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安静地几乎肃穆.君家几位近亲和裴世娜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一语不发.而君知远则焦急地在门外來回踱着步.
邹霖萱站在君知远面前.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霖萱.你先过來坐下吧.别跟那儿站着了.”虽然邹蓉也很生气.但终究还是心疼自己这个侄女儿.
邹霖萱不为所动.走到君知远跟前.拉住他的衣摆.“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沒想到……”
“把手给我拿开.”君知远眼神凛冽.
“表哥……”
“你现在说什么也沒用.我告诉你邹霖萱.要是小藜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当着自己亲舅舅和舅妈的话.君知远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邹家那边当然知道是自己女儿不对.平日里虽然护短.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开口再说什么.
况且对方是知远.这个侄子的性格他们都是了解的.此时他又正在气头上.邹家人便更不敢开口为自己女儿开脱.
倒是邹蓉呵斥了君知远两句.“知远.怎么对妹妹说话呢.”
君知远看也沒看她.小藜出这样的事儿.君家上下都有间接干系.现在他见到谁都觉得窝火.
好不容易又过了半小时.君家的私人医生才从房间里出來.
“怎么样了林医生.小藜她沒事吧.”君知远立马上前拦住医生.
“放心吧.已经沒什么大碍了.”医生笑笑.
此时所有人才都舒了口气.邹霖萱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那、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这是.君夫人也忙不迭跑上前來.
“夫人放心.母女平安.”林医生继续笑得慷慨.
“母女.真是个女儿吗.”君夫人高兴.这下自己孙子孙女都有了.
“妈.你够了.”君知远也顾不得在场有沒有君家长辈.直接不耐烦地打断她.然后又看向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小藜吗.”
“可以.”医生点头.“不过她受了惊吓.现在情绪还有些不稳.别刺激她.”
“嗯.”君知远点头.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苏藜躺在柔软滑腻的金丝绒被中.脸色苍白得吓人.
君知远进去的时候.她也恰好转过头來.涣散的眼神似乎沒什么焦点.
许久.她才仿佛认出了眼前的人.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來.
“别动.”君知远将她按在被中.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将手伸进被子里.稳稳地握住她的手.
“然然呢.”她受了凉.声音有些沙哑.停在他而來柔弱得几乎不堪一击.
“他沒事.就是哭得太久.现在睡着了.”君知远冲她柔和地笑道.
“知远.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她的眼神绵软无力.带着恳求.
“傻瓜.当然可以.”君知远脱掉外衣.微微掀开被子一角爬上床去.
他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生怕放手她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那个时候我好怕.”苏藜靠在他胸前.阖上眼.“那些水都好冷.我听到然然在叫我.可我就是游不上來.”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他胸前的白衬衣上.
“我好想你快点出现.我想.哪怕你不能救我.可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我怕……”她的声音哽咽着.然后她吸了吸鼻子.“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君知远的手抚过她柔软的发丝.“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见不到我呢.这世上你还有我.还有然然.你怎么舍得离开.”
“我知道.我舍不得.”苏藜的哭腔几乎掩盖了她的声音.在这个怀抱了.她觉得好安心.现在她只想这样靠着他.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难过哭给他听.
他沒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她委屈.这些委屈他不能为她分担.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只是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什么错呢.”她流着泪.浸湿了他胸前一大片.
那泪水浸染过的地方.如同园子里大朵大朵盛放的梅.娇妍欲滴.
“你沒有错.”他抚着她发丝的之间颤了颤.“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带回來.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知远.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她真的待不下去了.她很难想象.如果今天娜娜晚回來一步.会发生什么事.
医生说.幸好.幸好及时.再晚一步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她也松了口气.幸好.
她不愿去恨君家任何人.因为那是知远的亲人.她会试着去忍让.去改变.就算委屈了自己.她也不希望他为难.
可他们却要逼她.一步步非要将他们拆散.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也不想见到这里的任何人.只有这样.她才能和他们相安无事.才能不让知远难做吧.
他吻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语.“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
后來整个下午.苏藜就躺在房间.
知远的母亲來看过她.当然.更多的是关心她肚子里君家的骨肉.后來娜娜也來陪她聊了会儿天.
娜娜走后.她便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知远不许别人再进來.他在这里守了她一会儿.等她睡着了又出去应酬.但她醒來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守在床沿.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觉得很安心.对着他笑笑便又睡了过去.
后來有次.半醒半睡间.她听到他在窗边打电话.
“我逼人太甚.”他冷笑.“你已经威胁过我两次了.你该知道.威胁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
“别和我提你那廉价的爱.在我这里.那些根本不值钱.你不如直接开个价來的现实.”
“……”
“这辈子.有资格做我君知远太太的.只能是苏藜.你也别总是惦记着了.就算她离开.这个位置我也会为她留着.任何人也别想觊觎.”
“……”
“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拆散我们.”他嗤之以鼻.“我给过宁小姐两次机会.让你自己开价.但既然你自己不珍惜.那也就别怨我逼人太甚.”
“……”
“那好.那我倒要看看.宁小姐到底要怎么让我后悔.”他眼神岑冷如霜.微微向上勾起.
不过是个宁馨儿.他还沒打算要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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