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尚寝向赵允让道了一个万福:“踏破铁鞋无觅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王爷家通往富贵的路就是这样平坦无边。(
战妃狂帝)王爷,独独此儿可爱,虎头虎脑,两眼明亮非凡,年龄又适合,就是他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赵允让虽然儿子多,还是十指连心,犹豫了一会,才说:“好吧,这孩子胆小,以后有劳尚寝费心了。”
“王爷尽管放心。”苗尚寝赶紧抱着宗实登车。宗实当时年方四岁,生得黑黑胖胖的,看一个涂脂抹粉的陌生女人忽然抱着自己,吓得哭着直喊:“妈妈,我怕!”,而他的母亲任氏只能躲在房间里抽泣,不敢出来,生怕宗实见到自己不肯走。
就这样,赵宗实从濮王府来到了皇宫中。与此同时,赵祯又抱进来一个更小一点的宗子赵宗保,但对外都没有明确就是养子。赵祯反而宣布:“苗尚寝因为选人有功,即日起便做朕的苗娦。”
这两个孩子进宫,有一个人心中老大不高兴,这便是宋太宗第六子镇王赵元偓的儿子赵允弼。赵允弼是仁宗赵祯的堂弟。(
丫头你被算计了)他八岁时,赵祯的父皇将他召入禁中,登楼宴饮,与皇子赵祯并肩而坐。他只比赵祯小四岁,可是生得豹头环眼,异常健壮,他见赵祯无后,一直幻想着能有兄终弟及的一天。有事没事常带些礼物来宫中觐见,和赵祯、曹皇后拉拉家常。套套近乎。
赵允弼看到赵祯带两个孩子进宫,就在一次筵席上问:“皇上,这俩孩子您打算给他们什么名份?”赵祯说:“只不过是抱进宫压压子,没什么名份。”皇上既不挑明,赵允弼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曹皇后深知郭后被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儿子,所以小宗实、宗保进宫后,她每每把两个孩子从住处接到自己的慈康宫和滔滔一块玩耍,俨然把自己当做这三个孩子的母亲。
赵祯一心想生一个自己的儿子出来接班,因此对宗实他们进宫后的生活是不问不管,态度是不冷不热。后宫阉人成群,怨妇无数,原本是无风三尺浪的地方。太监、宫女最善于看皇帝眼色行事了,阎文应一看赵祯这态度,就常在赵祯面前说:“宗实这孩子憨头憨脑的,常常一个人发呆,恐怕难成大器……”赵祯说:“随他去吧,又没指望他做什么……”
赵祯这句无心的话一出口,小宗实在宫中的滋味可不好受了,太监宫娥从此对他没有了好脸色。(
总裁来袭:豪门联姻)他饭量大,内侍押班任守忠从御膳房拿给他的东西不够吃,他想再要:“我还没吃饱呢。”任守忠便虎起脸说:“就这么多,没有了!”
曹皇后见皇帝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觉得宗实将来能否继承大统还是没影子的事,也就没有多照顾他们,只是有时看宗实眼泪汪汪的样子,就背地里对侍女范观音说:“这孩子怪可怜的,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总像吃不饱的样子,你可以送一些我们剩余的糕点给他吃。”小宗实经常遭太监、宫娥的白眼,从小就在心里对赵祯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宗实五岁那年,新封的苗嫔倒是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当天晚上就死了。于是宗实的身价稍微高了一点,先授左监门卫率府副率,后迁右羽林大将军,宜州刺史。五岁的孩童,立马成了朝廷的四品大将军。
一转眼郭皇后出家四年了,这天,赵祯游后宫北花苑,一眼看到郭皇后原来乘的肩舆放在游廊里,已布满灰尘。(
展搜中文网)赵祯睹物伤情,不禁想起了深爱自己的郭皇后,顿觉凄然神伤。毕竟是结发夫妻嘛,他对废后一事开始觉得愧疚了。便作了一首词吩咐内侍任守忠:“你出皇城,把这首《庆金枝》词送到郭皇后修行的瑶华宫去,向她表达朕的思念之情。”任守忠告诉郭皇后:“圣上钦赐娘娘为金庭教主、冲静元师,听说不久还要重新召你入宫哩。”
郭氏久居庵堂,孤独寂寞,突然看到皇帝派遣内侍前来问候,不由得悲喜交集,当即奉和一首词附了一封信让任守忠带回。信中说:“我是你的风筝,线在你手上,可现在陪伴我的只有冷风!”
