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是冬末。
www.hljxwb.com小惟和夏运生闹翻已有几个月。可夏运生仍未有任何动作。小惟表面上虽平静如往常,吴近峰吩咐的事情也尽力办妥,可她的话却越来越少,笑容也越来越少,仿佛她的心也融入了寒冬。
“韶经理还没有决定度假村各个部门经理的名单吗?”这些天吴近峰越发地担心起小惟,觉得她与往常不同,可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同。
“韶经理近日忙于手头上的其他项目,还未来得及处理名单之事。”小顾是忠于韶惟凡的,他不会把小惟近日犹豫不决的心思告诉大老板。
“小顾,你留在小惟身边几年了?”
“从大学毕业到华林上班,我就一直跟着韶经理。”
“转眼也好几年了。这几年韶经理待你如何?”吴近峰神色平静,看不出是何心思。
“我刚进公司时什么也不懂,所有人都不肯带应届毕业生,唯独韶经理没有嫌弃我,还耐心教我。我做错事闹了笑话,她也不会责怪我害她丢脸,反而开导我。我想我能有这样的上司是我的福气。”
“你这么想很好,说明小惟没有看错人。这些年你也历练了起来,也能尽心尽力地为她办事。可如今她心里有事,我想你不会没有感觉到。我只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吴近峰望着小顾,难得的真诚。因为他深知能用东西收买的人心不值钱,因为忠诚是无法用任何金银财宝交换的,它只能用一样东西交换——就是忠诚。
小顾低下头,默默不语。
“你不说,我不为难你。我也高兴小惟身边有这般可信任的人。可你要明白我同你一样是小惟可信任的,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况且现在能帮她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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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总,我相信您是担心韶经理的,只是有些事我是不便多说的。”
“你不必说,我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我问的你可以选择不答,但你说了就要是实话。”
“韶经理现在处事与以前有何不同?”吴近峰几次想问小惟,是不是对手变成夏运生,你就会不忍?可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他怕知道答案。
“韶经理一切都如往常,只是没有之前果断,事无巨细,再小的事她也会亲自过问。”小顾看着吴近峰,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可吴近峰脸上并无异色。这更让小顾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小顾才说了一句,吴近峰就已知道全部。小惟做每一件事都反复思量,却不是思量该如何出奇制胜,而是考虑如何避免伤害。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越来越犹豫,越来越踌躇不前。事到如今,不进则退,若再放任她这样下去,我好不容易走出的局面岂不前功尽弃?成也萧何败萧何。我要想办法,不然一招错满盘输。
“吴总?”小顾见吴近峰沉默不语,阴沉得可怕。
吴近峰突然话锋一转,“我总觉韶经理近日脸色差,她近日胃口可好?”
“韶经理今日的确胃口不好,不忙时也就吃上几口,有时饿了吃得急还会想吐。”
“你别看惟凡脾气温润,她对吃是极讲究的。只是吃得不好她也不说,才弄得有了胃病。平日里你尽量多照顾她一点,别让她苦了身子。”
“我知道了。”小顾心里直纳闷,大老板前面铺垫了这么些严肃的忆往昔难道就只为了问韶经理的胃口?他应该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来才是,怎么才说了一句就结束了?
“许管家,爷爷怎么会突然病得这样?早上我出去时还是好好的!”小惟想着早上出门还与爷爷道别,一上午的功夫便接到了许管家的电话,才急忙赶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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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这两天精神时好时坏,一直嘀咕着自己不行了。今天上午还说头疼,你走后没多久老爷就在书房晕了过去,幸好家里佣人及时发现。”
小惟听到许世雄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担心起来。
“现在老爷还在抢救室里,现在断言还太早。”
“许管家,如果是昏迷,多半是脑子里出了问题。我怕……”小惟不敢往下想。
“小惟,你的意思是老爷这次凶多吉少了?”许世雄还是小兵时就跟着韶白平,到如今算算也有几十载,不论是战争年代的出生入死还是和平年代的勾心斗角,他都始终陪伴在韶白平身边,那样的情份未必是小惟这代人能理解的。
“不会的。老爷前些年心脏不好,连病危通知也出了,送到医院抢救还不是救回来了!后来做了搭桥手术也没事了。不会的!”
