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自从订婚宴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的两人此刻正面对面站在吴近峰的书房里。(
盛宠太子妃)
的确在来之前,小惟心中有许多疑问需要他解答,可如今站在他面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也许她只是在等待他自己愿意说的部分。
吴近峰侧过头去,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我走后你们选了哪家的方案?”
“‘旭源’的‘江南水乡’。”小惟转身撇见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又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感叹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却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器宇不凡。
“恩。”吴近峰微微点了点头,递给小惟一杯热茶,“这很好。”
书房又安静了下来,小惟只是尴尬地喝着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吴近峰回到桌前,神态静默,“你想问我,是何时发现他们在背后捣鬼的?”
吴近峰一开口,小惟才略略地笑了笑,微微点头。(
大蛊巫)
“还记得你兴冲冲地拿来夏运生发给你的短信吗?他让我们提防‘明科’的老总。一开始我猜到他向你告密我真的开心。我是真心相信他是不计前嫌地来帮我们的。”
“可日子久了,我就琢磨夏冀薇是何许人!他是那种若非是完全信任,否则即便是他亲生儿子也绝不露半点风声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不小心泄露给向来与他不和的儿子呢?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父子联手故意把消息透露出来,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不,你撒谎!小惟在心中呐喊,这哪是你日子久了琢磨出来的!你从一开始就怀疑夏运生,你也猜到我会去找他,于是你一面顺水推舟拿我当诱饵吊着夏运生和宏子鑫,一面和我在夏运生面前毫不避嫌地亲昵,让他们以为你沉醉在温柔乡毫无察觉、毫无防备。谁知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招一式都算到了。原来是我!你这一局里最精妙的一颗棋子,而我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你完成的如此出色!好!你这一计真是妙!
看着小惟眉头紧锁,满面忧愁,吴近峰忙解释道,“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但我也有我的私心。(
我的上司是魔君)你信任夏运生,我不想在你面前又做了坏人。现如今有证有据,你也就不会怪我了。”
吴近峰啊吴近峰,你做事真是够绝。就算你不信任我,大可以在之前将底价悄无声息地调包,但你没有,你不是怕我受到伤害,而是你想眼看着对手挫败,你太享受这成王败寇的结局了。
小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忆起那天自己和吴近峰在这窗前亲昵,他柔情似水地说,让我分担。就算这一切都是他小心谨慎布下的局,这四个字是否也是假的?莫非那段时间的甜蜜也是假的?他吵着要结婚也是……小惟想问却又不敢问,视线也早已模糊不清,她忙拭去脸上的泪,自嘲自己怎么像怨妇一般。
见小惟还是不语,“抱歉,事先没让你知道修改预算底价的事。”
小惟擦干眼泪,转身间勉强提起微笑,“没关系,是我疏忽大意了,幸好你想得周全。”
“我就知道你理解我。(
最后人类)这一仗我们赢得漂亮。”
不是我们,是你。小惟险些就要脱口而出,可还是忍下了。“早点休息吧。这些天你也很累了。我先回去了。”
吴近峰有些失望,虽然小惟对他笑得甜,可他全然看不到一丝喜悦之情。望着小惟欲离开的落寞背影,他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挽留她,可究竟该说什么呢?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淡漠地说了句,“近逸是自己想去香港散心的。至于他大闹的原因他不想说我也就没有问。你放宽心,我和他之间没有怨。”
第二天一早,小惟冲进了夏冀薇的办公室,她平平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彷佛其他人都不存在。
“你们先出去,这些事我们稍后再商量。”几位华林元老级的人物都在好奇地打量小惟之后悄然离开。
夏运生满面笑容地望着小惟,这笑还是那样灿烂,可如今在小惟看来却带着一丝嘲弄讽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不答反问,“运生,你怎么会在你父亲的办公室?”
夏运生望着面无表情的小惟,知道她已愤怒至极,“小惟,你怎么还停在小时候?我记得那时你生气总会第一时间跑来向我发脾气。(
无限道武者路)吴近峰朝你发火,吴近逸擅自拿了你的日记,爷爷让你背诵讨厌的古诗……你总是跑来向我抱怨,而我那时也总哄你让你重新展露笑颜。也许就因为如此,你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人总会记住让自己难过心痛的人,而我只是你伤心难过时的慰藉而已!”
“是为了我吗?为了报复我没有和你重新开始,为了报复我失约?”
夏运生笑得更好看了,竟然笑出了声,“小惟,你这一问岂不多余!”
小惟的脸上有了变化,不是愤怒而是愁容,她不怪夏运生的背叛,而是心疼。心疼那个天资聪慧、风度翩翩、宽容豁达的温柔男子竟然为了她变成这样。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夏运生望着小惟的忧容,嘴角还挂着笑,可口气却是极为平静的,“小惟,我父亲昨晚突然病了,幸好我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
龙王令妃卿莫属)”
“什么?”小惟很震惊,夏冀薇怎么可能病倒?
“你没有听错,他病倒了。你是不是觉得他不可能生病?我一直也是这么以为的。我以为他还在能把我轻而易举举过头顶的年纪。”
小惟此刻才发现夏运生眼底的倦意,才恍然自己早已和他貌合神离。“可我昨天才发现他早已到了该生病的年纪。时间就是那么有趣,又那么悄无声息,我们以为才眨眼间,其实早已沉舟侧畔千帆过了,可当我们以为已经时过境迁时,回忆起来又好像历历在目好似昨天才发生。”
小惟了解夏运生心中的苦涩,可他还是如同讲述别人的事一般继续说着,“医生说像他这个年纪脑中风是常有的。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嘛。”
刺激?小惟猜测,肯定是夏冀薇觉得又输给了吴近峰,受不了这打击。
夏运生把玩着手边的笔,眉宇间悠然自得的神情也夹杂着一丝落寞,“他这一病,倒让我想起了许多前尘旧事来。想着他如何待我教我鼓励我,而我又是如何伤他怨他使他难堪的。”
尽管夏运生笑得犹如花一般,可眼里的悲伤是难以遮盖的,“小惟,我一直很羡慕你有才华横溢的父亲,可现在我才知道我也有那样的父亲。”
“他现在如何?还能康复吗?”
夏运生抬眼望着小惟,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小惟,医学上的知识你比我知道的多,他已是半边身体不能活动,你说还能康复吗?”
这一问让能言善辩的小惟哑口无言,她知道他的怨和恨都是因她而起。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夏运生本来就生得英俊,笑起来更是光彩照人,可此刻他有多么光彩照人,小惟就有多难过,“早知道他会中风,当初就不该和吴近峰一起对付我父亲。等他老死不就可以坐享其成?”
“你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吴近峰,他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父亲已对他构不成威胁。不过我会接手他的位子和他在华林持有的股份,我会把我爸爸未完成的事做完。”
小惟只望着他,默默地流着泪,她发现自己不愿去想接下去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不敢想。
夏运生走到她面前,用手温柔地拭去小惟脸上的泪,“别哭了,最近总见你满面愁容,这样对身体不好。”
夏运生脸上的笑容虽然温柔,可小惟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她握住他冰冷的手,恳求道,“放手吧!不要再和近峰斗了。”
“要我放手?”夏运生一挑眉,笑容渐渐收敛起来,那口气听起来是那么地云淡风轻,“除非你嫁给我!”
“不肯?”夏运生捏住小惟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我还以为你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呢!”
夏运生轻柔地抽回自己的手,把杯子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怒吼道,“韶惟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敢对我说放手?你怎么这么残忍!”
小惟已满脸是泪,她知道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我又说错了话,对吗?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拖你下水,不然也不会闹到如此田地。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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