音和一些女眷也起身离席跟着跳起来,轮番唱和,回旋宛转,声震四野,极富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舞蹈特色。

    萧观音那轻盈扭动的腰肢,伴随婉啭的歌喉,如一片白云飘拂,柔若无骨,她面部似笼罩着一层若即若离的云烟,令人心生怜爱;而举手投足之间透出的野气,又恰似云中的花枝,临风摇曳,宛若飞燕,美不胜收。她光滑的玉臂肌肤更加秀美滑腻,仿佛世上最美的玉也会在她面前相形失色。

    众人喝彩声中萧观音还特意跳到王安石座位前颔首示意,王安石不由得起立鼓掌。

    席间,耶律洪基指着用铁链拴在一旁的东北虎说:“今天这只猛虎硕大无比,谁能给我画一幅擒虎图出来?”席上辽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原来一个都不会画。王安石笑笑说:“我们这里有位丹青高手,随身带着画笔宣纸呢,就为陛下现场作一幅《阴山画虎图》以资纪念吧。”

    顷刻间,随军画师的一幅“擒虎阴山”活灵活现的展示在大家面前,图上宋辽军士勇斗猛虎,毫无惧色。看的人连声喊好。萧观音觉得宋使搏了头彩,有失契丹颜面,便说:“皇上,臣妾愿在此图上题汉诗一首,以记擒虎盛事。”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很好,很好!皇后快请题诗吧。”萧观音不假思索,提笔便写下一首顺口溜式的绝句:“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哪叫猛虎不投降!”写完立即拿给耶律洪基看。耶律洪基看后,面露得意之色:“王大人是诗词大家,请看看皇后的诗,以为如何?”

    王安石接过来一看,轻捻长须,莞尔一笑:“皇后之诗明白如话,只是宋辽乃兄弟之邦,皆为华夏子孙,况我南邦人杰地灵、藏龙卧虎,是任何人也压不了的,待我也在旁边另题一首,以表南北修好之意,陛下以为如何?”

    耶律洪基说:“如此甚好。”王安石立即文不加点地奋笔疾书:“

    阴山健儿鞭鞚急,走势能追北风及。

    逶迤一虎出马前,白羽横穿更人立。

    回旗倒戟四边动,抽矢当前放蹄入。

    爪牙蹭蹬不得施,迹上流丹看来湿。

    胡天朔漠杀气高,烟云万里埋弓刀。

    穹庐无工可貌此,汉使自解丹青包。

    禽逃兽遁亦萧然,岂若封疆今晏眠。

    契丹弋猎汉耕作,飞将自老南山边,还能射虎随少年。

    耶律洪基汉学功底很深,了王安石的题诗,连连夸赞:“好诗!好诗!‘飞将自老南山边’愿我们永罢干戈,‘契丹弋猎汉耕作’,各得其所永结同好嘛。”

    第二天,王安石一行在行宫辞别辽帝,踏上了回朝的旅程。在路上韩绛称赞王安石道:“介甫昨天的诗硬是把萧观音的气焰给压下去了,‘飞将自老南山边,还能射虎随少年’我们是扫灭匈奴的飞将军的传人,就是马放南山,也还是能敌射虎的少年,说得多有气势啊!”

    王安石摇摇头说:“这萧观音,你莫要看她是女流之辈,却不甘寂寞,喜欢出风头,也决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估计她将来定是契丹的一个是非窝……说到我大宋,现在可是金瓯常缺,令人叹惜啊。在昔日的汉唐疆域内,辽人就占了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还有西夏、吐蕃、乌蛮、大理、交趾,他们的领地均是华夏的神州赤县,不知我大宋哪年哪月才能一统华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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