“我也希望是我想错了,可你还是早做准备。”人生又有几件事是如人所愿的呢!她望了许管家一眼,欲言又止起来,“爷爷昏迷前可曾留下什么话没有?”若没有留下,这一大家子可要闹得把房顶都要掀翻了。
“没有。”许世雄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想提醒小惟。刚想说话就被赶来的韶志晖、韶志兴打断了。
“管家,现在父亲怎么样了?”韶志兴对许世雄向来没有尊敬可言,在他眼里许世雄不过是父亲身边的一条看门狗,如今也老了,更不可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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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里面抢救。”许世雄毕恭毕敬地回答。
“哥,父亲得了脑血栓,昏迷是正常的。我们等脑ct报告出来再询问医生吧。”
小惟听得一惊,真的是脑血栓。这次爷爷真的是时日不多了。小惟想,我又要失去一位亲人,怎么人生总是如此艰难,上演着一幕幕生离死别。
“哥,我刚问过院长了,父亲这次昏迷可能是拖不过去的。我们要早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你怎么说这种话!父亲还躺在里面抢救呢!你给我安分点。”
“哥,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意思是韶家家大业大,如今父亲这样躺在抢救室里,怕还有些时日康复。可这家不能一日无主,我们还得快点分担一些工作才是。”
听到这话,韶志兴也就顺水推舟般,“你说的也有道理。”
得到哥哥的认同,韶志晖便拿出了主人的威严,“许管家,请你把父亲名下所有的财产账目拿出来给哥哥和我过目,好让我们早做准备,分担父亲的担子。”
小惟坐在椅子上凝望着抢救室外的警示灯,想起父亲最后留下的书信。她冷笑着心想:爷爷,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们。你还没走,他们就急着清算你的财产呢!原来这一切都被爸爸料到了,所以他才叫我多陪陪你。你们去闹吧!去斗吧!爷爷走了,韶家的家财万贯都是你们的,是天堂还是火坑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小惟望着窗外的大雪,想起那年父亲赋闲在家,她与父亲在家门口打雪仗的情景。自己当时的欢声笑语直到现在还能撞击心灵最深处。如今又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只是这雪已不是当年的雪,人亦不是当年的人。(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小惟想我们都在变老,唯独父亲还是记忆中那般神清气爽、悠闲自得,再看看韶志兴、韶志晖还不到花甲之年就已经是鸡皮鹤发、满面沧桑,这样想着小惟反倒释然些许。
“恐怕不行,志晖少爷。您应该不会忘记老爷吩咐过家里谁也不准过问韶家财产的话吧。”许世雄还是那样毕恭毕敬地回答。
“我怎么会忘记?这是父亲为了我们着想。”韶志晖怎会不知许世雄对他父亲忠心耿耿?“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不比父亲健康时。”
许世雄还是不语,似乎不肯让步。
韶志兴看出了许世雄的犹豫不决,“我知道许管家是怕父亲醒来责怪他。你放心,等父亲醒来我自去领罪,不会牵扯到你。这样行了吧!”
小惟嘴角翘起,摇头浅笑,这话说得真是好!明知道爷爷不会再醒来了。
许世雄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望着他们兄弟俩。
见许世雄还是不语,韶志晖也失去了好耐心,“许管家,家不可一日无主。况且韶家家大业大,若是有些急事因父亲的病拖延了怕是你担当不起!”
“志晖少爷,世雄不是怕老爷责怪。只是老爷早已立下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现在一切以父亲的病为前提!”韶志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任何事都没有父亲康复重要!”
可韶志兴却嗅到了一丝端倪,“许管家,是什么规矩让你如此为难呢?”
“老爷早已在律师那签了文件。”许世雄明白此时再也瞒不下去,若还保持沉默,他俩恐怕会把韶家弄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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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韶志晖惊讶不小,他把目光投给了同样吃惊的韶志兴。
只是韶志兴却未表现出自己的吃惊,忙赔笑道,“韶家这么大的家业,父亲立了文件也很正常。一碗水总是要端平的。只是父亲实在没有必要瞒着我俩,我们兄弟俩又没有嫌隙!”