赵祯看到郭氏的信和词后,思念之情更切,不觉流下泪来,对任守忠说:“你给朕立即去密召郭氏回宫。”
任守忠前来瑶华宫传话,不料郭氏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对任守忠说:“你去回复皇帝,他如果想再召回臣妾,必须要有百官作见证,重新册立臣妾为后才行。(
神医狂妃)”赵祯闻讯焦虑不安地说:“现在曹氏已经为后,如果再册郭氏,就是二后并立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确实让朕很为难。”曹皇后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高居简把这事密报给曹皇后,曹皇后听了顿时如坐针毡,寝食不安,派张茂则四处打探消息。
就在赵祯无比为难之时,任守忠又报:“郭皇后在庵堂中外感风寒,发起了高烧。”赵祯听到回报,连忙吩咐:“阎文应,你亲自到御医院去取药送给郭娘娘治病。”张茂则立即将这件事飞报曹皇后。
阎文应领命出了福宁殿,一路往御药院而来,在经过慈康宫时,被等在门外的曹皇后叫住了:“阎公公这样匆忙,准备去哪里?”
阎文应慌忙行礼:“回禀娘娘,奴才奉旨取药去瑶华宫给郭娘娘——不,冲静元师瞧病。”曹皇后眼珠一转,冷笑着说:“冲静元师,怕是很快又要成皇后娘娘了吧。郭氏一旦重新得宠,我看当初鼓动皇帝废后的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要他的性命不过是郭氏一句话的事!”
阎文应一听,慌忙匍匐在地,拖着哭声道:“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那郭氏确实恨我不死,如其重新得宠,奴才恐怕小命难保,请娘娘给奴才指一条明路。(
超级神警)”
阎文应这么一哭一喊,惊动了正在慈康宫内玩耍的小宗实,他连忙跑到门首来看究竟,正巧听到曹皇后问阎文应:“你果真听我的?”阎文应磕头如捣葱:“奴才以后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曹皇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郭氏有病是你一个下手的机会。你到御药院领了治外感风寒和发烧的药,出了宫门就可以埋掉,我这里有一个方子,你拿它到药店配两剂麻黄根、地骨皮、洋金花、银柴胡、黄芪、五味子让她喝下去。”
曹皇后不紧不慢说来,阎文应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位如花似玉的皇后原来比我还精细歹毒,这些药都是和风寒发烧犯冲的虎狼药,她这是想要郭氏的命啊,她哪里是为我作想,不过是怕失去自己的皇后宝座罢了!看到阎文应发愣,曹皇后说:“我不过帮你出处主意,做不做随你。”阎文应想了想,一咬牙说:“谢娘娘指点,奴才这就去做。”曹皇后又叮嘱:“记住,要化了妆去药店,打好药把方子要回来烧掉!”
“奴才定当照办!”阎文应领了药刚出宫门,曹皇后向身后的张茂则示意,张茂则连忙跟在他后面悄悄出宫去盯梢。他们并没有注意,这一切都被小宗实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阎文应果然一切照曹皇后的话办,用犯冲的药物灌得郭氏奄奄一息,还没等郭氏断气,又赶忙买来棺木收敛,然后才回宫向皇帝禀报:“郭娘娘暴毙身亡了!”曹皇后闻讯独自在慈康宫双手合十:“郭姐姐,是你要夺我的位置,莫要怪我心狠,我以后每个清明节会给你超度亡魂的。”
郭氏暴亡的消息传出后。最害怕的是小宗实,他已经九岁,很懂点事了,他想想曹皇后和阎文应的对话,惊得整天像掉了魂一样,心想:这皇后太狠毒了,三言两语就要了一个人的命,而且还杀人不见血。
郭氏年仅二十四岁,偶感风寒竟然暴毙身亡了!宫廷内外一片哗然,都怀疑是阎文应下毒害死了郭氏。御史中丞王拱辰对皇帝说:“郭皇后未去世前,阎文应就准备好了棺木,这可见他事先是有预谋的。请皇上开棺验尸,看看是不是阎文应下了毒。”但开棺后却没有发现尸体变黑等中毒症状。于是阎文应赌咒发誓对赵祯说:“皇上,奴才是用御药院的药草煎汤给冲静元师喝的,奴才冤枉啊,皇上要给奴才做主啊。”
此时,范仲淹已经调回京城任开封府尹,他上朝弹劾:“郭皇后因风寒竟然暴毙了,即使阎文应没下毒,他玩忽职守也罪责难逃,应该法办。”糊涂的赵祯宣布:“将阎文应贬黜出京领嘉州防御使,秦州钤辖去吧。”
阎文应在贬黜途中,住进了凤翔府悦来客栈,半夜时,张茂则派来的两个蒙面人用绳子将阎文应勒死,然后又将他悬在屋梁上,看上去像是自杀身亡,从此,郭皇后之死的主谋是谁就只能永远成为一件疑案了。
赵祯对郭氏之死很是悲痛,非常后悔当年轻率废后,他下诏说:“自郭氏归天之日起,重新恢复她的皇后封号,对郭氏用皇后之礼殓葬。入土后要对郭氏行谥册祔庙之礼。”对生死两皇后这件事,重新回京任御史的孔道辅愤愤不平:“皇上,曹皇后才是现在的正宫,你怎么能对郭氏行谥册祔庙之礼呢?无论如何要关曹皇后一点面子。”赵祯这才撤销了祔庙之礼。张茂则向曹皇后回报这件事后,曹皇后只是淡淡一笑:“我跟死人去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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