“是啊。”韶志晖又问,“这么说来父亲已经为他的昏迷不醒做好了准备!现如今这个家该由谁做主呢?”
“这个老爷早已想好了。”许世雄对待韶家兄弟时一直是不卑不亢,可这次却表现出了自己的保护欲。
还是韶志兴反应快,“父亲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你早就可以说了,害的我们在这瞎操心。究竟是谁?是哥哥还是我呢?”
许管家浅笑不语,却望着韶惟凡。
“是她?”韶志晖跳了起来,“怎么可能?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家哪轮得到她做主?”
小惟这才明白许世雄眼中的犹豫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他们急着要抢班夺权,许世雄肯定会等爷爷过世时才宣遗嘱。到那时有了遗嘱他们也来不及动邪念,而如今却多了变数。许管家是为了保护我!
“不可能。父亲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韶志兴恶狠狠地望着小惟。“你是不是和管家串通好了,还是用了手段逼父亲就范!”
许世雄刚想辩解些什么,却被小惟制止了。“第一,许管家跟着爷爷这么多年,一直对爷爷忠心耿耿,你们这么说就是大逆不道!再者,爷爷这样的人物是我能用手段逼迫的吗?真是荒唐!”
小惟还是坐在那里,凝视着抢救室,“第二,爷爷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你们却急着抢班夺权,你们还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吗?”
“第三,爷爷既然交代过,肯定留有法律文件。你们若不信就去律师那里核对。”
小惟的口气是如此心平气和,好似她早已知道,韶家兄弟无力反驳,只能暂时压住怒气。
小惟哪管他们会不会反驳,哪管他们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把她千刀万剐了,又继续道,“从现在开始韶家大小事务许管家都会向我汇报,不必你们操心。你们若是愿意可以留在这里,不愿意就请早些回家休息。”
韶志晖对韶志兴使了使眼色,俩人便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医院。留许世雄一人在原地,很是惊讶地望着小惟。
“你倒一点也不惊讶!”许世雄原本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小惟的反应,如今看来担心却是太多余。
“你怎么知道我不惊讶?”小惟浅笑。
“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许世雄感叹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那个坐在韶家花园里沉默寡言的十三岁小女孩了。
“我恐慌若是让他们看出来,他们不就有可趁之机了?现在他们不能肯定我是否事先知道,自然不能算出我有多少防备,至少可以缓一缓他们暗算我的时间。”
许世雄被小惟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
“谢谢你,许管家。”
“谢我?”
“若不是他们逼得急,你也不会这么快说出来。现在他们已经猜到爷爷把大部分财产都给了我。”
“不是大部分,小惟。”
此刻小惟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她恍然抬头望着许世雄。
“从现在起韶家的担子就落到了你身上了!老爷说这些年志兴和志晖已经得到了很多,该给他们的都给了。唯独没有给你,这些都是你的。”
许世雄还是没有在小惟的眼里看到惊讶,可小惟隔了许久才吐出一句,“爷爷这是害我呢!”
“小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听到许世雄激动的反驳,小惟还是平静得可怕,“那我该怎么说呢?韶志兴和韶志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当初他们没有放过我父亲一样。”
“你都知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平心静气地面对陷害你父亲的人呢?怎么可以这样忍气吞声地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那么久?”许世雄怎么觉得小惟如此陌生?
“长辈总以为自己的孩子永远长不大,自以为瞒着孩子是为了他们好。可不知孩子比任何成年人都看得通透。父亲从来不瞒我,他的喜怒哀乐、成功失败都会与我分享。原来父亲早已料到了事情的发展。”
小惟深深吸了口气,想着我要这么多财产有何用?即便我有了所有成就,至亲至爱的人都已离开,徒留我一人在原地。我身边还有谁可以信任,还有谁可以依赖?想至此,小惟心里满是落寞和空虚。原来高处不胜寒就是如此而已。
“小惟,我看有必要请保镖保护你。”
小惟又笑了,可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不用了,目前还没到时候。”刚停顿了一下,小惟又突然想起,“不过请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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